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他邊腹誹:誰能比你更難伺候?慈禧太后都望塵莫及。
短短三年,秦煥身邊的助理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而還差三天,小古已經跟了沈肆整四年。
跑到半路,小古便接到沈肆發過來的簡訊:計劃照舊!
他愣了愣,習慣性不問緣由地按照沈肆的吩咐辦事。作為沈肆的貼身生活助理,他早就給自己定下了職業準則:只行動,不質疑。
***
對於江純一來說,世界上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普通女人,按照生理周期生活。一種是以她的老友徐知宜為代表的,嚴格按照細胞生長周期生活的。
後一種女人的時間,使用時要精確到每小時。即便是二十幾年的老友,想要見個面,吃個飯,也要提前好幾天預約。
但今晚很奇怪。她都洗好澡,正在一邊擦頭髮,一邊看深夜新聞,準備上床追韓劇了。
「香港濕地公園,57隻黑臉琵鷺,突然集體死亡——」電視裡,操著粵語的新聞主持人,正手持話筒現場報導。一名工作人員,戴著長及手肘的橡膠手套,翻撿地上的白花花翻躺了一地的鳥兒屍體,他拎起一隻死掉的大白鳥,對著鏡頭說:「這是最近兩天,剛剛飛來的過冬的候鳥。昨天一切都很正常,很多遊客還在拍照。今天早上,就發現地上躺了一地的屍體。黑臉琵鷺是和大熊貓一樣珍貴的珍惜水禽,全球只有2725隻……這樣大規模的同一批次禽鳥集體死亡,在我們公園還是首次,不排除有人惡意投毒、或者集體染病……也有可能和今年香港冬季氣溫反常下降有關……我們將立即匯報給衛生署相關部門,做進一步調查……」
江純一默了一秒,心中吐槽道:這等於是一次死掉57隻大熊貓嗎?工作人員手中的大白鳥,空洞黝黑的瞳孔,正對著她,那瞳孔已不再反光,透出一股漠然的死寂。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正要換台,就接到徐知宜的電話。
「出來喝一杯?我請客!」
江純一的腦子嗡地一響,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好,我馬上出門。」
「老地方見!」徐知宜永遠言簡意賅。
掛了電話,江純一愣了一下。
心知有點不對勁,連頭髮都沒擦乾,便換了衣服急吼吼撲出門去。她知道,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徐知宜永遠不會主動約她,更不會這麼晚了還臨時約她。
***
江純一趕到的時候,正是學校後門這條街,燈火輝煌人氣沸騰的時候。
熱情的香味從沿街的一溜兒飯館裡溢出來,每一間都鬧哄哄的,帶著各地口音的聲浪,一波一波往外橫衝直撞。冬日滴水成冰的寒氣,被消弭在這些年輕學子們熱火朝天的荷爾蒙里。
江純一搓著凍僵的手,快步走進一家沿街的日式燒烤店。
粗麻布的門帘一撩開,一股混著芥末和烤肉的香濃味道像一記老拳揮到她面門,她呼吸一窒,緊接著老闆鄧五帶著四川口音的普通話,熱情洋溢地撲到她耳邊:「江姐來啦,老位置請!徐教授等你很久了!」
小個子的鄧五,嗓門如鍾,震得江純一耳膜嗡嗡作響:「小五,跟你說了多少遍,別叫我江姐,太不吉利了。」
「下回改,下回一定改!」鄧五笑眯眯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動作頗像古代跑堂的店小二。
江純一繞過四五桌正在划拳的學生,走到靠近吧檯,稍微避人的一張暗紅色小桌邊坐下。
「動作真慢!」徐知宜嫌棄地抬眼瞟了她一眼,低頭拎起桌上的燒酒瓶,想要給她倒上,卻發現已經空了。她沖鄧五的方向熟練地打了響指,聲音清脆,立即便準確無誤地傳到了鄧五耳邊。
她晃了晃空酒瓶,鄧五便很默契地將瓶子遞了過來,然後俯身對江純一說:「江姐,這是她第三瓶了。」
江純一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接過徐知宜替她滿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火辣的燒酒入喉,帶點回甜,不怪徐知宜一杯接一杯。
「說吧?今天是怎麼有閒情逸緻請我喝酒?」江純一不動聲色打量好友。
徐知宜表情平靜,眉目舒展,看不出有任何異樣。飯館裡暖氣開得足,人人都被烘得脫了外套只剩貼身的襯衫T恤。獨她一人還裹著大衣,一向蒼白的臉色,倒是被捂出了點兒紅暈,看起來沒那麼寡淡了。
「沒什麼?就是心裡有點兒不得勁兒!」她說。
「怎麼啦?思春啦?」江純一碰碰她的杯子,兩人同時幹了一杯。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隨便找部偶像劇,就可以發春。」徐知宜眼風微揚,倒是多了幾分人氣。
「我這是永遠處在青春期!」江純一略歪頭,捏拳在腮邊學中二少女做了個小可愛的動作。
「是發情期吧?」徐知宜用筷子挑了了幾根細細的海藻絲,塞進嘴裡。
「去去去。少胡說八道。你那個偉大的通用流感疫苗觸礁啦?」江純一大度地一揮手下了結論。
「你怎麼知道?」徐知宜愣了一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