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暮聽了會有什麼反應?
說不定會悄悄生悶氣,再偷偷把領帶換成碎花的,覺得這樣就算是解風情?
不過想像而已,一種微妙的麻感卻上涌到胸膛,熱乎乎的。
這感覺很奇怪,讓江初暫時陷進去,無邊的想像奔涌,關於他和從未偽裝過的池南暮。
「難道你以前只喜歡他的臉?根本不喜歡他這個人的內核?」江溪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好膚淺的一段婚姻。」
江初回神,輕咳一聲,「我又不了解他真實的內核,也談不上喜不喜歡。」
「行行,你是邏輯大師,你總有理,」江溪把最後一顆梅干送進口,「總之你好好想,是複合還是永別,早些得出答案,別拖著浪費時間。」
複合,或是再也不見。
現下時,兩種選擇,江初都難以接受。
但他們之間,還會有第三個選項嗎?
第55章
「池總,江先生和江溪小姐昨日出院,是白冬槿開車去接送。」祝婉均將偷拍的幾張照片發到池南暮帳號里。
池南暮點開照片,視線停留在江初似在笑的側臉,「嗯。」
「還有一件事,」祝婉均輕咳,「白冬槿和喻宕的婚禮擬於下個月舉行,池家這邊,白家優先邀請您出席。」
白喻聯姻的消息,早有風聲。
白冬槿要結婚,江初不可能不到場,說不定還會是伴郎。
池南暮握緊手中的筆,語氣平淡到刻意,「你答覆那邊,池家的人會準時到場。」
「好的。」祝婉均答。
祝婉均退出辦公室時,池南暮還凝視著屏幕,就這麼沉默盯著江初的照片,死氣沉沉,有些滲人。
時令綠芽萌發,春意生機勃勃,晚風裡都是花香。
但蓬勃的盎然和池南暮無關,周身只有寂靜的消沉。
看夠這張照片,池南暮又換了一張,江初陪著江溪在草坪上走,面色極好,肉眼可見。
沒有他,江初確實會過得很快樂,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靈動自由,不受束縛。
這是客觀事實。
退回到初始的位置,他竟然比原先還要陰暗,偷拍照片,像個變態一樣一遍遍看。
可他沒有選擇。
他可以放手,但愛不會因為克制而消失,他總要有個宣洩口,儘管是用這種不得體的方式。
周末時,池南暮回了趟老宅。
正巧春假,池影不回國,約了同學開車去西歐,老宅里唯一話多的人不在,更顯得沉悶。
傅文琪正在移栽新的花苗,這次不種月季,種的是什麼,池南暮不在意,還不認真聽,就機械地幹活。
「你今天的計劃里,有要幫我移栽?」池南暮會主動幫忙,傅文琪倍感新奇。
「沒有。」
「不會難受?」傅文琪擔憂。
難受。
但和束手無策的無奈,再不見江初比起來,算不上什麼。
反正都是痛苦情緒,多點少點,也差不多,就像骨頭都已經斷了,再破點皮,顯得不值一提。
「沒事。」池南暮答。
壓緊土,傅文琪忽然問:「去年江初沒有來看月季,今年還有機會來嗎?」
池南暮驟然一頓,指尖擦過裝苗的花格邊緣,破了皮,血珠從傷口裡滲出。
他討厭提到失憶的那段日子,因為他無法面對,自己曾對江初做過的那些事。
池南暮蜷起手指,傷處壓在掌心,偽裝得很淡然,「沒有。」
傅文琪抬眸,無奈輕嘆,「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就再努努力,江初是個專情孩子,總有一天會心軟。」
可他不想江初再難過,他無法忍受,江初因為鬱鬱寡歡,而對危險毫無敬畏,任由死亡侵蝕,就像落水那次。
如若再目睹一次,他會崩潰。
池南暮抿緊唇角,默默移栽,不再答話。
池北暉到老宅時,時間已至午夜,傅文琪早就歇息。
早春的風偏冷,池南暮坐在屋檐下,坐姿板正,就和小時候一樣。
「什麼事?」池北暉拉了張木搖椅,坐到池南暮身旁。
「哥,下個月白喻兩家的婚禮,請你代替我去。」池南暮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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