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又把稿子撿起來重新修:「寫作是我的理想,是我的使命。我不寫,誰寫?誰寫也不如我自己寫,我的思想只有我能表達出來。」
幹了這碗雞血,繼續干。
心靈雞湯為什麼那麼盛行?因為有時候真的管用。
為了更好的激勵自己,宋知南讓宋冬寶把幾個文壇老登中登的照片放大後掛在書房的牆上。
每當她不想努力的時候,就抬頭看一眼這些人的照片,問自己:「你想把文壇讓給這些人嗎?不,你不想。不想,就給我寫。」
在同行們的反面激勵下,宋知南終於完成了《青陽往事》第一卷。她覺得這個名字太普通,想換個更好的,無奈一直想不出來。她也不明白了,為什麼她一罵人就妙語連珠,金句頻出,一到取正經的文名就文采平平?難道她的天賦點歪了?
她徵求大家的意見,大家也沒想出更好的名字。
錢夢秋說道:「你這個文名雖不太出彩但也沒出錯,至少讀者一看就知道你要寫是什麼。」
李群英突然說道:「要不就叫《冢中花述》,大家都說你的《他的家,她的冢》名字取得極好。而《青陽往事》中占據大篇幅的是女人的故事,剛好契合這個文名。」
「這個名字我喜歡。」
吳總編想說這個名字不夠大氣,但考慮了一下還是作罷。
《冢中花述》第一卷在《燕京文藝》長篇專刊上分期連載。第一卷修改完畢,宋知南又開始了修改第二卷。因為有了前面的經驗打底,第二卷順利了許多。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到了1985年春天。100萬字的《冢中花述》終於完稿。這部大長篇,耗費了宋知南3年的時間。
這一年,宋知南30歲。
對於30歲的到來,她有些好奇,且感觸良多,但並沒有年齡焦慮。
30歲也沒怎樣,她的身體和精力跟二十多歲時幾乎沒有區別。反而是腦子更聰明更智慧了,畢竟又長大了一歲嘛。
至於說三十而立,她十幾歲就立起來了,現在立得更穩。
那為什麼那麼多女人為它焦慮呢?大概率是社會想讓你焦慮。你若不焦慮又怎麼會急急忙忙地結婚生子?你不結婚生子,他們吃誰去?
宴席早就擺好了,食客們都拿好叉子刀子等著了,就差你這盤大菜上桌了。你不急,別人就該急了。
宋知南自己不焦慮,但別人卻總替她焦慮。
這年的12月份,第二屆矛盾文學獎評選結束,宋知南再次獲獎,這次獲獎的一共有3部作品,女作家張桔也獲獎了。
這下各大媒體又開始興奮整活。
記者們把兩人團團圍住,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向她們拋過來,當然,問的最多還是兩人的感情問題。
「宋老師,請問您這個年齡段的女作家是怎麼平衡寫作與家庭的?」
宋知南淺笑道:「根本不用平衡,我的家庭只有我、我的貓狗。你說我需要平衡擼貓和寫作嗎?我就不能一隻手擼貓一隻手寫作嗎?」
「可我記得您的弟弟跟您一起生活?難道您不用照顧他嗎?」
宋知南詫異道:「我弟弟的工作就是照顧我,怎麼還要我照顧他?難道你領導給你開工資,你不用幹活,他還得反過來在生活上照顧你?你們單位的福利待遇這麼好嗎?」
記者:「……」
現場響起了一陣笑聲。
這個記者被擠下來,下一個頂上來:「宋老師,您今年30歲了,您還沒有丈夫和孩子,您會感覺到遺憾嗎?」
宋知南靜了幾秒,語調突然變得深沉起來:「你們別看我現在這麼樂觀開朗,懟天懟地,其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
記者們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現場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著那個預想中的答案。
宋知南說到這裡,語調突然上揚:「我就蒙著被子大笑,哈哈哈,幸虧我沒結婚沒生孩子,要不然怎麼會過上這麼好的日子?我生怕自己笑得太大聲,會吵到鄰居。」
男記者們震驚且無語,在場的女記者愣了一下,呱唧呱唧鼓起掌來。
大家接著提問:「您是一個作家,身份不同了,以後是否會改變自己的性格?」
宋知南:「我為什麼要改?沒有個性的作家能叫作家嗎?」
「有企業請您去做顧問您會去嗎?」
宋知南搖頭:「不去,我怕他們公司倒閉了,賴我罵倒的。」
「有讀者反應說不喜歡您的作品。」
「不喜歡就別看了唄,不喜歡還看,這人是不是賤?」
「還有人建議你別寫了。」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現在仍然是同樣的答案:我想對說這種話的人提個建議:您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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