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了嗎。」
「學會了。」
「能行嗎。」
「能行。」
「今天晚上?」
「明天上午吧。
「還要等到明天?拖久了我總怕出事。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睡不著。」
「嗯……」賀美娜遲疑了一下,「那好吧。其實整個過程很快,花不了多少時間。」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般來說主賓和主陪應當一起坐在上首位置,但是戚具寧最近在吃頭孢,不能喝酒,坐在蔣毅旁邊就不太方便了。
「行,不喝就不喝,你愛坐哪兒坐哪兒。既然你不適合坐這個位置,」蔣毅笑著拍了拍自己右邊的椅子,「從安,好孩子。來,坐我身邊。」
坐在蔣毅左手邊的杜海也笑著招手:「從安,快來。」
危從安笑道:「既然兩位長輩都叫我,恭敬不如從命。」
他剛坐下就有人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聲音輕柔:「危總,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危從安笑著抬起頭,眼中盈滿笑意:「這個位置要留給格陵科技青年三十五人之一,科騰項目史上最年輕主持人,維特魯威首席科學家,我的未婚妻坐。」
賀美娜笑道:「啊?這麼擠,那我不坐了。」
危從安笑著去拉她的手:「快點坐下來。」
小情侶之間打情罵俏,偏偏有人要來湊趣。
「來來來,我不怕擠。讓我坐在格陵科技青年三十五人之一,科騰項目史上最年輕主持人,維特魯威首席科學家旁邊,沾沾事業運。來年也步步高升,大展宏圖。」
還是太年輕了,把感情看得太重。雖然危從安立刻若無其事地垂下眼帘,微笑著取下餐巾扣,攤開餐巾;但他那一瞬間看向戚具寧的銳利眼神做不得假,蔣毅就知道這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官司還沒打清楚呢。
何須他來挑撥?
一個貂蟬足矣。
戚具寧的port裝在右側胸口,所以他的右邊一定得是自己人。戚具邇立刻挨著弟弟坐下:「我們三個都不喝酒,坐一起正好。」
杜海感慨:「老蔣你看,這四個年少有為,朝氣蓬勃的年青人,就是萬象的未來啊。你說是不是。」
陳朗笑道:「不至於吧?我不過是比他們年長個幾歲而已,已經被踢出年少有為的隊伍啦?誰能給我讓讓位置,我要坐具寧旁邊。」
戚具邇笑道:「陳總別生氣。快來,坐我旁邊。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戚具寧笑道:「什麼年少有為,不過是一條繩兒上的五隻螞蚱,怎麼也翻不出蔣叔的五指山。」
舉座都笑了;蔣毅更是笑道:「真是個孩子!這麼口無遮攔!冬天到了,你問問從安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做螞蚱。」
「什麼猴崽子,什麼螞蚱,我都無所謂。」危從安看著戚具寧,似笑非笑,「只要你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蹦躂。」
戚具寧笑著對危從安眨了眨眼睛:「秋後的螞蚱又能蹦躂幾天呢?忍忍。」
戚具邇一下子就惱了:「胡說八道什麼?吐口水重說!」
她聲音尖銳突兀,引得眾人側目;戚具寧笑道:「呸呸呸,我不說了,不說了行吧?蔣叔,好吃的呢,快來堵我的嘴。」
接風宴上,蔣毅一直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戚具寧,不時示意服務員多多布菜;杜海看他雖然瘦了許多,胃口卻比以前好,什麼都吃得津津有味,也稍稍放下心來,笑道:「能吃是福。多吃點。現在的孩子啊,不論男女都在節食。這樣不好。年青人就應該白白胖胖,看著也有福氣。」
因為戚具寧吃的止疼藥最常見的副作用就是噁心嘔吐和食慾下降,所以要注意飲食,少吃多餐,細嚼慢咽。即使如此每次吃完飯他還是會不舒服很久。現在見他大口大口地吃著,仿佛是要在腸胃有所察覺之前把食物都塞進去一樣,戚具邇也不阻止,賀美娜忍不住低聲道:「吃慢一點吧。」
戚具寧笑了笑,乖乖放下筷子,以手掩口,俯身過來低聲道:「戚具邇只知道暴力,都快把我的大腿掐紫了。她越掐我,我越要吃。氣死她。」
這麼嚴肅的事情也能拿來鬥氣,賀美娜簡直無語。一桌上就他們三個不喝酒,不免交頭接耳地說些小話;至於危從安那邊,蔣毅主動要他坐在自己身邊,可以說是一種非常強烈的信號,大家都來敬萬象未來的執行董事,搞得他分身乏術;螞蚱們各有各忙,雖有暗潮湧動,表面也算平和。今天桌上有一道菜是按人頭上的羅漢大蝦,危從安知道賀美娜愛吃,便把自己那份也給了她。還有一道菜是西班牙火腿伴朝鮮薊與蘆筍,蘆筍為莖,朝鮮薊為葉,火腿為花,做成玫瑰造型,一把十來支,插在一個廣口花瓶里,十分别致,轉過來時賀美娜不免多看了兩眼,宮女立刻上前摘了一支下來。危從安正端著酒杯和黃寧說話,眼角瞥見,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戚具寧一改吊兒郎當的語氣,低聲吩咐:「朝鮮薊給我。她不喜歡那個味道。」
語氣十分自然;賀美娜看了戚具寧一眼,對宮女道:「謝謝。我不要。都給他。別破壞了這朵花。」
蔣毅笑道:「我記得賀博士愛吃北京烤鴨,特地點了兩份。好孩子,多吃點。你什麼都好,就是和具寧一樣,太瘦了。從安最近倒像是長胖了一些。」
賀美娜笑道:「謝謝蔣總。其實這種春餅皮配帝王蟹腿和黑松露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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