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轉身走,李煜玄卻拉著了她,說:「無妨,周將軍也算秦家兒郎,論起來他還是朕的表舅。」
不等秦佩英再拒絕,李煜玄已經讓人傳周翌上前。
「臣周翌參見皇上,參見二位娘娘。」周翌昂首闊步,眉眼間的確是與秦佩英如出一轍的神采飛揚,穆晏清匆匆一眼頷首示意,心中又是驚嘆這男子漢氣概,她站在皇帝和秦佩英的身後,目之所及也無法清楚秦佩英此時的神情,惟願她撐得住這一輪考驗。
「周將軍尋到此處,所為何事?」李煜玄仍是緊握著秦佩英的手腕,沒有鬆開。
「回皇上,臣有一事請皇上准奏。」
「但說無妨。」
周翌抬起頭,稜角分明的臉有些黝黑,左邊眉梢有一條刀痕,已經將要和額頭的皺紋融為一體,似乎連歲月都迫不及待要抹去他長年駐軍的痕跡,也模糊了那些九死一生的時刻。
「臣請願,成攜妻前往西江,駐守五年,望皇上允准。」
李煜玄險些沒反應過來,周翌竟就如此答應了賜婚,說:「西江邊境雖常有流匪作亂,如今也已平息,愛卿勞苦功高,將逢新婚,正是留駐京城為國效力之時。」
秦佩英管不上那一句「成婚後」,另一隻手已將帕子揉成一團,說:「將軍剛從西江大勝而歸,如此荒涼之地,何苦又要匆匆返回?」
周翌仍是鏗鏘有力,堅定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說:「臣謝皇上和娘娘關懷。西江亂象由來已久,此次雖天佑我朝,讓臣一舉殲滅,但流匪仍有出逃,臣擔心不日終有捲土重來之時,望皇上允准臣前往,築起西江的強兵悍將之軍,以絕後患。男兒志在四方,只要是為國效力,不必拘於何處。」
周翌從不開口求什麼,李煜玄縱有難捨,卻見他已經意志堅定,親自上前迎周翌起身,用力拍了拍他那厚實的臂膀,說:「好,不虧是我大蔚的好兒郎。」他頗為欣賞地轉頭看了一眼秦佩英,「也是秦家的好兒女。」
秦佩英只是淡淡道:「皇上和周將軍想必仍有事情要商定,臣妾也不便陪同,先行告退。」
李煜玄有些不舍,說:「好,朕晚些再找你。」
秦佩英和穆晏清似乎漫無目的,一路走到池邊。
草地上,一眾宮人正忙碌著,準備午後的射柳、放風箏等事宜。秦佩英站在池邊吹了好一會兒風。
穆晏清思前想後,問:「娘娘,您要不要再與周將軍見一面,就當是道個別。我可以……」
「見什麼?」秦佩英此刻神色平靜,「若是祝賀他新婚,大婚之日我自會備一份厚禮。」
穆晏清知道很多個不應該,奈何心中仍是不忍他們就這樣猝不及防地be,「娘娘,那日您剛拿到周將軍的信件時,眼裡分明有思念。」
她看得清楚的豈止這些,這樣的真情流露,只怕秦佩英自己都未曾察覺。
秦佩英只苦笑,說:「晏清,世間萬事不能盡如人意,若總要這樣彌補遺憾,那要做的多了去了,彌補不完的。我與他的確有過年少情意,但是自我被選中入宮的那日起,就不該再有任何的一絲念想和僥倖,且不說道德倫理在上,光是這深宮中的算計,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我不會,也不能有這些自私的念頭。我秦佩英從不走回頭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穆晏清面對這份灑脫,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也明白過來,經此一事,他們兩人再難相見,過去的事情無疑都是潛伏的殺機。周羿大概就是深諳前朝後宮那牽扯不清的複雜,才選擇用自己的遠走來保全秦家和驍嬪。
「怎麼?你這些小聰明都成功了,還高興不起來?你不振作,等易妃捲土重來了,我一個人鬥不過。」驍嬪釋然一笑,反倒安慰起穆晏清。
也是,穆晏清明白過來,秦佩英這麼說,是真的拿她當自己人了。皇帝對驍嬪的疑心秦家的困境,都一下子迎刃而解,她也就成功拿下這位大花,有主位娘娘在罩著,日子起碼踏實一些。
可是這比娛樂圈還可怕的後宮,沒有一勞永逸的時候,縱觀那麼多前輩老師,幸運能通過一部劇登上頂層,隨之而來的只會是更激烈的競爭和更殘忍的暗算,誰又能穩坐高嶺,安枕無憂呢?
穆晏清說:「娘娘,其實您一直都斗得過,全在於您願不願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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