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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讓別人看去,又會怎麼想她。寧澈不願意夏綾受這種委屈。

他咳嗽了兩聲,對寧瀟說:「這個事情,你不許對任何人講。」

寧瀟點了點頭,他聽得出來,皇兄這句話不是在開玩笑了,是帶著重量的。

寧澈實在是不想看見這弟弟再杵在自己跟前了。他沖寧瀟揮了揮手:「行了,回去歇著吧。」

寧瀟撇了撇嘴:「那我是去西苑,還是能搬回來住?」

寧澈怔了一下。

寧瀟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緒:「我生病的時候,你說了要去看我的。可我都好了,你也沒有來。我都快一個月沒見到你了,西苑太悶了,我想回家。」

寧澈心裡一酸。最近這段日子,他被各種事纏著脫不出身來,日子一天天飛快的過。可他卻忽略了,小孩子一個人住在西苑,日子過的得多慢啊。

他彎下身,摸了摸寧瀟的臉蛋:「三哥兒,是哥不好。你搬回來住吧,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就自己來乾清宮找哥。」

他就這麼一個弟弟,也是他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寧瀟揉了揉眼睛,畢竟還是個孩子,臉上的高興是藏不住的。

「那我找何敬給我搬東西去!」

寧瀟走了之後,夏綾管寧澈要了把梳子,坐在榻上一點點將自己的頭髮理順。

寧澈坐在她對面。小几上的那盞茶,現在他才想起來喝上一口。

夏綾梳著頭髮,邊問寧澈到:「小王爺身體是哪裡不太好?怎麼得一直在西苑住著?」

寧澈嘆了口氣:「哮症,天生就有這毛病。太醫說,京城秋日裡太乾燥,住在水邊濕潤一點的地方,他會感覺舒服些。」

夏綾心裡一沉:「嚴重嗎?」

寧澈點頭:「小時候更厲害些,要是喘起來,那真能要命。不過現在倒是好一點了,已經有挺久沒犯過那麼嚴重的喘疾了。」

夏綾不由心疼:「那這孩子也是夠受罪的。」

「誰說不是呢。」寧澈苦笑,「不過還好這小子倒是挺會哄自己開心。雖然有的時候氣得慌,但有時候又想,只要他能好好活著,我也就不求什麼了。」

夏綾隔著衣服拍了拍他的手腕:「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聽說年齡越大,這病症就會越輕的。」

她當然明白,這小弟弟在寧澈心裡的分量有多重。

像他們這種親緣淺薄的人,對手足兄弟怎麼可能不珍惜呢。

夏綾將自己的發冠綰好,將官帽戴上,又恢復了小內侍的模樣。

「莊衡大人過會大概還會來求見,我就先走了?」

寧澈頷首:「剛才下了水,得給他點時間換衣裳。等一會你見了莊衡,讓他直接進來就行。」

夏綾嗯了一聲,覺得自己在乾清宮待得夠久了,便不再打擾寧澈。

寧澈預料的很合理,這一邊,莊衡還在西華門外。

方才下過水,從頭到腳自然都濕透了。但好在手底下有眼力見的緹騎,已經回北鎮撫司衙門取了替換的官服回來,莊衡和其餘幾個錦衣衛就著換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只不過這衣服好換,頭髮卻沒有那麼好干。莊衡的頭髮到現在還能擰的出水來,他想在河邊先站會,等頭髮乾的差不多了再進宮去,免得在御前失儀。

他將手搭在筒子河邊的闌幹上,難得有空閒能好好看看這碧水環繞的宮城,紅牆邊的柳樹已開始染上秋色。

想起方才的事,莊衡暗自笑了下。他跟了皇上這些年,小王爺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從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白糰子長成了現在這麼個模樣,皇上現在在乾清宮不定怎麼發脾氣呢。

他正如此想著,卻忽聽到有人問他:「莊大人,奴婢給您倒杯茶喝吧?」

他回過頭,見說話的人事甜食房的掌房。是了,他站的地方剛好在甜食房對面,只隔著一條窄街。

莊衡方想開口拒絕,但掌房已經帶著個宮女走了過來。

這掌房悄悄觀察莊衡好久了。他知道,這位指揮使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總想著找機會要搭個訕。他見莊衡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要走的意思,這不是天賜良機麼。

「莊大人,奴婢見您在這等的久了,怕您口渴,給您端杯茶來潤潤喉。」

他同身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將手中的茶盤呈上去。

莊衡打眼往那茶盤中一瞥,見除了一杯茶盞外,上面還放著一碟精巧的點心,往日裡這都是要往御前送的東西。

他又恢復了一慣冷峻的神色,負著手道:「掌房有心了。但本官不喜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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