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頓了頓,「多哄著些?」
後宅的女子俱是以夫為天,雷霆雨露皆是恩賜,哪有哄著的道理?
「是啊」,蘇培盛一面仔細地上著傷藥,一面搜腸刮肚的想著詞,「小路子說唐主子日日愁容滿面,鮮少歡喜,定是在心中掛念您,想念您」。
「是不是您來得太晚,她心中有怨氣?」
小路子那張嘴裡壓根沒幾句實話,可王爺就信這個,就想信這個,他一個做奴才的,只好硬著頭皮編下去。
「閉嘴」。
四爺沉著臉,語氣中滿是寒意,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對阿阮名聲極為不利——畢竟她現在已是王府的側福晉,需得出門交際。
「再攀扯主子,你這舌頭就別要了」。
「不過……」
這些話也未嘗沒有道理。
他本想著先將人娶回來,據為己有之後再論其他,可小老虎如今絲毫委屈也受不得,怕是要讓她心甘情願跟他才好。
可是哄人他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如何哄,怎樣哄,又成了一個難題。
第106章 不該這樣的
院子裡寂靜一片,主子們心情不虞,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敢說話。
四爺看了一眼緊閉的正房沉聲吩咐道,「將伺候你唐主子的那兩個奴才叫過來」。
既然要哄人,總得投其所好才是,那兩個奴才一直在海寧侍奉阿阮,長久陪在她身側,想必了解更多。
蘇培盛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多時就將二人一併帶來了。
小路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倚棋看著還算正常,但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
顯然,二人身上都帶著傷。
四爺隨意瞥過一眼,聲音微涼,「還記得你們的主子是誰嗎?」
說話的人漫不經心,但聽這話的人卻撲通一聲直直跪在地上,瞬間,二人身上剛換的乾淨衣裳又印上了血跡。
「王爺」,小路子涕淚交流,卻又不敢讓主子看到髒污,只低著頭用袖口擦去所有痕跡,「奴才時時記得自個兒的身份,從不敢忘記一分一毫,哪怕身在海寧也日日記得您的吩咐」。
他重重磕下一個頭,「奴才對您忠心一片,日月可鑑」。
四爺眯起眼看著這個巧舌如簧的小太監,那些信全都是小路子寄來的,勉強算是個忠心的。
但是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倚棋身上,這個暗衛出身的侍女卻不曾傳來一字一句。
倚棋僵著身子磕了個頭,一
板一眼道,「王爺將奴婢給了主子,奴婢便只有一個主子」。
「倒是小路子」,她瞥過身邊的小太監,「伺候主子身側,卻將主子的事兒往外傳,這樣背主的奴才就該活活打死!」
小路子的錯處其實不僅僅是往京中傳信,更重要的是他眼裡沒有主子,若是他能早早的將寄信的事兒報上來,以主子的聰慧絕不會走到今日這種難堪的境地。
這樣的人,打死也不為過!
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蘇培盛悄悄投過來一眼,心中暗嘆,不愧是暗衛出身的狠人,蛇打七寸,一招斃命。
小路子這人頗有幾分聰慧,但心比天高,眼裡只能看到王爺這一個主子,當然,這絕不是缺點,但放在他如今的身份上,卻有些不合時宜了。
王爺如今關心則亂,等回過神來,小路子絕不會有好下場。
四爺擺擺手,「這事稍後再提」。
「我且問你,你們唐主子平日裡喜歡什麼?」
小路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瞬間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他搶先開口道,「天下的女子無不期盼夫君的寵愛,您能多眷顧著些,主子一定歡喜極了」。
「再說了,民間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他舔著臉笑道,「奴才覺得十分有理」。
男女之間想的不就是那點子事,先滾到床上,再懷個小阿哥小格格的,回京之路就穩了。
倚棋厭惡地斜了一眼小路子,怪不得主子一直不待見小路子,這人實在是讓人噁心到想吐。
再說了,主子已有身孕在身,做那種事情萬一傷了身子,她們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王爺」,倚棋伏下身子,將額頭緊緊地貼在地上,「奴才在和主子相處半年有餘,朝夕相伴,日夜相處,是以對主子還算了解」。
「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主子喜愛什麼,而是在於您」。
「哦?」四爺坐直的身軀微微前傾,「接著說」
她放緩聲調,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在主子眼裡,卑微如奴才,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打小她是爹娘口裡的賠錢貨,那年黃河決堤,她是菜市場上的半袋黃米,再後來,她是要下鍋的兩腳羊,被王爺救下後,又成了一茬接一茬的損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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