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立刻背過身去,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他一隻手撐在門框上,略一使勁兒,推得浴室的門又往旁邊滑開了不少。
與他的急不可耐相反,她才脫了一件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色圓領棉質短袖。她的背很薄很美,頂燈的光線在潔白修長的脖頸上投下了明暗的光影。
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解了一半的系帶上,一扯就松……鬆了。
所以剛才貼著她的果然不是這個,而是衣物下的——想什麼呢!
「他們不住這裡挺可惜的。」她頭也沒抬,趕緊解釋,「感覺酒店花了不少心思噢。所以讓你也來欣賞一下。」
她指了指浴缸。
碩大的按摩浴缸里舖著滿滿的玫瑰花瓣,以不同顏色的花瓣拼出了永浴愛河四個字。浴缸旁的地台上放著冰桶與兩隻香檳杯。粉紅色浴巾疊成的大象和兔子親密地靠在一起,旁邊還錯落地擺著深深淺淺長長短短的精油蠟燭。
她能感覺到他僵住了。
「你叫我來看這個?」他似是有點不可思議,然後又自言自語地回答自己,「哦。你叫我來看這個。」
他突然伸手在她頭頂狠狠地揉了幾揉,然後轉身出去了。
她背對著他,反手合上門。
門關上的那一霎那,他分明聽見她嘟噥了一句。
「浴室不可以。」
隔著一扇門,危從安反而被激出一點叛逆心來,真想開門進去問問她,為什麼不可以。怎麼就不可以。不試怎麼知道可以不可以。明明就可以。
現在這扇門可擋不住他了。
關上門,賀美娜心跳的極快。她突然覺得他也不一定是那個意思,他不是很古板的麼。
他是以為她洗完了,想進來洗澡吧?
是她想多了吧?
但是剛才看到他裸著的上身實在是挺大的震撼。她使勁搖了搖頭,把那一幕給甩了出去,又理了理被他揉的一團亂的頭髮,脫了衣服開始洗澡。
賀美娜洗澡的時候有個小習慣;結果這個下意識的小習慣造成了她今天洗完澡後有點尷尬。
她將浴室門推開一小條縫;看見危從安整整齊齊地穿著運動服,坐在窗下的一張沙發上出神。
那兩隻本來放在床尾的天鵝正規規矩矩地,排排坐在他身邊。
她一開門,他就立刻坐直了身體,把視線投過來。
有一剎那,她甚至覺得天鵝也在看她。
雖然他穿得很整齊,她還是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過來一下。」她從門縫裡招了招手,很小聲地說。
危從安剛才聽見了花灑的聲音,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都要渴死了,嘩嘩聲才停止;然後他聽見了吹風機的聲音,她的頭髮並不長,可也足夠把他的心纏緊又吹亂。
終於嗡嗡聲也停了。
現在她又開了門,叫他過去。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不。」他遲疑了一下,拒絕,「我不過來。」
她又想捉弄他。
「你先出來。」
她只好提高了一點聲音:「你先幫我拿兩個衣架。」
他依然警惕:「你先回答我要衣架做什麼。」
她要衣架做什麼?衣架還能用來做什麼?
「……晾衣服。」這樣扯著嗓子說話她不喜歡,於是輕輕跺了一下腳,「過來說話!」
啊呀。
她一嬌喝,他就無計可施,只能兩隻手插在外套口袋裡,順從地走過去,明明是無可奈何的語氣,卻又有寵溺的味道:「大小姐到底有何吩咐。」
啊呀。
他又喊她大小姐了。
一頭半干不濕的頭髮搭在潔白的脖頸上,一張素淨俏臉從門縫裡仰著看他,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一眨:「我有個習慣……洗澡的時候會把裡面的衣服一起洗掉……」
她說的很隱晦;但他明白了,立刻去衣櫥里拿了兩個衣架過來從門縫遞給她。
「謝謝。」
她又隱入浴室,把門一關;這次沒過一會兒她就穿著浴袍出來了。
浴袍穿在她身上有點大,為免走光她腰帶束得很緊,袖子也挽了幾道,從寬大的袖口裡伸出來的兩隻小手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抱在懷裡,就像抱著一摞書一樣。
他馬上就要對她做天底下最赤裸羞恥的事情了,她的舉止卻還像個好學生。
危從安突然有點羞愧。
她只穿著一件浴袍,他卻還穿著整整齊齊的衣服——賀美娜突然就覺得有點違和,有點尷尬,好像自己很饑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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