都是奴隸出身,同生共死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我不信他們當中有人叛變。
但這山中地形,若沒有人接應,夏湛是跑不掉的。
我將火把扔給了蕭遠山,轉身道:「號召所有人搜山,現在就搜,找到之後,不論他們多少人,不惜任何代價,全部殺掉。」
一陣忙亂之後,寨子裡的人都出動了。
青柳也被吵醒,披著外衣,站在房門口擔憂地看著我。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臉,輕聲地哄她:「沒事的,回去睡覺,姐姐要出去一趟。」
青柳一向聽話,握了握我的手,依言回屋。
我連夜帶人去了西嶺。
夜半幽幽,山路快馬,空中彎月更像一把刀,泛著清冷的光,隨時會要人性命。
到地方的時候,被吵醒的祖朝在火把的照耀下像一隻炸毛的獅子,一臉不悅地嚷嚷:「阿魚你好沒道理,你們丟了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我們半夜三更地清點人數?」
火光晃動,忽明忽暗,我看著他道:「大當家的也不希望你們的寨子裡有朝廷的細作吧。」
祖朝臉色一變:「不可能,我們寨子的情況我知道,不可能混入朝廷的人。」
說罷,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冷不丁地笑了:「你要找的人,莫不是被遠山兄弟拎出去給偷宰了吧,聽說那人曾是你男人。」
我眉頭一蹙,倒也思索了這種可能性:「也有可能,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請大當家的現在組織清點人數。」
祖朝咬了咬牙:「你這女人可真夠狠的,幸虧當初咱們倆沒成,否則我定是要被你整死了。」
深更半夜,西嶺敲鑼打鼓,篝火點燃,人人臉上帶著被吵醒的怒意。
但很快地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祖朝氣急敗壞,差點兒跳了起來:「他娘的,還真有細作,馬上去抓,看我不剝了他們的皮!」
何止是有細作,細作還不止一人。
包括祖朝身邊經常露臉的一個二把手,跟了他一年多,清點人數的時候,居然也失了蹤跡。
憤怒之餘,又令人心生恐懼,祖朝道:「這些年朝廷看著對我們不管不問,剿匪行動都少了很多,原來是趁著鬆懈,打算一鍋端了。」
心有餘悸之餘,他又提醒我道:「看樣子我們要避避風頭了,阿魚,你也小心些吧,那魏王也不是什麼善茬,你們當初起義為的是討一個公道,何必捲入皇權紛爭。」
腦中那很多的起疑,突然在這一刻明了。
一手策劃奴變起義,被夏湛稱為青幫真正的頭子,可如今看來,我是不稱職的。
我對青幫的很多事一無所知。
蕭遠山竟然投了晉陽的魏王。
青幫如今分割兩派。
一派是以阿卡等人為首的舊部,盼著早日結束紛爭,回去過踏實日子。
另一派已經全然聽蕭遠山指揮,野心勃勃,妄想真的將天翻過來,成為人上人。
蕭遠山是何時勾結上魏王的,我一無所知。
興許是我不在山中的這一年,也興許是更早之前。
但有一點不用懷疑,明面上還聽我指揮的青幫,實際已經脫離我的掌控了。
我身邊只有阿卡等少數舊部,如我一樣被蒙在鼓裡,不知蕭遠山等人的雄心壯志。
阿卡說得對,一路走來,漸行漸遠,很多人的初心已經變了。
但我描述給他們的未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蕭遠山回來的時候,我坐在房中等他。
夏湛沒找到,還是讓他跑了。
彼時已經快天亮了,油燈快要燃盡,屋內昏暗不明。
蕭遠山走上前,將我攬在懷裡,頭抵在我頭髮上,輕聲地安慰:「青魚,沒事的,我們沒有輸。」
我抬頭看他,眸光平靜:「當然沒有輸,蕭遠山,我們還有魏王這座靠山,對不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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