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就不!」
房內正拉扯得兇猛, 房門口石麗拽著柳琴胳膊不放,抹著眼淚說:「阿琴, 你怎麼這麼狠心,哪有把你媽我還有親侄子往家門外趕的道理。就為了個外人?你之前可不這樣……」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 先放手,放手再說。」老人家年紀大了,推又推不得, 真推出問題了也鬧心。
柳琴無奈被她拽在原地,掙扎不開。
這邊老太太哭得聲淚俱下,誰知裡頭那位更是位重量級選手,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賀景陽在欺負小孩。
「嗚嗚,哥哥要打我!哇——」
「?」
賀景陽懵了,「誰打你了?你好好說話?」
賀景明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如洪水決堤般傾瀉而下。祝池夾在兩方戰場中間,周遭人影連同腳下的地板紋路全扭曲成模糊的螺旋。他一時天旋地轉,什麼也聽不見,耳朵里只剩下「嗡」一聲長鳴。
說白了,他只是個外人,沒立場摻和別人的家務事。
可事情因他而起,他又怎麼逃得掉,又怎麼能全身而退?
「你就是打我了,嗚嗚,」賀景明抱著枕頭泣不成聲,接著又開始亂叫起來,「哥哥欺負我,哥哥弄疼我了,哇——壞哥哥!」
賀景陽登時來了脾氣,「你再說一遍?」他就沒被人這麼污衊過。
「壞哥哥!壞哥哥!你根本不是我哥!」
「哼。」賀景陽氣得三秒沒說話,「誰稀罕當你哥,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
他怒氣沖沖地上前兩步,正要給這小屁孩點顏色看看,誰知小孩哥有自己的防禦機制。他似乎感受到即將來臨的危險,四腳朝天閉著眼睛就是一通猛捶猛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幾乎使勁全身的力氣,下手沒輕沒重。
祝池回神的時候,正好看見一隻腳丫直往賀景陽肚子方向踢,他沒來得及思考便沖了上去。
「咚!」
——很清脆的一聲。
賀景明從床上滾下來,跌在地板上。而祝池拉著賀景陽閃開兩米,毫髮無損。
「這……」賀景陽本來納悶祝池幹嘛攔他,現在懂了,「可是你自己滾下來的,我什麼也沒幹。」
賀景明先是給自己折騰到床邊,又踢了個空,全身力量壓到一側身子,於是失去平衡的他便自然而然從床上掉了下來。
這叫什麼?
自作孽,不可活!
賀景陽旁觀地上小人揉著屁股蛋兒,面目猙獰,哭聲也很神奇地跌止了。
他幸災樂禍地遠遠望著,並不想扶,又看一眼祝池,沖他比了個大拇指,「真行,這招高啊。」
「……」祝池什麼也沒說,不知該笑還是該怎麼。他只是怕傷著賀景陽罷了。
石麗看見屋內的鬧劇突然中斷,瞬間鬆開死活不放的手。柳琴煩躁地掃了眼袖口的褶皺,也來不及去理,甩一下袖子便急忙跟了進去。
這場鬧劇直到賀雲天回家也沒能收場,而是從臥室轉戰到一樓客廳。
多虧賀景明從床上滾下來,右胳膊肘摔青了一塊,石麗將他們祖孫二人受委屈的證據搬到兒子面前,哭訴著柳琴母子的種種不是。沒扯祝池,因為話到嘴邊她才意識到,她連祝池叫什麼都不記得,也不好直呼那個誰。在兒子面前,她多少要裝出些禮貌和風度。
這下,就算柳琴和賀景陽怎麼解釋,賀雲天都沒法完全站在她們那邊。他一邊勸柳琴,一邊安撫石麗,賀景明這會倒是很消停,只一個人在角落抽泣。
不讓步的妻子,占理的母親,受了委屈的侄子。擺在賀雲天面前的似乎就是這麼個事兒。
「賀雲天,明天我兒子,還有我乾兒子還要上學,你說怎麼辦吧!」
琴姨之前只隨口提過一嘴要認他做乾兒子,祝池沒想到她是說真的。
「阿琴,我們只住兩天,怎麼就影響陽陽了?又不占陽陽的房間。」
石麗硬生生把強占別人家房間一事說得理所當然。雖然這是他大兒子家,可當初買這房子的時候她可是一分沒掏,說什麼沒錢,其中有一半都是柳琴出的。
可等到他小兒子賀雲海買房時,態度卻又轉了個彎,養老的本全掏出來不夠,還死乞白賴來找他們家借。
柳琴娘家殷實,這點小錢本不想計較,可這不代表她沒脾氣,沒立場,能縱著別人在自己地盤上想怎樣就怎樣。
她有時候真想和石麗劃清界限,可看在賀雲天的面子上,還是忍了忍。照她說,賀雲天哪裡都好,吃苦耐勞又會做生意,性情溫和也知道疼她,人幽默能逗她一笑,可就是攤上了這麼個極品的媽和吸血的弟。關鍵他還孝順,她媽偏心成那樣也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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