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聲音零星傳到不遠處的楚王和李棠瑤耳中。
李棠瑤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卻被楚王攔住。
「李娘子,阿昭決心出家修道的時候,陛下其實是拿你要挾她的吧。」
而不是那個從未聽過的青珏。
李棠瑤果然停住了腳步,甚至回過頭來認真地打量謝應祁,訝然道:「她竟然連這個都願意告訴你。」
李棠瑤別有深意地說:「只是不知楚王,擔不擔得起長公主的坦誠。」
能讓慕觀音將出家蓮花庵的事都告知,足見此人在她心裡還是有分量的,且是連她自己都沒掂量清楚的那種分量。
楚王鄭重叉手行禮,「自然擔得起。」
李棠瑤不置可否,但還是換了副溫和面容,語重心長道:「方才殿下說的話,你莫要往心裡去,其實她,根本不懂情愛。」
別看長公主還自己選過駙馬,但沒人比李棠瑤清楚,那小郎君與長公主之間,還沒來得及養出像她與太子殿下的那般感情。
李棠瑤的目光略過漫天繁星和她那小院的一方矮牆,風裡還能聽見長公主的隻言片語。
她最後看向楚王,輕聲道:「我可以幫楚王一把,但楚王,需得記得自己今天的承諾,若來日你有負長公主,天涯海角,取你性命。」
楚王亦訝然,這可算是潑天富貴了,說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但他還是拒絕了,「多謝娘子好意,但不必,娘子只需堅定地站在阿昭身邊,不需同情小王。」
李棠瑤點頭,這倒更叫人高看一眼。
於是李棠瑤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長公主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性子,不替裴度平反,她怕是怎麼都不會認真地考慮旁人的,郎君有得等了。」
「無妨。」楚王此時倒是大度了許多,「何必跟故去的人爭這朝夕。」
橫豎阿昭的往後歲月里,都會有他了。
「那郎君叫我出來,是還有什麼旁的事情嗎?」總之決計不會是觀星。
「不過是給陛下和阿昭兄妹一個獨處的機會。」
楚王神色淡淡,剩下的盤算就不必告知李娘子了。
「再等一會兒吧,他們也是難得一敘。」今夜之後,只怕也沒什麼機會再敘了。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話。
院裡頭長公主還在向陛下發難,陛下難得理虧,被長公主指責也不反駁,靜靜聽著。
就在陛下準備倒第二杯酒的時候,長公主伸手捂住了杯口。
另一隻手奪了陛下的酒壺,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你吃的那藥丸子,真的是普通咳疾,你沒騙我吧。」
當時慕儀朗在場,她就沒再問下去,可陛下當時的神色不對,蒔墨雖然看似毫無破綻,但想瞞過她去,還差些火候。
「老毛病了,你阿兄底子差,你又不是才知道。」陛下拍拍長公主的手權作安慰。
長公主瞭然,這倒沒撒謊,聽阿爺阿娘都說過,兄長胎里不足,體質是要弱些,但自來精心養著,沒出過什麼問題。
「可現在天氣正熱呢,你怎麼還咳?」她是知道阿兄如何養病的,從前也沒走哪兒都備著藥啊。
陛下順著杆子爬,捕捉到了長公主話音里的那一點兒擔憂,適時又咳嗽幾聲,虛弱道:「自然是登基之後的老毛病,操心的事情多了,舊疾發作的時候也就多了,阿音,再幫幫兄長吧,朝堂也好,珣兒也好,你都多看顧一二。」
第35章 會刑部荒唐可笑,但所有人都認定,鐵……
長公主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心疼誰不好心疼她阿兄。
「阿音。」陛下捂著心口盯著慕鳳昭的背影喚她,見她住了腳才接著說道:「裴度的案子我預備交給刑部,你去聽一聽吧。」
攪進去吧,身涉局中去好好聽聽裴度究竟為何怎麼都活不下去。
慕鳳昭大步流星,她自然是要去的,她還得盛裝出席,看看她兄長堅持的那一套,究竟能帶來何種正義。
路過蹊花間時,長公主還分神琢磨了下將來李棠瑤和謝應祁這二人若是真要成親,依著李棠瑤的厚臉皮,沒準真能做出在鹿鳴坊大擺宴席的事情來。
正想著該怎麼把這二人打包扔回揚州去。
一陣勁風襲來,一片溫熱貼上她的背脊。
鼻端充斥著一股清冽冷香,是謝應祁。
謝應祁雙臂緊緊箍在慕鳳昭腰間,臉頰緊緊貼在她頸側,呈半包圍的姿態將她攏在自己懷中。
慕鳳昭試著動了兩下,掙不脫不說,還換來他更用力的桎梏。
長公主眼皮一翻,開口即是刺,「謝應祁,你是預備左右逢源嗎?」
「阿昭,這枚簪子是我親手刻的,一刀一刀廢寢忘食地刻了三個多月。」謝應祁的聲音軟和地不像話,既像委屈又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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