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溫書棠倏地從夢中驚醒。
入眼是冰冷的白牆,還未完全緩過神來,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琥珀色眼瞳中滿是恐慌。
她撐著床鋪想要起身,卻被旁邊伸來的手摁住:「誒別動,一會再走針回血了。」
謝歡意放下手裡書本,湊過來關切地看著她:「棠棠,你醒啦?」
「感覺還難受嗎?」
溫書棠搖了搖頭,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她轉動眼珠在周圍打量了一圈,發白的唇瓣微微翕動著:「我……」
先前燒得實在太厲害,嗓子像被火焰灼過那般乾澀,後面幾個字音被鎖住,換成幾聲虛弱無力的低咳。
謝歡意給她倒了杯水,扶著人坐起來,又在身後加了個軟墊,對她解釋道:「你發燒在考場上暈倒了,是周嘉讓把你抱到醫務室的。」
「當時可要把我們嚇死了。」她癟嘴蹙起眉心,在溫書棠鼻尖上輕點一下,「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點說,就在那硬撐著,要是真出什麼事該怎麼辦啊。」
蒲扇般細密的眼睫顫了顫,溫書棠咬著下唇,神色慚愧,費力擠出字音:「對不起啊。」
「哎呀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謝歡意捏捏她臉頰,「我們只是擔心你。」
溫書棠沒接話,垂眼盯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被單。
安靜兩三秒,她忽地想起什麼,側頭去看掛在牆上的時鐘,指針接近頂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理綜考試結束了?」她睜大瞳孔問。
「對啊。」謝歡意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驚到,眨眨眼睛勸她,「這都什麼時候了,棠棠你就別惦記著考試了,養好病才是最重要的。」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嘉讓掀開隔簾進來,外面在下小雨,他沒撐傘,外套上掛著深淺不一的水痕。
額前碎發被淋濕,鬆散地搭在眉宇間,半遮半掩地擋住那雙凌厲峻峭的眼。
見他回來了,謝歡意從椅子上起來,自覺給他們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那我就先回班了啊。」
「棠棠。」她彎唇朝溫書棠笑笑,「你好好休息哦,等晚上放學我再找你。」
她拿好書包離開,房間裡只剩他們兩人。
周嘉讓走到病床邊,等身上寒氣褪下去了,才半俯下身在她額頭上摸了摸:「退燒了。」
他嗓音也很嘶啞,漆黑眸光專注地落在她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溫書棠晃晃腦袋:「沒有。」
「那來吃點東西。」
今天當值的醫生是新來的,打針手法不是很好,一開始扎了三次都沒成功,導致她左手手背有些發腫。
而右手還在輸液,怎麼看都不方便,周嘉讓乾脆端起碗,握著勺子把粥餵到她嘴邊。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溫書棠覺得這樣他會累,而且她也確實沒那麼嬌氣。
周嘉讓舀起一塊桂花糖藕,確認溫度不燙後遞過去:「張嘴。」
「……」
溫書棠只好乖乖按他說的做。
味蕾被喚醒,清甜的粥滋潤了空蕩蕩的胃,連帶著那個噩夢帶來的不安也被驅散。
溫書棠仰頭看了眼藥瓶,裡面的藥液還有一大半,抿抿嘴唇小聲問:「我這還要打多久啊?」
「不著急。」周嘉讓把她沒吃完的燒賣解決掉,又將打包盒裝回袋子裡,「醫生說你有炎症,後面還有兩瓶要打呢。」
溫書棠喔了聲,目光望向他側臉,手指纏在被角上,試探著開口叫他:「阿讓。」
「我能不能等考完英語再回來打剩下那兩瓶啊?」
周嘉讓手上動作停頓了下,回身攫上她的眼神:「我和妍姐說過了,考試那邊你先不用操心,缺考一科也不會影響什麼。」
「就剩下最後一門了,我想把它考完。」溫書棠軟著聲線和他商量,「還有半小時才開考呢,打完這瓶趕回去應該也來得及。」
周嘉讓不容置喙地拒絕:「不行。」
「為什麼啊?」溫書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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