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慢慢走在在午後的紅牆間,寧澈笑:「看來今天成果不錯?」
「我可厲害了!」夏綾說到興奮處直跳腳,「莊衡大人說了,後面要給我請功呢!」
見夏綾這樣子,寧澈就知道她肯定是擼袖子自己上了。雖然很想罵她,但寧澈並不想掃她此時的興致。
「嘁,要什麼不給你,還用得著請功?」
夏綾鼓鼓嘴:「那不一樣,這是我自己掙來的。」
自己掙的,這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寧澈吸了吸鼻子:「喬喬,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股臭味?」
「還說呢,」夏綾有些鬱悶,「我摔到羊糞堆里了。」
噗。寧澈忍不住深深笑了起來。
他想,那本乾西雜記他或許可以接著寫。喬喬摔進糞堆里這件事,多麼值得記上一筆啊。
夏綾去洗了個澡,將自己全身都洗的香噴噴的,又換回了內侍的衣服。回到乾清宮時,寧澈已經讓人傳了一桌子菜,全是她愛吃的。
早前那些點心渣不盯事,一聞到香味,夏綾可真是禁不住餓了,端著飯碗往嘴裡大口扒飯,腮幫子顫的像只吃蘿蔔的小兔子。
寧澈到現在也沒怎麼吃東西,陪著夏綾一起用了一些。吃到一半時,何敬進來回話道:「主子,莊衡大人求見。此外,吏部文選司的五品郎中鍾義寒也一同在殿外候旨,主子您看是否要一併傳召。」
「鍾義寒。」寧澈撂下筷子,「怎麼哪都有他?」
【作者有話說】
鍾大人的歷險即將開始!
第63章 欠債還錢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賜死……」◎
縱使已經出入過紫禁城多次,鍾義寒心中仍揣了一絲緊張。
往日他只是例行公事,該當的值當完了便就出宮回家,並沒有什麼壓力。可今日,他是要入乾清宮,說不定是要面聖的。
上一次面見君上,還是在他殿試的時候。那時還是宣明年,明堂上所坐的君王綸音昭昭,其威嚴與冷峻,令鍾義寒至今記憶猶新。
他並非懼怕,而是懷著一份天下讀書人共同的期待。十年寒窗,是否能遇上一位足以讓他能捨生忘死效忠的英主。
如今的景熙陛下,年少即位,在親政的這幾年裡卻已初露崢嶸。帝王之心深似海,鍾義寒自覺那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御前奏對時還是要慎之又慎。
他不禁側目瞟向自己身邊的人。這位錦衣衛的一把手,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風雨不動安如山,應該是個靠譜的人。或許自己就站在他身後偷偷裝死便好了,不說話,便不會出錯。
「莊大人,」鍾義寒壓低聲音同旁邊人道,「下官第一次面見聖上,恐有生疏惶恐之處,若有什麼錯漏,還盼莊衡大人多提點些。」
二人此時已行至乾清門,莊衡波瀾不驚的安撫了句:「鍾大人寬心,陛下仁德寬厚,必不是記仇之人。」
這句話聽得鍾義寒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還沒見過皇上呢,怎麼就說到記仇了?
入了乾清門後,鍾義寒不敢再多言語。及至殿前墀台下,守在門口的內侍見到莊衡,忙迎上前來。兩人客氣的寒暄幾句,莊衡道了鍾義寒的官職,內侍入殿去回稟。
午後的蟬鳴時近時遠的傳入耳廓,在東長街外有一株梧桐樹,樹梢高過了殿頂,有風吹過時沙沙響若海濤。
不一會,自殿內走出一穿蟒補的內官,約莫三十幾歲的年紀,觀其衣著,鍾義寒便知此人應當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何敬同莊衡互相施過禮:「莊大人,您請入殿吧。」
鍾義寒提步跟在莊衡身後,不想卻被何敬伸手攔住,聽對方道:「鍾大人,主子並未宣召您覲見,還請大人在殿外等候。」
鍾義寒遲滯片刻,旋即拱手到:「是,臣遵旨。」
夏日的暑熱從大地上蒸騰而來,在外站久了,便覺燥熱難耐。鍾義寒口中乾渴,釀了半天的口水,乾澀的吞下一口以潤喉嚨。他不禁小心的抬頭向周圍望了望,見在殿前值守的內侍皆垂首默立著,若不是眼睛還眨動,簡直仿若木人。
果然,這御前的差都不是好當的。
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何敬又自殿中出來,對鍾義寒道:「鍾大人,主子傳您進去回話。」
鍾義寒連忙應是,跟在何敬身後向乾清宮內殿走去。此番皇上召見他的地方在東暖閣,一步入內殿,竟是要比外面涼快許多。一方面此時東面沒有日曬,更是因為殿內置了降暑的冰塊,和著清新的果子香,讓人覺得舒適怡然。
鍾義寒屏息低頭,直到何敬停下了腳步,他才也跟著停下來。他聽司禮監掌印恭聲回稟到:「主子,鍾大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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