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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牌知道譚小澄身上有傷,卻還故意往他後腰上踹了一腳,破口大罵道:「沒用的東西,磨磨蹭蹭的,是想讓大家都跟著你一塊吃掛落麼!」

譚小澄臉貼在覆雪的地面上,緩了一會,才慢慢爬起來,在總牌跟前跪好道:「奴婢知錯了。」

總牌見他老實巴交的,也沒再發難,只哼了一聲,背著手走開了。

待到晌午,宮道中的積雪總算清的差不多了。

雜役當中好賭者眾,趁午飯時這一會的清閒,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搖骰子賭錢。譚小澄同他們聊不到一起去,便找了一處背風的牆根,坐下來休息一會。

他從身上摸出來一個窩頭,是他這一整日的口糧。雖是在衣服最裡面揣著,但由於天實在太冷,還是凍得跟磚頭一般。譚小澄小心翼翼的將油紙展開,在窩頭上掰了一小塊下來,含在嘴裡稍微化了凍,才一點一點慢慢嚼了起來。

他就這樣沒有一絲情感的低頭磨著牙,直到,一雙簡素的繡花鞋停在了他面前。

譚小澄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他眼睫動了動,一時竟有些不敢抬起頭來。

「小澄哥。」湯圓的鼻音有些濃。

譚小澄快速將窩頭包好塞進袖子裡,站起身來就想走。

湯圓急忙跑到他面前攔住他:「小澄哥,我給你帶了熱乎的飯,你吃一點吧。」

她手臂上挎著一個包袱,懷中抱著用棉套子包起來的蓋碗。因怕碗裡的東西涼了,她將自己的衣服解開,將蓋碗護在懷裡,整個人顯得鼓鼓囊囊的,甚至都有點滑稽。

譚小澄皺了眉,低斥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

湯圓卻不依。她將譚小澄拉回到牆根下,將帶來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都擺在台子上。

蓋碗打開,裡面是熱騰騰的白米飯和炒青菜,一綠一白,擺的乾淨又好看。

小湯在自己袖子裡抽了雙筷子出來擺在碗上:「小澄哥,趁著熱你快吃。」

而後她又忙著將包袱鋪在地上展開:「我給你做了兩雙棉鞋,還有一身棉衣,褲子的地方我特意加厚了,你的傷才好,那處還是得多護著些,別落下病根。」

譚小澄只是木訥的站在一旁,可指甲早已深深摳進了肉里,他是逼自己用盡全身力氣,不要靠近那姑娘一步。

「小湯,你之後……都不要來找我了。」

湯圓好像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瞎說什麼呢。」她強笑了一下,眼眶卻已有些發紅,端起那碗熱飯遞到譚小澄面前,「來,快點吃,以後我每天都來給你送飯。」

譚小澄哽了哽喉嚨,內心卻早已翻湧起滔天駭浪。

見他不動,小湯直接拉過他的手要把飯碗硬塞進他手裡。

「我說了不用了,你聽不懂嗎!」譚小澄驟然吼了出來。拉扯之間,飯碗掉在了地上,好好的飯菜扣了一地,碎裂狼藉。

湯圓看了看摔碎的碗,又看了看譚小澄滿掌心的新傷,低下頭眼淚就落了下來。

「小湯,」譚小澄最見不得她哭,語氣到底是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我現在的樣子,只會拖累你。所以以後,我們斷了吧。」

正當時,聽到總牌的吼聲又從罩房前傳來:「譚小澄!」

譚小澄應了聲,最後看了湯圓一樣,終是狠下心轉了身。

「總牌,您找我。」他在那人面前低頭請示到。

或許是中午喝了些酒,總牌抬手就給了譚小澄一耳光。

「死哪去了?」他打了個飽嗝,「去惜薪司,把這個月的炭例背回來去。」

譚小澄一言未發,只是從地上抓了把雪,敷在自己被打疼的臉上,轉身去了。

總牌冷眼看著譚小澄的背影,衝著他啐了一聲。

「伺候過皇上又怎麼樣,什麼玩意啊。」

*

這廂寧澈派人給夏綾遞了個消息,說是從陝西行司要找的東西到了。

夏綾一聽著信兒,立馬到乾清宮去取,路上走的太急,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進了御書房,寧澈正坐在案前用硃批批示著內閣的票擬,何敬就站在他身邊伺候筆墨。他未如往常一樣,見夏綾進來會在側旁提醒皇上一句,而只是恭謹的低著頭,一絲聲響都不敢出。

「阿澈,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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