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沒有否認那層潛台詞的意思,只惋惜道:「既如此,這些日子還真是委屈了林貴人。」
「他日事成,貴人會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穆晏清適時將功勞推回去給皇后,還是低調些不要占功勞的好。
到了臨近過年的時候,宮中各處都鋪滿了厚厚的雪,白日裡掃雪的聲音幾乎一刻不停,各宮都在寒冬中更加懶於走動,更添冷清蕭條。
穆晏清偶爾擁著厚厚的大氅看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映著赤紅的宮牆更為刺目。這樣純天然的淒清氛圍感,可是影視城砸再多的錢都做不到的,尤其適合拍一出be。
李璟辭散學後時不時會過來永壽宮轉轉,要麼和顧甯川切磋一下武技,要麼給秦佩英和穆晏清講講近來學堂中的趣事。蘇顏仍是盛寵在手,秦佩英難得閒了一些時日,也被李璟辭的來訪轉移了注意力,懶得去惦記什麼聖心,甚至早早備下了他愛吃的東西,讓人準備新的手爐好讓他帶回去。
只是今日,早早就有宮女進來傳話,說遠遠就見著二殿下耷拉著臉往永壽宮來,秦佩英和穆晏清忙出來門口接他。
李璟辭見到兩位娘娘在等著他,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臉上的苦悶散了幾分。
秦佩英如今權當自家的弟弟去看待,看他連大氅都忘了拿,讓人趕緊把手爐拿來給他捧著。
「殿下是遇著什麼事了?怎的如此悶悶不樂?」穆晏清看他直奔永壽宮來,定是想說說的。
原來,隨著朝中給皇子們議婚的聲音越來越多,且已經多趨向於四皇子李璟檀,有重臣官眷甚至遞了帖子想進宮拜訪敬貴妃。李璟檀知道自己好事將近,今日在學堂中便口出狂言,取笑李璟辭和李璟恆,沒人疼愛沒人管。
「四皇弟說,他馬上就是本朝第一位成婚的皇子了,三皇弟是母后的親兒子,居然沒人想起他來,當真是貽笑大方,哪有半點嫡出皇子的尊貴。三皇弟一氣之下直接摔了書就跑出去,課也沒上完。」李璟辭耷拉著臉。
連李璟檀一個中宮皇子都要聽李璟檀的恥笑,更別說李璟辭這樣沒有了親生母親的,在宮中無依無靠,聽到的話只會更難堪。秦佩英頗為心疼地拉著他到身邊坐下來,李璟辭向來懂事,從沒有提過自己聽到的那些難堪。
「豈有此理,他前頭還有三個皇兄在,也敢這樣目中無人?」秦佩英來氣,平日本就見不得延禧宮的張狂樣子。
穆晏清遞上一杯姜棗茶,詫異道:「今日太子殿下不在麼?」
李璟辭搖搖頭,說:「這些日子,即便皇兄在,四皇弟也是這般,有意無意就捉弄三皇弟。」
穆晏清想到,太子素來以和為貴,兄弟間的小打小鬧,他多半就是承自皇后的風格,小事化了,學堂的先生們都是久經職場的老油條,一個是眾所周知的不受寵的三殿下,一個是如日中天的貴妃之子,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只怕還會幫李璟檀幾句。
「不就是娶個皇妃,八字還沒一撇,我瞧延禧宮那情況樣子,還叫人以為要住東宮了呢!」秦佩英拍了一把桌子,一時口不擇言,急得榮姑姑險些扔了手頭的東西,目光往李璟辭身上掃去,說:「我的好主子,慎言。」
秦佩英不避諱,甚至有意無意提高了嗓門,說:「二殿下可不同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知道是非對錯。就算讓他們聽去了又如何,如今後宮上下都怕了延禧宮,我秦佩英可不怕。還有那個樂師出身的丫頭,仗
著有敬貴妃就作威作福,你看看多少人對她不滿了?」
穆晏清聽了一通牢騷,忍著笑,扯開話題說:「秦姐姐給林貴人準備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秦佩英細想想,「岳蘭早早收拾好了,就等著晚些送過去。虧得皇后與你想得周全,暗中照應著,三殿下都要受敬貴妃的氣,如此嚴寒大雪的日子,林貴人關在裡面更不知道多難熬了。」
李璟辭來永壽宮來得勤快,知道永壽宮常在悄悄給林貴人送東西進去,只是從不像今天這樣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便試著問道:「穆娘娘既如此關心林貴人,為何自己從不派人送進去呢?」
明明穆晏清身邊也有個翻牆高手顧甯川在,可從來不派自己的人過去。
穆晏清假意想了想,說:「這不是我的主意,是皇后娘娘放心不下,但景仁宮不便行事,才委託你秦娘娘和曄妃娘娘送進去。林貴人如此金枝玉葉,心裡本就有氣,再由著那些勢利眼折辱,只怕會想不開,我們要替你母后多關照些。有的事情不必在燈火通明處完成,你能看見的,大家都看得見。」
她也抬頭看著仍在氣頭上的秦佩英。
李璟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明白了,往後四皇弟再說些什麼,我是兄長,不與他計較就是。」
榮姑姑又給李璟辭遞上一個新的手爐,親切道:「殿下聰明大度,也是許多人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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