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已經結痂了,」祁月心虛,說話都沒好意思太大聲:「不用上藥,等它們脫落就好了。」
秦與和, 固執:「褲子掀起來, 我看看。」
每天按時塗藥、護膚, 膝蓋早變回白白嫩嫩的祁月,摸摸鼻樑,軟乎乎地:「在山下的時候是有點痛啦, 不是我不想爬山。」
話都委婉到這份上了。
祁月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就不看秦與和。
想想祁月爬幾步鼓岳山就氣喘吁吁流大汗的樣子, 秦與和怔了兩秒,反應過來,改口問:「要睡了嗎?」
開門前都已經在掀被子的祁月:「沒有。」
秦與和指指上面:「去露台?」
整棟民宿只有他們四位住戶。
露台的殘局工作人員已經收拾乾淨了。
樓下花園裡裝飾的小燈泡都還亮著。
整棟樓的地燈和壁燈也都還在工作。
走廊靜悄悄。
氣氛是靜謐的淺藍色調。
祁月點頭:「走。」
沒用上的醫療箱暫時放在祁月房間裡。
兩人踩著會閃光的台階上露台。
不久前熱熱鬧鬧的露台歸於平靜。
裝飾的小彩燈關掉了, 秦與和摸了下牆面, 找到吊燈開關。
只開了靠門的一盞,光線足夠照亮兩人。
燒烤局收拾起來,只剩下幾張孤零零的靠背椅和光禿禿的四角桌子。
兩人把椅子搬到燈光下,一人坐一把。
夜深, 山路上沒再來車。
前方是一片漆黑的山叢。
周邊蟲鳴還在徘徊。
祁月搖著椅子,看天空:「真的看不到銀河啊,」想想也是, 「咱們只是在山上,又不是在海拔幾千米的高原。」
秦與和嗯了聲。
祁月笑秦與和:「哥,你給的攻略信息不對哦。」群里那張南山宣傳截圖,是把銀河星空繪製得惟妙惟肖。
秦與和乾咳了聲, 甩鍋:「秘書和助理給我的。」
祁月音調轉了一個圈:「這樣啊。」
秦與和:「想看銀河,以後有機會帶你去大西北看。」
祁月唔了聲:「哥,你看過嗎?」
這是自然的。
秦與和說,當年高考結束的時候,一個人跟團去了納木錯,在扎西半島那片最接近天空的湖泊附近,看到了銀河星空。
祁月掰手指算,得出的結論有點讓人難以代入:「高考結束,你十八歲的時候,我才十五歲。」
秦與和讓祁月不用算,誰還沒有個少年時光,他讓祁月抬頭:「看星星。」
祁月抬頭。
郊區的黑夜和空氣一樣清新。
今晚的月亮鑲在夜幕里,風平浪靜的黑夜展現出一片璀璨星空。
這裡的星星和月亮比城市亮上好幾倍。
祁月突然想到:「盛書臣說你怕黑,哥你現在害怕嗎?」
看起來不害怕甚至還有點愜意享受的秦與和,在線澄清:「特定環境下才會害怕。」
祁月:「黑漆漆的陌生地方,看恐怖畫面的時候,還有一些特定的恐怖黑暗場所?」
秦與和說差不多,話匣打開了:「想知道我為什麼怕黑怕鬼嗎?」
祁月右手捏起拳頭,遞到秦與和眼下,拳頭裝成麥克風:「秦總,請發言。」
秦與和把祁月的手推回去。
提到過去,秦與和對小時候的自己也是無奈:「林正英的那些電影在我們小時候很流行。」
祁月點頭,他也就小秦與和三歲,兩人的童年差異不大。
秦與和說,小時候他是不怕這些東西的,但有一年的中元節,一群世家子弟結伴上後山烤紅薯、做叫花雞,白天瘋到天黑,其他人想要再去挖紅薯來烤,秦與和玩心沒那麼重,別人要繼續挖,秦與和就一個人先回家。
「然後就迷路了,」如今說起來,秦與和還納悶,「明明是經常走的一段路,可怎麼也走不出去。」
一個夜黑風高的中元節、一片颯颯作響的黑暗樹林、一條怎麼也走不出去的山路,加上一位剛看完片的秦少爺。
祁月:「……」
祁月記得秦家老宅後面除了個矮山,山後頭是歐陽平安的家,沒有什麼深山老林讓秦與和描述得那麼誇張啊?
算了,這不是重點,人的記憶是會被潛意識更改的。
祁月作為一個在南城生活十幾年的土著,聽完秦與和七月半還進山烤紅薯的壯舉,毛骨悚然,都替18歲的秦與和著急:「哥,以後你還是要信我的話,玄學的東西我學過一些,很多東西啊,咱們還是要敬而遠之!」
祁月白淨的臉蛋擰成團,話說得鏗鏘有力。
秦與和眉眼含笑,點頭:「嗯,以後都聽你的。」
祁月扯了扯嘴角,怎麼覺得秦與和這句話,怪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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