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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居然有不要命的仙界女修膽敢跑到魔界來,還指望掙他們的靈石?

賓客重有幾人開始奔走相告,唯恐有人不知這個消息。

夜幕之下煞氣翻騰,陰森異常,實在是太好滋生戾氣,而仙界女修這四個字就像是宣洩口,台下賓客所有的怒意盡數往這宣洩,只等桑泠出場。

烏鴉好似歸家,粗啞叫著,而後被戾氣橫生的台下賓客們一指化作飛灰。

巢樓中的貴客們倒是淡然多了,有人將隔音去了,放聲出來。

「仙界女修才好玩呢,不是想掙靈石嗎,爺多的是,只看她有沒有哪個小命享用。」

勾秋臉色難看極了,一旁的左丘語柔柔開口:「還是個仙界女修?媽媽,看來你期望的逆風翻盤是無可能了。」

左丘語從未注意過桑泠,所以連她是仙界女修都不曾知曉,而知曉後只覺好笑。

勾秋居然覺得一個仙界女修能在她之後,成功翻盤……

劫城世子拎了串靈果入嘴,汁水滿溢,他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桑是仙界女修這個消息,可是他花了好些功夫才得來的,能上願榜又如何,他想給她點教訓,就有千百種方法給她教訓。

一個小小仙界女修,任她搞什麼花樣,也翻不出風浪來。

那些匯入台下賓客傳播消息的,都是他的人,他不但要傳播仙界女修的消息,更要在這個桑表演完後痛批一番,想翻身?做夢。

一串靈果入嘴,圓台上突然『錚——』地一聲響。

桑泠終於,要出來了……

圓台一片漆黑,緊接著又是一昂揚的琴聲,『錚——』

不知是誰在暗中輕彈,那琴聲如潮,迎面撞擊滔天的暗色,低沉似訴,蒼蒼空茫,這琴音絲毫不遜左丘語的琴聲。

烏鴉撲翅、蝙蝠低飛,琴聲止,那塵封的低訴的悲傷寂寬皆席捲而來,妙音欲斷又連、聲聲急切,泠泠洵洵仿若幽泉朦朧。

琴聲斷。

而後一聲輕柔和緩女聲起,迤邐婉轉,珠玉落盤,一聲入耳以致萬事離心。

那滿天昏沉、滿地腐土盡數不見,所有人豎直了耳朵,唯恐此聲不見,失之忐忑。

『蹬!』

一道白光破開夜幕、破開萬障,筆直打在圓台上,一個仙界女修立於台上,是魔界最痛恨的仙界女修,是他們該群而攻之、慷慨激憤的仙界雜碎。

可賓客們抬眼望去,盡數失語,無人可打破,無人舍闔眸。

那名他們痛恨的仙界女修立於台上,側目望來瀲灩生波,般般入畫,又一輕抬眸,清雅而卓絕,素然又艷麗,宛若海棠醉日遠山芙蓉。

散披一襲芙蓉衫,掐花點綴,似崑崙玉碎落於其上,散鋪開,恍若霞裙月帔絕艷出塵,可再往上看,那也失了顏色,萬物都失了顏色。

圓台之上燈火之下,她手伸衣袖落,風輕輕吹動一襲光影,斑駁影塊映於盛顏仙姿的臉上,便如新月生暈增嬌盈艷。

暮時遠光將近,朱色映於她身,絕塵獨立。

雙目所看儘是名畫,待桑泠動,水袖輕甩裙裾翩飛,舞轉回紅袖,她啟嗓,歌輕斂滿愁,閒婉柔靡。

琴聲歌聲雙起,卻不似三界常見靡靡之音,些許陌生些許新穎,可變化之間,不知為何那暮色將破,腐土盡失,抬眼望去春和景明、煙柳垂生。

是魔界從來感受不到的蓬勃,這個仙界女修,用這一場表演將仙界的春意盎然,送至這裡。

現今,他們腳下腐土抽枝、血**生,那空曠的心頭塞滿了春日。

『錚——』

最後一音至,歌將消舞也停。

長久的寂靜。

劫城世子摸了把臉,恍惚至極,樓下眾賓客仍在呆愣,就連那天上凌空的賓客也忘了身在何處,忘了使用靈氣,圓瞪著眼睛紛紛墜下,下了一場罕見的『人雨』。

桑泠站於台前,朝人群行了個禮,為她彈琴的況煙也抱著琴同她一起。

她婉轉一笑,開口:「初次見面,我是桑。」

台下賓客盡數回神,而是像是心有靈犀般,齊聲喊道:「桑!桑!桑!」

那聲音恍若要破了這片天。

不過也不是所有聲音都是好的,台下賓客四方角落都起了質疑聲。

「這都什麼東西,亂……七八糟!」

「聽不下去,完全聽……不下去!」

「垃……垃圾。」

話說的狠,聲音卻飄忽的厲害。

台下賓客全數怒了,不敢相信這等表演下還有人會質疑,劫城世子頭一個發怒。

「誰在狗叫!給我把人找出來!」

他身旁奴僕小心翼翼開口:「世子,這是……這是您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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