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晏清說:「可是,這樣的所謂『好歹能活著』,對於小川來說,就是行屍走肉罷了。他寧可孤注一擲,也想給顧家一個正名。」
「你說的和他倒有八九分相似,我慢慢就明白,他為什麼想跟在你身邊去辦事。」
穆晏清不以為意,大概是因為她遇過很多這類型的人設,共情能力也好些,「秦姐姐,他想到永壽宮來跟在我身邊,一來自然是因為我敢和易妃叫板,二來,我不受寵,皇上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眼,他在我這就不必擔心有注意力在。」
「受寵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我一看見衛凌來了就有點煩……」秦佩英扶著額頭。
穆晏清當然明白,在皇上那裡當流量確實不容易,天天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還要強行恩愛營業。秦佩英想吐槽的其實應該是皇上,只是如今盯著永壽宮的目光多了,她說話做事都比從前謹慎了不少,只好拉衛凌出來背鍋。
延禧宮裡,李煜玄小心翼翼地抱著七公主,愛不釋手,低聲對溫映池說:「朕才想起,已經許久沒抱過這樣小的孩子。小公主像你,性子安靜,沒怎麼哭鬧過。」
「皇上可快別誇了,孩子容易驕傲。」溫映池靠在床頭,淡淡地笑著。
「怎麼會?」李煜玄坐到床邊,笑著看了一眼溫映池,說:「有你這樣溫柔恬靜的母親,公主一定也是如此。這幾日朝政繁忙,今日才得空,還是驍嬪提醒朕過來看看你。她與你投緣,又怕打擾你,心裡牽掛得很,朕從前都沒注意到,她如此剛強的性子,也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李煜玄讓奶娘把公主抱走,握著溫映池的手。
「皇上從驍嬪姐姐那裡過來?」溫映池只是僵著手,說:「姐姐雖性子要強,但是極有將門虎女的風範,臨危不懼,臣妾一向欽佩。」
皇帝頗有興致地點著頭,腦海中仍是秦佩英剛才的一身颯爽裝扮,別有風采,「說到將門虎女,她擔得起,方才還想問朕討要一個人陪著練功呢,朕正發愁哪裡給她挑一個能接得住她的招,又辦事妥帖的宮人。」
「皇上沒有答應?」溫映池思前想後,心中似乎察覺到什麼,問:「佩英姐姐好像很少開口問皇上討要什麼,難得開口一次,皇上如今與姐姐感情甚好,是什麼人讓皇上如此慎重?」
李煜玄深吸一口氣,說:「顧家的後人,顧甯川。這個人……朕不想他在眼前。」
溫映池想了想,說:「皇上,有件事情,此前臣妾不願多生事端,遲遲沒有告知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無妨,你說。」李煜玄耐心地說。
「清明宮宴那日,臣妾其實在當日下午險些摔了一跤,還好,當時是穆答應碰巧與臣妾在一起,原就是擔心臣妾月份大了行動不便,陪臣妾走了一路,途中其實遇到了那位顧家的後人。都怪臣妾不小心,遇險的時候就是他及時拉了臣妾一把,臣妾當時就想賞賜點什麼,可他不願惹人注目,很懂事,匆忙就走了。殊不知,到了晚上,公主就著急要見父皇。」
李煜玄乍一聽,疑惑道:「此事是她二人有功,為何這幾日都不曾聽你們提起?」
溫映池仍是體弱,臉色蒼白,連聲音都跟著輕了幾分,「一來是那日弄濕了衣裳,有失體面,
是臣妾當時不願張揚,二來臣妾這身子不爭氣,恢復得慢些,皇上今日提起來,臣妾才想到這個疏忽。」
李煜玄沉思了一會兒,說:「他罪孽深重,朕也知道,他活得不容易,難得這樣懂事,能救你一把,是他的福氣。」
溫映池的手有些冰涼,反握回李煜玄,說:「皇上,臣妾斗膽求一個恩典,不如就允了佩英姐姐的請求,把人放她宮裡,皇上若是不想見到,大可以讓他平日去伺候穆答應。臣妾看穆答應身邊只有一個宮女,冷清得很。如此一來,皇上既可以解了佩英姐姐的問題,又能賞了穆答應和顧家的那位,讓他日子可以安生一些。就當是臣妾的報答,救人於苦海,也算給小公主積了福。」
李煜玄輕嘆一聲,「你的手怎麼還是這樣冰涼?行,就依你說的。」
走的時候,李煜玄看見溫映池的宮女正要進去伺候,把她截住了,問:「貴人在宮宴那一日險些摔了,怎麼事後不及時傳太醫?」
這宮女嚇得立即跪下來求饒,說:「皇上饒恕,都是奴婢伺候不周,才讓主子弄濕了衣服。主子說宮裡人多,如此有傷皇家顏面,讓奴婢不准往外說,急匆匆就回來了。請皇上恕罪,都是奴婢不好!」
李煜玄心中瞭然,再沒低頭看著她,說:「罷了,溫貴人如今正需要貼心的人伺候,你當心些,照顧好主子和公主,就當是功過相抵了。」
「謝皇上恩典。」
幾日後的景仁宮裡,眾嬪妃向皇后行過請安的禮便一一端坐好,皇后讓人給滿臉倦容的易桂華先端上一杯安神的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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