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那位樵夫——她的「乾爹」,領著一個約莫弱冠的少年,一同走向她。
「這個是我徒弟,你叫他小白就行。」
小白,人如其名,小白楊似的,嫩生生站在她眼底。
「小白。」她彎唇。
少年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紅。
樵夫道:「我年紀大了,不方便,你帶上小白,或許能幫上忙。」
崔秀萱思忖片刻,頷首。
此前她已然拒絕過一次樵夫,再拒絕一次,未免太無情。
「那走吧。」她望向少年。
少年似乎很靦腆,叫了他幾聲,迷迷糊糊,六神無主。
崔秀萱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小白弟弟,我們都是好人,別怕啊。」
「……」少年的臉紅得能煮雞蛋了。
這時,車帷發出一陣響。
小白猛然回神,背脊一陣發寒,抬眸看去。
馬車內坐著一個男人,正眸色沉沉,盯著他。
此人外貌俊美,輪廓稜角分明,眉眼深邃冷肅,貴氣天成。
這是輕易令所有男人自慚形愧的男人,同時又給予旁人深入骨髓的畏懼。小白心如鼓譟,因為除此之外,這人還對他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阿宣,進來。」男人伸出一隻修長精緻的手,自車內探出,作邀請狀。
崔秀萱收回視線,將掌心交出去。
宗凌的手指迅速收攏,他向來冷淡的嗓音含著溫柔,「外面曬,快進來吧。」
崔秀萱毫無察覺,抬腿走近幾步。男人猛然一拽,她快步撲入他懷中。
「你幹什麼啊?」她嬌嗔道,雖穩穩噹噹坐於他懷裡,但方才委實嚇了一跳。
宗凌嗓音繾綣:「著急見你。」
「……」
崔秀萱一個激靈,這種話自他口中說出,有些噁心。
而他們不知道,車外的小白正盯著他們的馬車,神情複雜。
他瞭然了,又有些酸澀。
車隊浩浩蕩蕩離開惠南縣,往京城而去。
崔秀萱躺在宗凌身上,雙目微闔。
因此她未曾注意到,宗凌雖在看書,但已很久沒翻頁,視線看似沉靜,實則暗潮湧動。
就這麼安靜許久,崔秀萱閉目熟睡,車廂內傳來微弱的打呼聲,宗凌唇線緊繃,目光落在她恬靜的臉龐,忽然冷嗤一聲,「小白弟弟?」
崔秀萱猛然驚醒,艱難地抬起下巴,看向宗凌。
「他比我小,當然要叫弟弟。」她氣若遊絲。
宗凌緊盯她,面色不善,崔秀萱卻似想到什麼,彎唇,湊到宗凌鼻尖之前,自說自話,「難不成叫小白哥哥?」
「白哥哥,哈哈。」
她心滿意足,又閉上眼睛,側臉靠在宗凌的肩膀上,臉肉往中間堆砌,像一隻細皮嫩肉的小豬。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睜眼,驚恐萬狀。
哎呀呀,不對不對啊。
她抬眸看去。此時,宗凌已然悶悶氣很久了。
「你在意這個幹嘛呀,他初來乍到,我說一些體面話而已,叫他一句弟弟,又不代表什麼。」
宗凌面沉如水。
對於一個剛認識的人,她能叫弟弟。
他們認識這麼久,難道不配享有一個哥哥的稱呼?
「你叫。他是你弟弟,我又不是你哥哥。」他滿臉不在意。
崔秀萱蹙眉道:「你當然不是我哥哥,你是我情郎啊。」
宗凌一頓,控制不住地翹起唇。
他緩緩揚起下巴,雙手靠在後腦勺,若無其事道:「那好吧,你叫我一句哥哥,我就原諒你。」
崔秀萱似懂非懂,咬唇,羞恥道:「哥哥。」
「不對,不夠完整。」
崔秀萱一頓,一字一句道:「凌哥哥。」
宗凌道:「以後都這麼叫。」
崔秀萱立馬拒絕,搖頭道:「不要不要。」
宗凌哼一聲道:「你不樂意,那方才為何這樣叫我?」
崔秀萱一愣,回憶許久,才想起他指的是什麼。她語氣認真:「因為如果大聲叫你的全名,你的身份就人盡皆知了啊。」
宗凌臉色微變,原來是因為這個。
原來只是因為這個!
宗凌冷著臉,崔秀萱一臉茫然。
突然某一刻,男人的手掌移握住她的腰,又向下移動,兩巴掌扇上去。
崔秀萱僵住,清晰感到震盪回彈。
她一聲不吭,宗凌明白她估計是羞憤難擋了。
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被她吊了一整天,結果呢,她一無所知,呼呼大睡。
他一定要狠狠教訓她。
他又往上面扇了一巴掌,此時,崔秀萱抬眸,她眼圈泛紅,似是委屈了。
然而,她遞過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神情。
不是委屈,也不是生氣,更不是羞憤。
看得宗凌想親死她。
他直接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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