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得個這樣的兒媳婦,怕是做夢也要笑醒。
「您若是自個兒小酌,桂花冬釀酒又香又甜,最得姑娘們的喜歡」。
掌柜的越說越高興,不等回答便徑直取了酒勺打酒,「這是送您的」。
店家實在熱情,再者無酒不成席,唐阮挑了好幾壺酒水,這才提著食盒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小東街依舊喧鬧,唐家也重新掛上了旗幟,來來往往有許多人出入。
太好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爹、娘、哥」,唐阮扯著嗓子喊道,「我回來啦!」
唐母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道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身影並未消失,仍舊好好的站在門口。
閨女真的回來了。
唐母連走幾步來到門口,來不及打量閨女便關切道,「累不累?餓不餓?娘給你煮雞湯麵吃」。
只這一句,唐阮便覺得鼻頭有些酸澀,她想起往日玩耍歸家的時候,娘總會下一碗雞湯麵,那是在別處都吃不到的好滋味。
「嗯,餓的不得了」,她吸吸鼻子,誇張道,「我要吃一大碗雞湯麵,裡面要放兩個雞蛋」。
「好好好」,唐母自然是無有不允的,她一面點頭,一面將閨女往院子裡帶,至於櫃檯上的生意,再也顧不得半分。
唐樓也拿起放在一側的門板,「諸位諸位,實在抱歉,今日家中有事,怕是不能招待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門板闔上,「店裡新進了些絹花,權當做今日的賠罪」。
眾人雖有些不虞,但有不要錢的絹花,自然無甚異議,三三兩兩的離去。
片刻功夫,唐家布鋪的大門便緊緊的關上了,一家人全都擠在小小的廚房裡。
唐母極為認真的盯著鍋里的雞湯,阿阮喜歡吃細面,南門口的銀絲掛麵最佳。
細如髮絲的麵條在金黃色的雞湯中上下翻滾,兩個雞蛋一個打碎在湯中增加鮮味,另一個得是溏心的荷包蛋,與鮮嫩的青菜堆在碗頭,好看又好吃。
雞湯的煙氣中,唐父和唐樓一刻不錯地盯著失而復得的親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唐阮端著碗,極為認真地吃著,像是在吃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明明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唐父卻看得眼睛發酸,想到在這是在孩子面前,又強撐著擠出一抹笑,「你娘剛醃的小菜,要吃嗎?」
唐樓抹了一把臉,蹭的從地上起身,在牆角的泡菜罈子裡掏了好久,才將新醃的蘿蔔和糖蒜擺在唐阮面前。
唐阮眨了眨眼睛,只覺得糖蒜又甜又咸還帶了點澀味,倒像是眼淚的滋味。
她吸了吸鼻子,贊道,「好吃」。
吃完一碗湯麵,唐母領著唐阮去看她的房間。
新收拾出來的房間寬闊極了,拔步床和梳妝檯一水兒的香樟木,既能避蟲,又帶著淡淡的香味。
床上鋪著淺色的床品,同色系的迎枕和床幔處處透著。
「以前那個不好」,唐母有些歉疚的摸著孩子的髮絲,「你看看這樣式的喜歡不,若是不喜,爹娘再給你改」。
時人講究好彩頭,換了新屋子就是換掉過去的命運,以後的每日都是嶄新的。
唐阮吸了吸鼻子,她不想哭的,可眼中的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知道哪裡是可以依靠的港灣,是可以肆意哭泣的地方。
「娘」,她將臉埋進唐母的懷裡,「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我們家的小姑娘才不會被寵壞」,唐母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拂過懷中之人,像以前一樣哄道。
「我們阿阮最好」。
無論明園多麼富貴無雙,但只有小東街這個院子,母親溫暖的懷抱才能讓人真正的踏實下來。
吃飽後的唐阮像是一個國王一般,挨個巡視自己的領地。
被柵欄的圍牆修好了,牆角多了幾個醃菜罐子,屋後的菜園裡的韭菜、黃瓜和茄子過了季,萵筍和菠菜倒是長得挺好。
唐阮噔噔幾步回到院中,「娘,晚上我要吃涼拌菠菜」。
「萵筍長得特別好」,她拽著唐母的袖子撒嬌,「我還要吃臘肉炒萵筍」。
唐母還未應答,唐樓已經提著鐵鍬奔向菜園,「妹妹想吃哪顆,哥給你挖」。
兄妹倆看了又看,從一堆大同小異的萵筍裡頭找出最大最好的那顆,合力將其挖出擺在唐母面前顯擺。
唐母定睛一瞧,「你個孽障,挖芋頭做什麼?」
唐樓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哪裡認得什麼萵筍,只巴巴去尋最大的那顆,結果將快要罷季的芋頭稞給挖了上來。
唐母一面罵一面去擰傻兒子的耳朵,唐樓左躲右躲,最後躲在唐阮身後,「娘、娘,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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