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沈肆夾起被他戳爛得一段魚身,放到徐知宜的面前,與她對視。
忽然地——
徐知宜面色一變,哇地吐了出來,剛剛吃下去,還沒來得及消化的一點點食物全噴了出來。
她臉色唰地慘白,她用紙巾捂著嘴,奔進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再從廁所里出來,她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那麼狼狽。
沈肆的臉色也變了,他想起預言師最後講的故事。再也坐不住了,嚯啦一下站起來,立在徐知宜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搏:「你還在嗑藥?」
「我沒有——」她辯解。
「少糊弄我。你每次吃了興奮劑,就會嘔吐、心跳加快。」他的臉色一沉,像風暴前的陰雲,醞釀著疾風暴雨:「徐知宜,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這半年來,我每天晚上給你聽錄音、陪你聊天,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你能夠戒掉藥癮嗎?你這樣自尋死路,沒人能救得了你……」
「我沒吃藥。」徐知宜忍著噁心反駁:「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
「算了,你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在乎……你就繼續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吧!」沈肆扔下一句狠話,拽起徐知宜的手臂,將她硬拖上車,開回學校。
一路上,徐知宜為了控制住自己不吐在沈肆的車上,不敢開腔說一句話。
而沈肆更是一直板著臉,沉默到底。
末了,她只能悻悻下車,返回宿舍。
她知道沈肆關心自己,可是他這種粗暴的態度,令她惱怒。
從未有人,這樣質疑過她的誠信。
可是,她仍然放不下他——
一進了房間門,她就跑到窗口,看見沈肆的車還停在下面,直到她開了書桌上的檯燈,他的車才緩緩開走。
她心裡剛剛一松,又忍不住衝進衛生間狂吐……
不知是不是吐多了,她只覺口渴異常,喉嚨里火燒火燎,整個人晚上都在馬桶上度過,不是嘔吐,就是腹瀉,漸漸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半夜時,她整個人都虛脫了,不得不從衛生間的地板上爬起來,敲了隔壁朱凌的房門。
朱凌一開門,就看見徐知宜坐在她房門口的地上,臉白如紙,眼睛深深凹陷,臉上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喘氣。
「朱老師——請送我去一下醫院,我大概食物中毒了。」徐知宜掙扎著說完,便癱軟在地上,閉著眼睛全力控制起呼吸來。
朱凌嚇壞了,顧不上把徐知宜扶起來,便奔回房間打了120。
急救車很快將徐知宜送到醫院。
她的症狀又凶又猛,剛送進急症室就把醫生都嚇壞了,連忙叫上所有值班醫生會診。
會診的結果是,徐知宜可能是中毒了。
很快,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不到一小時就出現急性腎功能衰竭、尿血、呼吸困難、心動過速、肌肉神經麻痹,整個人不斷痙攣、抽搐。醫生趕緊將她送入了ICU急救,連副院長都被招了回來。
朱凌守在ICU門口,焦急地等待。直到徐知宜的情況穩定下來,被送回病房。然而醫生說,要找到病因,必須抽血化驗。但化驗結果最快也要三天後才能拿到。
現在他們只能先給她止吐、止瀉、止痛,解除痙攣,把生命體徵暫時控制住。
但她的情況仍然危險,病情隨時有可能繼續惡化。也許根本等不到三天後的化驗結果。
醫生們束手無策,不得不給徐知宜下了病危通知書。
朱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徐知宜,冷氣已經開得幾乎要從出風口噴出雪花來了,她卻仍痛得冷汗直冒。
自徐知宜來了學院便處處壓自己一頭,兩人做事風格截然相反,理念完全不合。她很不喜歡她。甚至是有點討厭的。暗地裡,她也希望徐知宜可以早點滾回美國去。
可是此刻,她卻心軟了。
她想到了不久前,徐知宜蜷縮在實驗室的地上,靠著牆睡覺的樣子。想到了她一遍一遍重複著失敗的實驗,不肯認輸的樣子。想到了她就連吐在防護服里,也能鎮定地去處理乾淨,又繼續面無人色地回來熬夜工作時的倔強,她心軟了。
她俯身徵求徐知宜的意見:「我想抽一點你的血帶回實驗室,若不能快點找出你中了什麼毒,你可能會死。」
徐知宜艱難地點著頭,央求朱凌幫她把鎮痛泵的劑量開大一點。
朱凌便立即與徐知宜的主治醫生說了自己的決定,醫生求之不得,當即同意配合。
於是朱凌帶著徐知宜的一小管血液樣本,返回了實驗室。
後半夜的時候鎮痛劑終於起了作用,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渾渾噩噩中,她覺得有一隻手,一下一下輕柔地捋著她凌亂的發,柔軟又略帶粗糙的指腹擦拭著她額角的汗。她虛弱地勉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床前坐著個黑影。模模糊糊中分辨出是戴著口罩、棒球帽低壓下來遮住半張臉的沈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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