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來想去改善關係最好的方法就是求婚。
也許訂婚後身份的轉變可以克服很多困難。
於是他回到波士頓,訂了餐廳,精心布置好一切。
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
但是她不想出門,只想在家裡吃三明治和甜甜圈。
好。聽她的。
他去熱食物的時候,把戒指藏在了甜甜圈裡。
轉念一想,她那麼喜歡甜食,不小心吞下去了怎麼辦?
趁她回房間的那點時間又拿出來夾在三明治里。
聽到這裡,危從安冷冷道:「你是不噎死她不罷休,對吧。」
戚具寧笑笑,道:「結果想必你也知道。她什麼都沒吃,搶先說了分手,把我噎死了。」
他說:「所有我買給她的東西,或者刷我的卡買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帶走,和我分得一乾二淨。」
危從安突然道:「她和我鬧分手的時候,可是什麼都要呢。」
戚具寧「哦」了一聲,挑了挑眉,玩味地看著危從安;後者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更好笑的是,她搬出去還沒有一個月,你和敏敏的衣服到了。我叫邊明打電話給她回來清理東西。她堅決不肯。我用盡了方法……」戚具寧沒說完,只是搖了搖頭,自嘲,「太丟臉了。她如果留在美國。我還可以隱瞞。她要回國了,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把我甩了。」
他也有他的自尊,絕不會開口乞求任何人的愛。
所以他給危從安發了那封郵件,說他們分手了。
說她是Hinderella,是Hotopia,他沒有愛過她。
「從安哪……我好像不太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所以你們一個個都離開了,」捫心自問,他做過太多對不起老友的事情,「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不是媽媽臨走前拜託你忍讓我,照顧我,你是不是早就和我絕交了?」
「是。」危從安並不打算掩飾,「你還剩一次機會。」
戚具寧看著危從安,後者的眼神告訴他,這不是恐嚇。這是實話。
「沒關係。你很快就能擺脫我了。」戚具寧拍了拍危從安的肩膀,「開了那麼久的車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戚具寧離開後,危從安站在原地並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掀開那條無風飄搖的長裙,單膝跪下去,問道:「熊貓學妹,你迷路了嗎。」
藏在裙擺下的賀美娜,低下頭看著自己偏大的袖口,還有一雙小手。
這是一雙小女孩的手;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敷著厚厚的一層藥膏。
危從安執起她戴著訂婚戒指的一雙小手,放於自己掌心。
她抬起臉來看著他。她的脖子光禿禿的,沒有蝙蝠項鍊。
他問:「美娜,你的項鍊呢?」
她說:「來之前送給你了啊。」
不管是當下的美娜和過去的從安,還是當下的從安和未來的美娜,這一刻都明白了。
「你都聽見了?也好。回去後不用再說一遍。」他說,「最討厭替人澄清。」
他的熊貓學妹頂著一臉的藥膏,呆呆地看著他,最後說:「從安。不要發毒誓。」
上次在這個房間她拜託他不要去自由之路;這次她拜託他不要發毒誓;她既然這樣說,那一定是未來發生了什麼。他叫她放心,需要發毒誓的話,他只會說如果違誓就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其實粉身碎骨——誰死了不是火化?至於死無葬身之地——我早就想好了百年之後海葬。」
賀美娜沉默了一會兒道:「海葬這種事情你不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嗎。我喜歡吃魚蝦,但是我不想被魚蝦吃掉啊。」
「美娜。」賴皮小狗把饞嘴小貓緊緊地抱在懷裡,吻著她的頭髮,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美娜……你可以不來嗎。」
她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不說話。
「你看,我們都做不到。」看到未來的她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無論如何她一定會來,「沒辦法,這就是我愛的美娜啊。」
「對不起。對不起。」她流著眼淚道歉,「從安。我對你真的很不公平。」
「如果覺得不公平,」他哄著她,也哄著自己,「那就等你回來後,把扣掉的分給我加上。」
戚具邇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六點半。
外面天全黑了,戚具寧還在酣睡。
他睡覺的時候一隻手臂枕在腦下,像個孩子一樣蜷著,安靜又脆弱。戚具邇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弟弟熟睡中的臉龐,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廚房裡正在準備晚飯。賀美娜站在中島台邊,掰著一顆西蘭花;邊明坐在垃圾桶旁的一張小凳子上,默默地削著土豆皮;爐灶上小火咕嘟咕嘟地燉著什麼。
「我可以做些什麼。」
賀美娜見戚具邇進來,愣了一下,道:「不用了。」
「我知道做飯的基本操作,我能照著步驟把飯菜弄熟。」戚具邇挽起袖子,「我媽說我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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