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是你的?」他問齊椋,「這麼老的東西,你怎麼留到了現在?」
齊椋對他的問題感到困惑,但還是回答了:「一直放在柜子里,前一陣子才翻出來。」
「你一直住在永安街?」他盯著齊椋,「那你知道十八年前的溺水案嗎?」
齊椋還沒搭話,他父親就說:「當然了,那天我就在附近,還救了個小孩呢。」
付關山猛地轉過頭。
「真不是我吹牛,」他說,「這表就是那個小孩的。」
「小孩?」付關山的聲音有點發抖,「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當然了,他還挺有特點的,」齊正國指了指額頭,「這裡,那小孩這裡有道疤。」
第52章 往事
仲文楚在門廊等待時,發現牆角的鈴蘭比上次垂得更低了。潔白的花瓣泛黃起皺,好像感染了主人的病氣。
門很快開了,母親的助理拿著一沓資料,請他進去。
他走進客廳,看到母親手邊放著餐食,眼睛卻始終盯著屏幕。
助理替老闆請他坐下,他示意對方離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大病初癒,就歇兩天吧,」他說,「實在不放心,就把要緊的事交給我。」
聽到家中另有人聲,母親抬頭望了他一眼,很快又回到文件上:「不用,閒下來發慌。」
仲文楚沒有再堅持,他知道,如果不是病情緊急,非做手術不可,她不會把項目移交給他,現在病好了,自然要收回來。
她誰也不信,這點母子一脈相傳。
大概是看完了某個報告,她停下手,終於和他對視:「之前這段時間,謝謝你幫我處理董事會的事。」
「不客氣。」
作為從小相依為命的親人,他們的對話未免太冷淡,但仲文楚反而覺得安心,因為熟悉。
這麼多年了,相比於母子,他們還是更像共犯。
母親望著他:「我生病,害你兩頭忙,打擾了你金屋藏嬌吧。要不是你在國外忙得腳不沾地,人家也跑不了。」
這句話進入了陌生的私密範疇,他挑了挑眉:「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還不是你鬧的陣仗太大,公款都被你拿去栽贓了,我怎麼能不知道?」母親說,「選了這麼難啃的硬骨頭,你還真是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你覺得我該找個划算的對象?能給公司帶來利益的?」
母親聳了聳肩:「你跟誰結婚是你的事。」
她這樣的態度,仿佛兒子的終身伴侶是外人。
某個瞬間,仲文楚閃過荒謬的念頭。他寧願母親出來反對他的選擇,干涉他的婚姻,儘管他不會受任何人影響,但有個阻撓的姿態,至少表明了一點關心。
這只是一晃而過的想法,他馬上就驅散了它。因為太可笑了。
母親拿起手邊的勺子,似乎終於願意分給吃飯一點時間。在這個閒暇的空檔,她反芻仲文楚最近的荒謬行徑,淡淡地下了個評斷:「不過,你也不知道藏好點。」
仲文楚皺了皺眉:「什麼?」
「我們這種人,只要暴露本性,沒有誰願意接受的,」她說,「我對你爸藏了快三十年,你連三個月都藏不住?」
仲文楚望著她。總是這樣,沉默時,他希望她與他交流,真的開口了,又覺得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樣。
即便他們是如此相似的兩人,卻無法相互理解。
「不一樣,」他說,「你不愛父親,但是我愛他。」
母親罕見地笑了笑。沒有社交需求時,她一向是沒有表情的,但他們這種人說愛,實在太可笑了。
餐桌又沉寂下來。除了公事,他們很難維持長時間的對話。半晌,仲文楚起身,離開了客廳。
「把菜熱一熱吧,」他臨走前說,「病人少吃生冷的東西。」
拜訪母親總是這樣,開始前就知道會冷冷清清,但真經歷過了,仍然感到寂寞。
他從母親的居所回到辦公室,秘書掛著異樣的神色,說那位姓付的演員在等他。
仲文楚皺了皺眉。到他的地盤興師問罪?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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