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她一對垂於身側的手臂也攀上了他的後背,仿佛一個溺水的人緊緊地抱住唯一的浮板。
他整條背脊一緊,更是深吻下去,如痴如醉。
庫里南停在一個角落,周圍一台車都沒有,只有幽暗的頂燈投射在地上交纏的人影,還有唇瓣碾磨時,津液吞咽的聲音以及喉底逸出的輕聲呻吟——暈頭轉向中,賀美娜突然驚覺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一個陷阱:這全是計劃好的。從他給她打電話的那一刻開始,無論中間的劇情如何走向,最後都會以他們在這台車旁接吻結束。
又或者接吻只是開始……
不知道吻了多久,結束時兩人抵著彼此的額頭,氣息都有些急促。氣息稍平,他還要來吻她;她朝旁邊躲了一下,他也沒有強求,只是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邀約:「去我家?」
都是成年人了,去他家後會發生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沒同意,也沒拒絕,只是問:「你改簽到了什麼時候。」
危從安還真的要想一下才記起來,完全地色令智昏:「明天上午十點。」
「那你要很早出發去機場。」她一本正經,「今天最好早點睡。」
「或者也可以不睡……」他吻著她泛紅的耳垂,輕佻地耳語,「不問我幾時回來?嗯?」
一呼一吸間的氣息拂得她耳間心上都有點癢。
「需要的時候你自然就回來了。」
她真是冰雪聰明;他正要告訴她自己快則兩個星期,慢則一個月就回來時,突然感到手機在褲袋裡震動不停,原來是Jill Chi打來。
「這個電話我要接。」他接起電話,「具邇姐。」
「對,我改簽了。……不用。我這邊已經做了安排。……謝謝。到時見。」
危從安簡短地回答完,掛了電話,一手摟著賀美娜的肩膀,一手打開副駕駛車門:「走,回家。」
她沒有抗拒,但一隻手搭在車門上。
她事先說明:「我十二點前要回家。不能像上次那樣夜不歸宿。」
他仍想爭取:「你確定?我住的地方可以看見明豐總部的GG牌。」
言下之意,她完全可以待到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她重複了一遍:「我十二點前要回家。」
與水晶鞋,南瓜車,華服,舞會,王子公主無關,爸媽那裡交待不過去。
賀宇胡苹有個固執的共識:十二點以前回家的女孩子,一定會全須全尾,沒有任何錯失。
失望肯定是有的;不過他也不希望給她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好。我送你回來。」
他將她安排在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然後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興沖沖地說:「我還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說著他便繞去車後,打開後備廂,拿出一樣東西,關上,然後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他不僅請人從倫敦寄來了水果糖,還叫物業管家去紐約家中取了一樣東西寄來——他是真心想要彌補一切。
「不。不能說送給你。本來就屬於你,現在還給你。」
他手中有一隻圓盒,靜靜地等她揭開。
幾乎是立刻,賀美娜就猜到了是什麼。
這對她而言,不是什麼很好的記憶。無價的王冠也好,名貴的水晶鞋也罷,都是這樣裝在漂亮的盒子裡,捧到她面前來,叫她一時迷失了心智。
她移開視線,平靜道:「謝謝。不要。」
他傷了她的心,她生氣是理所當然。
他真摯地道歉:「原諒我。收下吧。」
她真摯地拒絕:「我還給你了,就不會想要拿回來。」
她甚至開玩笑來圓場:「如果這盒子裡裝的是我的便當盒,我一定收下。」
危從安有點手足無措。大概是沒想到她這樣固執。可他仍然覺得是可以哄得好的,畢竟她已經答應了和他回家:「好好好。不要了。我重新送一頂更大更漂亮的給你。」
見他試圖重演紀念碑頂的那一幕,賀美娜莫名沮喪,更是煩躁起來,朝一旁躲開,聲音也冷了三分:「請你不要這樣。」
「怎麼了?」他放下手臂,去牽她的手,試圖緩和氣氛,「美娜,我——」
「想拿走就拿走,想還回來就還回來,我一定要被動接受麼?新的。舊的。我都不想收下。免得將來又要還給你。」
她不肯加回他S插t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說法——不想被你再次刪掉。
原本旖旎曖昧的氣氛霎時尷尬侷促起來。
「美娜。我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
他仍堅定地握著她交握於膝上的一對手。
「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賀美娜也不知道。但這又不是新藥研發,事關生死,不何必分析得那麼清楚。
她依然對這個夜晚抱有期待,這才最重要。
「別在我們有分歧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她催促他開車,「很晚了,我明天九點還要上班。」
危從安的手一僵,緩緩鬆開。但他並沒有啟動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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