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於,易桂華是在禁藥一事半年後,姚既雲復寵了,才對她下的手。
穆晏清決定在這件事情磕下去,正是這個原因。能不能向姚妃自證清白,解開這個死結,還是其次,她最想知道,到底還有誰如此手眼通天,要給姚既雲設局,而且一舉成功,讓皇帝當場深信,事後還能安排好,將穆晏清這個知道來龍去脈的人推上了嬪妃的位子,讓姚既雲不好秋後算帳。
好不容易有一絲線索,如今唯有指望小川能打探點什麼回來。
延禧宮中。
易妃將手緩緩浸入鋪了花瓣的水中,聽了聞鈴的回報,用指尖隨意挑起一片薄薄的花瓣,「穆晏清倒也利索,看來的確很想解開和姚既雲的矛盾。」
奈何全在她的算計中。
聞鈴也跟著得意一笑,說:「也是主子英明,早就留意到穆答應在打探姚妃的事情,才有這番籌劃。」
易桂華對穆晏清的動作並不意外,「她不就愛仗著有幾分小聰明麼?本宮就成全她,讓她算計到皇上那裡去,我看誰還能保她。」
「主子,既然您也借著六公主的抄寫探到了皇上的口風,對來龍去脈也知曉一二了,那公主那邊可還要繼續?可憐公主小小年紀,這都又背又抄大半個月了,如今還在房間裡挑燈苦寫呢。」聞鈴看著李斕毓長大,不禁為之心疼,在她看來,滿月宴一事早過去了,且皇上如易妃所料,全怪罪到三皇子那裡去,李斕毓實在不必繼續如此吃苦。
易桂華抽出手細細擦著水,不以為然道:「皇上雖沒有明言怪過毓兒,可也沒有說過延禧宮沒有錯,最近也對本宮淡了一些,這是意料中的事。若非利用毓兒這番苦寫再去請罪,本宮可不好讓皇上放下介懷,更別說探出了姚妃的事情。讓她再多寫幾日無妨,好讓皇上更加清楚,皇后一味的寬容仁慈,只會是教子無方,本宮卻比她聖明,知道如何嚴以律己。
她抬頭瞥見聞鈴仍是滿臉心疼的樣子,說:「你也別去幫那丫頭,她自己令身邊的宮人幫忙仿的字跡,皇上匆匆幾眼認不出來也就罷了,還真覺得為娘也是好騙的?我不戳穿她罷了。」
李斕毓的認錯態度越誠懇越堅持,越能顯得只是閉門思過的李璟恆無才無德。中宮之子如此,說到底就是皇后無才。易桂華近日對溫映池更是多加照拂,為的就是凸顯自己一番誠懇。
聞鈴也得意一笑,「娘娘思慮周全,奴婢是斷斷想不來這麼多了。」
「想繼續朝著榮華富貴走,就得走一步算十步,」易桂華懶懶地靠在墊子上,思緒飄得遠了,語氣卻愈加咬牙切齒,「從前母親便是目光短淺,一味忍讓,後院那群姨娘,都不過是以色侍人的老狐狸精,母親若有我一半的手段早早料理了,就不必鬱鬱而終,害我也跟著忍那群庶出的東西忍了這麼多年。我是絕不能再有她這樣的愚蠢,從前吃了穆晏清的虧,莽撞過一次,這回斷不會再讓她得意。」
「顧甯川有些本事,主子這一回派人故意放消息,特意用了府上的人,那主僕二人一定想不到。這偷梁換柱的手段,他們能使得順手,我們就更可以引以為用。」聞鈴想想還覺得不值,這段時日每每看見章丘都覺得晦氣,直接打發到見不到的角落去了。若不是上回他大意,不至於讓穆晏清奸計得逞。
易桂華撐著頭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還是叮囑聞鈴,「讓人盯緊一些,務必讓事情能傳到穆晏清那裡去,留意姚妃那邊的動靜。如此打擊的真相,還不急著讓她知道,這一回我只教訓教訓那個自作聰明的就夠了,至於姚既雲那一番深情都是鏡花水月,本宮留著實情,以後還能有用處。」
最好能一擊擊潰才好。
月色如銀,穆晏清照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宅家保平安,和秦佩英一起用過晚膳後就只在永壽宮走了走消食。
採蓮跟在後面腿腳都走酸了,忍不住問:「主子,您這都快走了一個時辰了,饒是吃飽了也走得餓了吧?」
穆晏清揉著帕子在手指間轉圈圈,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瞪了一眼採蓮,說:「你只管吃,你看你這體能,這就喊累了,你要是累就自己回去歇著,我再走走。」
採蓮倒是不敢,有些不服氣地嘟囔著說:「奴婢一個小小女子,體能當然比不上驍嬪娘娘和小川啊,小川今日雖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待會
兒回來肯定還能再打死幾隻老虎,主子你看吧。」
穆晏清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帕子都快繞成死結了,說:「誰說我在等他?我就是今日吃太撐了想多走走。」
「是是是,你等的不是小川,只是著急他查到什麼事情罷了。」採蓮一臉敷衍地模樣改口。
穆晏清不想搭理她,就在門口附近,越走越不安,宮門都下鑰了,岳蘭拿著驍嬪的令牌自然不受影響,可也不該到這個點了也還沒回來啊?
按照劇本慣用的技倆,通常這樣的秘密查探都會遇到各種突發危險,難道他們兩個人真的遇上了?穆晏清一想也不會,顧甯川的功夫雖說因為宮刑大打折扣了,但岳蘭也是個很能打的,總不至於有這麼不長眼的要挑宮裡的人下手謀財吧。
兩人在永壽宮的前院繞了不知道第幾圈,終於等到匆匆趕回來的顧甯川和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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