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長夜微微點頭,沒說什麼,轉身,蒼白的臉龐剛好對著大廳的攝像頭,攝像儀微閃,記錄下了這一幕。
任務地點,位於烏城附近一座A級城市的深淵。
另外兩支進化者小隊到時,就見那位蒼白清雋的年輕男子已經站在深淵邊緣,他的肩上,一隻長條如蛇的怪物,正在翻轉打滾。
「祈隊,久仰大名,很高興和您合作。」
「這片深淵前段時間發生了莫名的動盪,差點害死一支A級小隊,我們沒有經驗,還需要您多看顧一下。」
短暫地打過招呼之後,進化者們展開行動。
也許是這片深淵過於危險,才進去沒多久,就出現了不少異常狀況。
頻頻有進化者遇襲受傷,命懸一線——關鍵時刻,祈長夜出手,救下了他們。
「多虧有祈隊在,不然我就完了!」
「等回到地面,我們一定報答您!」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深淵深處,在不知第幾次動用精神力救下一個進化者後,祈長夜的身形微微一晃。
鮮紅血跡,沿著他的嘴角滑落,浸染薄白肌膚。
他的指間,那枚能夠抵抗深淵侵襲的星石戒指,驟然破碎。
深淵的黑暗一擁而上,瞬間逼近年輕男子,伸出張揚的爪牙,似乎隨時會將他撕裂。
小祈霽抬頭,焦急地圍著他轉圈圈,發出「嗷嗷」的叫聲,又看向他的身後,似乎想向那些進化者求助。
然而,剛才還向祈長夜道謝的進化者們,紛紛停下了腳步。
「祈隊,你應該也到極限了吧?」
「算一算,進入這裡以後,你已經出手過不下二十次,加上這段日子,你一直在接任務,可沒有什麼休息時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薪火小隊副隊長,會折損在我們手下。」
一個個進化者,就像趁著黑夜捕獵的野獸,撕下偽裝的皮囊。
失去了那枚可以抵抗深淵侵襲的戒指,都不用他們動手,祈長夜就會死在這裡,根本無法走出深淵。
他們沒有上前,而是耐心地等待著,準備欣賞獵物絕望的表情。
……
然後,什麼也沒發生。
祈長夜靜靜地站在深淵裡,哪怕失去了星石戒指,那些來自深淵的黑暗、進化者最畏懼的死亡侵襲……於他而言,毫無影響。
甚至他的身邊,那隻深淵的怪物也不再著急,而是慢悠悠地飄到他的頭頂,金色的龍瞳,格外明亮。
進化者們有些意外,看來,這個人還暗藏了其他防護裝置。
「一起上,幹掉他!他的精神力損耗太大,我們人多,耗也能耗死!」
「他今天完了!」
耐心耗盡,野獸們終於露出猙獰的獠牙。穿過夜幕,撕咬而上。
小祈霽落在祈長夜肩上。
深淵之中,一雙豎立的龍瞳,冷冷睜開。
……
議事廳,白銀殿堂。
第十二席坐在金色長桌的末尾,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上面那幾位的討論。
不知怎麼的,他今天的眼皮總有些跳,讓他十分煩躁。
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三年多以前,同樣有那麼一天,他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感覺有大事發生。
事實也是如此——那天,一個瘋子殺了第十席,殺了許多人,滿身鮮血,拖著第十席的屍體,一步一步踩過長階,推開白銀殿堂的大門……
那一幕至今深深地映在第十二席的腦海里,他清楚地看見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扣在銀白的神聖之門上,門扉被強行開啟,露出一雙幽冷的烏黑眼眸。
殺死第十席,挑釁十二位坐席,居然還活了下來,不僅活得好好的,時隔幾年,還安然無恙地返回上城。
不過,這一次,可不一樣了。
那個年輕人太不知天高地厚,為了所謂的,葬送了自己的未來,葬送了遠大的前途,現在,只是一個精神力即將乾涸,等死的可憐蟲罷了。
第三席自以為瞞的天衣無縫,一紙調令將他帶回上城,恐怕也只是想榨乾他的最後一點價值。
畢竟,哪怕曾經的薪火小隊副隊長淪為廢人,那點熄滅前的餘溫,也足以化為烈火。
第十二席的眼皮又劇烈跳動一下,他按住面具——這個破面具,明明大家平時都露臉,幹嘛一開會就要戴面具,搞得像十二個神棍。
借著面具的遮掩,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移向門外。
哼,再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闖進這裡,再讓歷史重演一次,那他這個堂堂的第十二坐席,乾脆回家睡覺算了。
第十二席輕蔑一笑,也許是記憶太過深刻,以至於他的眼前真的浮現了一副畫面——
白銀殿堂的門扉打開一角,一隻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扣在門扉邊緣,徑直推開這道神聖的大門。
雪白門扉之後,露出一雙冰冷的烏黑眼眸。
這一刻,第十二席宛若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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