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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宜一笑,就扯動嘴唇,傷口崩開,血又流出來。

「你進步了——」沈肆忽然說。

「什麼?」徐知宜霧蒙蒙眼睛又瞪向他。

「你沒有掏消毒液噴我。」他忍住笑。

「啊——早就想噴了,可惜忘在大衣口袋裡。」她悻悻然。

沈肆被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真有病。」

房間裡,兩人悶了片刻,誰都沒再說話。

幾分鐘後,徐知宜不耐煩地揮揮手:「把手機遞我一下。」

「幹嘛?」沈肆警惕地退後一步,捂住裝手機的褲兜。

「叫輛計程車去醫院啊。」徐知宜指了指膝蓋上慘烈的傷口。

「我送你去。」他猶豫一下說:「我車就在操場旁邊,我去開過來。」

「你不怕到醫院被人認出來?」

「怕,就不去嗎?」他不耐煩地向門口走去:「我去開車,你等著……我可不想欠你的……」

門拉開又虛掩上,將他沒說完的話隔在了外面。

徐知宜鬆口氣,扯掉塞在鼻孔里的紙團,往床上一倒——這男人太具侵略性,他只往房間裡一站,整個房間頓時小了好幾倍,他的身高、他的氣味、他的聲音、他不耐煩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肢體動作,將這小小的空間填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令她幾乎疑心,這小小宿舍間,根本就不是她日日生活的地方。

她吸口氣,低頭看膝蓋上那道裂開的口子,試探著動了動,一動就牽扯得心臟為之一緊,她立即老實靠牆坐好,不敢再嘗試。

人一靜下來,她便覺得冷,宿舍沒有裝暖氣,此刻靜下來身上那件薄薄的運動衫便不再能抵擋寒氣。她縮縮肩頭,看看牆上掛衣鉤上的外套,嘆口氣。轉念欲拉過被子裹一裹,但一低頭,衣襟上的灰塵血污,又讓她秀氣的眉峰蹙攏——還是,冷著吧。

幸虧沈肆很快返回。

他連句寒暄的話都不耐煩說,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將徐知宜抱起來,嘴裡還不忘抱怨:「你以後少吃點兒。」

「你還想有以後?」徐知宜難得動怒,這男人說話太不入耳。

「千萬不要有以後。」沈肆也嘴不饒人,邊說邊將徐知宜攬緊,剛才手一滑,差點將她從臂彎中漏出。

「一定不會有了。可以幫我拿件外套嗎——」沈肆動作粗魯,抱得她很不舒服,她默默忍耐之餘,儘量將要求說得委婉。

沈肆抱著徐知宜,正手忙腳亂,根本顧不上她的感受,隨口便反駁:「馬上就到車上了,有暖氣。你就別添亂了。」

話音未落已經不容反抗地將她一路抱出門。行至樓梯間,他一邊快速下樓,一邊嫌棄地說:「徐教授,請你用手摟著我脖子……」

「這不太好吧?」徐知宜猶豫,終於露出點女人該有的矜持。

沈大少的涵養終於耗盡:「少裝了。再不抱緊,我的手就要斷了。」

徐知宜腹誹片刻,終於還是將手繞過他肩膀,松松攬住他脖子,活了29年,這是她第一次,和只見過幾面的男人親密接觸。

被迫緊緊窩在沈肆的懷中,異性陌生的氣息令她渾身不自在。像心中兀突突長出枚倒刺,撥不得,撕不掉,不算痛,但又膈應非常。

在她印象中,男女間的擁抱應該是甜蜜與親昵的。可此刻,她與他都心存不耐,各自厭棄,讓抱與被抱之間,衍生出無限尷尬。

頂著管理處阿姨曖昧不清的目光,沈肆低頭含胸,躲躲閃閃將徐知宜抱出了宿舍樓。

一出門,雪風便刀刀直逼眼前。徐知宜冷得渾身一縮,下意識貼緊沈肆,整個人都淪陷進了那個火熱的懷抱。

蘊熱的體溫隔了衣服徐徐熨平她被夜風激起的雞皮疙瘩。徐教授第一次發現,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是如此的不同。她默默為自己的兩任前男友畫上叉。

沈肆鼻息略急,噴在她頭頂,簡直如同火在燒,她疑心時間再久一點,髮絲會得發出焦味。

她只覺,在他咄咄逼人的體溫下,她凍得冷硬的身體,很快就能融化成水。

猝不及防,他結實的手臂,硬朗的胸膛,扣緊她腰際的指節分明的手,甚至鼻息間淡淡的漱口水味道,都在提醒她,這是個活生生的男人。

饒是一向粗狂不羈,徐知宜還是臉紅了。

「這就對了——你也出點兒力,我們才能快點到啊。」夜色里,心無旁騖奔向跑車的沈肆不疑有它,只覺脖子一緊,壓在手臂上的重量忽然鬆了,懷中僵硬的身體軟化下來,便立即不遺餘力送上表揚。

這句曖昧的表揚,更讓徐博士的臉在黑暗中燒成了柿子!

坐上車很久,沈肆才發現異樣:「你臉怎麼這麼紅?難道傷口感染髮燒了?」

徐知宜羞憤難當:「車裡暖氣太足——」

「這樣啊——」沈肆難得貼心地將暖氣關掉,還特地把天窗打開一條縫。

剎時,隆隆風聲如雷鳴灌進車裡,沈肆從后座撈起那條黑羊絨圍巾嚴嚴實實堆在自己脖子上——轉頭關切地問:「現在舒服點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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