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晏清一臉「哦懂了」的神情,原來驍嬪是得知易妃送東西過來,才讓岳蘭過來幫一把,補品多了一份,自己自然就有道理先把易妃的東西擱置著。
「替我謝謝驍嬪娘娘,」穆晏清起身結果岳蘭的東西。
岳蘭瞟了一眼桌上原有的燉盅,還好,顯然是紋絲未動,幸虧自己來得及時。她瞥向站在一旁的小太監,奈何他實在把頭埋得太低,沒能看見長什麼模樣,只是覺得這高挑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採蓮知道再讓岳蘭盯下去怕是不妙,急忙上前擋在岳蘭和小川中間,攙著岳蘭的手說:「好姐姐,您辛苦了,想必還趕著伺候驍嬪娘娘吧,我送您走吧。」
穆晏清才察覺到這股說不清的緊張氣氛,看著採蓮連推帶搡地將岳蘭送走,暗暗翻個白眼,心道:她定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此地無銀。
趁著岳蘭和採蓮出去的空隙,穆晏清開門見山,問:「小川公公為我想了這許多,應該不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定奪吧?只是晏清愚笨,以公公的智慧,我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答應,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穆晏清將話說敞亮了,小川才挺直了腰板,高挑俊逸的身形一下子遮擋了一片燭光,神色仍是從容,聲音卻已然冷了幾分,「小主如此慧眼,若還說自己愚笨,奴才倒是自愧不如了。小主不妨先想想,落水之事要如何處理?等小主有了決定,若有用得著奴才的地方,再喚奴才也不遲。」
穆晏清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寒意,本來還當是過戲癮的那股輕鬆,一掃而散。
「時辰不早了,奴才先行告退。」
「等等,」穆晏清看著回過身來的人,「不論如何,晏清謝過公公救命之恩。有一事還請公公替我保密。」
「小主但說無妨。」
穆晏清捋了一把帕子,握在手裡,說:「被救時,我就曾口出狂言,咬定是楊貴人害的我。事情尚未明了,還望公公……」
「小主怕是記岔了,被救上來時,您喊的是姚妃娘娘。」小川不慌不忙地打斷了,
下頜微微抬起。穆晏清的指甲一下子掐緊了手帕。
他接著一語雙關道:「奴才一直明白小主的不易,此事定然不會再與旁人說,小主盡可放心。」
蒼茫又寂寥的夜色已經覆滿了整座皇宮,宮牆包裹住的四月,夜裡仍是有些清寒。永壽宮由於陳設簡潔,花木也不多,涼薄的月色滿滿灑了一地,尤顯寂靜。
他合上房門後,抬手壓了壓帽檐,獨自穿過這片並不陌生的夜色,走到宮門處,已經察覺到門外有人等著他。
秦佩英自拐角處走出來,「你找她做什麼?」
顧甯川見四下無人,先是無奈一笑,「岳蘭姑娘真是好眼力。」
「我問你話。」秦佩英沒耐心和他周旋,只知他貿然頂替了易妃的宮人,又進了永壽宮,若是被發現,只怕別人隨便尋個由頭,顧甯川就有吃不盡的苦頭。
「穆答應落水的時候,你以為是誰救上來了?」
這答案顯而易見。秦佩英接著問:「那你找她是為了什麼?討賞?還是另有目的?」
顧甯川眸色深沉,像是融進了夜色里,說:「什麼目的,也不勞你操心了。佩英,這些年你對我明里暗裡的幫助,已經夠多了,此事你就權當不知道就好。」
秦佩英一聽就來火,頓時想給他一頓揍,說:「顧甯川,你我兩家是世交,我們自小情同手足,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難道要我見死不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餘生所有事情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顧家翻案。」
顧甯川許久沒聽起舊事,心中一種刺痛,五年前的慘狀歷歷在目。他強忍著舊傷反覆撕裂的痛楚,說:「顧家滿門抄斬,我既然苟活下來了,拼盡所有,我都要給世人也給顧家一個交代。否則,五年前我就該隨爹娘去了。」
「映池臨盆在即,你若是這個時候出了什麼閃失,她怎麼能好過?」秦佩英顧不得話不在理,也必須把能想到的話都勸一勸。
顧甯川只是淡然道:「她如今有皇上的寵愛,身懷龍嗣,自然不會有什麼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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