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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笛在腦子裡盤算起來,日料價格跨度很大,人均八十到八千都有。如果他的記性沒出錯,尤珺交的稅都比他的工資高。

於靜怡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人均一百二,吃得起。」

聞笛鬆了口氣,語氣下來,這個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好啊,去見見正經T大畢業生該是什麼樣的。」

他們都曾經是別人家的孩子,可別人家的孩子也有三六九等。有像尤珺這樣在投行叱吒風雲的行業精英,也有像他們這樣的……後腿。

小時候常聽人說「學習改變命運」,聞笛深以為然,堅定不移地懸樑刺股,發憤圖強,向光明燦爛的未來邁進。

不過,活到二十六歲,他突然發現,光明燦爛的未來好像夸父追日,永遠掛在遙不可及的遠方。普通市民依舊是普通市民,天之驕女還是天之驕女。

他把濕漉漉的襯衫疊起來,在屋裡翻找一陣,找出網購剩下的包裝袋裝上。這些袋子他從來不丟,找個大購物袋裝起來,每隔三個月,總有一個奇蹟般的瞬間,會派上用場。

聞笛溜到門邊,側耳傾聽,確認走廊沒有動靜後,用手緩緩轉下門把,閃身出門。

他踮著腳,把衣服放在對面門墊上,轉身回家。進門前,他伸手在福字上扣了個小洞,把貓眼露了出來。然後給對門發了條消息,說衣服放門口了。

於靜怡再次走進客廳時,看聞笛貓著腰,眯著一隻眼,雙手扒在門板上,像只掛在門上的壁虎。

她揉了揉眼睛,瞪著聞笛:「你在幹什麼?」

「守株待兔,」聞笛說,「我倒要看看,對面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扒門的姿勢有點累,一會兒就肌肉僵硬,眼內乾澀。他伸手按按脖子,眨眨眼。

於靜怡嘆息一聲,決定不參與這個掉智商的遊戲。

聞笛認為,如果十年寒窗苦讀還給他留下了什麼,那就是百折不撓的韌性。就算等到海枯石爛,他也得看看對門變態長什麼樣。

苦苦守候了五分鐘後,終於,伴著遙遠的吱呀聲,門開了。

聞笛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

門半掩半露,一個人影閃出來,側著身,低著頭,只能看到兩邊的黑髮。發質很硬,根根直立。

看起來,既非腦滿腸肥的中年,也不是頭頂稀疏的老學究。身材清瘦,而且……

這不可能是一米九的男人。

即使有貓眼失真、外加低頭的原因,一米九也不會離門框有那麼長一段距離。這人還不到一米七。

聞笛眯起眼,想看清那人的臉。

可惜,那人撿起衣服之後,只一瞬間,門砰地合上,一點正臉都沒露。

聞笛盯著緊閉的對門看了半晌,「操」了一聲。又白忙活了。

他滿腹狐疑回到臥室,琢磨著這件怪事:一米六幾的人買一米九的襯衫?現在流行穿大碼了?難道掛個一米九襯衫有助於防賊?

聽著洗衣機發出的嗡嗡聲,看著陽台空蕩蕩的鉤子,他油然而生悔恨之感:早知道對門是這個身板,他就當面對線了,說不準打的贏。

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聞笛以為是鄰居又對他的擰乾方式、包裝方式有意見,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獎學金答辯東窗事發了。

麻煩真是一刻不停。

獎學金評審結果出來後,會有三天公示期,有異議可以向答辯委員會秘書提出——秘書一般是助管,也就是聞笛。聰明人往往不安分,時常有人跳出來抗議,今年也不例外。

聞笛掃了眼備註,找他的是個博二學妹,拿了二等獎學金,不服結果,大晚上情緒激動,找聞笛慷慨陳詞了一長段:【學長,如果按照舊的規則,純看科研成果,我的會議、期刊論文的數量,以及學術交流的次數和表現,都比她高。博士生論壇,我獲得優秀論文,她就沒有。如果按照綜合,除了科研之外,其他四個維度我的成果和表現也優於她。文藝之星我們都是候選,最後我評上了;體育方面我有馬杯冠軍;社工方面,我是輔導員,帶出了甲團,全程負責了外文系學生的推研,獲評校級優秀學生幹部。總的來說,我每個維度都比她強。憑什麼她是一等,我是二等?】

聞笛嘆了口氣,回:【也不是硬指標好,就能贏的。】

學妹發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再次說:【我要求實名公開打分表。】

聞笛牙疼地看著屏幕。今年的獎學金,他知道內幕。拿一等的那個學妹,是趙教授的學生,答辯之前,她導師跟其他評委打過招呼了。本來嘛,大家條件相差不多,答辯就是看面子,評委里有熟人,給分就高。有經驗的,比如他,看一眼評委名單,就知道今年是不是陪跑。

評委打分表是匿名的,也就是說,你不知道是哪個教授給出這個分數。真要實名,這人情送的就一目了然了。

怎麼可能公開!

聞笛苦口婆心勸了她半天,說了一堆「打分跟答辯表現有關係」「評委喜好很個人」的場面話,小姑娘就是不服氣。聞笛看了眼時間,都快半夜了,自己又困又累,頭疼地厲害。他就是個助管,分也不是他打的,為難他幹什麼!

聞笛給她發了一條:【如果你對老師們給的分數有意見,那就申訴,今年的獎學金是趙教授負責,你直接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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