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回國之前她至少在外面住了五個月。從二月上旬到七月上旬。
她一呆,突然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指。指甲都剪得很短。她又湊到燈下去看,指甲邊緣有倒刺。她便伸手去撕。
他阻止:「別。會流血。」
「沒關係。」她還是把倒刺撕掉了,果然沁出來一小粒血珠。他趕緊扯了一張紙巾替她按住。
「謝謝。」
他在套她的話。聊了這麼久,只有她在傻乎乎地真聊天,而他其實在套她的話。他抱著她,握著她的手,略微使勁地壓著她出血的指尖,他的胸膛,他的掌心都是熱的,卻有涼意從她腳底升上來。
他分明說過的。
她這種出了學校就進研究所,一輩子只和學問打交道的女孩子,不是他們這些人精的對手。
他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她在外面住了多久呢?她不明白。
他吻著她的髮絲,輕聲道:「對不起。不是故意要套你的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過去八個月過得好不好。」
他問:「你過的好不好,美娜?」
她警惕地反問:「你呢?你過得好嗎。」
他看著她,說了實話。
「我過得很不好。我每時每刻都想去波士頓。但是我不能。」
她立馬想起他被禁止進入麻省市場那件事,心便沒來由地軟了。
其實他很多做法也是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就像戚具寧,邊明,馬林雅,尚詩韻那樣。她不能說他們錯了,只是大家立場不同。
她嘆了一口氣,摸了摸他的頭髮:「我過得其實也不太好。不過沒關係呀,我相信什麼事都會好起來的。我現在就好多啦。」
她溫柔地說:「我送你四個字,不開心的時候想一想這四個字,也許就開心了。好不好。」
四個字?
難道不應該是三個字麼。
不對。當然也可以是四個字。
從來沒有哪個人,哪一次的表白會令他這樣心跳加速,雀躍不已,迫不及待;而她一字一句道:「否,極,泰,來。」
見他臉都僵了,她解釋:「否(pi,三聲)就是上面一個不,下面一個口,否(fou,三聲)的多音字……」
「我知道。」他揉了揉臉,托著下巴,「我知道這個成語。不用解釋了。」
「不開心的時候想一想。」
「……好。」
血止住了。
她的手指很漂亮,握在他手裡,白嫩幼細的一把。他立刻決定忘了剛才那場誤會,把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
「還好沒有留下疤痕。」
「什麼疤痕?」
他又親了親她的臉:「你的臉,你的手指都被隱翅蟲爬過,還好沒有留下疤痕。」
她奇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指也過敏了。」
他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著,讓她枕著他的臂彎:「我第二天去找你了。」
她把他的手拉過來,也摸了摸他修長的手指:「你找我了?幹什麼呀?」
他輕輕扯了扯她的耳垂:「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在我脖子上吹氣。最好能吹回來。」
吹氣?現在回憶起來好像是有點曖昧……
她紅著臉強辯道:「我是幫你捉蟲啊。你想到哪裡去了。到現在一句謝謝都沒有。」
他立刻道:「謝謝美娜妹妹。」
她哼了一聲:「不客氣。」
他又故意道:「現在想想,其實你一直都是大小姐脾氣。」
她瞪著他:「怎麼說。」
他一件件地和她算帳:「吃了我的糖,也不給我開門;無緣無故就拿籃球砸我;我不喜歡向日葵,硬塞給我,還詛咒我不舉;一點也不客氣地叫我在校園裡像個傻子一樣到處拍照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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