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血漬幹了和污漬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想到這裡,唐阮大起膽子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
這位陳家麒麟子看著三十歲上下,長的很俊,典型江南文人長相,連神態都像極了那些文弱書生,嘴角一直噙著的笑更是顯得他親切極了。
這樣的人莫說出去殺人,便是殺只雞隻怕也不能夠。
唐阮放鬆下來,甚至還壯著膽子朝他笑了笑。
畢竟是小姨的主家,就像跟著長輩去公司里玩的時候撞見了領導,最起碼的禮貌總該有的。
陽光下,少女粉腮桃面,波光粼粼的眼睛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陳霽的眼尾難以控制的跳動起來,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曾經養過的一隻小奶狗。
那隻小狗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臉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盯著人看的時候,這雙眼睛裡仿佛只能裝下一人。
陳霽笑得更親切了,他關切道,「陳叄剛走,要不要將人叫回來接著你們?」
李玉娘連連搖頭,「不,不、不用了,我們今日去罩房」。
陳叄拉進屋子裡的那兩個姑娘不過十七八歲,與唐阮一般大小,若真的將阿阮帶回去,無異於羊送虎口。
怕眼前的大少爺當真心血來潮叫陳叄過來,李玉娘連忙拽著唐阮匆忙離去,連跑帶走,仿佛身後有猛虎在追人似得。
唐阮腳下一趔趄,差點沒摔倒,她穩住身形時順帶往後看了一眼,只見那位大少爺默默的站在原地,臉上仍是那副親切的笑容。
這個大少爺倒是比那個二少爺好些,最起碼沒有那麼趾高氣昂的。
她默默的想,轉身跟著小姨離開。
望著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巷中,陳霽臉上的笑容才一點一點褪去,他長久的望著唐阮消失的方向,漆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扶過少女腰肢的手掌,將其放在鼻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香。
好想要。
怪不得慈家的那個老頭不要臉面,也要對不入流的唐家對手,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看上了唐家的珍寶。
陳霽微微笑起來,既然是珍寶,就別怪別人搶奪。
畢竟,這樣的好東西誰能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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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時候,後罩房安靜極了,不見人聲走動,只有角落處的蟲鳴鳥叫。
這次進屋再沒有那麼多的波折,李玉娘輕易便推開了房門,她瞥向旁邊空蕩蕩的床鋪,回想起明園中看到的場景,下意識的攥住了外甥女的手。
「小姨,疼」
指尖本被硬物所傷,又拼盡全力的揮了幾巴掌,此刻再被用力握著,唐阮實在承受不住。
仿若被開水燙到一般,李玉娘猛然鬆開手掌,她不敢看外甥女,低下頭窸窸窣窣的忙活起來。
本以為這是條好走的捷徑,沒想到路邊仍舊是懸崖峭壁,一不小心便摔得粉身碎骨。
她找出唐阮之前換下的衣衫,「既是沒成,你便家去罷」。
現在家去雖說為奴為妾,好歹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若是同巧雲那般被當成死狗一般拖出去,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姐姐姐夫。
唐阮不知小姨心中所想,但在這陳府的一天一夜,感覺比之前的半輩子經歷的事情還要多。
她沒有拒絕,順從的脫下身上的濕衣服,任由小姨為她整理裝扮。
冰冷的丫鬟衣裳脫下,露出瑩潤的皮膚和圓潤的身段,李玉娘臉上先是一紅,緊跟著卻白了。
細嫩的脖頸處有一圈青紅的痕跡,像是被人掐的痕跡,後背腰處甚至還有腿間,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嚇人的緊。
唐阮沒注意自己身上的痕跡,卻察覺到身後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回頭一看,小姨低著頭,有淚滴落在地上。
她順著小姨的眼神望去,入目處一片驚心的痕跡。
「不痛的小姨,」唐阮迅速穿好衣衫,將那些痕跡遮得嚴嚴實實的,口中還笑著道,「你忘了?我從小就這樣」。
她做出誇張的表情,「小時候李三七不過輕輕碰了我一下,結果晚上就顯露了好大一塊痕跡,還把爹娘給嚇壞了」。
她再次強調道,「小姨,其實一點都不痛。」
怎麼可能不痛!
李玉娘也記得當時的情景,小小的唐阮幾乎哭成淚人,急得李三七又是作揖又是鞠躬,不知做了多少個鬼臉,才逗得小唐阮開懷。
可現在,她說不痛。
李玉娘擦了擦眼淚,「小姨知道,小姨沒事,就是沙子迷了眼睛」。
屋子裡門窗緊閉,怎會有飛沙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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