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姜西!
程双从滇南回来,秦佔让冼天佐去接她,本以为冼天佐会找点托词,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应得毫不费力。
四月份的深城,晚上也有十七八度,程双穿着条到脚踝的抹胸长裙,下飞机时觉得冻胳膊,临时从行李箱里抽了件外套,是件米色的皮衣,不是那么太搭,但也没管那么多,一会儿出去打车就回家,又不上T台。
程春生有事,直接从滇南去了外地,只有她一个人回来,程双开机,给程春生打电话,两人边走边聊,她没注意闵姜西给她发的微信,说是冼天佐来接她。
一路目中无人的往前走,出了机场大门,程双转右,嘴里念着:“少喝点儿酒,都这岁数了,酒量已经封顶了,有空琢磨的酒量,不如想想怎么多赚点儿钱,我可跟说,我最近右眼皮总跳,总觉得财神爷下凡,要站到我面前了。”
冼天佐跟她隔着不到三米远的距离,程双从他面前走过,头不抬眼不睁,眼里完没有这个人,迟疑片刻,他跟上去,听她拿着手机道:“我一跟提钱,就跟我提男朋友,咱俩都是光棍儿,怎么还瞧不起我呢,再者说,我身边追我的男人一大把,那我不得擦亮眼睛好好挑一个……”
冼天佐无意偷听她讲话,更不想听她跟别人的聊天内容,关键再往前走一段,她就要到打车的位置,种种原因,他出声叫道:“程双。”
程双闻声,下意识的转身,在看到冼天佐的一瞬间,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呃……”她手机差点掉了,瞪大眼睛,几秒后道:“怎么在这儿?”
手机里传来程春生的声音:“怎么了?”
程双眼睛看着冼天佐,对程春生道:“没事儿,碰见熟人了,不用担心我,我到家给发消息,挂了,拜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挂断,程双借着把手机放包里的空挡,脑子飞快的旋转,怎么会在这遇上冼天佐,她没化妆,穿着上也不精致…
冼天佐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开口,淡淡道:“秦佔让我来接。”
程双微微点头,刚刚她在飞机上趴着睡觉,不知道脸上压没压出痕迹,头发随意一扎,可能有点邋遢,她不敢细看冼天佐的脸,随意应声:“哦,是嘛,甜佔没跟我说。”
她又重新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果然看到闵姜西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程双自顾念叨:“姜西给我发微信了,我刚看到。”
冼天佐觉得程双跟以往不一样,平常她眼睛恨不能黏在他身上,完不介意别人的感受,现在,她摆明了不愿看他,宁可看手机都不看他。
眸色渐凉,冼天佐说:“用不用我送?”
程双本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没怎么走脑子,只本能点头,“好。”
冼天佐拎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掉头往反方向走,程双小声道:“谢谢。”看着他的背影,程双拧了下眉,好想找个理由去洗手间里变个身。
冼天佐背后没长眼睛,虽然听到身后隐约传来一些动静,但也没想到,等他走到停车场,准备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时,身子一侧,忽然看到后面一抹光溜溜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光溜溜还不大准确,程双的裙子是抹胸的,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她将原本扎低的马尾高吊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颈,还有一大片肩膀,停车场光线不算明亮,冷白的光打在她身上,让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细瓷一般,冼天佐余光瞥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得侧头认真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很快便不动声色的别开视线。
程双真不是故意勾引冼天佐,实在是女为悦己者容,她没办法以不好的状态出现在冼天佐面前,就算不化妆,忍着冷也要把穿着先给统一了。
冼天佐拉开驾驶席车门,程双上了副驾,车上暖和,她强忍着不打寒战,但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暗道幸好车里黑,冼天佐看不到,可冼天佐是谁,他专门吃敏锐这碗饭的,程双冷不冷,有多冷,他还能看不出来?
冷就穿上,又不是没衣服,脱给谁看?她这人怎么回事,要是没有这个意思,就别弄这些让人误会的行为!
冼天佐不动声色,脸更沉了。
程双酝酿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今天不忙?”
冼天佐目视前方,从前还会敷衍的回应一下,今天连回答都没有,程双心说,怎么了这是。
侧头往左看,程双边打量边道:“谁惹了?应该不是我吧,我们有些天没见了。”
冼天佐还不说话,程双瘪瘪嘴,“这人真是的,再这样下去,不光没有女朋友,连朋友都会没有的。”
她这样的碎碎念多得是,本没打算冼天佐会回,结果身边突然传来淡漠的声音:“跟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条件反射的侧头看去,机场高速两旁的路灯,照亮冼天佐的脸,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唇瓣抿着,绷紧的下颚线像是在隐忍什么。
程双后知后觉,“还真生气了,是跟我吗?”
冼天佐不理她,程双刨根问底儿,“不是,我们有话直说,让我玩儿猜心,我真猜不出来,人家心有灵犀的怎么也得是朋友关系吧,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当,我上哪儿猜去?”
冼天佐道:“我不想跟当朋友,也用不着猜我心里想什么。”
程双说:“我可以不跟当朋友,但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跟我生气吧?”
冼天佐违心道:“没有。”
程双淡淡嗤笑,“这样就没意思了,满脸写着我得罪了,朋友都可以不当,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看着也不像顾忌谁的样子,放心,今天的聊天内容,天知地知,知我知,我要是告诉给另外第三个人,诅咒我这辈子都赚不到钱。”
她说完,冼天佐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程双降下副驾车窗,车速很快,迎面而来的夜风瞬间撩起她的头发,冼天佐都感觉到凉,不知道她抽什么疯。
程双是气的,没见过冼天佐这么难聊的人,她开窗吹风,降降火气。
不到十秒钟,副驾车窗突然升起,不是程双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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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的发丝逐渐静止,冷风被车窗玻璃隔绝在外,程双侧头道:“干嘛?怕我冷?”
冼天佐说:“我的车。”
他说的不是‘我冷’,而是‘我的车’,言外之意,就是他的车,他想关就关,程双猝不及防被戳笑,边笑边道:“幼不幼稚?”
幼稚吗?冼天佐刚开始并不觉得,但程双说完之后,他开始心虚。
一笑过后,程双心情好了些,又开始招惹冼天佐,“聊聊吧,我又怎么了?”
冼天佐下定决心要跟程双划清界限,开口道:“是闵姜西的朋友,我是秦佔的人,秦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要谢要报答,找他。”
程双道:“我可以谢秦佔,但也不耽误我谢。”
冼天佐说:“用不着。”
程双说:“怎么用不着,身边要是一个朋友都没有,那可以,是这人天生不爱交朋友,但身边明明就有朋友,那我怎么就不行了?我差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言简意赅的道:“我不喜欢。”
程双问:“不喜欢我哪儿?”
冼天佐眼睛依旧看着前方,可余光却不可避免的扫见右边的人,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他难得的思绪混乱,又要开车看路,又要想回答,这一晃神就迟疑了。
程双越认真,面上越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略带几分玩味的口吻,出声道:“或者我换个问法,喜欢小颜哪儿?”
习惯了冼天佐的沉默,程双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喜欢的人说一百次请吃饭都不去,跟其他人一起吃卤肉饭都开心,那看来是很喜欢了,我这人好奇心强,愿闻其详。”
冼天佐听着程双明目张胆偷换概念的话,心里憋着的火气更胜,明明在聊朋友,怎么一句话就变成喜欢和不喜欢了?
他不喜欢小颜,但他更讨厌程双。
拉着脸,冼天佐说:“跟没关系。”
他语气淡到了极致,比冷还锋利,程双心底唰的一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疼,冼天佐刀太快,她还没察觉,血都凉了,真是如愿以偿的找虐。
程双用撇起的嘴角来掩饰心底的受伤,不以为意的道:“啧,幸好先说了聊天内容保密,不然传出去丢的还不是我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侧头看窗外,冼天佐以为他话说重了,程双可能要哭,结果不着痕迹的侧头一瞄,副驾车窗上,分明映照出一张笑脸,没错,程双在笑,太没面子了,哭就更丢人,还是笑吧,有时候没皮没脸方能保存脸面。
冼天佐越发看不出程双心里想什么,可能她就是随便一逗,只有他一个人在暗自警戒,上纲上线。
回去的路上,程双没有再主动说话,中途手机响,屏幕上显示着‘周川’来电的字样,程双划开接通键,“喂?”
周川问:“到家了吗?”
程双说:“还没有,在路上,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的飞机?”
周川道:“阿玲说的。”
“哦,没事儿,快到了。”
周川问:“吃饭了吗?”
程双撒了谎,“在飞机上吃了。”
周川又问:“吃饱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吃饱了,主要是有点儿困,出门旅行还不如在家赚钱。”
周川听出程双的言外之意,出声说:“那早点休息,很累的话在家休息两天,不用急着来公司,有事我们给打电话。”
程双说:“没事儿,今晚早点儿睡,明天又是一条鲜活的好汉,告诉大家明天不用吃早餐,我给们带过去,我从滇南买了鲜花饼。”
周川应声:“那我订喝的。”
程双道:“订什么喝的,乱花钱,公司里什么味儿的速冲奶茶都有,一人冲一杯得了,鲜花饼配奶茶最好吃。”
车内太静,程双不用说,就连周川的声音,冼天佐都听了个七七八八,要说周川不喜欢程双,鬼都不信,他都看出来了,程双会不知道?可她旁若无人的跟喜欢她的男人煲电话粥……
程双是不知道一分多钟的电话也叫电话粥,更何况内容也没少儿不宜,她已经跟周川把话说清楚,就算当不成情侣,他们也是朋友,更是同事,打个电话怎么了。
两人心思各异,车从机场一路开到程双家楼下,程双解开安带下车,冼天佐也推开驾驶席车门,来到车后,他打开后备箱,程双先一步伸手把行李箱拿下来,在他要关后备箱时,程双突然道:“对了。”
两个字,马上引来冼天佐的注视,程双穿着平底鞋,更要仰头看他,她神色坦然的说:“之前有两个人去我公司找我,拿了张一千万的支票,说是他们老板的一点儿心意,明着要跟我做生意,实际上是想让我在这里牵线搭桥,我拒绝了,也说了不是我男朋友,以后再有人问我,我就实话实说,不会再打着的旗号出去欺行霸市,要是有人问,像是胡三他们,也直说。”
冼天佐明明早知道,可同样的话从程双嘴里说出,莫名的,他心里不舒服,她这是要挑明了?为她以后谈爱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视程双,冼天佐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程双问:“现在我们算不算两清了?”
冼天佐看着她,心里的不适感正在成倍增强,他说:“本来就不欠我。”
程双道:“这话是说的。”
冼天佐没出声,他猜,程双接下来不会再说话了,她会转身就走,然后两人真就如他所讲,不亏不欠,再无恩怨。
可程双却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的道:“本来我还想从朋友做起,走日久生情,近水楼台的路子,既然不喜欢,那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挺喜欢的,没错,就是想跟谈爱的那种喜欢,我不是什么人都喜欢,更不是什么人都追,说实话每次见我都摆着张棺材板儿脸,要是不凶我还行,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这样,我估计受不了,要哪儿不爽就跟我直说,或者根本就是挺讨厌我这人,也直说,干脆断了我的念想,我以后不缠着做朋友,更不缠着做我男朋友,但要是对我也有点儿意思,就把话说清楚。”
程双一口气说完,中途没有任何卡顿犹豫的地方,说完,她心里也爽了,先动心的人不丢脸,只是选择权不在自己这里,但她懒得跟冼天佐玩比我猜的游戏,一锤子买卖。
冼天佐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眼带惊诧的神情,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程双,他沉默,长久的沉默。
沉默的太久,程双那颗视死如归的心都被磨软了,她问:“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也有一点儿喜欢我?”
她想横一点,看起来无所谓一点,可话一出口,声音竟然是温柔的,冼天佐骨头一酥,下意识的皱眉,而后沉声道:“跟谁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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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来气,声音不由得拔高几分,“还看见我跟谁说这种话了?”
冼天佐盯着程双,强忍着心底说不上是忐忑还是躁动的心情,生怕她是在耍自己,沉声问:“喜欢我什么?”
程双道:“我喜欢什么,要改吗?”
冼天佐目光乍看很冷,可那片冰里明明暗藏着火,不跟她兜圈子,他出声道:“才见过我几回?”
程双不答反问:“对我有没有感觉?”
只一句话,问的冼天佐哑口无言,程双见他的次数不多,他见她的也是一样,可他心里……
见他沉默,程双道:“我就是跟说一声,让知道我不是逢人就撩,也不用着急回我,想清楚再说。”
说罢,她拎着行李箱转身,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弯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摸出一盒东西,折回来递给冼天佐,冼天佐不接,程双说:“谢谢送我回来,不最爱两不相欠嘛,算我抵的车费。”
她将盒子放在后备箱旁,转身拉着行李箱往小区门口走,冼天佐盯着她的背影,夜风吹得她裙子裹在身上,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勾勒出她的身形,她半边后背都露在外面,不怕色狼也不怕冻死。
冼天佐眉心微不可见的一蹙,心烦。
程双走进小区,冼天佐也坐进车里,没有马上走,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上面花团锦簇,写着几个字:鲜花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的心就像鲜花饼的外包装一样,乱七八糟……却又花里胡哨,没有人可以骗自己,冼天佐也做不到,他知道这段时间的心烦意乱是因为谁,为什么,如今程双主动把窗户纸捅开,他要怎么办?他刚刚怎么没有痛快的断了她的念头?这是怎么了,他竟然想尝尝鲜花饼的味道。
车子停在程双家楼下,冼天佐很久都没走,直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是条微信,程双发来的:四舍五入,我送花了,看看是什么味道的。
冼天佐打开车灯,车内清晰了很多,他看到盒子上鲜花饼几个稍大的字旁边,一行小字:经典玫瑰口味。
心跳漏了一拍,冼天佐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不出声不露面就做到这种地步,关键还是个女人。
一手拿着鲜花饼,一手拿着手机,冼天佐不知道是生气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此时家中的程双正抱着手机仰在客厅沙发上,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想想还是算了,过犹不及,万一撩过了,冼天佐再狗急跳墙说不喜欢她。
“啧。”程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感慨,男人啊,就是别扭,喜欢就说喜欢呗,还不说话,摆明了在等她主动嘛。
忍无可忍,程双又给冼天佐发了条微信:我睡觉了,也早点儿休息,晚安。
程双不知道,因为她今晚的这两句话,冼天佐一晚上都没合眼,他很认真的在想,到底要怎么办。
……
闵姜西给程春生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她想打个电话过去,短信发了能有二十分钟的样子,程春生给她打过来。
电话接通,闵姜西礼貌叫道:“程叔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姜西,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事在忙,才看到。”
“没关系,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才先发个消息。”
程春生有些着急的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程双怎么了?”
闵姜西忙道:“没有,程双很好,是我有事找您,您现在方便讲话吗?”
程春生让她稍等,过了几秒后道:“我身边没人,什么事说。”
闵姜西道:“要先跟您说声对不起,冒昧给您打电话。”
程春生淡笑着道:“没事,别这么客气。”
闵姜西道:“我等下想跟您说的话,可能会更冒昧,必须提前跟您说声对不起。”
程春生好奇,“什么事?”
闵姜西道:“程双觉得您最近不大对劲儿,其实已经有段时间了,之前她非要陪您一起出差,担心您是不是有事瞒着她,这次您带她去滇南,她疑心病又犯了,昨天哭着给我打电话,想让秦佔帮忙查查您怎么了,秦佔嘴上答应,但也不能真的查您,让我跟您打电话沟通一下。”
程春生明显停顿几秒,而后道:“啊,看程双这孩子…给们添麻烦了,怎么跑到们那去哭了呢,还让男朋友查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隔着手机感觉出程春生的意外,准确来讲,是懵,声音都是不稳的,她出声道:“这些都是小事,您不用往心里去,主要是程双太担心您了。”
程春生说:“我没事,早都跟她说了,这孩子…还让人查我。”
闵姜西问:“程叔叔,您真的还好吗?”
“好,我挺好的…很好……”
为什么说人是高等动物,因为有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灵敏,哪怕不是面对面,单纯的听声音,甚至是声音中的细微停顿,都是判断一件事情真假的重要证据,更何况,闵姜西比一般人更敏感。
她也停顿了几秒,之后道:“程叔叔,您是有事瞒着程双吧。”
程春生已经有些勉强,可还是强撑,“没有,我真的挺好的,告诉她别担心,没事。”
闵姜西道:“程叔叔,什么事您不能跟程双说的,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跟秦佔能帮上一点忙。”
闵姜西提到秦佔,一来是表面意思,二来也是告诉程春生,秦佔可以查,但是他们不愿意查。
程春生那头有五秒钟没说话,这沉默让闵姜西心底一沉,果然,待他再开口时,声音已是带着看淡的无畏,“谢谢姜西,谢谢们对程双这么好,她能让男朋友来查我…”程春生轻笑出声:“我检查出淋巴上有肿瘤,恶性的,刚发现就是中后期,国内外的医生我都问了,没可能治愈,化疗也许能延长一点时间,但我之前在外地做了一次,不行,我们家人都不耐疼,折腾得不行,我怕本来还能活三五个月,这一化疗,反而活不成了。”
他笑着说完,可闵姜西却如鲠在喉,程春生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想程双她妈妈了,就是有点放心不下程双,知道她心眼多,我还特意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把她喊出来玩,这孩子……但她有们这帮好朋友在身边,我也没那么担心了,以前们在一起,就是照顾她,以后辛苦,多吃点亏,替叔叔照看她一下,叔叔先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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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可真的听到,还是会刹那间的空白,闵姜西暗自吸了口气,几秒后才道:“我让秦佔想办法找这方面的专家,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办法总比问题多,您先别担心,一定要放松心情,我不会告诉程双,我们私下里先解决。”
闵姜西素来理智,说话条理清晰,程春生淡笑着说:“我现在心情完放松,没有任何想不开的地方,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病,只是轮到我生大病而已,叔叔谢谢,但是不用麻烦了,国内国外的医生我都看过,也怕误诊,医院跑了五六家,权威医生也见了不少,说的话都一样。”
程春生语气轻松,闵姜西却不知从哪句开始,舌底突然泛了酸,她想说些宽慰的话,但那些话说出来,不过是骗人骗己,再难听点,叫掩耳盗铃,有些事,不是自欺欺人就能当做没有发生。
闵姜西沉默,程春生宽慰道:“没事的,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要是让觉得不舒服,我心里会更愧疚。”
闵姜西强自镇定,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程春生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程双和身边人的原因,人各有命,我不是不想治,现在是治不了,那就只能认命,但年轻人最不愿意的就是认命,我不想程双因为我这个病到处奔走,然后一次次受打击,绝望,没有必要,活到我们这个年纪,什么事都可以逆来顺受,何苦拉着身边人一起受罪,不如开开心心走完最后一段。”
说罢,程春生轻叹一口气,“就是挺对不住的,让平白无故心情不好。”
闵姜西喉咙哽了一下,轻声道:“没有,叔叔,您不用担心我。”
程春生说:“姜西,是好孩子,也是们这帮人里最懂事的一个,到时候帮叔叔劝劝程双,省得她钻牛角尖想不开,跟她说,我不能陪在她身边,最起码能陪在她妈妈身边,她妈妈也等了我好多年了。”
闵姜西微垂着视线,出声道:“程叔叔,不管怎么样,我跟程双都会当一辈子的朋友,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我们也都会互相照应,这一点您完不用担心。”
程春生应声:“好,好,有们陪她走完今后的路,我不管在哪都会很放心。”
闵姜西扛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酸涩,声音平静的说:“但是要不要瞒着程双,我想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您想让她没有压力的接受,但如果真到了那天,她会不会因为没有尽力而感到遗憾?那份遗憾会不会陪她走完下辈子?她可能会怪我知情不报,让她错过最后救您的机会,认命和遗憾比起来,我不知道哪个更伤人。”
她说完,程春生那边意料之中的陷入沉默,良久,闵姜西再次道:“我跟程双在一起讨论过,我们都没有妈妈,对于失去亲人这件事,好像猝不及防对我们的伤害更大一点,我们无时不刻不在想如果,如果那天怎样,也许结果就不会是这样。阿姨心脏病,走的很突然,我住院的时候,她偷偷跑到我床边,用手探我鼻息,她太怕突然失去这件事,她说过,宁可久病床前日日煎熬,但最起码我们尽力了,总好过猝不及防,连句再见都不能好好说。”
程春生的哭声很小,他不想让闵姜西听到,可是忍不住,闵姜西在电话这头,心情也无比的沮丧,程春生于她而言,不只是程双的爸爸,而是半个亲人一样的存在,她尚且如此难过,更何况是程双,有些痛苦,是来源于恐惧自己很在意的人会有多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半晌,程春生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来,带着强忍的镇定,“我知道程双想她妈妈,这些年我也尽力让她过得开心一点,没想到……”
没想到,程双妈妈的死,会给她留下这样大的阴影,程春生哭出声,闵姜西出声道:“程叔叔,您不用担心,我跟您说这话的意思,是程双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柔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学会探人鼻息是在有意识的保护身边人,人都会长大,她常说老天爷很公平,虽然她没有妈妈,但您当爸又当妈,所以她什么都不缺,尤其是爱。我在认识程双之前,性格很差,也没想过在大学里交什么朋友,您说我们这帮人里,我是最懂事的,其实我不觉得,都是他们在包容我,我们都在学着怎么变得更好一点,程双跟您一样,天性乐观,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我们瞒了她,她未必会怪我们,她只会生气为什么自己不够有担当,让我们都觉得她没勇气接受。”
程春生叹气,轻声道:“好像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闵姜西说:“因为们都更爱对方。”
程春生说:“姜西,帮叔叔一个忙,让我再考虑两天,我想想怎么跟她开口。”
闵姜西立马听出言外之意,出声道:“您放心,我不会告诉程双。”
程春生说:“谢谢,谢谢跟叔叔说这些话。”
闵姜西道:“我尊重您的一切决定,您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闵姜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空荡的房间,她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块,不想哭,只觉得空旷,像是一间房子被拆走了一面墙,看似还有其他几面,但家已经不是家了。
一生中值得挂念的人就这么几个,走一个,少一个。闵仪走了,姜远音信无几十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外婆走了,如今连程春生也收到了倒计时的通知单,明知生老病死是常理,可哪个能坦然面对,所谓坦然,不过是经历的太多,用表面的风平浪静代替了内心的歇斯底里。
人很脆弱,在情字面前。
闵姜西靠在沙发上,脑子说不上是乱还是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座精雕细琢,又面无表情的雕像,她从前时常觉得自己跟现实的生活中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很近,但是有距离感,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因为知道受伤了没人可以保护她,但是现在,她好想那个人。
拿出手机,闵姜西打给秦佔,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喂,西宝。”
闵姜西说:“在干嘛,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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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在开会,手机静音放在桌上,看见是闵姜西打来的才接通,听出她语气有些不对,他做了个暂停会议的手势,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温声问道:“怎么了?”
闵姜西不答反问:“在忙吗?”
秦佔说:“没有,都忙完了,正要给打电话。”
闵姜西说:“回来吧,我好想。”
她八百年不对他任性一次,秦佔就知道不对,出声道:“好,我现在回去,等我。”
“嗯。”闵姜西也回应了,但是没挂电话。
秦佔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迎面对上邵靖伟,冲邵靖伟使了个眼色,邵靖伟秒懂,点头去会议室,秦佔往电梯方向走,路上,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闵姜西窝在沙发上,情绪并不激烈,而是沉寂的像滩死水,她说:“我刚刚跟程二她爸通过电话。”
电梯门打开,秦佔走进去,慢半拍道:“她爸真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无波无澜的说:“淋巴上长了恶性肿瘤,晚期。”
电梯上的数字不停地变换,秦佔顿了几秒,出声道:“先别着急,我让人找这方面的专家,多找几个,重新会诊。”
闵姜西说:“程叔叔国内国外的医生都看遍了。”
秦佔身边就有淋巴癌去世的人,他明知道这种病一旦确诊,又是晚期,跟判了死刑一样,可他不忍心闵姜西难过,轻声道:“找些权威医生,也许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医学上每天都有新突破,别太早下定论。”
闵姜西没出声,秦佔心里也不好受,从电梯里出来,他再次道:“打算怎么办,跟不跟程双说?”
闵姜西道:“程叔叔想自己跟程二说,别告诉其他人。”
秦佔道:“我们尽量想办法,但有些事,还是只能听天命。”
闵姜西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她问:“自己开车?”
“嗯,我很快就回去。”
闵姜西说:“先不聊了,专心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没事,不耽误。”
闵姜西道:“我不太想说话,头有点疼。”
秦佔温声道:“那躺一会,别想太多,有我呢,程双他爸有任何需要,我都能帮忙。”
闵姜西知道秦佔在,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足够心安,她应了声,挂断电话。
秦佔转头打给家庭医生,对方接通,他说:“帮我找专攻淋巴癌领域的权威,国内外都找,让他们来深城,低调一点,别走漏风声。”
对方明显顿了几秒,秦佔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自顾道:“不是家里人,也不是我,替朋友找。”
医生道:“好,我马上办,先问一下,您朋友多大,男的女的?”
秦佔说:“五十多,男的。”
医生见秦佔对答如流,也没有丝毫迟疑,暗暗松了口气,深城这边的秦家人总共就三个,秦予安八十多,秦佔二十多,秦嘉定十几岁,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是秦邺,但秦邺在国外,而且就算他生病,也不会是秦佔急着找医生。
秦佔刚挂了家庭医生这边,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荣一京打来的,他按下车内蓝牙,荣一京的声音传来,“我快到汇安楼下了,在公司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不在。”
荣一京问:“那在哪呢?”
秦佔说:“路上。”
荣一京问:“去哪的路上?”
秦佔说:“回家。”
荣一京诧异,“大白天的回什么家?”说罢,不等秦佔回答,他兀自嘲讽,“知道金屋藏娇,也不用出门俩小时就回家看吧,回头小闵再嫌烦。”
秦佔面无表情的说:“我乐意。”
荣一京嗤笑道:“我觉得完了,不是完,是废了,没有小闵走不动路是吧?何必出门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不好。”
秦佔嫌烦,“打电话干嘛?”
荣一京道:“想了呗,我去海城那么多天,不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道:“在海城待得乐不思蜀,放狗都追不回来,我以为在那定居了。”
荣一京说:“那不可能,只要在深城,我就哪都不去,谁有好啊,我没活不了。”
秦佔痛快的按下挂断,几秒后,荣一京又打过来,秦佔踩刹车等红灯,再次接通,荣一京聒噪的声音立马涌入耳膜,“怎么了,刚才信号不好?我正说到关键时刻,我从海城给和小闵带特产了,俩在家等着,我给们送过去。”
秦佔也是嘴欠,出声问:“什么特产?”
荣一京说:“生煎包,我一路叫人捂在怀里,还是热的。”
秦佔气顶胸口,剑走偏锋,戳道:“要来莱茵湾,是想见我吗?”
荣一京一时没反应过来,出声道:“难道我想见小闵被看出来了?”
秦佔不怒反笑,“是想见丁叮吧。”
荣一京道:“要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拿小孩当枪使,是不是人?”
秦佔说:“丁叮跟姜西在一起,要不怕就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道:“我怕什么。”
秦佔说:“我在家等,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吃过丁叮做的饭吗?”
荣一京问:“还让丁叮去家里做饭?”
秦佔说:“丁叮懂事,内心又有点敏感,姜西给她租了房子,又暂时帮她交了补课费,她会觉得拿人的手短,每次都会主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秦佔一本正经,说的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丁叮的性格,假的是她跟闵姜西在一起,秦佔故意寒碜荣一京,毕竟丁叮当初让闵姜西把补课费还给他那事,荣一京一直耿耿于怀。
果然,荣一京闻言,开口道:“丁叮做饭,小闵吃也就算了,跟着蹭饭算怎么回事?再者说,人家两个聚会,回去凑什么热闹?”
秦佔说:“来就更热闹了。”
谁都有软肋,荣一京被秦佔和严宇冷嘲热讽多了,真觉着跟丁叮之间有什么似的,不着痕迹,他随便说了两句,而后岔开话题道:“对,晚上出来吃饭,四合门,八点。”
秦佔问:“什么局?”
荣一京说:“没事大家聚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道:“们聚吧。”
荣一京问:“干嘛?”
秦佔说:“管我干嘛?”
荣一京道:“不怪大家说,现在是越来越难请了,十次找,有八次半不去,前段时间情有可原,现在以什么理由不去,想耍单帮?”
秦佔说:“姜西有事,我要陪她。”
荣一京稍微压低几分声音,狐疑道:“小闵跟慧珊姐没事吧?”
秦佔道:“又听到什么了?”
荣一京道:“现在总不出来,一定有人猜找女朋友的原因。”
秦佔道:“姜西从来不管我。”说罢,他又补了句:“前段时间忙得没空陪她,刚闲下来几天,不想总往外跑,嘉定陪她的时间都比我多。”
荣一京道:“不是她跟慧珊姐处不来就行,慧珊姐下个礼拜生日,带小闵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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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到家时,没有看见颓然的闵姜西,反而闻到熟悉的香味,蛋糕香,闵姜西系着白色的围裙站在厨房里,秦佔走近,滑开玻璃门,一边打量闵姜西的面色,一边诧异的问:“怎么突然想做蛋糕了?”
闵姜西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怒,面色淡淡的说:“给做的。”
话音刚落,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响,闵姜西戴着隔热手套把托盘拿出来,上面是两排纸杯的芝麻蛋糕,香气充斥着整个厨房,甜腻更加浓郁。
闵姜西舀了一勺递到秦佔唇边,秦佔心底狐疑,可还是乖乖张了嘴,蛋糕碰到舌尖的刹那,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闵姜西问:“好吃吗?”
秦佔如实道:“好甜。”
平常闵姜西给他做蛋糕,放的都是木糖醇,只淡淡的甜味,今天却比外面的蛋糕还要甜。
闵姜西站在秦佔面前,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出声道:“都说吃甜食心情会好。”
秦佔道:“也吃一个。”
闵姜西说:“我不想吃,在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觉得今天的闵姜西格外柔软,由外到内的软,他抱着她,轻声道:“心情不好还给我做蛋糕,对我这么好?”
闵姜西说:“心情不好是受我影响,我给做蛋糕,让心情好,再让我心情好,良性循环,我是为了自己。”
秦佔轻笑着道:“果然还是贼,从不做亏本买卖。”
闵姜西闻言,退出秦佔的怀抱,拿起纸杯蛋糕,用勺子舀了喂给他,秦佔张嘴,蹙眉道:“太甜了。”
闵姜西说:“所以我不吃。”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秦佔哭笑不得,暗叹闵姜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撒娇都撒的与众不同。
不知是蛋糕里的糖分促使身体分泌了更多多巴胺,还是闵姜西明显依赖他的样子,秦佔真的变得很开心,就连甜死人不偿命的纸杯蛋糕都一口气吃了两个。
秦佔坐在沙发上,闵姜西窝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整个人明显情绪很低,秦佔安抚道:“我让人去联系淋巴方面的专家了,等医生到深城,再让程双他爸重新做个系统检查,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嗯。”
“我说让不用担心,别难过,也不会听我的,这种事落在谁身上,周围人心里都不会好受,但这事就像天灾人祸,无法避免,除了尽所能帮忙,我们也做不了别的。”
闵姜西道:“我不是想不通,是想的太通。”所以很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道:“我很小就明白事与愿违的意思,很多事不是我们想,它就会按照预期的走,哪怕我们小心翼翼,甚至苦苦哀求,不然也不会有‘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的说法,荣一京成天说废话,但他有句话我觉得挺对,他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什么时候来,赌什么时候走,别在活着的时候留遗憾就够了。”
闵姜西忽然抱住秦佔,把脸贴近他胸口,秦佔揽着她,轻声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感觉,我现在经常觉得满足,觉得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就很好,我不想计较曾经失去过什么,也不怕未来日子会很无聊,就…”秦佔略微停顿,最后找了个恰当的形容词,“好像不那么怨念深重,有时候错觉自己是个很温和的人。”
其实闵姜西心里也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秦佔跟她想的一样,她在他胸前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道:“巧不巧,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温柔。”
秦佔被戳到笑点,边笑边道:“会不会只有我们自己这么以为?”
闵姜西道:“我问过程二和浴池,他们让我不要想太多。”
秦佔说:“管他呢,我们不要别人觉得,只要自己觉得。”
闵姜西牵起唇角,出声道:“我觉得比以前温和了。”
秦佔马上道:“我也觉得现在很温柔。”
说罢,两人同时忍不住笑起来,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俩是二人转的销售模式,夫妻互捧。
秦佔要是有心哄谁,对方哪有不高兴的道理,闵姜西心机深,喂了秦佔两个超甜的纸杯蛋糕,就为了让他乌鸦反哺,调过头来哄哄她,两人在沙发上窝了两个多小时,快到午饭时间,秦佔非要给闵姜西露一手,闵姜西说:“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没事,我不累。”
闵姜西道:“误会了,我是怕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心情,吃完做的东西,想死的心都有。”
秦佔一眨不眨的盯着闵姜西看,闵姜西二话不说,张开手臂抱住他,亲吻他后颈处的纹身,秦佔被她撩出了邪念,将人抱到主卧,两人互相发泄了一通。
最后还是秦佔下的厨,闵姜西想起冰箱里有冻馄饨,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中途好像真的睡着了,直到秦佔双臂撑在床边,轻声喊她起来吃饭。
来到饭厅,闵姜西看见两个大碗,里面除了馄饨还有虾仁,她意外的道:“放的?”
秦佔说:“不是我,可能是虾自己跳进去的。”
他用这种方式反讽闵姜西的嘲讽,闵姜西落座,如实道:“我以为煮馄饨就是煮馄饨,现在都学会自由发挥了。”
秦佔道:“这算什么,里面还有惊喜。”
闵姜西着实被吸引,拿起勺子往碗里舀,结果从下面捞出一只荷包蛋,她眸子一挑,看着秦佔道:“也太棒了吧!”
秦佔表情模糊了不以为意和洋洋得意,“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我要哭了。”
秦佔说:“太容易感动,我随手一做。”
闵姜西说:“随手一做都能煮出这么漂亮的荷包蛋,真是个天才。”
秦佔终于勾起唇角,“行了,快点吃,刚才肚子边做边叫。”
闵姜西马上收起崇拜,横了秦佔一样,秦佔提醒她,“温柔,要做个温柔的女人。”
闵姜西赶忙换做一脸柔顺的模样,低头咬了口荷包蛋,金玉其外,溏心蛋,差点把她的嘴烫到,闵姜西不喜欢吃溏心蛋,秦佔见状,出声道:“还没熟吗?”
闵姜西两口吃下去,慢半拍道:“下次再煮久一点。”
秦佔很随意的道:“不喜欢吃就给我。”
闵姜西说:“能吃。”
他们都没察觉任何异样,从前的闵姜西,不喜欢的东西从不迁就,从前的秦佔,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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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一京从海城回来,荣慧珊组局,一个电话,大家都说晚上到,唯独秦佔,自打美容院开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礼拜,秦佔只跟荣慧珊通过一次电话,说是找人查一查那个男记者的底儿,没提过闵姜西,荣慧珊不确定闵姜西跟没跟秦佔说,如果说了,内容是什么,所以她也绝口没提,只说对不住闵姜西,秦佔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说闵姜西没往心里去,让她也不用多想。
秦佔对她还是一如既往,该帮的该给的,一样不差,只不过荣慧珊发现,秦佔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了,以前她是隐隐察觉,如今就连身边人都会说:“阿佔好久没跟我们一起聚了。”
但荣一京,尚禹,陆鸣,包括其他人,总说在哪碰见过秦佔,或者什么时候跟秦佔在一起吃过饭,只是‘聚不齐’,荣慧珊又不是傻子,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出一个结论,秦佔不来大局的原因,是为了躲她。
她什么都没做,闵姜西尚且如此忌惮,再这样下去,周围人迟早发现端倪,看来以退为进的方法,显而不管用。
荣慧珊拿出手机,给秦佔打了个电话,莱茵湾,闵姜西坐在电脑桌前上免费线上辅导课,听到手机铃声,瞥见床头柜处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荣慧珊’来电的字样。
起身,她走过去拔掉充电线,划开接通键,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阿佔。”
闵姜西说:“慧珊姐,是我。”
荣慧珊笑了笑,“姜西,是啊。”
闵姜西声音如常道:“秦佔手机没电,放在家里充电,找他有事吗?”
荣慧珊问:“阿佔没在家?”
闵姜西说:“他下去陪嘉定一起打球,要是着急就等一下,我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显然是不信的,可还是轻笑着道:“不着急,也没什么大事,想问们晚上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饭,大家聚个餐。”
闵姜西和颜悦色的说:“谢谢,不用了,我们晚上答应嘉定一起出去吃。”
荣慧珊更加笃定,就是因为闵姜西,秦佔才开始疏远她,现在还拿秦嘉定当挡箭牌,摆明了仗着自己是秦嘉定家教的身份,从小孩开始笼络人心,明知秦佔疼秦嘉定,简直就是掐到了秦佔的三寸。
笑容不减,荣慧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们两个二人世界,还把嘉定带在身边,实在不行送到我这来,我看着他。”
闵姜西同样玩笑的口吻回道:“嘉定不是小孩子,不是说糊弄就能糊弄的,而且原本是我们两个约好了出去吃饭,秦佔非要来掺和一脚,我们都说让他出去吃,他不同意。”
这话在荣慧珊听来,就是十成十的挑衅,可闵姜西的的确确没有撒谎,是真的说过,秦佔也是真的不同意,当然,她也是真的想刺激荣慧珊。
果然,荣慧珊听后,笑容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出声说道:“现在的老师也是太难了,又当家教又当家长,拿一份钱办两份工,赶紧跟阿佔说,要求涨薪水。”
闵姜西像是很高兴,笑着说道:“本来就想找份工作解决温饱,谁知道一不小心把终身大事也给解决了,秦佔天天跟我开玩笑,说结婚马上跟他平分身家,不用再向他伸手拿薪水了。”
荣慧珊也跟着笑,“那还不赶紧点头,等什么呢。”
闵姜西一本正经的说:“为了证明我看上的是他这个人,他有多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我也养得起他。”
荣慧珊觉得闵姜西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占了秦佔的便宜,不动声色,她开口道:“是有本事,就算不跟阿佔在一起,一样很优秀。”
闵姜西道:“秦佔也挺好的,配得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看主语,这话尚且说得过去,可主语是秦佔,挺好,配得上,荣慧珊听着闵姜西那副稀疏平常的口吻,险些冷笑出声,实在是没想到闵姜西会这么说,荣慧珊顿了两秒,干笑着道:“我以前一直想不到阿佔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现在我知道了,自信的。”
闵姜西说:“他是不喜欢窝囊的。”
荣慧珊拿着手机冷下眼,唇角却是上扬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笑意,“对了,下个礼拜六有时间吗?”
闵姜西道:“生日是吧,秦佔跟我说了,要是邀请我的话,我就跟秦佔一起去。”
荣慧珊笑着道:“瞧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邀请?”
闵姜西淡笑着回道:“我怕们内部人聚会,我不请自来,到时候又不好意思说。”
荣慧珊道:“是阿佔女朋友,当然是自己人,我就怕太忙,抽不出时间。”
闵姜西道:“我跟秦佔一起去。”
荣慧珊笑说:“好,到时把嘉定一起带过来玩,我也让阿京叫了荣昊。”
闵姜西道:“等下他们回来,我问问嘉定。”
又聊了几句,闵姜西挂断电话,收回唇角虚假的笑意,心里无波无澜,甚至还有点感叹,感叹荣慧珊为什么每次都上赶着找挫,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每每都被她揶揄的够呛,也不知道电话挂了还能不能吃下饭。
晚点时候,秦佔和秦嘉定回来,看见桌上的两杯东西,秦佔拿了水,秦嘉定拿了菠萝汁,见闵姜西还坐在电脑前,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讲话,一个进了客卧洗手间,一个进了主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走进主卧关上门,俯身绕到闵姜西面前,吻了下她的唇,而后一言不发的去浴室洗澡,等他再出来时,闵姜西已经不在房间里,客厅传来说话声。
闵姜西问:“下礼拜六荣慧珊生日,想去吗?”
秦嘉定问:“去吗?”
“我陪二叔一起去。”
秦嘉定说:“那就去呗。”
秦佔换了身衣服走出来,闵姜西道:“之前荣慧珊给打电话,我接的,她说想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我说约了嘉定,她还提了过生日的事,我说到时候一起去。”
秦佔面色如常,随口应了一声,没当回事,结果当天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闵姜西跟秦佔躺在床上都快睡觉了,荣慧珊又打来电话,这一次是秦佔接的,她在电话里面说:“姜西平时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讲究,我之前跟她聊了半天,就是忘记问她这件事。”
秦佔道:“她还好,没什么忌讳。”
荣慧珊说:“上次没有招待好她,这次不能再出纰漏了。”
秦佔道:“她不是事多的人。”
荣慧珊说:“我喜欢姜西的性格,直来直往,有什么都放在明面上讲,要找个口不对心的,我可能得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闵姜西翻着手中的书,耳听得荣慧珊的话,这哪里是来问她喜恶的,分明就是怕她删了通话记录,过来跟秦佔报备的,万一她删了,岂不就是荣慧珊嘴里的口不对心,这女人,当真是算计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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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收拾好准备出门吃饭,闵姜西接了个电话,说是有她的东西,在楼下等,秦佔转头叫楼下保镖送上来,不是快递,是个黑红色的食盒,上下五层,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闵姜西只认识蝴蝶酥和松饼,秦佔却认出了七宝方糕和海棠糕,出声道:“八成是荣一京送的。”
他打给荣一京,拨通后递给秦嘉定,电话接通,荣一京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后悔要过来?菜还没上齐呢,我们等。”
秦嘉定道:“京叔,是我。”
荣一京马上换了副口吻道:“嘉定,我还以为是二叔呢。”
秦嘉定道:“我在二婶家里,刚刚有人送了盒点心过来,谢谢京叔。”
荣一京笑着道:“谢什么,其实海城最好吃的是生煎,但生煎实在不好带,带回来都凉了,给们几个挑了几样小点心,没给买状元糕,离高考还挺远,过两年再说。”
秦嘉定道:“也给丁叮姐带了吗?”
荣一京应声:“我让人给她送过去了,这盒给和二婶的,们两个吃,不给二叔。”
秦佔把手机抢过去,出声道:“怎么不亲自送来,还能一起吃晚饭。”
荣一京挖苦道:“慧珊姐都说了,人家本来是小闵和嘉定有约,屁颠屁颠狗皮膏药似的非得黏着他们,这边请不来,人家踢不走,怎么这么贱啊?”
秦佔道:“关屁事,有钱难买我乐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啧啧,贱死算了,有异性没人性。”
秦佔冷嘲热讽道:“有些人就不配有人性,一有人性就翻车。”
他讽刺荣一京跟丁叮的关系,荣一京又岂会听不出来,装不懂,回道:“车什么车啊,这才几点就跟我聊开车,行了,知道能开会开,用不着跟我们这显摆,挂了。”
荣一京单方面宣布挂断,欺负秦佔不会无聊到重新打过去,秦佔也没觉得自己吃亏,毕竟丁叮这事,他能拿来敲打荣一京一辈子,只要他高兴,随时都能羞辱一番。
几乎是闵姜西收到食盒的同时,丁叮也接到电话来到楼下,推开安门,几米外站着个男人,手中拎着个黑红色的食盒,走近后笑着道:“是丁叮吧。”
丁叮点头,男人将食盒递给她,丁叮狐疑道:“我没有订…”
男人说:“是给的。”
丁叮问:“是谁送的?”
男人说:“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接单的。”
丁叮见他穿得不是外卖员的衣服,也不是快递员的衣服,正迟疑,只听得有人道:“欸,在这正好。”
丁叮闻声看去,见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对方大包小揽的样子,甚是熟悉,此人经常替裴峥过来给她送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丁叮面前的男人,把食盒放在她脚边,出声道:“我走了。”
丁叮想叫住他也来不及,因为另一个提了很多东西的男人已经走近,丁叮赶紧拎起食盒帮他开门,男人惯常将东西放进电梯里,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丁叮一个人分两次把东西运回家中。
打开袋子分拣的时候,丁叮看到里面有很多海城特产的字样,她知道裴峥前阵子去了海城,大堆的零食和特产,丁叮手脚麻利,分门别类的放好,最后才打开黑红色食盒的第一层,里面是几块白颜色的糕点,上面赫然印着三个红字:状元糕。
她马上就要高考了,在这种时候看到‘状元’二字,搁着谁都会意外又有些开心,图个好彩头嘛,紧接着打开下面的几层,都是点心,点心是现做的,很新鲜,盒子一打开就是浓郁的奶香和油香,比起那些或包装精致,或写着不知哪国文字的零食,丁叮更喜欢这种‘提来’的亲近感。
正好没吃饭,丁叮尝了口状元糕,糯米的软,花生和芝麻的香,中间竟然还夹了一层薄薄的肉馅,咸甜口味,原来不光好看,也好吃。
一看这种没有外包装的食盒,就知道是在海城买好了,直接用手提回来的,丁叮心下感动,掏出手机打给裴峥。
裴峥正跟荣一京坐在一张桌上,手机响,他看到来电显示,接通后故意道:“丁叮。”
此话一出,身旁人皆是朝他看来,就连对面的荣一京,第一反应也是朝他看了一眼。
丁叮道:“峥哥,叫人送的东西,我刚刚收到了,谢谢,又给我买了这么多。”
裴峥勾起唇角,温柔的说道:“我特意问了海城那边的朋友,叫他带我一样一样去选的,有喜欢的吗?”
丁叮应声道:“我刚吃了状元糕,很好吃,我以前都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西是裴峥叫人去买的,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闻言,也只是惯常笑道:“喜欢就好,多吃一点,吃完了我再去买。”
丁叮忙道:“不用了,有很多,够我吃很久。”
裴峥道:“等考完试,我带去海城的迪士尼,在海城多玩几天,那里有很多小吃都是带不回来的。”
荣一京听不到丁叮回什么,只听得尚禹压低声音,不满的道:“京哥,我也想要可以带去迪士尼的女朋友。”
陆鸣道:“不配。”
尚禹说:“是我出不起门票钱,还是给不起迪士尼里的酒店钱?”
荣一京脸上笑容不浓,似笑非笑,并不回应,桌上人一句我一句的调侃尚禹,荣慧珊比了个小声的动作,示意裴峥还在跟丁叮打电话,裴峥给众人回了个眼神,拿起手机往外走,待他出门,尚禹放开音量,叹气道:“唉……真羡慕他们可以聊少儿不宜的话题。”
有人道:“丁叮妹妹今年多大?满二十了吗?”
一帮人看向荣一京,荣一京说:“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她亲哥。”
尚禹说:“但对她享有优先配对权啊,看给她介绍裴峥,她马上就跟裴峥在一起了,这么听的话,要给她介绍我,没准我俩现在结婚证都领了。”
大家笑着调侃尚禹,骂他臭不要脸,但只有荣一京心底没来由的一晃,什么叫听他的话,难道丁叮还能因为听他的话就跟裴峥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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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峥对她很好,丁叮也知道他很好,可她就是不喜欢,从未有过心动,除了今天这盒从海城带回来的点心,她突然觉得很感动,被人记挂,被人惦记,被人祝福,她何德何能,又凭什么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好,打着马上要高考的幌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避而不见?
心软只是一瞬间,所以当裴峥说自己还没吃饭时,丁叮问:“现在忙不忙?”
裴峥说:“不忙。”
丁叮道:“我请吃饭吧。”
裴峥似是意外,又有些惊喜,小心的询问:“会不会耽误时间?”
丁叮立马更加愧疚,出声回道:“不会,老师留的作业我都做完了。”
裴峥笑说:“想吃什么?”
丁叮说:“想吃什么,我请。”
裴峥思忖片刻,出声道:“我想吃闽城菜。”
其实这种暗示很明显,丁叮就是闽城人,她也给他做过闽城菜,丁叮却说:“我不知道深城哪里有吃闽城菜的地方,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闻言,干脆把话挑明,“我能不能去那蹭顿饭?最近总在外面吃,胃都吃的不舒服了。”
他刚刚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她,丁叮哪好意思拒绝,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大好,可还是点头应声:“好,过来吧,我准备菜。”
裴峥轻笑着道:“等我一会,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他拿着手机折回包间,有人出声打趣,“尚禹说俩聊了少儿不宜的话题。”
尚禹道:“咝,怎么还明目张胆的传瞎话呢。”
陆鸣道:“我作证,他说了。”
尚禹蹙眉看向陆鸣,“用作证,我看不仅想听,还想看。”
裴峥面带微笑,开口道:“我们聊的都是正经话题。”
尚禹道:“我就爱听正经话,们什么时候去迪士尼,带我一个呗。”
裴峥笑而不语,看向主位处的荣一京和荣慧珊,出声说:“京哥,慧珊姐,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
两人皆是抬眼看向他,荣慧珊问:“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说:“有点事。”
尚禹马上问:“什么事,是不是丁叮妹妹找?”
裴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啊,她叫我过去陪她一起吃饭。”
闻言,嘘声四起,尚禹道:“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荣慧珊轻笑着道:“男人果然谈了爱就不一样了,一切以女朋友为主。”
尚禹说:“就是,我们和丁叮妹妹,选一个吧。”
裴峥左右为难,拿起酒杯,二话不说就往嘴里送,喝完后道:“我给大家赔罪。”
一帮人跟着起哄,“不行。”
裴峥又喝了第二杯,大家还是说不行,裴峥倒酒,喝了第三杯。
陆鸣从旁笑道:“们太坏了,这是要把人灌倒了啊。”
尚禹说:“懂什么,我们也见不着丁叮妹妹的面,没什么能送妹妹的,让裴峥多喝几杯,也算是曲线送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桌上人都听明白了,本就孤男寡女,如果再喝了酒,怕也只能走酒后乱性这条道了。
裴峥说:“求求们高抬贵手,丁叮不喜欢我喝太多酒。”
尚禹问:“妹妹酒量怎么样?”
裴峥滴水不漏的回答:“我们在一起,我不让她喝酒。”
尚禹说:“要是妹妹酒量浅,们接吻的时候注意点,别回头喝多了赖上我们。”
荣慧珊发现荣一京好半晌都没说话,要在平时,他早就跟着一起插科打诨了,她知道丁叮是严宇的亲妹妹,所以出声说了句:“好了好了,就会难为人,裴峥快点走吧,别让丁叮等太久。”
裴峥得了令,笑着道:“谢谢慧珊姐,今天不好意思,改天我做东。”
荣慧珊微笑着道:“没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裴峥又看向荣一京,“我走了京哥。”
“嗯。”荣一京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本想提醒裴峥一句,丁叮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结果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出了饭店,开车往莱茵湾去,路上还暗自纳闷,丁叮怎么突然想通了,从前她一直很防备,他不动声色的追了这么久,她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今天他说去她家里,她都答应的不费力。
半路上,裴峥手机响,车载上显示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可他一看就知道是谁,按下接通,里面没人讲话,裴峥勾起唇角道:“没别人。”
女人有意无意的轻哼一声,而后软糯又勾人的声音传来,“今晚回来吗?”
裴峥说:“几点就开始骚?”
女人低低的说:“一想就控制不住。”
裴峥道:“自己解决。”
女人轻嗔,模糊了撒娇和埋怨的口吻道:“有真的干嘛要用假的?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
裴峥忍俊不禁,“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狐狸精。”
女人道:“说了我是河蚌嘛,我又不是狐狸精。”
裴峥被她撩的心痒,低声骂道:“见不着就别撩,撩起来又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问:“那准备上谁?”
裴峥没回答,女人也沉默了几秒,随后道:“又去找那神仙妹妹?”
裴峥不置可否,女人轻叹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该说小姑娘单纯还是道行深,连都扛得住,我就不行,勾勾手我就坐上去了。”
裴峥微不可闻的嗤了一下,笑道:“不用跟我这拈酸吃醋,就算我跟她结婚了,也肯定是我睡得最多的女人,行了吧?”
女人道:“就等这句话呢,我做不了家的红旗,也要做外面最漂亮的那面彩旗。”
裴峥觉得女人就要像曲茵这种,长相清纯甜美,骨子里放浪形骸,嘴好,活儿更好,关键就是特别拎的清,自己什么身份从来不用别人提醒,也没有妄想症,舒服。
车开到莱茵湾门口,裴峥道:“不说了。”
曲茵秒懂,轻笑着道:“祝今晚成功留宿哦,拿出对付我的三成本事,小姑娘保准以后都离不开。”
这种马屁,男人最是受用,裴峥挂断电话,删掉记录,打给丁叮。
电话接通,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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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打开房门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裴峥,而是他故意用来挡住自己的一大束花,有深粉也有紫,有盛开的也有花骨朵,团团簇簇,煞是好看,丁叮当即愣了一下。
没听到她的声音,几秒后,裴峥主动把脸露出来,笑容满面的说:“送给。”
丁叮肉眼可见的局促,没有马上伸手接,而是眼带尴尬的道:“今天也不是节日,为什么买花啊…”
裴峥道:“谁说只有节日才能送花?桔梗,没有味道,不会影响学习。”
他手往前一伸,花快塞到丁叮怀里,丁叮心底刹那间的念头,幸好不是玫瑰,万幸。
“谢谢峥哥。”丁叮接过花,往后退了两步,裴峥跨进玄关,换鞋往里走。厨房方向隐约传来香味,他出声问:“已经在做了吗?”
丁叮把花放在茶几上,直起身道:“是,坐一下,再有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她还跟上次一样,从茶几下面拿出遥控器,帮裴峥打开电视,转身往厨房里走,她前脚刚进去,听到身后传来声响,裴峥也进来了,他说:“我帮吧。”
丁叮很快摇头,“不用,我自己就行,很快就好。”
裴峥来到沥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洗手,丁叮不好催着他走,背对他切菜,只听得裴峥问:“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丁叮说:“整个高中的课程早就结束了,现在就是巩固和刷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说:“很无聊吧。”
丁叮说:“还好。”说完,怕回的太少显得冷淡,又补了句:“以前不会的时候,做什么都觉得无聊,现在大多数都会做,就想多刷点题,能在考试前把弱项补上。”
裴峥轻笑着道:“现在已经到了找难题的阶段,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丁叮说:“也没有,厉害的人有很多,高考差一分都要隔好多人。”
裴峥已经洗完手,却不急着走,站在丁叮斜后方道:“心态呢,紧张还是平静?”
丁叮说:“前几个月挺紧张的,最近闵老师和大家都在劝我,好多了。”
裴峥说:“会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影响到高考?”
丁叮转头问:“什么事?”
裴峥跟她隔着两米远,两人目光相对,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眉目温柔,丁叮看了他几秒钟,裴峥还是不说话,她突然尴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近乎仓惶的别开视线。
丁叮很想努力平息掉这场尴尬,可脑子里偏偏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腰间突然缠上一双手臂,紧接着,她整个后背贴靠在某人怀里,瞬间,丁叮第一反应不是反抗,而是猛地绷紧身体,像是蜷缩在一起的兔子。
裴峥收紧手臂,低下头,唇快要贴在她耳朵上,低声道:“我喜欢。”
丁叮浑身汗毛竖起,本能挣扎了一下,裴峥立马抱得更紧,加重口吻道:“丁叮,我喜欢,别拒绝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叮身前是厨台,身后是裴峥,她夹在两者中间,进退不得,大脑经过短暂的当机,触底反弹,她先是垂下头,离裴峥的脸远一点,紧接着身体开始反抗,声音微微发抖的道:“峥哥,放开我…”
裴峥说:“不放,我忍了好久,忍不住了,不能这么折磨我。”
丁叮很是意外,但更意外的,是自己心里对裴峥的话,竟然波澜不惊。
挣不开裴峥的怀抱,丁叮背对他道:“能先放开我吗?”
裴峥还是那句话:“不能。”
丁叮说:“我不喜欢。”
裴峥意料之中,可还是难掩愤懑,不喜欢,他对她这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女人骨子里就爱坏男人,他是不够坏?
丁叮不知道裴峥心里想什么,自顾说:“对不起峥哥,请放开我。”
正因为这么久以来,裴峥从来没对她做过任何逾越的举动,丁叮才不好意思一下子把话说得太绝。
裴峥缓缓松开手,丁叮赶忙离他远一点,转过身,通红着脸道:“对不起峥哥,我一直把当好朋友,可能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误会了,我……”
“有喜欢的人吗?”裴峥突然出声打断。
丁叮不懂得掩饰,又猝不及防,瞳孔骤然缩小了一圈,惊讶又忐忑的望着裴峥,裴峥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虚,追问道:“不喜欢我,喜欢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叮僵硬的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声音慢一秒发出,“没有,我谁都不喜欢。”
裴峥说:“撒谎。”
丁叮前一秒还通红的脸,眼看着就在一寸寸的变白,这份生理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裴峥连怀疑都省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丁叮,心里藏了人?”
丁叮还是摇头,荣一京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喜欢他,更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喜欢他,她打死都不会说。
裴峥走近丁叮,垂目睨着她的眼睛道:“喜欢谁?”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蛊惑。
丁叮摇头,开口道:“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是不喜欢。”
裴峥眉心一蹙,像是被刺激到,忽然抬手钳住丁叮的肩膀,丁叮只觉得脚下一飘,别说反抗,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她被按在厨房墙壁上,下一秒,眼前一黑,裴峥的脸朝她压过来。
丁叮咻的偏头,与此同时抬起手反抗,裴峥一手按着她,另一手扳过她的下巴,直接吻上去,温软的触感,好像还带着一丝点心的甜腻,裴峥起初只是演戏,可这感觉意外的好,让他瞬间就想假戏真做。
其实丁叮的外表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不是装清纯,是真清纯,看她平日里的样子,八成连男人都没有过,他是不喜欢床上没劲的,可如果是第一次,他也不介意亲自辅导。
丁叮做梦都没想到,平日里一直谦和有礼的裴峥会强吻她,一时间不知该愤怒他的作为,还是憎恶自己之前不咸不淡的反应,她太习惯把所有人的错都归结于自己身上,哪怕在这种时候。
推不开裴峥,丁叮感觉捏着她下颚的手在用力,好疼,疼得她受不了,她刚刚张开嘴,口中立马多了样东西,霎时,她眼睛瞪大,恶心超过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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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想跟电视里演的一样,用力咬裴峥一口,可现实中她被裴峥捏着下颚,根本做不到咬合的动作,男人的气息浓郁,不再是她印象中的温和,而是陌生的恶心,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她名副其实的引狼入室,恐惧笼罩,丁叮喉咙里发出唔唔声,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荣一京。
裴峥是荣一京介绍给她的,荣一京不喜欢她,所以主动帮她找其他男人,他知道裴峥会这么对她吗?如果他知道了,会在意吗?会怪她小题大做,还是玩不起?
荣一京不会来救她,她只能靠自己。
不知何时开始,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丁叮怒从胆边生,混乱中挣扎出一只胳膊,看都没看,胡乱往前抓了一把,只听得一声闷哼,压着自己的人突然定住不动,裴峥抬手摸了下左边脸,那里火辣辣的疼,再看丁叮,她眼泪噙满了泪水,因为剧烈挣扎,胸口上下起伏。
火已经上来了,丁叮的反抗只能让裴峥火上浇油,总之已经这样了,裴峥索性把心一横,打算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办了,女人嘛,睡前和睡后完两种样子。
想着,裴峥一把拽住丁叮的手臂,企图拖着她往厨房外走,丁叮绷紧身上的每一寸骨骼,本能降低重心往后拖,但她根本不是裴峥的对手,他三两下就将她拽出厨房,卧室更远,裴峥等不急,将丁叮按在沙发上,心底也有狐疑,她反抗的这么凶,可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难不成只是象征性的拒绝一下?
沉下身,裴峥罩住丁叮,刚要伸手去扳她躲在手臂后的脸,只听得女孩闷闷的声音道:“我会告诉闵老师。”
裴峥身体僵在半空处,他看不见丁叮的正脸,只能看见她通红的耳朵,几秒后,她又说:“再不走,我还会告诉二哥。”
丁叮的声音里有慌张,但更多的是笃定,没有开玩笑。
裴峥一想到秦佔,心底的火和身上的火顿时泄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暗道丁叮是真不想让他碰,连秦佔都搬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飞快旋转,裴峥很快便想好出路,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丁叮,我晚上喝了点酒,不知怎么就……还好吗?”
丁叮维持着双臂挡住脸的动作,出声道:“我不喜欢,走吧,给我个地址,给我的东西,大多数我都没动过,明天给寄回去。”
听她要划清界限,裴峥忙道:“对不起,我一时糊涂,别生我的气,我跟道歉,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行吗?”
他伸手去拉丁叮的手臂,丁叮立马浑身一僵,往沙发里缩了缩,“别碰我…”
裴峥不敢惹急了丁叮,收回手,从沙发上跨下来,蹲在她身旁,软声道:“丁叮,我是真的很喜欢,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这样说话,我心里很难受。”
丁叮说:“谢谢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今天的事我不会跟其他人说,走吧。”说完,又加了句:“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裴峥眼底划过一抹愠怒,嘴上却不假思索的道:“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丁叮不说话,裴峥瞥见茶几上的水果刀,把心一横,拿起来就往丁叮手上塞,“要不捅我一刀解解气。”
丁叮看不见裴峥,也不知道他突然碰她是为什么,吓得一机灵,本能往后躲,她没有反抗,可却不知怎的,听到裴峥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她记得裴峥说,捅我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心翼翼的拿开挡在面前的手臂,丁叮睫毛上还沾着眼泪,透过缝隙,她先是看到裴峥的脸,然后才看见他攥起拳头的右手,血从指缝中流出,已经淌到了手腕上。
裴峥脸上表情痛苦,侧头看向丁叮,欲言又止。
丁叮没说话,因为她也不是傻子,她从没做过往前推的姿势,甚至没有碰到过刀柄,除非是裴峥自己划的。
比起他突然反常强吻她,这种并不高端的苦肉计,更让丁叮觉得唏嘘,原来她并不了解裴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会儿说喜欢她,一会儿又用受伤骗她,他到底想干嘛?
裴峥在等丁叮心软,可丁叮的反应却让他心虚,客厅中一时间静得惊人,两人都在用力探究对方心里想什么,直到裴峥手机响,他本不想接,可手机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打来的,还是个不能不接的人。
他只能先起身接电话,对方让他现在务必过去一趟,生意上出了问题,裴峥心底焦躁窝火,应声挂断,待到转头时,丁叮已经坐起来了。
他叫了声:“丁叮。”
丁叮没看他,自顾道:“走吧,我不会跟别人说。”
“丁叮…”
“我要高考了,不想因为任何事影响到考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见她态度坚决,只能退而求其次,“好,等考完试我们再说。”
丁叮道:“我不喜欢,以前是我不对,耽误这么久,往后不用跟我联系,送我的那些东西,有一部分我已经用了,要是需要我折现还给。”
裴峥温声道:“别这样好不好,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丁叮抬起头,看向裴峥,脸上表情淡淡道:“我没有喊,因为我记得对我的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给惹麻烦,说喜欢我,我也明确回复,我不喜欢,不缺朋友,我跟当朋友有压力,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见面的必要,不用跟我道歉,就当我们扯平了。”
裴峥至今都想不明白,丁叮平时看着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今天这么难哄,一点旧情都不念,他以为流点血,这事就算完了。
刚刚借着她搭上荣一京和严宇这条商业线,裴峥不想放,正欲说话,手机又响了,还是刚刚的人,催他快点,很急。
裴峥的不耐已经写在眉宇间,挂断电话,他看向丁叮,叹了口气,佯装退一步道:“现在心情不好,我什么都不说了,对不起。”
说罢,他转身往门口走,穿鞋,推门离开。
待到裴峥从楼里出来时,暗处站着的人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走了。
彼时,荣一京坐在饭桌上,手机响,他收到一条短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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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峥今天也是有点急功近利,因为海城那边荣一京交给他做的生意,他才刚接手就遇到了麻烦,虽然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比想象中困难的多,他不好正大光明的求荣一京帮忙摆平,毕竟是赚钱的买卖,他接不住是自己没本事,但如果他跟丁叮生米煮成熟饭,以荣一京跟严宇的关系,他就是妹夫,哪有不帮自己家人的道理。
千算万算,裴峥唯一没算到的一点,丁叮不光不喜欢他,心里竟然还藏着其他人,那个人是谁?丁叮在深城没有亲戚,熟人也就那几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看见的男人都是有数的,难不成是荣昊?两人年纪相仿,以前也听丁叮提起过,荣昊让她去家里玩。
假设她喜欢荣昊,那就很好解释荣一京为什么撮合他跟丁叮在一起,八成荣家根本没瞧上丁叮的私生女身份,也不想让她跟荣昊有进一步的发展。
迈步往小区外面走,裴峥突然觉得手心很凉,抬手一看,这才后知后觉,他手心里还有一条血道子,为了让丁叮心疼,他下手不轻,血已经浸过指尖,蹙起眉头,裴峥想骂人,小丫头片子竟然会威胁人,拿秦佔来压他。
不过单从这点来看,貌似丁叮跟荣一京私下里并不常联系,不然她为什么宁可提秦佔都不提荣一京?这应该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万一丁叮跟荣一京告状,他这边立马就穿帮了。
裴峥自认为算无遗策,而且只要瞒得好,这事一时半会也漏不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荣一京早就有防他之心,他每次在荣一京面前表演出的恩爱,也都让荣一京更怀疑他的动机,他前脚从丁叮家里出来,后脚就有人通报给荣一京,包括他手受伤,脸颊上清晰的一条抓痕,也在见合作伙伴的时候,被对方私下里透给了荣一京。
半夜快十一点,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丁叮一跳,她放下笔,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划开接通键,诧异道:“荣昊?”
手机中传来荣昊的声音:“丁叮姐,没睡呢吧?”
“还没有,怎么了?”
荣昊说:“我在家门口,下来一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这么晚,怎么来了?”
“我出去吃宵夜,给带了一份,方便下来拿吗?要不方便,我就给送上去。”
丁叮忙道:“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楼。”
电话挂断,丁叮从桌前起身,快步走到玄关,拿起钥匙正要出门,无意间瞥见门口镜子中映照的脸,她脸颊两侧,清楚印着几个指痕,那是裴峥强吻她时硬生生捏出来的。
想到裴峥,丁叮心底咯噔一沉,说不上是后怕还是烦躁,临时找了口罩戴在脸上,这才下楼。
推开安门,她看见几米外站着一抹颀长身影,正要叫荣昊,只一秒,就觉察出不对,不是荣昊。
闻声转头,荣一京看着一身长衣长裤,戴着口罩的丁叮,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异色。
丁叮愣住,慢半拍道:“京哥。”
荣一京上了几层台阶,站在丁叮面前,微微垂目睨着她道:“怎么了?”
丁叮目光本能躲闪,抬手摸了下口罩边沿,轻声说:“有点感冒,怕传染。”说罢,不给荣一京接话的机会,她径自问:“荣昊呢?”
荣一京道:“着急去洗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手,手中是个外卖袋子,不知怎的,丁叮突然心底一酸,准确来讲,是酸疼酸疼,自打她来深城开始,什么都是荣一京给的,就连裴峥都是,她从来没对他说过一个不字,包括暗示她,不要喜欢自己。
心很酸,但她怪不得荣一京,只是不想再一味接受了而已。
没有抬手,丁叮用尽力,平静的说:“不用了,我吃过饭了。”
荣一京盯着她,几秒后道:“没事吗?”
丁叮心底五味杂陈,摇了摇头,“没有。”
荣一京问:“跟裴峥谈得怎么样?”
丁叮心口骤然一痛,像是被荣一京给抬手捅了一剑,破了个洞,疼过就是凉她该庆幸口罩遮挡住大部分的脸,让她不用那么急着做出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暗自吸气,丁叮道:“挺好的。”
荣一京道:“他要是对不好,跟我说,我替收拾他。”
丁叮说:“没有,挺好的。”
她声音和表情一样,隔着一层口罩,说淡也淡,说正常也正常,荣一京再次提起手中的袋子,出声道:“荣昊特意给带的,拿着吧,明天早上热一热还能当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叮知道裴峥的事怪不到荣一京头上,她也不该冲荣一京使性子,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倔强的说:“谢谢京哥,真的不用了,给荣昊带回去吧,我感冒了嗓子疼,不想吃外卖,别浪费了。”
荣一京说:“我带去医院看看。”
丁叮说:“谢谢京哥,我吃了药。”
她每说一句话都在谢他,可眼底却蒙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疏离,荣一京一不傻二不瞎,睨着丁叮,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抬手扯下她脸上的口罩,丁叮吓坏了,今晚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着往后退了两步,脸先是往左边转,紧接着想起右边脸颊上也有指痕,咻的背过身去。
重新戴上口罩,慌忙从裤袋中掏出门卡,丁叮想进去,晚了,回廊下有灯,荣一京清楚看见她脸上两侧的深色痕迹,他抓住她的手臂,“转过来。”
丁叮脑子懵了,很羞耻,她不想让荣一京看见,所以更急着去开门,‘嘀’的一声,她去拉门把手,荣一京站在她身后,扯着她一条手臂不放,她开了门也走不进去。
两人僵持数秒,荣一京沉声道:“转过来。”
丁叮从未见过他不高兴的样子,哪怕现在,她也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可他声音分明就是生气了,她瞬间犯怂,想象中的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挣脱,可现实中,她大气都不敢喘。
又过了一会儿,荣一京说:“转过来,我看看。”
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怒意,又恢复到平时的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哄劝,当然,丁叮觉得,肯定是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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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巨讨厌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不喜欢,更何况是荣一京,她试着把手臂抽回来,荣一京却稍稍用力,迫她转过身,轻声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裴峥欺负?”
丁叮摇了下头,压抑的声音道:“没有。”
荣一京眉心轻蹙,很有耐心的道:“那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指痕,不比其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捏的,丁叮一时间找不到搪塞的理由,沉默半晌,低声道:“闹着玩,不小心。”
从荣一京的角度,他只能看见丁叮露在口罩外面的右眼,她垂着眸,睫毛挡住眼底的神情,口吻不是恐惧下的遮掩,只是很淡,像是连理由都懒得编。
荣一京追问:“怎么闹着玩,多不小心能把脸伤成这样?”
丁叮心底有两股声音,一个声音在说,他担心;另一个声音在说,求求别再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例行公事,荣一京跟严宇是好朋友,只是恰好占了严宇妹妹的身份,只要这个身份在,无论换成谁,荣一京都会对她好,受伤了都会问。
心口钻心的疼,理智战胜了感性,丁叮出声回道:“裴峥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
荣一京心底不悦,他不知道裴峥跟丁叮说了什么,能让她事到如今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开口,荣一京道:“转过来,看着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叮心下一颤,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悸动,可她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所以荣一京话音落下几秒,她当真转过身,抬眼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对,荣一京一眨不眨的睨着她,丁叮打从看见荣一京的第一秒,心里就已溃不成军,可她这段时间以来,别的没学会,唯一稍微修炼好的就是掩饰,她要学着掩饰好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尤其是喜欢他。
两人互看五秒有余,荣一京主动道:“我再问一遍,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丁叮说:“闹着玩,不小心弄的。”
荣一京恼她嘴硬,神色微变,“什么事当着我的面还不敢说?裴峥威胁了?”
丁叮波澜不惊的回道:“没有,他不小心,跟我道了歉。”
荣一京憋着气道:“多不小心能把脸都捏青了?”
话说到这里,荣一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刚刚扯下丁叮口罩时匆忙一瞥,他好像看见她左边脸颊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痕,右边却只有一个,但是掐的很重,这样的痕迹,分明是被人从正面用力的捏着脸,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要这么对一个女人?
眼底染上一抹冷色,荣一京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强迫?”
丁叮口罩下的脸瞬间就红了,红了又白,她清楚感觉到血液顷刻上涌,又急速下降,太羞耻,哪怕被裴峥强吻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羞愧,犹如被人扒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看着丁叮,见她一言不发,他终是沉下脸,“要我亲自去问裴峥?”
丁叮垂在身侧的手,指尖都是凉的,闻言,她下意识的说道:“这是我跟裴峥的事。”
荣一京怎么都没想到,丁叮会说这样的话,太突然,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秒钟的错愕,紧接着,又听到丁叮道:“谢谢京哥关心,我知道跟严家的关系,想要多照顾我一些,我不是小孩子了,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裴峥是介绍给我的,也是为我好,我们两个的事可以自己解决,不用去找他。”
丁叮承认,她话中有气,可到底气什么呢,气事实?气荣一京明目张胆的撮合她和裴峥?都不是,她只是气自己没用,明明知道荣一京不喜欢她,可她却还是贱的喜欢他,喜欢到想一想就痛彻心扉的地步。
许是口罩遮挡住丁叮大半张脸的缘故,荣一京竟然一时间看不出她话中的真假,这话像是隐隐带着情绪,可她的情绪明明又那么冷静。
脑中千丝万缕,荣一京难得的理不清,只能捡最直白的问题回道:“我担心跟严宇没关系,就算没有他,我也把当妹妹。”
丁叮干脆垂下视线不说话,荣一京觉得她在无声的讽刺,的确,如果没有严宇这层关系,他们一个在深城,一个在乌斯特,山高水远,这辈子都未必有机会碰见,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交集。
“丁叮,还在生我的气吗?”荣一京问。
丁叮摇了摇头,重新抬眼看向荣一京,出声回道:“谢谢京哥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
这一次,她目光坦诚,完是真心实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道:“谈什么还不还,我们是朋友。”
丁叮道:“什么都不缺,我暂时也没有能回报的东西,希望我高考考得好,我会尽力准备。”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不对,可荣一京却察觉到,丁叮在跟他明算账,因为暂时没有回报的东西,所以想拿高考成绩来补偿。打从乌斯特回来之后,两人鲜少见面,之前荣一京就发现丁叮不太一样了,她似乎有了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是他一直希望的,如今,却不知怎的,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来。
“不用有压力,尽力就好,大家都知道很努力。”荣一京惯常抚慰。
丁叮却说:“很多事都只看结果,高考比的也不是谁更努力,是谁分数更高,我比别人努力,还比别人考得差,只能证明我比别人更笨,笨鸟就要先飞。”说罢,不等荣一京回答,丁叮自顾道:“京哥,我得回去复习了,晚上峥哥来家里吃饭,耽误了一会儿,真的不用去找他,本来就是一点小事,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巨婴,两个人的事非要找第三个人来解决,我自己能处理好。”
荣一京有点如鲠在喉,丁叮的反应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直觉,难道她跟裴峥之间只是吵架?不是裴峥欺负她了?
“很喜欢裴峥吗?”
荣一京不知道自己问的这是什么废话,可他就是问了。
丁叮心底疼到麻木,来不及想荣一京想什么,她脑子一空,点了下头,“是,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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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自以为是的事,怕就是觉得自己的某句话,或者某个举动,可以另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伤心。
丁叮心口破了个洞,冷风在对流,再看荣一京,他只是很平静的说道:“好,我不去找他。”
丁叮说:“谢谢京哥。”
荣一京说:“回去吧。”
丁叮说了再见,重新刷开安门往里进,荣一京转身下了台阶,经过垃圾桶旁,一抬手,将包装完好的外卖扔进去,他不觉得生气,只是有点诧异,原来丁叮喜欢裴峥,喜欢到不允许第三人插手的地步。
出了小区,荣一京拉开路边停靠的迈巴赫车门,荣昊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听到声音勉强抬了抬眼皮,蔫蔫的道:“我都快睡着了。”
荣一京说:“我送回家。”
荣昊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下坐姿,出声说:“怎么去这么久,丁叮姐不说马上就下来吗?”
荣一京道:“聊了几句。”
荣昊问:“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目视前方,不咸不淡的道:“关什么事,光明正大打探八卦。”
荣昊道:“这么晚回家接我出来吃宵夜,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打着我的旗号过来找丁叮姐,们两个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荣一京说:“有,猜猜是什么秘密。”
荣昊侧头看向荣一京,眼带打量,几秒后说:“要追她?”
荣一京直接扬起唇角,笑着道:“减肥减得不是肉,是脑子吧?”
荣昊面不改色的说:“那这么晚来这干什么?”
荣一京说:“猜。”
荣昊道:“就是要追她。”
荣一京似笑非笑,“行,怎么说就怎么是。”
玩心眼,荣昊哪里是荣一京的对手,沉默片刻,他主动道:“真不喜欢丁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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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昊焦躁,蹙眉道:“烦不烦?”
“我怎么了?”
“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我喜欢谁都告诉了。”
荣一京说:“让我帮想办法追别人,我又用不着。”
荣昊道:“我跟丁叮姐熟,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也能告诉。”
荣一京灵机一动,出声问:“知道她在跟谁谈爱吗?”
荣昊脱口而出,“不是裴峥哥嘛,丁叮姐家里堆得跟超市一样,都是裴峥哥送的。”
荣一京问:“丁叮平时跟裴峥怎么样?”
荣昊道:“问哪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说:“他们吵不吵架。”
荣昊说:“反正我是没见过,丁叮姐忙着备战高考,最近我们都不去打扰她,她经常给我和秦嘉定送吃的,说是裴峥哥送的,对了,裴峥哥还送了我几套乐高。”
荣一京没说话,荣昊侧头道:“问这个干嘛?”
荣一京逗他,“说呢?”
荣昊想了想,出声道:“不会是想当男小三吧?”
荣一京能猜到荣昊心中所想,却没能猜到形容词,又是猝不及防的扯起唇角,边笑边道:“男小三?我要纠正一下,小三就是小三,不要歧视女性。”
荣昊蹙了蹙眉,“谁歧视女性了,我单纯的歧视。”
荣一京说:“干嘛,我要是当小三,就不认我当哥了?”
荣昊眼带狐疑,瞥着荣一京说:“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知道,撬朋友墙角不讲义气,要被人打死。”
荣一京笑说:“太狠了,要打死亲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昊眉头蹙的更深,“别跟我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荣一京不正经的回道:“猜。”
荣昊从小被荣一京欺负到大,好好的脾气都能给磨成暴躁狂,坐在副驾上,他烦到‘哎呀’一声,踹了脚车底。
荣一京忍俊不禁,出声说:“没人惦记的丁叮姐。”
说完,不等荣昊搭话,他又补了句:“只是惦记。”
荣昊焦躁,就差直言让荣一京说人话,荣一京目不斜视也能看见荣昊的表情,自顾道:“中文博大精深,语文考试不考语境题吗?”
荣昊道:“信不信我告诉妈?”
荣一京说:“我怎么了?”
荣昊道:“等下回家我就跟妈说,大晚上把我接出来,说是要请我吃宵夜,其实是来找丁叮姐。”
荣一京眸子微挑,很快道:“少去炸火药库,不想活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昊道:“妈只会找的麻烦。”
荣一京说:“我来找丁叮是因为别的事,自己胡乱想,还敢拉着妈下水,她那脑子,保不齐想成什么样。”
荣昊问:“那到底因为什么事?”
荣一京说:“我们成年人的事,未成年少掺和。”
荣昊蹙眉,荣一京说话严谨,用的不是大人和小孩,而是成年和未成年,让他一时间无法从字眼上反驳,只能采取眼神攻击。
路口左转,眼看着快要到家,荣一京出声嘱咐,“管丁叮叫姐,她管我叫哥,我把她当个小妹妹,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把我当什么人了,最近她马上要高考了,我过来跟她聊几句她家里的事,让她别有心理负担。”
只要荣一京愿意,他说什么都跟真的一样,荣昊很快就放下内心芥蒂,出声道:“我不会乱传话,更不会跟妈说,但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赞同,孙韩熙还是我同学呢,姜西姐还是二哥家里请的家教呢,什么叫窝边草,只要不是走在大街上一见钟情,大多数人不都是处出来的感情?”
荣一京打趣,“我随口一说,怎么还戳到软肋了?”
荣昊道:“我有点庆幸丁叮姐不是喜欢的样子。”
荣一京问:“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昊道:“成天换女朋友,跟谁都处不了几天,我跟丁叮姐还要当朋友的,要是追她又甩了她,以后我跟她见面都尴尬。”
荣一京要笑不笑的道:“想得够多的。”
荣昊自顾嘀咕,“像丁叮姐这样的人,最适合找个本分的男孩谈爱,她人太好了。”
荣一京说:“我人很差吗?”
荣昊道:“当朋友可以,当男朋友太差。”
荣一京道:“欸,我历任前女友都没说过我差。”
荣昊说:“可能她们也没真心实意喜欢过吧。”
荣一京笑得无语,但却没有反驳,不说从小到大,就近十年,他都没谈过一场所谓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的爱,女朋友更像是一个‘职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谁都行。
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真心实意,要有一颗单纯的心,才能够认真,想到单纯,荣一京脑海中浮现出丁叮的面孔,她再三要求他不要去找裴峥,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真的是喜欢裴峥,那她之前还说过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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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接到荣一京的电话,听到他说:“我在雲山馆,过来吧,慧珊姐也在。”
秦佔跟荣慧珊有阵子没见,不好一听到荣慧珊就找借口,一次两次行,十次八次就有刻意之嫌,声音如常的答应,四十分钟后,秦佔推开包间房门,入眼先看到荣慧珊,背对门口的荣一京慢半拍转头,“等等得茶都凉了。”
秦佔边往里走边道:“不会让人拿壶新的。”
他走到桌边,径自拉出一把椅子,坐的是靠近荣一京的一边,荣慧珊很自然的倒了杯茶递给他,秦佔伸手接过,听到她说:“叫和阿京过来对对账,没问题的话,今晚把钱划给们。”
荣一京将手边的单子推到秦佔面前,秦佔看都没看,“能有什么问题。”
荣慧珊道:“们总这么说,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看一下,好歹知道是哪里出的钱。”
荣一京说:“算好了就行。”
荣慧珊道:“们两个都是少爷,眼睛金贵,出耳朵听就行,我给们报备。”说着,她完不用看项目清单,直接如数家珍的报出十几个项目收益,“除了这些短线投资的利润分成,其他的资金回笼要点时间,我争取不超过一年半。”
荣一京道:“不用有太大压力,我们又不缺钱。”
荣慧珊说:“们缺不缺是们的事,我当初承诺的一定会兑现,我不想让人说们拿钱出来打水漂听声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问:“谁在背后嚼舌根?”
他语气无波无澜,但不笑时的脸色,无端会让人觉得畏惧,荣慧珊很快道:“我不是听到谁在说,但大家心里肯定都是这么想的,没关系,人之常情,我完可以理解。”
荣一京说:“吃不到的葡萄永远都是酸的,亘古不变的真理,这类人,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荣慧珊勾起唇角,调侃道:“相信我,只有嫉妒恨。”
荣一京说:“不喜欢他们看不惯又拿没办法的样子吗?”
荣慧珊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口吻道:“外人无所谓,就怕哪里没做好,不小心惹得身边人不高兴。”
荣一京望向荣慧珊,出声问:“身边人,谁?”
荣慧珊别开视线,抬手给荣一京添茶,“不聊这些,难得我们三个聚一起,说点有意思的话题。”
荣一京道:“聊八卦就很有意思,快说,身边人谁不高兴了?”
荣慧珊不肯说,秦佔突然道:“说丁碧宁?”
闻言,荣慧珊和荣一京皆是向他看来,荣慧珊眸子微挑,率先道:“不是碧宁,跟她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面色不辨喜怒的说:“她早前找这个托那个要让我帮忙,我没帮,她心里一准对我不爽。”
荣慧珊说:“没有,她是表妹,怎么会这么想。”
秦佔淡淡道:“她就觉得跟我沾亲带故,我帮她才是理所应当,不帮就是六亲不认,她去找的时候,我不信她没在背后嘀咕什么。”
荣慧珊摇头,“确实没有,小孩子不懂事,当时去找姜西,姜西没理她,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秦佔道:“也不用替她遮掩,上次是帮了她,她才身前身后的跟着,试试不帮她,看她会怎么样。”
荣慧珊但笑不语,秦佔说:“以后不用跟她走太近。”
荣慧珊道:“碧宁真的没在背后说过,她也不敢说。”
秦佔道:“她可以说我,但她不能说姜西。”说罢,不等荣慧珊解释,秦佔兀自补了句:“用不着替她说好话,我比了解她。”
秦佔的脾气,他说怎样就怎样,跟他对着干,哪怕是想当和事老,都会被他一并厌烦,荣慧珊才懒得替丁碧宁做这种人情,当即收了声。
荣一京说:“朋友闹掰了大不了不处,就怕这种沾亲带故的,又不能彻底边缘化,阿佔说得对,少来往,犯不着对谁都照顾,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荣慧珊说:“们以为我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吗?有些人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像姜西拒绝她,身后有阿佔撑腰,就算教训她几句都是名正言顺,我要是拒绝,那就是不讲情义,说得再严重点,我能占阿佔的便宜,她不能,传出去像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问:“姜西教训过丁碧宁?”
荣慧珊明显一顿,连荣一京都看出来了,她却说:“没有,我就举个例子。”
秦佔道:“教训她也应该,让她长长记性。”
荣一京好奇的问:“什么情况?小闵什么时候说过丁碧宁?”
荣慧珊道:“没有的事,听他联想,我就这么一说。”
荣一京侧头看向秦佔,秦佔脸上没有丝毫诧色,不紧不慢的道:“不用看我,姜西没跟我说过。”
荣一京忽然被戳中笑点,边笑边道:“确实是小闵的风格。”
荣慧珊眼带询问,荣一京道:“是不知道小闵,刚来深城的时候就一战成名,什么丁碧宁,冯婧筠,通通都是手下败将,不然以为阿佔为什么这么听话,不是以柔克刚,是硬碰硬,他输了。”
荣慧珊眼露诧色,视线落到秦佔脸上,但见他波澜不惊,完不反驳,竟然认了。
沉默几秒,荣慧珊半认真半打趣的口吻道:“快点告诉我姜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详细一点,我好避开雷,后天生日宴上别触她眉头。”
秦佔面不改色,张口说了句:“她就喜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荣一京立马往旁边闪了闪身子,眼底是赤裸裸的嫌弃,愣是几秒后才道:“吃脏东西了?”
秦佔道:“我实话实说,不信打电话问她。”
荣一京当真掏出手机,拨通了闵姜西的号码,还开了外音,电话接通,荣一京笑着打招呼,“小闵,干嘛呢?”
闵姜西说:“给荣同学上课。”
荣一京后反劲,“呀,今天周四,不说我差点忘了。”
闵姜西问:“怎么了,有事吗?”
荣一京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最喜欢什么东西?”
闵姜西有点狐疑,“东西吗?”
荣一京说:“不是东西也行。”
闵姜西道:“我最喜欢秦佔。”
此话一出,荣慧珊清楚瞥见秦佔瞬间扬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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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一京一边看着秦佔,一边对着手机道:“说阿佔不是东西?”
闵姜西道:“问他是不是东西?”
她猜出秦佔肯定在身旁,秦佔出声道:“我不让他吵,他非要给打。”
荣一京瞪眼,看了看荣慧珊,紧接着道:“天地良心,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荣慧珊道:“姜西,我作证,阿佔确实拦了,没拦住。”
荣一京一副心肌梗塞的样子,直接靠在椅背上,闵姜西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淡定如常的说:“不用作证,他说什么我都相信。”
秦佔心底高兴的飞起,偏偏脸上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荣一京说:“别演戏,我知道回头就要让他跪搓衣板。”
闵姜西说:“我们家就一个搓衣板,我用来给他手洗衣服用的,他跪坏了,我用什么?”
荣一京再次遭受暴击,秦佔强忍着扬起唇角的冲动,闵姜西实在太给他面子了,他出声说:“别理他,单身狗没人疼。”
荣一京冷嘲热讽,“我谈爱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跟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问:“现在有女朋友吗?”
荣一京隐隐觉得这是一道陷阱题,可还是如实回答:“没有,身边有合适的人吗?给我介绍介绍。”
不等闵姜西出声,秦佔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荣一京,荣一京秒懂,脱口而出:“滚。”
闵姜西道:“我是想说没有特别合适的,还没说,怎么就先攻击人了。”
荣一京很快道:“我不是说。”
闵姜西道:“说秦佔更不行,我都舍不得说他。”
荣一京半张着唇瓣,不是欲言又止,是彻底无语,只差凝噎,秦佔瞥了眼荣一京,眼底难掩得意的神情,说:“听见没有,、不、行。”
荣一京放弃抵抗,一言不发,荣慧珊看着他道:“我要是,我就立马找个更厉害的女朋友替我报仇。”
荣一京感慨万千,摇了摇头,出声说:“小闵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闵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唉。”
闵姜西道:“我承认秦佔被我给带坏了,也不用一副世风日下的口吻,日子不还得过嘛,他这么好,舍得不跟他当朋友?”
荣一京一本正经的道:“别说,他我真舍得,我只是不舍得不跟当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当即一个恐吓的目光扫过来,手机中闵姜西道:“想跟我当朋友可以理解,我就是不理解那些不想跟我当朋友的人。”
荣一京撑着下巴道:“女人十成十是嫉妒长得好看,男人嘛,我也不能理解。”
秦佔不咸不淡的道:“可能是怕我不高兴?”
荣慧珊笑着说:“感觉挡了姜西的桃花运。”
闵姜西说:“可不是,以前总有人追我,现在听说我跟他在一起,都退避三舍,我都快忘记拒绝人的流程了。”
荣一京见缝插针的问:“是不是特烦?”
闵姜西道:“有弊有利,那些总怕我抢她们男朋友的女人,终于知道我眼光有多高了。”
眼看着秦佔唇角压都压不下来,荣一京蹙眉道:“俩是不是串通好要在外面秀恩爱?”
闵姜西说:“被猜中了,我俩每天晚上睡不着都要排练好几回。”
秦佔已经慢悠悠的开始品茶,荣慧珊对着荣一京道:“上赶着找挫,也不打听打听姜西是干嘛的。”
闵姜西云淡风轻的说:“没关系,一般朋友主动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一对一,一对多都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立马想到美容院开业那天,闵姜西着实猖狂,而且还没跟秦佔说,她莞尔道:“赶快开班授课,我马上报名,教教我怎么变得跟一样。”
闵姜西说:“首先要有个恶名在外的男朋友,我惹事他买单。”
她狂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秦佔和荣一京脸上皆是意料之中,荣慧珊轻笑着说:“男朋友我是没有,这样的弟弟我倒是有两个。”
闵姜西道:“可弟弟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
她一语双关,荣一京挑眉道:“姐姐,什么情况?”
秦佔知道闵姜西不待见荣慧珊,聊这么多已是很给他面子,他拿过手机,贴在耳边说:“课间休息?”
闵姜西应声,秦佔道:“我等会去接。”
荣慧珊听不见闵姜西说什么,只能看见秦佔连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说话的语气更是对旁人从未有过的依顺。
两人还没挂断,荣一京就忍不住小声吐槽,“看见了吧,是不是我故意黑他?”
荣慧珊勾唇淡笑,并不言语。
不知道闵姜西在手机中说了什么,秦佔起身往外走,荣一京扭头,扬声道:”在这聊啊,有什么不能给我们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不搭理他,头都没回的往外走,包间中只剩下两个人,荣一京感慨:“看他俩谈爱,搞得我这么多年谈得跟假的一样。”
荣慧珊说:“羡慕还是嫉妒?”
荣一京说:“恨,本来说好的大家都不结婚,现在他中途跳车了,搞得我妈成天念叨我,我路过家门都得绕着走。”
荣慧珊说:“也赶紧找个合适的安稳下来,伯母未必非要马上结婚,总这么换来换去的不定性,她才担心。”
荣一京说:“哪那么好找。”
荣慧珊道:“阿佔以前也说没有喜欢的人,现在还不一样成天围着别人转。”
荣一京闻言,轻笑出声:“他跟我不一样,我是真的不想结婚成家,他是别扭,想偏要说不想,只是早年没遇到那个人,现在遇到了,成天催着小闵跟他结婚,我说他跟我妈有的一比。”
荣慧珊问:“姜西为什么不答应?”
荣一京道:“阿佔说小闵想三十岁的时候再结,还得等三四年。”
荣慧珊道:“阿佔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可能起点太高了,觉得爱就该跟她想得一样完美,换成别人,估计要调过头来催阿佔快点结。”
她想表达的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偏偏一个关键词都没带,荣一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撇了下嘴角,出声说:“被爱的就是有恃无恐,谁让阿佔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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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婕怀孕八个多月,闵姜西风雨无阻,每天一个电话问候,早上打电话闵婕接的,两人聊天内容一如往常,闵姜西问她舒不舒服,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心情怎么样,闵婕的回答是清一色的好,电话挂断,秦佔问:“小姨挺好的?”
闵姜西道:“我觉得她好像有事瞒我。”
“怎么了?”
“她有点着急催我挂电话,说没睡醒。”
秦佔说:“孕妇都嗜睡。”
闵姜西看向他问:“怎么知道?”
秦佔眼带防备,马上道:“这不是常识吗?”
闵姜西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若有所思,秦佔劝道:“别这么疑神疑鬼,孕妇大多睡不好觉。”一边说,他一边补道:“听说,我听说的,估计小姨昨晚没睡好,怕担心没法说,要实在不放心,给小姨夫打个电话。”
闵姜西没有马上打给江悦庭,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下午又给闵婕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闵姜西说:“小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姜西,是我。”
闵姜西道:“江叔叔。”
江悦庭应声:“小姨在午睡,有事找她?”
闵姜西心底顿生狐疑,她给闵婕打电话这么多次,第一次换江悦庭接,当即,她说:“是,麻烦您帮我把电话给她一下。”
江悦庭道:“要不是特别急的话,等她醒了,我让她给打过去,她昨晚没睡好,这会刚躺下不久。”
跟秦佔说的一样,可闵姜西不信,她说:“江叔叔,是不是我小姨有什么事?”
江悦庭很快回答:“没有,她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们早上不还通过电话嘛。”
闵姜西道:“我早上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她真没事吗?”
江悦庭说:“真的,我在这,什么都不用担心。”
闵姜西说:“江叔叔,我很相信您,希望您不要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平日里就老成惯了,心思一沉,话语中难免多了几分压迫感,江悦庭打从心里觉得闵姜西很不错,懂事,识大体,连江东那么古怪的脾气,都能跟她处得到一起去,他们说好了一起照顾闵婕。
短暂沉默,江悦庭道:“小姨今早起来,说感觉不到胎动,刚说完就打来电话,她跟聊完,我们马上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建议住院观察,她刚吸完氧睡着,别担心,没事,她不让我跟说,别告诉她,不然她一准说我。”
闵姜西道:“我回去一趟。”
江悦庭忙道:“不用回来,我没骗,不信我让医生跟讲。”
闵姜西道:“我相信您,我想我小姨了,两个多月没见她,想回去看看。”
她这么说,江悦庭难以反驳,如实道:“其实小姨也很想,总跟我说。”
闵姜西道:“您别告诉她我要回去,等会您也把通话记录删了,到时就说我突然袭击,您也不知道。”
江悦庭一心想让闵婕开心,答应的很是痛快,电话挂断,闵姜西打给秦佔,言简意赅几句说完,她一边开着语音,一边上网看机票,“我订晚上七点四十五的机票走,冰箱里有吃的,晚上回来饿了自己去冰箱里拿,嘉定明天放假,我们本来约好回别墅那边,也跟他说一声……”
秦佔打断,“等等,先别订机票,我让人订三张,七点四十五是吧?”
闵姜西问:“订三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我跟秦嘉定陪一起回汉城。”
闵姜西说:“不用,我回去看一眼,没事的话后天就回来。”
她看不见秦佔那头是什么情况,只听得他跟其他人讲:“订三张今晚去汉城的机票…”
几秒后,秦佔的声音更贴近手机,对闵姜西说:“我让人去接秦嘉定,我等下回家找,我们一起走。”
闵姜西说:“我跟嘉定回去也行,不用一起。”
秦佔微微挑衅道:“干嘛,就多我一个人?”
闵姜西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今晚荣慧珊过生日,不早就答应好要过去。”
秦佔不以为意的道:“家里有事,跟她说一声不就得了。”
闵姜西说:“我估计我小姨没什么大事,不用特意打乱行程,分头行动。”
秦佔说:“分个鬼,到时小姨问我在干嘛,说我在参加别人生日宴,故意黑我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忍俊不禁,哭笑不得的说:“会不会想太多?”
秦佔道:“少啰嗦,我现在回去,在家等我。”
闵姜西被秦佔一通数落,挂断电话,刚挂,短信就进来了,机票信息,一分钟后,秦嘉定发来一条微信:别担心,我一去,姨奶奶一定高兴地立马出院。
闵姜西回了句:姨姥姥。
秦嘉定单方面宣布失联。
……
荣慧珊出国八年,这是她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看她到底有多少实力,毕竟她能迅速在深城扎稳脚跟,凭借的不是家里,而是秦佔和荣一京这两棵大树。
她跟荣一京虽是远方亲戚,但总归是沾亲带故,所以没有人把他们两个往一起想,可秦佔不一样,秦佔在闵姜西之前,这么多年只有绯闻女友,从来没见他承认过谁,荣慧珊当之无愧的成为秦佔身边最特别的一个女人,享受着最特别的对待,如今闵姜西半路杀出来,多少人都在看热闹,想看荣慧珊在秦佔心里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动摇。
荣慧珊就让这帮人看看,她不光请的来秦佔,就算闵姜西,也要过来给她捧场。为了这个生日宴,且不说明面,她暗地里下足了功夫,势要做到让秦佔荣一京这票人感动,又让其余人挑不出毛病来,包括闵姜西,上次美容院开业时吃的窝囊亏,荣慧珊始终记得。
她算好了一切,包括前天才跟秦佔见了面,秦佔也答应的好好的,生日宴晚上八点正式开席,很多人七点半左右就到了,荣一京七点四十来的,荣慧珊笑容满面的招呼众人,时间越迟越不见秦佔,她以为闵姜西想摆谱托大,八成要来晚,结果秦佔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家里临时有点事,我们去不了了,们玩吧,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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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慧珊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事实上她确实顿了两秒,而后问:“出什么事了?”
她的紧张并不是因为担心秦佔家里出了什么事,而是单纯的紧张自己的处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肉眼不见,可感知却特别明显。
秦佔说:“我要去趟外地,飞机马上起飞了,回去一起吃饭。”
他摆明了不愿多说,荣慧珊强提起一口气,温和的回道:“好,快去忙吧,有事随时打电话。”
秦佔挂了,荣慧珊抿着唇瓣,如鲠在喉,心底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秦佔这么毫无顾忌的放她鸽子,关键他还不想说原因。
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荣慧珊不得不让自己面色如常,待到回去时,出声说:“阿佔刚刚打电话,说他家里临时有事来不了。”
荣一京转头问:“他家里怎么了?”
荣慧珊微微摇头,荣一京马上拎着手机往外走,秦佔刚要关机,荣一京的电话就打进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秦佔说:“姜西小姨不大舒服,我们回趟汉城。”
荣一京问:“没事吧?”
秦佔道:“说是问题不大,但医生让住院观察,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没看到,先回去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说:“有事跟我联系。”
“嗯。”
荣一京转身往回走,大家都看他脸色,他神色如常,“没事,我们玩我们的。”
有他这句话,众人松了口气,如果真是秦佔家里有什么大事的话,荣一京也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秦佔的缺席,确实引得众人短时间狐疑,不过荣一京还在,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中途荣慧珊找机会偷偷问荣一京,荣一京压低声音说:“姜西小姨住院了,他们回去看看。”
荣慧珊心底刹那间滋生出浓重的恨意,早不住院晚不住院,偏偏赶在她生日这天,还故意挑在她生日宴的前夕上飞机,要说闵婕不是故意的,那闵姜西也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拖着秦佔和秦嘉定,故意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被放鸽子。
算闵姜西狠!
心中恨意滔天,荣慧珊脸上偏偏要做出一副惊讶又意外的模样,看着荣一京问:“没事吧?”
荣一京说:“就是不知道才着急要回去看看。”
荣慧珊小声问:“她小姨身边没有其他人照顾吗?”
荣一京说:“小闵唯一的亲人就是她小姨,她小姨又大着肚子,就算有人照顾,她也一定很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说:“那阿佔确实要跟回去看看,不然姜西一个人也不放心。”
当着荣一京的面,荣慧珊通情达理,极尽包容,但是心里,她早已把闵姜西的行为当做正式向她宣战的战书,一个刚刚出现在秦佔身边一两年,一个仗着近水楼台就敢在她面前飞扬跋扈的女人,今天闵姜西能不让秦佔来参加她的生日宴,明天闵姜西就能不让秦佔跟她一起做生意。
不仅不懂得先来后到,还想后来者居上。
女人的心思大抵敏锐先知,事实证明,不光荣慧珊这么想,生日宴上有人私下里问她,“佔哥家里出什么事了?”
荣慧珊道:“女朋友那边的事,其他的别细打听了。”
对方闻言,小声道:“赶得也太巧了吧。”
荣慧珊道:“别乱说。”
对方撇撇嘴,“本来就是,佔哥现在跟我们聚得越来越少,倒是我朋友碰见他跟女方身边的朋友在一起。”
荣慧珊说:“女朋友的朋友当然也是朋友。”
“那我们这些就不是朋友了?今天生日,看准备的菜,好多都是佔哥喜欢吃的,还有那么多小点心,结果都没来。”
荣慧珊道:“一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们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凡荣慧珊发了邀请函的人,很少有没到的,除了秦佔和闵姜西之外,丁碧宁和杨幼琪竟然也都不约而同的婉拒了,这对于荣慧珊而言,无疑是一次危险的讯号,杨幼琪倒也算了,她压根没想站在自己这边,关键是丁碧宁,自打上次跟闵姜西上了一辆车,这半个多月以来,从未主动联系过她一次,她请她来生日宴,丁碧宁说她在外地实在回不来,嘴上是很客气,但行动也很诚实,她要跳船了。
荣慧珊跟秦佔相识近二十年,向来只有新人抱她的大腿,从未有过老人想弃船,像秦佔和荣一京都嫌她不会拒绝人,可荣慧珊从不觉得被人求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因为她有能力,所以别人才要仰着头看她,她受够了四处无门的境地,受够了被人瞧不起的眼神,更受够了任人摆布的命运,如果非要选择,她宁可只用看一两个人的脸色,要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身边男女皆是光鲜亮丽,他们都是真正的富家子弟和豪门千金,但是他们今天坐在这里,因为她要过生日。
荣慧珊笑得很好看,因为她穿着很贵的礼服,戴着真的珠宝首饰,没有人敢再瞧不起她,说她是坐台生的女儿,她是荣家的大小姐,她姓荣,为了这个姓,她亲妈被活活逼死了,因为樊美昇说,除非她妈死了,她才能进荣家的大门;为了这个姓,她做小伏低忍气吞声几十年;为了这个姓,她什么都能忍,因为这个姓,她才能认识荣一京和秦佔,认识这个圈子里所有她想认识的人。
是谁说的出身并不重要?荣慧珊几岁的时候就明白,单单一个姓氏,赋予她的很可能是天上地下两种命运,要么跟她妈一样,当个小姐;要么进荣家,同样是当个小姐;要么跟很多人睡,要么跟一个人睡。
笑声不绝于耳,荣慧珊频频举杯,酒入喉肠,她甘之如饴。
手机响,她掏出来一看,随即迈步往外走,走至一处没人的地方,她划开接通键,“喂?”
手机中传出一个男声,娓娓道:“我想了。”
荣慧珊眉心一蹙,当即翻脸道:“疯了?”
男人停顿片刻,而后道:“生日快乐。”
荣慧珊压着声音却压不住火气,沉声道:“神经病,我差一句生日快乐吗?不是说了不要联系我,疯了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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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慧珊特意站在院子中间,周围空旷,不怕有人看见她,只怕她没看见藏在暗处的别人,饶是如此,她还是大动肝火,电话那头一片沉寂,像是死了一样,五秒,十秒,终是男人率先出声道:“我没想让不开心,钱这个月末会打到基金会里,生日快乐。”
男人要挂断,荣慧珊匆匆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
她十分懊悔,有些语无伦次,男人轻声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荣慧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出声说:“我很担心。”
男人闻言,“别担心,我这里一切顺利,他资产那么多,清算费了点时间,能打到基金会里的差不多三百亿,还不包括那些拿不到台面上的生意,我赶在警方介入之前再想想办法,能拿多少是多少。”
荣慧珊道:“我不是说这个,身体怎么样?”
男人软下口吻道:“没事,好很多了。”
荣慧珊微微哽咽着说:“别骗我,之前我回去,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男人哄着道:“别哭,真的没事,之前回来,我才刚住院几天,现在早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不说话,唯有轻声抽泣,男人说:“别这样,我本来就忍不住想去找。”
荣慧珊道:“不许来,我要好好的,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危险……”说话间,她又喉咙一紧,压抑着声音说:“知不知道那种想见却不能见的滋味?明明就在同一家医院,我知道在楼上重症监护室,但我只能在楼下陪他妈…”
男人马上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是回来看我的,所以我拼命也要活着,我说过会保护,我说到做到。”
荣慧珊温声道:“答应过我,事成之后我去找,绝对不能回来。”
男人迟疑,没有马上应声,荣慧珊嗔怒,“想急死我吗?”
男人心软,“我真的好想。”
荣慧珊说:“我不想吗?以前那么苦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我可以没钱,但我不能失去!”
男人说:“我不回去,我答应,为了,再想我也能忍,是我的,钱是我们的,他那种人就不配拥有这笔财富,他欠的。”
荣慧珊道:“我说过很多次,他让我觉得恶心,但钱没有错,这世上财富就这么多,不是在他手里,就是在我们手里,好歹我们不会像他那么丧尽天良,以后我们拿了钱就去个没人的地方,买个带院子的房子,替我种些花花草草,我给生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这样将来我们老了,姐妹两个也不会受其他人欺负。”
两人不止一次幻想过未来,荣慧珊说的也都是男人最理想的状态,闻言,男人说:“放心,想要的都能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从来没有不信。”
荣慧珊的情绪像是稳定下来,两人聊了几句后,男人主动道:“在干嘛?”
荣慧珊说:“站在院子里,今天来了不少人,他们都在里面。”
男人说:“快回去吧。”
荣慧珊说:“不想回去。”
男人问:“怎么了?”
荣慧珊道:“不喜欢他们,想跟在一起。”
男人声音瞬间低沉下来,温声道:“再忍一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马上过来找我。”
荣慧珊忽然说不上是打趣还是吃味的说了句:“很快就是要有几百亿身家的人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能到时最不希望的就是我过去找吧。”
男人哭笑不得,“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有些失落的说:“好讨厌过生日。”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出声说:“三十二岁也比别人二十三岁长得好看,只要照镜子,应该有些自知之明。”
荣慧珊说:“算了吧,男人永远爱十八岁的女孩。”
男人说:“我的命都是的,想看我真心,我随时掏出来给看。”
荣慧珊轻声说:“知道,跟开玩笑的。”
男人突然问:“今晚都谁来了,秦佔和荣一京都在吗?”
荣慧珊说:“秦佔不在,荣一京来了。”
男人问:“秦佔为什么没来?”
荣慧珊说:“女朋友家里有事。”
男人很快道:“这么重色轻友,前些年还会来加拿大陪庆生,现在在深城,他都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脸色已经冷了,偏偏口吻还是情人之间的戏谑,“不用吃我俩的醋,我早跟说过,我们之间就是朋友关系,是不相信。”
男人说:“那我之前趁他在的时候下手,还怪我,跟我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荣慧珊道:“我是为了他才生的气吗?觉得把事情推到他头上是顺其自然,但没想想,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万一哪一步没弄好,我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悻悻道:“谁让他倒霉,我们一直想找个合适的契机,他刚来就把那人渣给打进医院里,错过这个好机会,下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荣慧珊脸色很冷,一瞬间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讲,可她不得不装出一副没往心里去的模样,出声道:“算了,过去的事都不提了,也是九死一生才摆脱掉嫌疑,还是那句话,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一步都不能走错,有些人死有余辜,但我们要活着过好日子。”
男人说:“等我。”
“嗯。”
临挂断之前,男人又吃醋似的命令,“别跟秦佔走太近,我不喜欢。”说罢,不等荣慧珊开口,他兀自道:“别说俩只是朋友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他,早晚要跟我走,没必要跟他牵扯太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荣慧珊答应了,电话挂断,她秒变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真用不着他来提醒,她是怎么挤进这个圈子,怎么走到了今天,没人比她更清楚,男人想说什么,荣慧珊知道,他不就是想说,哪怕他们有了几百亿的身家,可跟秦佔那些天之骄子们还是不一样,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血统,有人生来就是王子公主,有人就算偷偷穿上了公主裙,可骨子里还是卑贱。
越是想抹掉,越是被提醒,荣慧珊删掉通话记录,打心眼里厌恶,厌恶这个男人,跟厌恶谢友邦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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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里参加完生日宴,荣慧珊邀请众人去DK玩,荣一京私下里早就跟其他几个男人打过招呼,说是等下先溜,等出了别墅,几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荣一京坐在车上,临时拉了个群,在群里吆喝一声:去东煌俱乐部。
尚禹马上回:收到。
陆鸣说:收到。
其他人也都保持着统一队形,唯有裴峥私下里来找荣一京,说:京哥,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荣一京说:不是没事吗?
裴峥回:我要守家规,万一传到丁叮耳朵里,我就死定了。
荣一京:没事,我替保密。
裴峥:我真不去了,们玩得开心。
荣一京:过来没人逼良为娼,跟们谈点正经事。
所谓的正经事,自然是赚钱的买卖,隔了几秒,裴峥回道:丁叮要是听到什么风声,京哥可一定要替我作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放心,传不到她那。
退出微信,荣一京又联系荣慧珊,跟她打了声招呼,荣慧珊一如既往的包容,还说他们今晚的消费,她都给报销。
都打点好,荣一京放下手机,靠在车内闭目养神,直到车停在东煌俱乐部门口,司机下来帮他打开车门,他下车的时候,看到身后几辆车也都到了。
尚禹在生日宴上就喝了不少酒,此时半high的状态,笑着道:“京哥怎么突然想来这,是不是早有目标?”
荣一京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回道:“DK去腻了行不行,非让我说实话。”
陆鸣道:“京哥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时尚风向标。”
一旁有人道:“跟着京哥走,不迷路。”
大家一言我一语,唯有裴峥很低调,尚禹侧头调侃,“跟没跟丁叮妹妹报备啊?”
裴峥淡笑着道:“她要问我去哪了,我就说跟京哥在一起。”
尚禹挑眉,“够会甩锅的。”
荣一京道:“我让他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禹一撇嘴,“对他也太好了吧,裴峥现在是奉旨花天酒地。”
裴峥马上说:“我只是过来喝酒,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我可不敢花天酒地。”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俱乐部门口,女招待离着几米看清打头的人是谁,忙露出最灿烂的笑容,热情迎接。
楼上贵宾包间,众人落座后,身边人点酒,侍应生临出门之前,荣一京嘱咐,“十分钟后再进来。”
侍应生颔首离开,荣一京跟在座的人说了些生意上的事,生日宴上那么多人,他单单喊了这几个,自然是有好事给他们,一个近十亿的盘,于荣一京而言倒是小儿科,但分给在座的人,每人也都能赚一两亿,他们都知道,荣一京赚得肯定多得多,可谁会拒绝人民币呢,大家纷纷一口答应下来。
荣一京很会卡点,这边正经事刚聊完,包间房门被人敲响,尚禹说了声:“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鱼贯而进一排女人,逆着光,乍一眼看不清楚长相,但各个身材极好,要么纤细修长,要么玲珑有致,穿着打扮不尽相同,但却各有千秋。
裴峥故意眼睛都不抬一下,心底盘算着自己的事,荣一京有心提拔他,但还不知道他跟丁叮已经闹掰了,丁叮不知打哪问到他公司的地址,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都寄回来了,他给丁叮打电话,丁叮把他拉黑了,微信也删了好友。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其他人已经在挑人,包间中传来男人女人对话的声音,只听得荣一京问:“叫什么?”
“叫我阿茵就好。”
熟悉的女人声音,裴峥几乎下意识的抬起头,他看到右数第二个女人,穿着件白色的小裙子,梳着低马尾,光线昏暗,她侧脸线条柔和,模糊了清纯和性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沙发上的荣一京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身旁空位,女人笑着走过去坐下,荣一京问:“哪个音?”
女人说:“您喜欢哪个茵就是哪个茵。”
荣一京轻笑着道:“长得好看的叫哪个音都可以。”
女人笑说:“荣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荣一京微微挑眉,“大家传我什么了?”
女人道:“大家都说荣先生人帅嘴也甜,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荣一京说:“那知不知道,大家都因为我人帅嘴也甜,还主动请我吃宵夜呢。”
女人说:“您晚上要是有空,我也请您宵夜。”
荣一京道:“别人请不一定,请我一定有。”
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调情,裴峥冷汗都快下来了,其实包间中也不光荣一京和曲茵的声音,其他人也都在说,但裴峥竖起耳朵,只想,也只能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
他坐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尚禹突然探头道:“裴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吓得心底咯噔一沉,努力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尚禹道:“也挑一个。”
裴峥勾起唇角,这会儿也顾不得表情尴不尴尬,摇摇头,出声回道:“不了,们随意。”
尚禹大咧咧的说:“找个人帮倒酒,一个人坐那算怎么回事,放心吧,我不会去跟丁叮妹妹打小报告的。”
裴峥依旧摇头拒绝,不敢太大声说话,怕引来荣一京的注视,可荣一京还是侧头朝他看来,出声说:“有我在怕什么。”
裴峥后脑一麻,脑子短暂的懵了两秒钟,下意识的说:“京哥,们玩吧,我先走了。”
荣一京说:“河还没等过完就想着拆桥,是不是早了点?”
别人听是调侃,可裴峥心虚到极致,脸色都变了,只仗着包间昏暗,他还能强撑一二,笑着打哈哈,可脑子早就乱了,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我去找丁叮。”
尚禹道:“小子,妻管严啊,动不动就把妹妹搬出来气我们。”
荣一京说:“今天我的局,谁也走不了。”
话音落下,他瞥了眼身旁的女人,“过去陪他。”
做这行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眼力见,曲茵二话不说站起身,裴峥只是看到她起身的动作,浑身血液就控制不住的倒流,明明心脏还在跳动,可整个人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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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考试作弊,老师在台上说一句‘某些人收起的小动作’,没抄的人甚至敢好奇的到处瞧,可真正抄了的人,连头都不敢抬。此时裴峥就是这样的心情,他不知该不该拒绝,也不知道荣一京到底是不是故意试探,犹豫的功夫,曲茵已经从荣一京那里来到他面前。
裴峥想从曲茵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她完面色如常,像是初次见面一样,笑着在他身旁坐下,出声打招呼,“好,我叫阿茵。”
裴峥的僵硬不是装的,是真的,尚禹见状,打趣道:“有这么夸张吗?丁叮妹妹在身上安了窃听器?”
陆鸣轻笑着道:“我们好像一帮拉好学生下水的坏学生。”
荣一京拿起酒杯,声音如常的说道:“别害怕,我不是做局试,该怎么样怎么样。”
曲茵默默地给裴峥倒了杯酒,递到他手边,裴峥心跳如鼓,感觉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豪赌,输赢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凭运气,豁出去,他接过曲茵手中的酒杯,对她道:“今天的小费我照给,我有女朋友,麻烦跟我保持点距离,最好别把香水沾到我身上。”
此话一出,笑喷了旁边好几个人,尚禹边笑边说:“还行不行了?”
裴峥道:“京哥的面子我必须给,但丁叮我真惹不起。”
说罢,他仰头一口喝光杯中酒,企图用酒精压住狂跳不止的心悸,曲茵闻言,乖乖的往旁边又挪了一些,轻笑着道:“您放心,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绝对不会动手动脚,不会给您添麻烦。”
旁边牵着男人手的小姐妹笑着调侃,“看得见碰不着,考验定力的时候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茵正儿八经的说:“我深城电影学院毕业的,就算心里小鹿乱撞,表面也能镇定自若。”
荣一京像是心情好,笑着搭腔,“巧了,我深城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校友啊。”
曲茵道:“听过您的大名。”
尚禹说:“在座的都是校友,说话随便一点。”
场子很热,没有人觉得尴尬或是其他,唯独裴峥,他话很少,指尖冰凉,心想着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如果是意外,那还好说,可要是故意的……不敢想,裴峥一杯杯的喝酒,偶尔也跟旁边其他人聊天,却唯独不跟曲茵讲话。
将近两个小时的娱乐时间,所有人都很开心,裴峥一直在偷偷观察荣一京,荣一京通程无异,或跟身旁女人交头耳语,或跟其他人聊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和八卦,待到散局时,大家都要带身边的女人去‘宵夜’,唯独裴峥说:“我就不带出去了。”
尚禹喝多了,扬声道:“想带就带,没人告的状。”
裴峥淡笑着说:“有女朋友的人,跟们比不了。”
“什么意思,拐弯抹角损人呢?”
裴峥不再理他,走至荣一京身旁,低声道:“京哥,今晚我买单,们玩得开心点。”
荣一京挑眉,眼带询问,裴峥微笑道:“有好事总想着大家,哪还好意思让请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莞尔,“说这些干嘛。”
裴峥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差这点钱,这是我个人的态度问题,谢谢京哥什么事都想着我,我一定好好做,不给拖后腿。”
荣一京笑着拍了下裴峥的手臂,轻声道:“以后好事多着呢。”
说罢,他迈步往前走,裴峥看着他的背影,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缓缓回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众人在俱乐部门口分道扬镳,裴峥也上车离开,待到一个人的时候,他立即给曲茵发了条消息:身边有没有人?
不多时,曲茵回道:没有,我回家了。
裴峥当即打过去,才响了一声,电话被接通,曲茵‘喂’了一句,裴峥大发雷霆,“怎么回事?怎么跟荣一京沾上了?”
曲茵说:“我不知道他在包间里。”
裴峥质问道:“经理叫们进去之前,没说荣一京在里面?”
曲茵委屈巴巴的说:“我半路上被姐妹拉去的,她们也没告诉我谁在里面。”
裴峥怒极反笑,“我看不是不知道荣一京在里面,是不知道我在里面。”
曲茵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怎么会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想也不想的说:“当小姐还立什么牌坊,想要钱就直说,我看巴不得上荣一京那条大船呢吧?”
曲茵不说话,裴峥怒骂:“说话啊,哑巴了?”
曲茵低声道:“我说了又不信。”
裴峥蹙眉,“少跟我玩花花肠子,我警告过,离荣一京和秦佔那帮人远点,当我说话是放屁?”
曲茵沉默片刻,声音软软的说:“我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也没长期包我,我总要开工赚钱养自己啊。”
裴峥再次笑出声,几秒后,开口道:“行,看着点卡,我现在把钱给打过去。”
他说操作就操作,很快,曲茵那边传来声音:“这么多?要包我多久?”
裴峥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往后我要在任何地方听到一点点风言风语…别怪我连这点露水情缘都不念。”
他声音很冷,充斥着恐吓,曲茵却不以为意的道:“要跟我分手?”
裴峥嗤声说:“客人和小姐之间谈什么爱,别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拿了钱把嘴闭好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茵嗔怒着说:“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下凶我,我还是很喜欢的,要不我少收一点,别不要我,我们以后继续偷偷摸摸的好不好?”
裴峥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道:“演技一般,去别的男人面前演吧,我玩够了。”
说罢,他痛快的挂断,删除拉黑,微信也一样。
手机扔在茶几上,裴峥琢磨着已经过了好几天,要不要去找一找丁叮,他不止一个手机,换了另外一个拨通丁叮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丁叮道:“喂?”
裴峥不说话,丁叮又道:“喂?听得见吗?”
裴峥声音很低,哑哑的道:“还生我的气吗?”
丁叮闻言,平静的说:“我没生气,请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她要挂,裴峥抢先说:“丁叮,我错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特别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
话音未落,丁叮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无一例外被拉进了黑名单。
裴峥拉下脸,心里暗骂一声操,真特么难搞,她以为她是谁啊,连他都不要,真以为荣家能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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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秦佔和秦嘉定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遮挡的严严实实,从机场出来就上了江悦庭事先安排好的车,直奔医院,医院是汉城保密性最好的私立医院,刷卡才能进,江悦庭派人下来接他们,三人顺利来到楼上。
套间病房,闵姜西刚走到客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江悦庭说:“再吃一点。”
闵婕道:“不想吃。”
江悦庭问:“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闵婕道:“我想西宝了。”
里间房门虚掩着,闵姜西伸手推开,因为一点声音都没有,背对门口的闵婕没注意,倒是江悦庭看见她,闵姜西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江悦庭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出声说:“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
闵婕道:“我怕她要跟我视频。”
江悦庭道:“就说没洗头不方便,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
闵婕道:“不打了,这么晚,估计她跟阿佔都要睡觉了。”
江悦庭试探道:“医生都说了没问题,就算让姜西知道,她也不会说什么。”
闵婕闻言,很快道:“别跟她说,她知道肯定会回来,折腾来折腾去,不够麻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悦庭无言以对,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闵姜西抬手敲了敲身旁开着的房门,闵婕没回头,兀自说:“请进。”
闵姜西边往里走边道:“为什么不吃东西?”
闵婕闻声,咻的转头,当看见走进来的三人时,完是瞠目结舌的表情,秦佔勾起唇角,“小姨,小姨夫。”
江悦庭微笑着点头,“这么晚赶过来,辛苦了。”
秦嘉定叫道:“姨姥姥,姨姥爷。”
江悦庭笑容和蔼的应着,闵婕完呆愣中,几秒过后,她什么都没说,第一反应是拉起被子往头上蒙,秦佔眸子微挑,不明所以,江悦庭赶紧起身,一边轻手轻脚的夺被,一边好声好气的劝道:“别闷着了…”
秦佔看向闵姜西,闵姜西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没脸见人的闵婕,面不改色的说道:“不就没洗头嘛,秦佔和嘉定又不是外人。”
闵婕闷声说:“们先出去,我化个妆。”
秦佔想笑,但见闵姜西和江悦庭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也只好暗暗忍着,倒是秦嘉定说了句:“姨姥姥,素颜比化妆好看多了。”
话音落下,闵婕慢慢放下被子,江悦庭很自然的抬手帮她把飞起的发丝捋顺,她眼巴巴的望着秦嘉定的方向说:“真的吗?”
秦嘉定认真的点了点头,闵婕立马张开双臂,秦嘉定侧头看向闵姜西,“姨姥姥要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无波无澜,闵婕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秦佔道:“阿佔,看看女朋友,好吓人。”
秦佔抬手搭在闵姜西肩上,轻笑着道:“没事小姨,她没生气。”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闵姜西,很小的声音,提醒道:“温柔。”
闵姜西暗暗深吸一口气,随即迈步往床边走,闵婕赶忙道:“我没有不舒服,不信问医生,我好得很。”
闵姜西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面色平静的问:“想吃什么?”
闵婕说:“我吃过了,们这么晚过来,都没吃饭吧,赶快带阿佔和定定出去吃饭。”
闵姜西说:“珍珠圆子和藕汤面?”
这世上最懂闵婕的人就是闵姜西,她一开口,闵婕前一秒还觉得食欲不振,下一秒立马觉得舌下生津,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出声说:“不用,我吃饱了,们快去吃。”
闵姜西道:“先睡觉,我晚点过来给送宵夜。”
说话间她站起身,闵婕说:“别过来了,吃饱了早点休息,都累坏了。”
秦佔说:“没事小姨,我们平时睡得就挺晚,刚在来的飞机上也睡了一会,您先跟小姨夫聊聊天,我们晚点再过来看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婕被子一掀,非要下床,她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已经很大了,但四肢还是纤细,闵姜西扶着她穿上拖鞋,出声说:“送到门口就行了。”
闵婕打着商量,“们明天再来,我晚上不想吃饭,已经胖了快十斤,心理压力好大。”
闵姜西道:“要说怕吃撑了孩子不舒服,我都不说什么,怕自己胖,就不怕孩子饿着?”
闵婕不敢回嘴,江悦庭帮忙道:“孩子很好,小姨一直很注意,都是严格按照医生说的做。”
闵姜西越过闵婕,直接对江悦庭说:“江叔叔,这边麻烦您,我晚一点过来替您。”
江悦庭说:“没事,不用担心。”
几人来到房门口,秦佔和秦嘉定戴好帽子和口罩,随后闵姜西也戴上,闵婕知道他们过来一趟不容易,不光是路程的问题,而是秦佔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过来看她,还要替她保密,好好的三个人搞得跟劫匪一样。
她站在病房里,没有往外送,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待到房门关上,江悦庭扶着她道:“回去吧。”
闵婕立马换了副表情,不苟言笑的盯着他看,江悦庭迟疑几秒,出声解释:“不是我主动给姜西打的电话,我发誓……”
正说着,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闵姜西出现在门口,她看着闵婕道:“是我非要回来,不关江叔叔的事,别找江叔叔的麻烦。”
闵婕回手挽住江悦庭的手臂,弯着眼睛,和颜悦色的说:“不会,快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对江悦庭说:“她要是找您麻烦,您跟我说。”
江悦庭笑呵呵的道:“小姨不会的,没事。”
房门重新合上,闵姜西跟秦佔和秦嘉定一起往外走,出了医院乘车回家,她路上就订了外卖,到家时正好在门卫处拿到,三人来时都没吃东西,闵姜西进门后说:“们快吃。”
秦佔问:“呢?”
闵姜西拎着一袋蔬菜往厨房走,“我还不饿。”
秦佔跟进去,“我帮。”
不等闵姜西出声,紧随其后的秦嘉定道:“出去吧,什么都不会。”
说罢,他撸胳膊挽袖子,从袋子中抽出两节藕,轻车熟路的问:“刮皮刀在哪?”
闵姜西看着外套都没脱的两人,从秦嘉定手中把藕抢回来,忍俊不禁,“们两个都出去,赶紧去吃饭。”
秦佔说:“要不一起吃,要不我俩给打下手。”
秦嘉定更甚,他一脸正色的说:“俩先去吃,我来给姨姥姥煲汤,珍珠圆子…我应该还记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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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回汉城的第二天,程双打来电话,手机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程双风风火火的问:“小姨怎么样了?”
回应她的不是闵姜西,而是一个男人明显压低的声音:“等一下。”
程双愣了两秒,“甜佔?”
秦佔从房间里出来,关上房门,这才放开音量道:“她凌晨去医院陪小姨,早上五六点才睡,小姨挺好的,没什么事。”
程双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刚听浴池说们回汉城了,还以为小姨哪里不舒服。”
秦佔说:“姜西也担心,亲自回来看一眼,不然总是放不下。”
程双说:“等们回来,我带姜西去庙里拜拜,保佑小姨一切顺利。”
秦佔道:“别带她去招桃花。”
程双下意识的道:“不提这茬我都忘了,城外那座月老庙太灵了,看我之前带姜西和浴池过去,现在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问:“那是怎么回事?”
程双说:“我当时进去找了尊财神爷拜,估计月老吃醋,不高兴了。”
秦佔说:“钱多少是多,又不缺钱,赶紧拜拜月老吧。”
程双道:“我要像那么有钱,我也不拜财神爷,照镜子鞠躬就行了。”
秦佔说:“不想换微信群名,还不怕爸唠叨,姜西可跟我说,爸快被逼成唐僧了。”
程双委屈,“我逼他?明明是他逼我好不好?我一不到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成天因为夜夜归宿被嫌弃,我还没嫌弃他单身几十年都没闹出一个绯闻呢。”
“说谁?”
手机中隐约传来一个男声,程双马上道:“没说,干嘛偷听人讲话?”
秦佔知道程春生的病情,不能明目张胆的提醒程双,但也不想耽误他们父女二人屈指可数的相处时间,他随口道:“跟师父聊天去吧。”
程双应声:“好,不打扰陪女朋友一起午睡的欢乐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挂断电话,站在门口处的程春生问:“姜西小姨什么情况?”
程双道:“秦佔说没事儿。”
“那就好,她是大龄产妇,也不容易。”
程双撇嘴说:“当初我想撮合们,还总是找各种理由掉链子,现在人家孩子都有了,还是一个人。”
程春生说:“不是我生的?”
程双说:“抓抓紧,现在要个二胎也来得及,趁我没结婚还能帮带几年。”
程春生说:“得了吧,本来就没人要,再带个孩子,估计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程双气得深吸一口气,结果突然闻到什么,吸了吸鼻子,“乳鸽做好了吗?”
程春生说:“比Peter鼻子还灵。“
程双拉脸看着程春生转身而出的背影,Peter是她小时候养的一只金毛狗,某一天突然就走丢了,后来据监控显示,是跟一只流浪狗私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起身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程春生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突然道:“爸。”
“嗯?”
“我们再养一只狗吧。”
程春生头也不回的道:“不说再也不养了吗?”
程双说:“我缓过来了,我们再养一只,还叫Peter。”
程春生说:“叫Peter它也不是Peter。”
程双说:“我也没想把它当那个Peter,我就想完成小时候的心愿,出门跟比谁赚钱多,回来跟一起遛狗,互相交流一下做生意的心得。”
烤箱定时结束,发出清脆声响,程双戴上隔热手套要去拿,程春生说:“等三分钟再拿。”
他在一旁兑料汁,程双靠在厨台边上道:“看做这么多年,我总是记不住,果然,我的脑子只能赚钱。”
程春生道:“说的好像赚了几百亿一样,七八岁的时候觉得太小,十七八的时候还是觉得没长大,现在一晃都二十七八了,一个像样的拿手菜都不会做,以后谁娶了,真是遭了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挑眉道:“老程通知,我第N次提醒,我现在二十六,还没过二十七的生日,不要总是一顺嘴就说我二十七八,在眼里,刚过二十就是奔三,还有,我的拿手菜是火锅,敢说我炒的火锅料不好吃吗?大不了我找个爱吃火锅的老公,我俩成天吃火锅。”
程春生说:“把乳鸽拿出来。”
程双走到烤箱前,背对程春生,突然‘啊’了一声,程春生忙问:“怎么了?”
程双不出声,程春生几步来到她身边,见她隔热手套都没摘,遂剜了她一眼,程双顿时笑道:“这么多年,屡试不爽。”
程春生掉头走开,嘴上说:“以后要是能找到一个好骗的男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程双把烤盘放在厨台架子上,面无表情的道:“现在催婚还真是催得花样百出啊。”
程春生拿着刷子给烤得金黄的乳鸽涂料汁,完屏蔽程双的揶揄,自顾说:“看着点,记住了,以后想吃的时候自己做。”
程双随口说:“不是有呢嘛,伴父万日,用在一时。”
程春生说:“我还能陪一辈子吗?我又比会赚钱,又比会做饭,除了比年纪大,哪都比好。”
程双似笑非笑,“轻轻松松就把颜值这块儿给忽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拿进去。”
程双戴着隔热手套,把涂好料汁的乳鸽重新放进烤箱里,“十分钟是吧?”
程春生说:“八到十分钟,时间越长越酥脆,看自己。”
程双拧了个九分钟,听到程春生说:“趁现在还能靠脸说话,赶紧价高就抛吧,周川,冼天佐,哪个都行,也别挑人家,人家不挑就不错了。”
程双闻言,转头道:“是不是跟谁签了对赌协议,保证我必须要在今年之前嫁出去啊?”
程春生说:“这样,我跟打个赌,三个月内交到男朋友,我投资公司十个亿。”
程双早就觉得程春生不对,但秦佔和闵姜西都说没事,程春生也说自己没事,可她觉得有,并且这份感觉还越来越清晰,她巴不得自己神经质想多了。
“十个亿,跟我开玩笑?”
程春生说:“诱惑不够大,不会轻易动心。”
程双说:“三个月又是哪儿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我多给几天,一百天,时间不长不短,足够结交新朋友或者发展老朋友,现在年轻人哪有那么啰嗦,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说着,程春生眼神渐渐嫌弃,瞥着程双道:“也不知道像谁,当初我跟妈见第三面就确定关系,认识半年就生了。”
程双挑眉,“到底想要女婿还是想要外孙子?”
程春生说:“要能一箭双雕,我赌注加倍。”
程双眼睛瞪得更大,“有二十亿吗?”
程春生马上转头干别的,顾左右而言他,“吃虾饺吗?”
程双追问:“什么时候有的二十亿?”
程春生说:“把虾拿出来,我做点虾饺。”
“欸,是不是背着我偷着瞒资产了?”
“喝不喝汤?我再给做个海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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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鸽,虾饺,海鲜汤,程双又临时点了个卤肉饭,程春生就像哆啦A梦,她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中午,父女二人坐在饭桌上,程双看着满桌子的东西,想到冼天佐,打她表白那天到现在,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叫他想清楚,不是叫他忘记,他一直不回信算怎么回事?
每天都有好几次,程双忍不住想去骚扰冼天佐,可点开他的微信和电话号码,临门一脚还是忍了,女人不是不能主动,只是不能一味地主动,会叫对方看不起,程双也是有点骨气的人。
程春生说:“晚上何叔叔约我一起吃饭,去不去?”
程双说:“不去了,何叔现在见我特别客气,就差拿个什么东西给我供起来,要见着都会觉得尴尬。”
程春生道:“之前帮了他儿子那么大的忙,他打从心里感谢,每次见着我都问,还有意跟我当亲家呢。”
程双嘴里叼着乳鸽腿,含糊着道:“千万别,怎么还单方面宣布以身相许了?”
程春生道:“何晟也见过,不考虑?”
程双把骨头放下,口齿清晰的说:“敢让我跟个打擦边球的生意人?什么家庭啊,敢这么败,不是每次都能走运遇贵人。”
程春生道:“不想就不想,牙尖嘴利的。”
程双道:“像。”
程春生说:“我身上这么多优点,没见继承几个,坏毛病一样都没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我们打个商量,这身体再活个四五十年没问题,我也不觊觎的财产,也别催我找男朋友,怎么样?”
程春生嘲笑道:“还活个四五十年,把我当什么了?”
程双顺势问:“哪儿不舒服吗?”
程春生低头吃虾饺,面色无异的回道:“除了因为找不到男朋友,我心里堵点,其他倒也过得去。”
程双说:“我最近预约了医院,给公司的人做体检,也免费给发份福利。”
“什么福利?”
“一起去做体检啊。”
程春生说:“没空,而且我前两年才做完。”
程双道:“昨天还吃饭了呢,今天不还是要吃。”
程春生道:“有空再说吧。”
他放下筷子起身,程双抬眼道:“干嘛,吃完了?”
程春生应声:“想起还有个事没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家就这家风,父女俩都是风风火火,想到什么就立马要做,程春生给司机打电话,叫对方过来接他,半小时后,他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程双嘱咐,“多喝水少喝酒。”
程春生问:“下午没事?”
“啊。”
“哎……”留下这么句意味深长的叹气,程春生推门离开,程双眉头一蹙,后知后觉,干嘛啊,她是没约人又不是没人约,搞得她跟烂在家里了一样。
晚上,程春生如约而至,何斌跟他打过招呼,说是带了位朋友一起过来,程春生想当然以为是个男人,结果走进包间一看,对方是个女的,非但是异性,还十分漂亮,尤其在气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只一眼,程春生心底暗道,这个老何,什么意思,想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心底如此想,程春生面色如常,何斌跟女人双双站起来,前者笑着说:“老程,给介绍一下,这位跟是本家的亲戚。”
程春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女人微笑着点头,主动伸出手道:“好程总,我也姓程,叫我静姝就行。”
程春生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了握,面带笑容,“好,程春生,喊我老程就好。”
说着,程春生脑海中电光火石,神色突然就变了,定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说她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程静姝?”程春生眼带疑色。
女人微笑着道:“如假包换,老何可以作证,或者看一下我的身份证。”
程春生后知后觉,失笑道:“原来是程总,失敬失敬。”
女人笑道:“我也是久仰程总大名,今天才有机会见到。”
何斌说:“程总见程总,只能说是缘分。”
程春生松开程静姝的手,如实道:“老何没跟我说他的朋友是。”
程静姝道:“确实是我冒昧了,没提前跟打招呼。”
程春生笑说:“这哪是冒昧,十足的惊喜。”
程静姝微笑着道:“老何一提就是赞不绝口,我说这么好的人,那我一定要来拜会拜会。”
程春生摆手,“们别闹我。”
何斌招呼两人坐下,出声道:“们说缘分这事,有时候想想头皮都发麻,我跟老程认识二十几年,跟静姝和他老公也是老交情了,但今天我跟静姝聊天时才无意中知道,猜她儿子跟双双是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微顿,脑子里飞快转着,第一反应就是,他也不认识程静姝的儿子啊,但程静姝老公很牛,乾城集团董事长周建中,周建中,周……
足足晃神了三五秒,程春生看着面带微笑的程静姝,惊诧又不确定的问道:“儿子是周川?”
回应他的是何斌的声音:“是啊,说巧不巧?静姝儿子在双双公司里上班。”
程春生仍旧惊讶中,再次询问道:“周川是儿子?”
程静姝点点头,笑着道:“我儿子大四毕业之前就说不考研,也不会出国,要回深城工作,我和他爸都以为他要回家里,结果他非要去无双传媒,他说喜欢他学姐,今天我跟老何聊天,他问起周川怎么样,我随口一说,他说程双是女儿,我说那我可要来会会未来的亲家了,别怪我自作主张啊。”
以为是相亲对象,结果是亲家母,程春生用笑容掩饰心底的尴尬,嘴上应着,心底却有了计较,周川追程双,他知道,可程双对周川没有那个意思。
何斌替程静姝问:“见过周川吗?”
程春生说:“见过,长得又高又帅,我还以为程双公司做大了,偷着签了男明星。”
程静姝忍不住笑,出声道:“我还没见过双双本人,她现在忙不忙,叫她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程春生说:“她今晚好像约了朋友。”
程静姝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先看看我,能不能给家双双当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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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姝来意十分明显,程春生笑着说:“要给谁当婆婆,谁家里都会高兴,就是未来儿媳妇心里可能会犯点嘀咕。”
程静姝眼带询问,程春生道:“怕一不小心被婆婆给抢了风头。”
这才叫惊疑变惊喜,程静姝当即轻笑出声:“这个不用担心,周川说他学姐比我长得好看。”
程春生客气的摆摆手,“别对程双期望太高,我觉得她长得很一般。”
程静姝说:“那要求也太高了吧,双双品学兼优,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也难怪周川追她这么久还没追上。”
程春生也没装毫不知情,闲话家常般的说道:“我好像听程双说,周川比她小。”
程静姝说:“才小了不到两岁,周川也跟我抱怨过,为什么不把他早生几年,说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程春生笑道:“男孩和女孩就是不一样,程双怪我把她生早了。”
程静姝说:“女孩子二十六七岁正是好时候,尤其像双双这种,事业有成,自己又是老板,谈爱都不怕没时间。”
程春生说:“可别夸她了,她那哪叫事业有成,充其量算是有个事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静姝笑着道:“怪不得双双这么优秀,是这个当爸爸的要求高,我跟周川说,追不上双双是他没能力,他还不乐意听,估计在眼里,周川追不上都是意料之中。”
程春生马上道:“可不能这么说,周川我见过好几次,小伙子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给我印象很好,程双也说他工作很认真,从来不计较不抱怨,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这样的,都是们当家长的教得好。”
程静姝莞尔,“说别的我未必好接,但我家周川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上面还有一哥一姐,哥哥姐姐都比我和他爸更疼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从小不争不抢,对谁都好,太善良了,大家都想保护他。”
“不瞒说,我今天也是背着周川过来见,他要是知道我跟这毛遂自荐,准要跟我生气,做孩子的永远都不能体谅父母的心情。”
程春生点头表示赞同,“周川喜欢程双,首先我要对小伙子的眼光给予充分肯定;其次也觉得程双不错,我这当爸的当然脸上有光,但我要实话实说,我平时挺忙,跟程双聊天的机会不多,孩子们心里怎么想,十分我顶多知道两三分,而且程双脾气也有点怪,越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所以打小我也不怎么干预她的决定,还有,老何应该也跟提过,我爱人去世的比较早,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程双,爸爸心再细也比不上妈妈,更何况我们是父女,不是父子,很多话没办法毫无保留的交谈,我对程双的另一半只有一个要求,程双开心,对方也能让她开心,这样就够了。”
程静姝耐心听完,中途频频点头,最后道:“我一点都不恭维的说,是个好爸爸,更是个合格的爸爸,我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找另一半,大的今年快三十了,身边亲戚朋友,介绍的人很多,不是我挑剔,但我对对方家庭还是有要求的,要求不是指经济条件,而是人品,不光是本人,尤其是家长,还有家庭氛围,我跟一样,我希望我的孩子找另一半,无关身份地位,财富还是利益,就简简单单,因为喜欢就好,所以双双嫌周川年纪比她小,周川是真的没办法,吃不下睡不好,天天都在琢磨,我又不忍心直白的告诉他,可能人家就是不喜欢,所以找了个没法改变的事实当借口。”
她轻叹一声,完是父母对子女的无可奈何。
程春生说:“周川很优秀,又有们这么开明的父母和家庭,无论他喜欢谁,最后跟谁在一起,对方都会很幸福。”
程静姝也不遮掩,直言道:“先别急着给我们发好人卡,虽说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家长的话,孩子多少也能听进去一点吧,尤其这当爸又当妈,跟双双的感情还不一样,如果双双真的只是觉得周川年纪小,怕他年轻靠不住,那就受累劝劝她,我保证我儿子会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要是将来真的有缘分再往前走一步,他也会是个好老公和好女婿。”
说着,程静姝一时动容,感慨万千,“我们都不能陪着他们一辈子,我也有女儿,完能理解给女儿找男朋友的心情,就生怕对方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就算对方再好,也还是不放心,老周今年六十三,我女儿二十六,他经常念叨,就算我女儿三十嫁人,他都六十七了,女儿再晚点要孩子,他这辈子能不能见到外孙都不一样……”
有些话说者无心,但却着实刺中了程春生,别说三四年,他现在的时间是按月按天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斌瞥见程春生红了眼眶,赶紧抽了纸巾递过去,感叹道:“人上了年纪,不能聊这些话题,们两个还好,家里孩子都省心,宁缺毋滥,我家那个,打着出去赚钱的旗号,实际上都是我在后面顶着,做生意不行,谈爱一个顶俩,我现在就怕哪天突然蹦出个孙子孙女来。”
程春生和程静姝纷纷轻笑出声,三个年过半百的人边喝酒边聊,程静姝是抱着做亲家的心来的,句句情真意切,程春生不会冒然答应她什么,可心里难免有些动摇,如果程双能跟周川在一起,他就算离开,也不会太担心了吧。
晚点时候,程春生手机响,程双打来的,他接通,听到程双道:“吃完了吗?”
程春生说:“快了。”
程双马上道:“又喝不少吧?”
“没有。”
“在哪儿,我过去找。”
“不用,我等下叫代驾。”
程双说:“我在外面,顺路过来接。”
程静姝听到程双的声音,急着冲程春生挤眉弄眼,程春生也不好执意不让程双来,只能报上地址,谁料半个小时后,程双和周川一起出现在饭店门口,周川送程双,结果巧遇程静姝,一帮人大眼瞪小眼,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番介绍过后,周川跟程春生打招呼,程双跟程静姝打招呼,程静姝问:“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川说:“公司同事请客吃饭。”
程春生打趣,“们公司除了周川,还有这么大方请客的人?”
程双撇了撇嘴,出声说:“Miko谈爱,男朋友请客。”
程春生道:“我就说嘛,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只进不出。”
程双无言以对,周川主动道:“也不是,老板平时对我们很大方,她都是跟外人抠,跟自己人大方。”
程双说:“听见没有,员工的心声。”
程静姝看着程双,笑得满脸慈爱,“我身边有朋友在做这行,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约们出来见面聊聊。”
程双微笑,客气回应。
几人站在饭店门前聊天,没人注意相隔三个门面的店里走出两个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先后上了街边停靠的SUV。
冼天佐早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程双,看见她身旁的金主爸爸,当然,也看见了周川。
冼天佑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眸子微挑,“什么情况,见家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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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但见冼天佐眼皮一掀,同样透过车玻璃往前看去,冼天佑自顾道:“那是周建中老婆,周川他妈,程静姝。”
冼天佐面无表情的问:“见过?”
冼天佑说:“我查过。”
冼天佐沉默几秒,“查她干什么?”
冼天佑坦然道:“我觉得想知道。”
因为感觉出冼天佐跟程双之间不太一般,所以冼天佑事先查了程双身边的人,周川首当其冲,自然也包括他的家庭背景。
冼天佐闻言,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回道:“我没兴趣。”
“哦。”冼天佑也不说其他,兀自发动车子,车从街边驶过,副驾处的冼天佐跟街边站着的程双擦身而过,他目不斜视,可程双的笑容却映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说,我挺喜欢的,就是想跟谈爱的那种喜欢。
她说,我不是什么人都喜欢,更不是什么人都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问,对我有没有感觉?
她还说,也不用急着回我,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这些天以来,冼天佐无时无刻不在想,程双那晚说过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背下来了,他一直在认真想,可她呢?自己跟周川见面不说,还带着双方家长一起,耍他玩呢?
冼天佐还看见了何斌,何斌在这其中起的什么作用?如果这世上真有一种动物叫白眼狼,八成说的就是何斌这个品种,冼天佐突然后悔,他就不该帮何斌,不对,他就不该帮那个女人。
……
程双突然回头看了眼路上,没有原因,就是想看一眼,街上车辆掠过,一如既往,几人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程双跟程春生回家,代驾走后,程双问:“怎么跟周川他妈一起吃饭?”
程春生道:“他妈想认当儿媳妇。”
程双之前也觉察出一丝微妙,眼带警惕的道:“没跟她说我不喜欢周川?”
程春生不答反问:“知道周川家里背景吗?”
程双道:“他爸是周建中。”
程春生意外,“早就知道,我怎么没听回来讲八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听八卦又不给钱。”
程春生模糊了感慨和意外的口吻说:“周川家里这么有钱,竟然不为所动。”
程双蹙眉,“什么意思?合着在眼里,我就唯利是图呗?”
程春生说:“关键人家长得又高又帅,哪方面都比强。”
程双瞥眼道:“我怀疑收了周川他妈的好处。”
程春生说:“不考虑一下?”
程双揣着明白装糊涂,“考虑什么?”
程春生换个方式问:“人家哪配不上?”
程双说:“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行不行?”
程春生说:“倒也不至于,除了年纪比人大点。”
程双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这种借口骗骗外人也就算了,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喜欢一个四年级的男孩子,上初三喜欢初一的,上高二喜欢高一的,大学谈的那个男朋友,不也比小一个月吗?”
程双道:“我俩开始谈之后他才告诉我,他身份证上报大了一年,我要早知道,未必跟他在一起。”
程春生问:“有喜欢的人?”
程双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冼天佐的身影,她真的好喜欢他,像是中了邪,莫名其妙,因为他扶了她一下,她就喜欢上了,明明他从来没有好脸色,她表白之后也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可程双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那种回忆跟冼天佐在一起的画面,心里都会泛出酸甜苦辣的感觉。
情绪太明显,程双想忽略都不行。
短暂沉默,程双犹豫过后,还是应声:“嗯。”
两人已经回到家里,程春生问:“谁?”
程双说:“猜。”
程春生想了想,而后道:“是那个不爱笑的朋友吗?”
程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后一瘫,抱着靠垫道:“死棺材板儿。”
程春生坐在程双斜对面,见状,出声说:“人家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的臭脸已经回答了一切,程春生问:“跟人说了吗?”
程双脸更臭,程春生道:“女追男隔层纱,又不缺胳膊少腿,上赶着都追不上,那就是真不喜欢,都说找个自己喜欢的,喜欢人家,人家未必喜欢,我看周川挺好,对百依百顺,说什么都行…”
他话未说完,程双意味深长的瞥向他,狐疑道:“收了他妈多少钱?”
程春生半真半假的抬起左手,五根手指同时伸出,程双挑眉道:“五千万?”说罢,她自己率先推翻,“五千万不至于,五个亿?总不至于五十亿吧?”
程春生道:“我活动活动手,手有点麻。”
程双当即翻了个大白眼,程春生说:“干什么,失望我没开个高价?”
程双说:“试试跟他家里开价,不用五十亿,五个亿就劝退了。”
程春生说:“要三个月内跟周川在一起,保底有十个亿可以拿。”
程双挑眉说:“我知道了,肯定背着我跟周家谈好了什么协议,给我十亿,其实能赚更多,是不是?”
程春生喝了酒,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嘴上道:“从前没钱的时候,就想着怎么多赚一点钱,总觉得有钱就是幸福,妈妈年轻时没少跟我吃苦,心脏病也是最累那会儿落下的毛病,后来有钱了,妈妈不在了,我时常想,多少钱能把她换回来,别说倾家荡产,就是负债累累我也甘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微垂着视线,像是认真在听,又像是在淡淡出神。
程春生没到喝多都会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但今天程春生还说:“妈妈会等我的,我们说好了下辈子还当夫妻,我最近总能梦见她,她说想我了,一个人很孤单…”
声音低沉,隐隐带着强忍的哽咽,程春生蹙着眉头,半晌才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要是不在的那天,谁来照顾,我想让找自己喜欢的人,但我又私心,要是能找个喜欢的人就好了,生活本来就很苦,没有人陪的日子更辛苦。”
程双抬起头,就看到程春生从睫毛下涌出的眼泪,她抽了纸巾过去擦,故意大咧咧的说道:“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程春生闭着眼睛,蹙眉道:“找个男朋友吧,爸爸不想让一个人。”
程双心底多日以来的恐惧被放至最大,喉咙酸疼,她沉默数秒,出声问:“怎么了?”
程春生哭着说想她妈妈,两人掰扯半天,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程双把他拽回房间睡觉,待到回到自己房里时,她睡意无,不安感太强,这是本能,哪怕连闵姜西的保证都不能让她放松下来。
找个男朋友吧。
满脑子都是程春生近乎恳求的话语,程双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也不管面不面子,她点开冼天佐的微信页面,发了条消息过去:想好了吗?
谁料消息发过去,旁边紧跟着一个红色标记,程双还愣了一下,看清上面淡淡的小字: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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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定睛看了半晌,仍旧不能确定自己被删除好友的事实,她有多少年没遇到这种事,可能打从用微信开始吧,冼天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她单删的人。
心底隐隐下坠,不好的预感如影随形,可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动物,所以程双翻出冼天佐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的打过去,手机里传来嘟—嘟连接声,她下意识觉得放松,原来电话还打得通。
正想着,嘟嘟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程双挂断,再次打过去,像是信号中断,前几秒什么声音都没有,而后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继续打,还是空号,程双坐在床边,灯光照着一张不知何时变得绷紧的面孔,这会儿她心里不是慌,也不是愤怒,反而出奇的平静,没多久,她起身拎着手机出了房间,走至客厅茶几处,桌上还放着一部手机,她拿起来,按下冼天佐的电话号码。
嘟嘟连接声重新响起,程双心口突然针刺一般的疼,她等着冼天佐接电话,她会很淡定的告诉他,不必如此,然而对方挂了,等到程双再打过去的时候,依旧是机械的人工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刹那间,程双怒火攻心,她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但是很可惜,她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转身回房间,气到抓狂的程双本能想到秦佔,冼天佐不是躲着她嘛,她今天要不把他翻出来,她就是孙子,两眼冒火,程双翻出秦佔的电话号码,刚要打,脑中电光火石,秦佔跟闵姜西一起去汉城了,虽说让秦佔找冼天佐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毕竟闵婕在住院,这种时候去打扰,不好。
不找秦佔,她还能通过谁找冼天佐……顺藤摸瓜,程双猛然想起,冼天佑啊,她跟冼天佑不是加了微信好友嘛。
拿着手机,程双点开微信,很快搜出冼天佑,不确定冼天佑会不会也把她给删了,她没编辑太多,只发了几个字过去:不好意思。
发送,很顺利的通过,程双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正准备编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页面上弹出对方的回应:有事吗?
这回复速度,还真让程双有点喜出望外,她急脾气,一时间也懒得磨磨唧唧的打字,干脆发了段语音过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请问现在可以联系上冼天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佑依旧回复的很快:可以。
程双看着手机,有片刻的茫然,冼天佑又发了条消息:要来家里找他吗?
程双打字回复:不用,我就是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冼天佑:他电话打不通?
程双:是,要是方便的话,请帮我联系他一下。
冼天佑:现在可以接电话吗?
程双:可以。“
不多时,一个没存号码的电话打进来,程双接通,“喂?”
手机中传来熟悉的男声:“是我。”
程双听着日思夜想的声音,心口再次剜绞,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声音,可却不是一个人。
心疼到人都懵了两秒,程双努力声音如常的道:“我听出来了,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
冼天佑说:“没事,等一下,不用挂,我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应声:“谢谢,麻烦了。”
冼天佑跟冼天佐住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冼天佑还要出家门上电梯去楼上找人,按了门铃,不多时,房门打开,冼天佐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冼天佑把手机递过去,待到冼天佐接过,冼天佑说:“我不着急。”
说完,他转身乘电梯下楼了。
冼天佐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又看了看通话时间,足足僵持十秒有余,这才贴到耳边,极淡的声音道:“喂。”
程双一心想找冼天佐,可是找到他之后,惊觉心底的怒气都散了大半,她平静的道:“把我微信删了了?”
冼天佐只回了一个字,不带丝毫感情,“是。”
程双又问:“还把我电话拉黑了?”
“是。”
“什么意思?”
程双明知故问,冼天佐冷声道:“没有联系的必要。”
很奇异,程双心底无波无澜,可能是意料之中的缘故,冼天佐的话并没有戳伤到她,她声音如常,“要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一句话的事,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
冼天佐几乎无缝衔接的回应:“没人让兜圈子来找我,我以为这么明显,应该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自以为平静的情绪,其实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冼天佐一敲,轻而易举就碎了,她瞬间火大,强忍着问:“我怎么得罪了?”
不待冼天佐回答,她又自顾道:“我说喜欢都没觉得费劲儿,回一句不喜欢能累死?”
冼天佐说:“爱明目张胆是的事,我不喜欢,怎么拒绝是我的事。”
他口吻冷漠到程双听出些许的轻嘲,他就差直白的加上一句,关什么事?
程双顷刻哑口无言,且不说心里感受,她生理上竟然大脑短路,最少空白了两秒,什么叫杀人诛心,短短三句话,把我分得清清不说,中间还夹杂了一句最重要的话:我不喜欢。
程双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可也许是打击太大了,她拿着手机,沉默片刻后,心平气和的道:“早说,我也不用浪费好几天的时间等的消息。”
冼天佐胸口一闷,因为从程双的不动声色下,隐隐听出了令他心疼的强撑,他有点心软,可紧接着,又听到程双说:“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更何况是女人的时间,以后不喜欢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也省得耽误人家找下家。”
冼天佐脱口而出,“我没耽误找下家吧?”
程双道:“还好,我本来还在犹豫中,帮我做了决定。”
闻言,冼天佐瞬间冷下脸,不是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冷,是被惹毛后的阴沉,如果外人看见定会惊觉,原来他还有两副面孔啊。
不等冼天佐说什么,程双那头自顾道:“谢谢以前奉命行事对我的照顾,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祝每天开心,早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没说再见,程双直接挂断,是啊,不用再见,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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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程双起身出了卧室,去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大瓶酿青梅,程春生新做的,还是满满的一瓶,她倒出几颗又兑了水,仰头往嘴里灌,没事,心情很平静,不就是不喜欢她嘛,很正常,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被拒而已,小菜一碟。
程双丝毫不给自己受伤的理由,为那种不解风情的棺材板儿伤心掉眼泪,做梦!她要气也是气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口味还变了,没事儿找抽,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挤闭塞小路,现在好了,被社会教育的明明白白。
不气不气,没什么好气的,更不能哭,哭就是没用,哭就输了!
程双机械的往肚子里灌冰镇青梅汁,企图浇息腹中的火气,正大口大口喝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干嘛呢?”
“咳…”程双吓了一跳,杯子差点甩出去,连呛带洒,咻的转身。
几米外,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的程春生站在卧房门口,微眯着视线,睡眼惺忪,见状,他又问:“喝了什么?”
程双呛得到处都是,抽了纸巾都不知道先从哪里擦起才好,余惊未退的说:“想吓死我啊,我能喝什么,青梅汁。”
程春生说:“喝个青梅汁,鬼鬼祟祟的。”
程双弯腰擦地,闻言,撅着道:“我在眼里干什么都像偷鸡摸狗。”
程春生走到饭厅,看见一大瓶青梅汁放在桌上,程双杯子里还有没喝完的,他兀自道:“来来回回,一下进一下出的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我现在在自己家里都没有人身自…”她一边说话一边直起腰,当看见程春生的脸时,瞬间一愣,定睛问:“怎么了?”
程春生正在倒青梅汁,抬眼道:“什么?”
程双说:“怎么出这么多汗?”
程春生随口道:“我刚起来洗了把脸。”
程双说:“脸色也不好。”
程春生说:“年纪大了,多喝一点就难受。”
他仰头喝了一杯青梅汁,程双凑上前摸他额头,是湿的,但是不热,睡衣领口和胸前都有水迹,确实像是刚洗过脸,蹙眉,程双道:“让少喝点儿,还不听。”
程春生说:“也没喝多少。”
程双道:“说喝多的是,说没喝多少的也是。”
程春生说:“人老了,记性不好,说完就忘。”
他不是喝多了,就是明目张胆的耍赖,程双问:“头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还行。”说完,又加了句:“不疼。”
他早年就有喝多酒头疼的毛病,程双三分不爽的口吻道:“去沙发上躺着,我给按按。”
“不用,快睡觉吧。”
程双走至沙发处坐好,腿上垫了个小毯子,程春生见状,放弃抵抗,默默地走过去躺好,他枕着程双的腿,突然抬手点了下程双的额头,程双往后一躲,“干嘛?”
程春生说:“别皱眉,也想皱成我这样?”
程双不爽道:“又不给别人看,我乐意。”
程春生说:“还没嫁人呢,现在就不注意形象管理。”
程双一边给程春生按太阳穴,一边道:“嫁什么人,我正式宣布,不找了,我这辈子就跟一样,打光棍儿,谈什么爱,专心当个富婆不好吗?”
程春生闭着眼睛说:“跟我一样,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快出生了,现在不觉着孤单无聊,因为还年轻,等以后我不在了,就剩一个人,感个冒发个烧,都没人带去医院。”
程双说:“我们身体都这么好,再陪我混个三五十年没问题,到时候我都老了,没准儿咱俩还能落个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话音落下,程春生反应很大,当即蹙眉道:“别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道:“本来就是,八九十岁的时候,我都六七十岁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不好吗?多浪漫,我妈都要嫉妒。”
程春生闭着眼睛,唇瓣紧抿,程双见他一言不发,可整张脸上的肌肉明显紧绷扭曲,终于,眼泪从他紧闭的眼皮下溢出,大滴大滴,顺着眼角流到她手上。
程双垂目,一眨不眨的睨着程春生,按摩的手停下,她出声问:“爸,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程春生依旧不出声,唯有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涌出,程双抬手帮他抹掉,强装镇定的说:“什么事儿告诉我,天塌了咱俩一起顶着,还信不过我?”
程春生表情越发扭曲,他伸手捂住脸,到底是抽泣出声,程双瞬间喉咙哽住,舌底泛酸,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感觉,自欺欺人这么久,没有一刻真正的安逸,她咬了下牙,拍了拍程春生的肩膀,故意轻松的口吻道:“欸,看,喝点儿酒就控制不住情绪,受什么委屈了,跟我说,我替分析分析。”
程春生捂着脸,情绪失控了十几秒之后,逐渐趋向平稳,他坐起来,抽了纸巾擦擦眼泪,身旁程双怕他又不肯讲实话,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再瞒我,我可要翻脸了。”
程春生忍着内心的翻搅,迟疑片刻,红着眼眶看向程双,开口说:“双双,要有点心理准备。”
只一句话,程双的心就跌进了谷底,但她面上毫不改色,点头道:“我做好了,说吧。”
程春生暗暗吸了口气,“我最近检查,身体出了点问题,淋巴方面,相对其他病可能要棘手一些。”
程双想做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可是绷得太近,整张脸都是没有表情的,她问:“淋巴怎么了?”
程春生说:“淋巴上长了肿瘤。”说完又很快加了句:“我在看医生,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医生说目前看还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几乎立刻就能戳穿程春生的谎言,如果是正在治疗中,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
她悄然攥紧拳头,出声问:“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
程春生望着脸色煞白的程双,笑了笑,说:“恶性的,但是没事,不用担心。”
他抬手摸程双的头,“没事。”
程双眼睛一闭,瞬间别过脸,可眼泪还是更快一步涌出,耳听得程春生说:“别哭,我不是还没死呢嘛。”
程双一把抱住程春生,用尽力,忍到浑身都在颤抖,程春生拍着她的背,温声道:“说好了我们两个一起顶着,别先顶不住了。”
程双把牙都咬碎了,可压抑的哽咽声还是溢出喉咙。
程春生眼泪掉下来,唇角却是勾起的,跟小时候一样,他哄着道:“万一我要是顶不住,以后再有什么事,就要一个人顶着了。”
程双张了张嘴,太酸,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唯有用力的抱紧程春生,一秒都不松手。
程春生道:“我以前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家长,逼孩子做不喜欢做的工作,逼孩子相亲,现在我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别嫌我啰嗦,我没什么遗憾,就算一辈子单身,谁也不找,我也支持,就是有点放心不下,私心想,要是能看着找个靠得住的男朋友就好了,但这也只是我自私的想法,有的生活,只要开心就好,爸爸永远支持,无论在身边,还是在别的地方。”
程双绷不住,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她已经失去很多了,她用那么多年去接受失去妈妈的事实,她也可以接受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但她唯独不能接受,老天再夺走程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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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情绪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大哭过后,程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抱着程春生的后背,闷声道:“爸,别害怕,我们找最好的医生,我跟一起扛…”
胸口还在惯性发颤,她声音抖了抖,继续道:“我找姜西,让她跟秦佔说,帮我们联系最好最好的医生,国内不行就找国外……”
舌底突然泛酸,程双心想,她愿意花光部身家,是部,哪怕负债累累,一辈子当牛做马,只要有谁能治好程春生,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程春生抽了纸巾给程双擦眼泪,红着眼眶,温声道:“别担心,我已经跟淋巴领域最好的医生见面了,要谢谢姜西和她男朋友帮忙。”
程双整个人都哭懵了,闻言呆愣几秒,而后眼带疑惑,“姜西怎么了?”
程春生说:“找姜西,让她男朋友查我,姜西那么有分寸的人,她直接给我打的电话。”
程双红肿着双眼,本能道:“这个叛徒。”
程春生有些严肃的道:“可不能跟姜西生气,让人家帮这种忙,人家帮不帮,里外都是得罪人,好意思难为人家,我还不好意思,她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直接跟她说了。”
程双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春生,说不出是气还是急,闷声问:“们所有人都知道?”
程春生说:“身边就只有姜西和她男朋友知道,以为人家想知道这种事?自从知道我生病,姜西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秦佔还帮我找了淋巴领域的专家,这一个礼拜我一直都在跟各地的医生接触,听说还有国外正在接洽的医生,马上要到深城来,我怕知道了会担心,结果姜西一直在忙前忙后,我心里过意不去,们是好朋友,姜西讲义气,我心里不能没数,人家没义务替我们承担,不管我以后在不在,他们的这份情谊,这辈子都要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视线瞬间模糊,哽咽道:“不会有事儿,能长命百岁,我欠的人情我还,欠的人情自己还。”
程春生又抽了纸巾,一边帮程双擦眼泪,一边微笑着说:“啊,就是小气,一点亏都不肯吃,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在了,要想着替我还人情。”
程双眼泪断线一般的滚落,就差撒泼打滚,扬声道:“我说了没事儿…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她用尽力大声说,可嗓子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般,声音只有平常的几分之一,这种无力感,像极了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无能为力。
程春生也偷偷掉了眼泪,哄着道:“小点声,这都几点了,外面听见还以为家里闹鬼了。”
不说还好,程春生说完,程双坐在沙发上,眼睛一闭,嚎啕大哭,像是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半大不小,很多道理似懂非懂,在理智和任性之间徘徊纠结。
闵姜西说她十岁之后就很少哭了,除了她外婆去世的时候,程双却是从小哭到大,不是爱哭,也不是性子软,纯粹是程春生惯的,程春生凭一己之力就能把程双宠成公主,程双一直觉得,自己没变的刁钻任性飞扬跋扈,绝对是靠自己的本事。
她这么好的老爸,世界最好的老爸,她唯一的亲人,程双不敢想失去程春生之后的日子会变得怎样,她哭,程春生在一旁哄,一如儿时。
程春生实在心疼,强忍着心口处的窒息,出声道:“都多大的人了,准备哭天抢地的跟我一起扛?”
程双一抽一抽的回道:“看见了,我就这种人,不陪着我,我能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眼眶又湿润了两分,努力不动声色的说:“我也在积极配合治疗,能活着谁想死啊,但…”
“没有但是。”程双斩钉截铁的打断,“从明天开始,我二十四小时陪着,去哪儿我去哪儿,直到把病治好为止。”
程春生眸子微挑,“二十四小时太夸张了吧,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万一我想见什么人,在不方便。”
程双情绪再次平静,理智的道:“我小学放寒暑假,几十天都跟待在一起,出去工作都带着我,也没见不方便。”
程春生说:“那时候还小,不懂事,现在什么都懂了,我还怕偷听我公司机密呢。”
程双说:“等身体好了,我去公司上班。”
程春生眼带轻诧,“我还没准备退休,这么早就要逼我退位?”
程双道:“我免费去给打工,不为别的,就图个二十四小时监督。”
“监督我干什么?”
谁让他有事儿都不跟她说,程双心底如此想,嘴上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酸涩上涌,她强压着,几秒过后,出声回道:“爸……答应我,别放弃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眼眶灼热,偷偷用指甲掐着掌心的肉,以痛抵痛,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不堪一击。
程春生闻言却是突然泪涌眼眶,他迅速低下头,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他不会放弃,为了程双,他也不会放弃。
程双倾身,主动抱住程春生,把头歪在他肩膀上,轻声道:“妈会保佑身体健康,都说了,如果非让在我俩之间做个选择,会选择陪着我。”
程春生轻声笑道:“当着的面我这么说,当着妈妈的面,我会说选她。”
程双说:“看来我两面三刀是继承。”
程春生道:“爱情跟亲情不一样,亲情是骨血天性,爱情是忠于自己,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妈妈在一起,我们又有了,总让我往前再走一步,再找个伴,但我真的不孤单,可能还没遇上一个人,只要想起她,心里都是酸甜苦辣,开心的,不开心的,想都想不过来,哪还有空管其他人。”
程双脑中闪过一副面孔,在这样的大悲大痛之中,仍旧能滋生出一丝酸,也算那个人狠,她不是没遇到,遇到了,没开始就结束了而已。
当晚父女二人聊了很多,聊到后面已经忘了程春生生病的事,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凌晨三四点,程春生说累了,两人才各自回房。
夜很深,程双一个人躺在床上,几度蒙着被子压抑的哭,她想找闵姜西,闵姜西在汉城,小姨又在住院;想找陆遇迟,陆遇迟最近好像跟丁恪出了点问题,自顾不暇,又要早起上课;还能找谁呢,也没谁了,活到这么大,程双一直以为最幸福的事,就是老程健在,知己一二,事业小成,不愁吃喝,她都有了。
可现在,老程突然告诉她要做好心理准备,闵姜西和陆遇迟都有对象,稳步开启了人生的下一阶段,只有她,一直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可一夜之间突然发现,貌似没有什么能永远的一成不变,不幸如此,幸福,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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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回汉城的第三天早上,准确的说,是凌晨,她睡得不沉,隐约听见客厅里有动静,把秦佔的胳膊从腰间拿开,她下床往外走,房门打开,瞧见闵婕和江悦庭正蹑手蹑脚的准备往主卧方向走。
她叫了声:“江叔叔。”
霎时,江悦庭和闵婕同时转头看来,闵姜西关门往外走,江悦庭轻声说:“这么早就醒了,我们吵到了吗?”
闵姜西说:“没有,我自己醒的,们怎么回来了?”
闵婕高兴的说:“我没事了,医生让我办出院手续。”
闵姜西眼带打量,不确信,江悦庭掏出检查单和出院单,“一切正常,医生也说不用过分紧张,小姨和宝宝都很好。”
闵姜西低头看A4纸上的报告,身后房门打开,闵婕勾起唇角,“阿佔。”
秦佔在深城时,睡觉就差光,来汉城时闵姜西特意给他带了几套保守的睡衣,此时他穿着长衣长裤,微笑着叫道:“小姨,小姨夫。”
江悦庭颔首,秦佔来到闵姜西身边,闵姜西一目十行的扫着,中途道:“脐带绕颈一周,医生怎么说?”
闵婕道:“正常,很多人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还有点迷糊,自顾道:“都一个礼拜了,您应该早点跟我们说,我跟姜西随时都能回来。”
闵婕一懵,闵姜西侧头看向秦佔,“知道脐带绕颈一周是什么意思吗?”
秦佔回视闵姜西,顿了顿,说:“不是缠到脖子一个礼拜了吗?”
此话一出,闵婕当即没忍住笑出声,江悦庭和闵姜西也在笑,秦佔左右看了看,最后又看向闵姜西,“别笑了,什么意思?”
闵姜西不答反问:“那脐带绕颈两周呢?被缠了两个礼拜?”
闵婕乐不可支,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江悦庭,秦佔在群嘲中自食其力,突然悟出了什么,出声道:“是指饶了一圈的意思吗?”
闵婕点点头,“哎呦……我的肚子。”
闵姜西轻轻搭着闵婕的肚子,出声道:“别笑得这么卖力,不给宝宝面子,还不给我男朋友面子?”
闵婕说:“阿佔怎么这么可爱,缠了一周……哎呦……”
她笑得说不出来话,秦佔开口道:“我一直都这么单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无情戳穿,“是谁张口闭口总说常识来着?”
秦佔说:“有些是常识,有些是冷知识,我要什么都懂,不怀疑我在妇产科工作过?”
闵姜西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我只会怀疑可能结过婚。”
几人站在客厅中说了会儿话,闵婕主动道:“时间还早,们快点回去休息,不用起早给我准备早餐,我要吃什么,江叔叔会给我准备,我们一起吃中饭。”
相互打了招呼,大家各自回房里,房门关上,秦佔问:“小姨各项检查都正常吗?”
闵姜西应声:“除了脐带绕颈一个礼拜。”
秦佔故意绷着脸斜眼看她,闵姜西忍俊不禁,抬手捧住他的脸,仰头说:“没有侮辱的意思,就是觉得…真可爱。”
秦佔站着不说话,闵姜西又扯了扯他的睡衣领口,憋着笑道:“扣子都系窜了,这么着急出来干什么?”
秦佔低头一看,果然,衣摆一面长一面短,整体系窜了,他不情不愿的道:“谁让不给我拿套头的。”
闵姜西说:“套头的哪有这种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睨着她,低声道:“给我解开。”
闵姜西二话不说,乖乖的帮他一颗一颗的解开,她是从下往上,刚刚露出腹肌,闵姜西就光明正大的伸手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以前看人都只看脸,现在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下看,怪不得网上会冒出那句,我只是馋的身子。”
后来秦佔将她压在床上,拿着她的手臂缠到自己腰间,低声道:“说的我好像中看不中用一样。”
中,当然中用,闵姜西躲在被子里,还要伸手捂住嘴,她没告诉秦佔,八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以前她看秦佔,只觉得个子高,长得挺好,身材也挺好,人品也挺好,就是什么都挑不出毛病,但也没觉得神仙下凡,但她现在怎么看,秦佔都是好得不要不要的,明明亲密的不能再亲密,她还是觉得不够,拽下秦佔的脖颈,扬着下巴主动吻他。
秦佔也不傻,一抽空就得意,“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闵姜西懒洋洋的问:“何出此言?”
秦佔说:“我感觉到了,比以前更喜欢我,但比起我喜欢还差了点。”
闵姜西马上抓到漏洞,“那只能说明对我的感情一点增长都没有,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秦佔快中带稳的回道:“我对的喜欢是从九十分往一百分迈进,是从七十分往八十分迈进,比我永远差了点。”
闵姜西侧头,眸子微挑,“对我的喜欢,竟然不是一百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会卡我这点,我很诚实,有一说一,刚喜欢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一百分,后来才知道,跟现在相比,那时顶多算九十分,呢,敢诚实的说,当时喜欢我是多少分?”
闵姜西道:“跟现在比起来,那时候是零分,我现在喜欢一万分。”
她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哪怕是情话,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秦佔想找她的茬,偏偏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闵姜西说:“想笑就笑,憋坏了怎么办?”
秦佔确实憋得慌,这几天因为闵婕的事,闵姜西心情始终不大好,白天早起,晚上熬夜,根本无暇多想,也是今天看见闵婕出院,才把心放下,两人都素了好几天,聊着聊着,就变成了撩,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拍即合。
连续密集的运动过后,两人靠在一起睡得很沉,等到闵姜西再睁眼,是隐约听见手机在响,伸手拿起床头柜处的手机,上面有几条刚发来的微信,点开一看,是江东找她。
还在汉城吗?
看见找我。
闵姜西微微眯着视线,回复道:我在汉城。
不多时,江东说:出来,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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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问:江叔叔也在,要不要一起?
江东:要不想出来就直说。
闵姜西看了眼时间,正好中午十一点,她问:在哪?
江东回了个酒店名字,闵姜西说:我现在过去找。
江东:自己来,我不想看见其他人。
闵姜西:其他人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江东:我就想见。
闵姜西懒得理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但也好死不死,秦佔像是开了天窍,突然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闵姜西,见她拿着手机,页面又是微信对话,他问:“谁啊?”
闵姜西说:“江东。”
秦佔本能蹙眉,烦到骨子里,闵姜西道:“告诉个雪上加霜的消息,我等下要去找他,中午在家陪他们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沉默,心里太多脏话想说,一时间反而说不出口。
闵姜西轻声哄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小姨夫一点面子。”
这可能是秦佔唯一容忍江东的理由,他两眼一闭,自闭了。闵姜西凑上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最好了。”
秦佔不冷不热的说:“别为他哄我。”
闵姜西毫不迟疑的说:“他算老几,能跟比吗?”
秦佔没说话,脸上也不见喜怒,但口吻明显缓和了一些,“去哪?”
闵姜西说:“悦玺酒店,我去吃个饭就回来。”
秦佔说:“就他自己?”
闵姜西微顿,而后道:“我没问,现在问问他?”
秦佔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让人送过去。”
闵姜西撑在他身旁,低头睨着他的脸,又在他唇上亲了下,“谢谢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几分钟后,闵姜西跟秦佔一同出了房间,客厅中,闵婕,江悦庭和秦嘉定正围坐在茶几处玩纸牌,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闵婕见闵姜西拿着包,出声问:“要出去?”
闵姜西应声:“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们中午一起吃,不用等我。”
闵婕眼带疑色,“哪个朋友?”
闵姜西说:“深城的朋友,他正好来汉城,不认识。”
秦佔也从旁搭腔,“我也认识,他找姜西是急事,我送她下楼,您跟小姨夫先玩。”
江悦庭说:“我让人送过去。”
闵姜西淡笑,“没事,秦佔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出门一起下楼,中途闵姜西侧头逗秦佔,“真讲义气。”
秦佔目视前方,淡淡道:“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
闵姜西忍俊不禁,“已经上升到伤害心灵的地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悻悻,不置可否,闵姜西哄着道:“我记的情。”
秦佔亲自把闵姜西送上车,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保镖,闵姜西说:“回去吧。”
秦佔站在车边,双手插在裤袋中,微微绷着脸,出声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闵姜西对他做了个口型:高兴点。
秦佔一眨不眨的瞪着她,闵姜西说:“我走了。”
车停在悦玺酒店门口,闵姜西下车往里走,给江东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闵姜西说:“我到了,下来吧。”
江东说:“我在3001。”
闵姜西说:“我不上去,在楼下等。”
江东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干嘛,怕我吃了?”
闵姜西说:“给十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东说:“看这冷酷无情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包养了呢。”
闵姜西说:“挂了。”说完,她立马挂断,浪费她话费。
坐在酒店大堂休息区,闵姜西跟秦佔发微信报备,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抢走她的手机,闵姜西波澜不惊,抬眼一看,无一例外看见个子高高,身材修长的男人,江东拿着闵姜西的手机,按着中间键,出声道:“烦不烦?少来骚扰我们俩过二人世界。”
说完,手指一松,发送。
江东以为闵姜西会恼羞成怒,再不济也得有点反应吧,可闵姜西只是淡定的拿起包,起身问:“吃什么?”
根本不提手机的事。
江东觉着无聊,关键已经过了好几秒,秦佔竟然没回,他伸手将手机递给闵姜西,出声说:“我怎么知道,汉城我又不熟。”
两人并肩往外走,闵姜西道:“我选地方,别到时候又挑三拣四。”
江东说:“那要看有多少诚意,故意敷衍,还怪我事多?”
闵姜西目不斜视,“不仅事多,话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东问:“这么久不见,不想我?”
闵姜西连嘲讽的表情都懒得给他,完是目中无人,充耳不闻。
江东习以为常,自顾自的道:“亏得我还想好几回,越想越亏。”
闵姜西问:“怎么在汉城?”
江东道:“看这话说的,我最近这段时间就没离开过。”
说话间两人来到酒店外面,江东掏出车钥匙,启动了一辆咖啡色的保时捷,闵姜西见惯了他开法拉利,各个款式,清一色的红,就跟他本人一样,飞扬跋扈,突然换了车,闵姜西第一反应不是法拉利在深城,而是孙常美去世,江东不想开红色。
两人坐进车中,闵姜西也没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问:“楚晋行现在怎么样?”
江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往副驾处一递,闵姜西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个小盆栽,嫩绿的枝丫上还顶着两颗花苞,是栀子花。
江东说:“阿晋让我带给,说是外婆送的。”
闵姜西之前托丁恪送了孙常美一盆栀子花,但这盆显然不是她之前送的,这盆更像是新折的枝,果然,江东说:“之前不是送过外婆一盆栀子花嘛,外婆把它养到很大,有时候想起来,念叨要等开花之前给折几支,这就是最早送她那盆花上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下意识的,很轻的道:“谢谢。”
江东道:“我猜肯定不是跟我说。”
闵姜西是对孙常美说,只可惜……
车上短暂的沉默,江东问:“去哪?”
闵姜西让他导航了一个地址,路上,保时捷前方开道,后面还跟着几辆车,分别是秦家和江家的保镖。
江东随口道:“听说荣慧珊开业请过去,还被记者当众给挫了?”
闵姜西说:“不知道在哪听的小道消息,我在现场,单方面认为是我挫了记者。”
江东似笑非笑,“什么感觉?”
闵姜西说:“没感觉。”
江东道:“我问有没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心中跟江东一拍即合,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谁是黄鼠狼,谁是鸡?”
江东笑道:“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我说是哪个,都不能高兴吧?”
闵姜西不置可否,江东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早让提防点秦老二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怎么样,现在觉得我说没说错?”
闵姜西说:“别用这种概率论黑人,就算秦佔身边都是坏人,也跟他本人没有关系,楚晋行还认识呢。”
江东说:“急了,承认荣慧珊不是好人。”
闵姜西没说话,江东兀自道:“我们查了那个男记者,目前看没有直接证据,但最可疑的地方就在这,他一普普通通,顶多敢钻点空子赚点小钱的人,怎么敢当众拿和荣慧珊说事,说他突然职业感爆棚?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闵姜西的点向来奇怪,她问:“们?”
江东应声:“嗯,那记者是东行娱乐的人,阿晋也想查查他的底。”
闵姜西依旧没接话,江东道:“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我爸和小姨突然上热搜,不是针对就是针对我;现在又出了个东行娱乐的记者,除了我之外,又拉上了阿晋,如果是巧合,我倒好奇会不会还有下一个巧合,如果不是,我更好奇,下一招会冲谁来。”
闵姜西早在江东之前就已经想到,不过江东一说,她更加笃定,不是她一个人阴谋论,实在是接二连三,先是江东,而后是楚晋行,什么意思?想让秦佔更讨厌他们,还是更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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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带江东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大饭店,只能算餐馆,单间都只有两个,好在他们来时刚走了一拨客人,两人顺道坐进去,店员下完单离开,江东突然说了句:“知道什么叫默契吗?”
闵姜西看向他,江东说:“阿晋也带我来过。”
闵姜西说:“这家店原本开在四中附近,四中毕业的学生都知道,现在四中搬到这,这家店也跟过来了。”
江东说:“阿晋要不是大好几届,们两个一定早就认识了。”
闵姜西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偶像之所以是偶像,就因为他提早做了我想做的事,我们要是同级,我只会拿他当对手。”
江东喝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说:“相爱相杀的戏码也很好看啊。”
闵姜西不为所动,四两拨千斤,“我特好奇,这么不遗余力且不言放弃,到底是因为太讨厌秦佔,还是因为太关心楚晋行?”
江东面色淡淡,思忖片刻,出声道:“只剩阿晋自己了。”
孙常美一走,就只剩楚晋行孤零零的一个人。
闵姜西看见江东的表情,他难得的认真,她却道:“不是还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东眼皮一掀,又恢复以往的玩世不恭,“我要是女的,还用得着?”
闵姜西道:“不要用性别下判断,可以的。”
江东看着闵姜西,又是突然转移话题,“如果跟阿晋早认识,会喜欢他吗?”
闵姜西没躲闪,直言说:“没想过。”
江东道:“现在想也不晚。”
闵姜西说:“调侃我也就算了,最好别拿楚晋行开玩笑,我尊重他,同样尊重他对我的看法,我一有男朋友的人,成天问我要不要跳槽,觉得我要是跳了,楚晋行会高兴吗?”
江东撇了下嘴角,“不知道。”说罢,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很晚才知道他喜欢,他什么都不说。”
闵姜西道:“我自以为我跟楚晋行还是有相像的地方,比如我们都讨厌这种啰里啰嗦吵得人耳根子疼的人,更不喜欢强扭,尤其是自己在意的,我们心里有自己的骄傲,不需要任何人施舍怜悯,更不需要别人从中牵线搭桥,这样会让我更没面子。”
江东想起他每每跟楚晋行提起撬闵姜西时,楚晋行的表情,难免轻笑出声:“果然都是天蝎座。”
闵姜西说:“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狮子座的人。”
江东眸子微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星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如实说:“我记得去年八月份过的生日,昨天又听我小姨跟爸说,今年八月二十二号过生日。”
闻言,江东眼底立马透出狐疑和轻佻,“主要想说这句吧。”
闵姜西不紧不慢,“想太多,没人要记我小姨的好,只要不去找她的麻烦,我们家都记着的好。”
江东轻嗤一声:“家…不好意思打扰们合家欢了。”
闵姜西说:“随时欢迎加入。”
江东道:“既然都这么说了,等下吃完饭我跟一起回去。”
闵姜西眼皮都不眨一下,淡定的道:“好,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江东盯着闵姜西的脸,三秒后,不答反问:“强撑?”
闵姜西说:“我赌不敢去。”
江东嗤笑,“少激我,我才懒得跟们掺和。”
闵姜西问:“还要在汉城待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嘛?”
“有时间跟小姨夫见一面。”
江东不以为意的道:“有什么好见的,他现在不是天天陪孩子。”
闵姜西道:“他说不接他电话。”
江东不置可否,闵姜西说:“这么快就吃醋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江东瞥了眼闵姜西,并不说话,目光说不上是慵懒还是锋利。
闵姜西视若无睹,“我小姨六月初的预产期,我有个学生正好今年六月初要高考,我想接她去深城待产,怎么想?”
江东挑眉,“问我?”
“嗯。”
“我要说不行呢?”
闵姜西说:“那我就先回汉城,辅导可以线上,如果我小姨不是正好赶在高考那两天生,我就在那两天回深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口吻如常,她早就认真的思考过,丁叮也知道这种情况,反过来劝她不用担心,让她放心回汉城,闵姜西早在知道闵婕怀孕之前就答应过丁叮,一定陪她一起考试,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接闵婕去深城待产,但这一切的前提,都要以江东同意为主。
江东问:“干嘛这么听我的话?”
闵姜西说:“让着还不行?”
江东眼带狐疑,“这种人,不让是正常,让反而有圈套。”
闵姜西说:“这种人,不答应是正常,答应才有鬼。”
江东挑眉,“要这么说,我还真就答应了。”
闵姜西反过来打量他,江东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又怎会不知道闵姜西非要问他的原因,他不喜欢闵婕,所以闵婕打从跟江悦庭领证到现在,从未踏入过深城半步,深城就像江东的地盘,他不许,闵婕就不敢去。
同样,闵姜西也知道江东一定知道,但江东装作不知道,他答应了。
店员敲门进来上菜,闵姜西问江东:“喝什么酒?”
江东当着外人的面说:“还想把我灌醉带去酒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员咻的看了看江东,又看了看闵姜西,闵姜西懒得搭理他,直接跟店员要了两打啤酒,啤酒拿上来,闵姜西自顾自的抠开拉环,出声道:“这顿我请。”
江东说:“我也没打算买单。”
闵姜西说:“学校附近还有很多汉城的小吃,留点肚子。”
江东说:“谁一顿能吃得下这么多,想一顿顶三年?”
闵姜西说:“我在汉城待不了几天,明天再请吃一顿。”
江东说:“我带阿晋来。”
闵姜西说:“我带小姨夫来。”
两人各自拿着一罐啤酒,隔着一张桌子,别说碰杯,恨不能连面儿都不要碰,要说其乐融融,真的谈不上,可闵姜西心里感谢江东,真的。
两人吃完饭,戴着口罩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现在正是下午课的时候,街上没什么学生,江东要吃糍粑,闵姜西拿出手机正准备扫码付钱,突然看到‘精鹰补习班’的群里有动态,点看一看,是秦嘉定发了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大一小两只蛋糕,大的有两层,上面铺满各式各样的水果和马卡龙,小号的只有一层,上面只铺了菠萝。
丁叮:好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嘉定:我做的。
荣昊:谁过生日?
秦嘉定:没人。
闵姜西:定哥V5.
秦嘉定:姨奶奶说大的给我二叔。
闵姜西:姨姥姥。
没来得及看秦嘉定的回复,手机突然被人抽走,江东把闵姜西的手机踹在裤袋里,嫌弃道:“跟我在一起,能不能别看手机?”
闵姜西说:“我还没付账。”
江东拿起自己的手机,扫了六块钱,随口说:“小钱我给,等会到酒店,付开房钱。”
他明目张胆,惹得身边最少四个摊位的摊主朝两人看来,闵姜西戴着口罩,情不自禁的咬咬牙,之前她是感动了吗?她是不是疯了,对江东这种人,不杀他都是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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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荣昊拿着手机坐在客厅沙发上,突然扭头说了句:“阿姨,我要做蛋糕。”
阿姨马上从厨房方向拐出来,出声问:“要吃什么味道的?”
荣昊说:“我不吃们做的,我要自己做。”
阿姨道:“那我帮准备食材。”
阿姨走后,对面的荣慧珊微笑着道:“昊昊还会做蛋糕?”
主位处的欧阳卿说:“只要不让他学习。”
荣昊道:“我现在成绩差吗?”
欧阳卿道:“才好一点就沾沾自喜,马上就升高三了,大家都在努力,别掉以轻心。”
荣慧珊说:“现在像昊昊这种注重动手能力的小朋友不多了,他已经很棒了。”
荣慧珊想哄荣昊,但是马屁拍在马腿上,荣昊跟秦嘉定一样,都不喜欢别人叫他小朋友,搁着别人他就直接怼了,但对面人毕竟是荣慧珊,亲戚,又跟荣一京关系走得近,他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卿侧头看向荣昊,“风一阵雨一阵,怎么突然想做蛋糕?”
荣昊点开群里图片,拿给欧阳卿看,欧阳卿看了一眼,问:“谁做的?”
荣昊说:“秦嘉定。”
欧阳卿道:“嘉定不是在汉城吗?”
荣昊随口说:“不是姜西姐就是小姨教他做的,靠他自己,累死也做不出个蛋糕胚。”
阿姨准备好食材,喊荣昊过去,荣昊起身,脚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正常步伐往厨房方向走。
本是一个很小的插曲,欧阳卿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荣慧珊却往心里去了。说什么闵婕身体不舒服,不舒服还能哄着秦嘉定一起做蛋糕?闵姜西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生日宴之前,把秦佔带走,一个人哄小孩子不行,家上阵,闵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能攀上江悦庭。
话说回来,秦佔那么讨厌江东,竟然能容忍跟江东做亲戚,闵姜西也就是仗着秦佔惯着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
闵姜西跟江东从商业街里出来,两人都喝了酒,江东问:“不用我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来不来家里坐坐?”
闻言,江东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保镖的车,闵姜西也上了秦家的车,两人没有挥手,没有再见。
到家时下午三点多,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在各自房里,闵姜西径自推开一扇房门,只见床上隆起一道身影,秦佔侧躺着睡觉,闵姜西轻轻走过去,站在床边,一声不吭,居高临下的睨着,不过五秒钟,床上的人便忍不住睁开眼,“怎么知道我装睡?”
闵姜西说:“演技太差。”
秦佔把被子一掀,闵姜西脱了衣服躺进去,他问:“中午吃的什么?”
“鸡火锅,阳干鱼,珍珠圆子,糯米蒸排骨……”闵姜西一样一样的报菜名,“我还买了很多小吃,现在吃不吃?”
秦佔有些懒散的说:“吃不下,中午小姨也叫了一大桌子的菜,还做了蛋糕,我撑得借买烟的名义下楼走了一圈。”
闵姜西眼底含笑,被子下的手往秦佔身上摸,她本想摸胃,结果一不小心摸低了,秦佔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又想了?”
闵姜西摸着他的腹肌说:“想多了,刚吃饱别剧烈运动,容易胃下垂。”
秦佔道:“我摸摸吃没吃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手覆在闵姜西平坦的小腹上,秦佔老中医把脉一样,低声道:“中午吃珍珠圆子了吧?”
闵姜西马上配合道:“您可真灵。”
秦佔说:“还吃了鱼和排骨。”
闵姜西说:“秦半仙。”
秦佔道:“让我摸摸喝的什么汤……莲藕汤?”
闵姜西道:“您神了,连我晚上想喝什么汤都摸的出来。”
秦佔得意洋洋,“秦半仙是白叫的吗?我还能摸出未来老公的信息,想不想听?”
闵姜西说:“欸,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我现在的男朋友很小气,万一摸出不是他,他容易把您的摊子给掀了。”
秦佔一本正经的说:“那不能,我摸出男朋友不仅英俊潇洒,脾气还特别温和。”
闵姜西道:“大师,您真的神了,您摸的是我另外一个男朋友,我有俩朋友这事,您一定要替我保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来气,手顺势往闵姜西肋骨上一放,都不用抓,闵姜西已经在他怀里扑腾,秉持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原理,闵姜西主动去戳秦佔,秦佔比她更怕痒,像是触电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人正闹着,手机响,秦佔被手机给救了,划开接通键,他稍微带着几分气喘,“喂。”
手机那头的人明显顿了顿,紧接着道:“打扰了打扰了,继续,我一会再打……”
秦佔一只手防着闵姜西偷袭,另一手拿着手机,出声问:“什么事?”
男人道:“不急,先忙。”
秦佔蹙眉,“找死是不是?”
男人起初赔笑,而后道:“我不是故意打扰,我是跟说一声,慧珊姐住院了。”
闵姜西离秦佔很近,手机中的男人说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秦佔拧了下眉,“她怎么了?”
男人道:“在浴室里摔倒磕到头了。”
闵姜西见秦佔明显一个无语的停顿,紧接着道:“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买防滑垫吗?”
男人说:“伤得挺重,都缝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我现在不在深城,等我回去后去医院。”
电话挂断,秦佔怕闵姜西多想,主动说:“他肯定不光告诉我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荣一京打来的,接通后问:“知道慧珊姐住院了吗?”
“嗯,刚接的电话。”
荣一京道:“说伤得还挺重,缝针了,我过去看看,什么时候回来?”
秦佔说:“后天。”
“说她这是什么运气,刚过完生日就进医院。”
秦佔道:“带两个质量好的防滑垫过去,算我一份。”
荣一京说:“心意十足,人不到礼到。”
秦佔说:“顺便问问她,是不是在浴室里跳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轻笑着道:“人家都这样了,还损人。”
秦佔说:“关心的话们说,恶人我来做。”
本来就是,浴室里磕得头破血流,秦佔就算当着荣慧珊的面也要翻个白眼,十个人里有十个跟他一样的想法,只有秦佔敢直言不讳而已。
电话挂断,闵姜西问:“不给荣慧珊打个电话?”
秦佔说:“她都这样了,最需要的是休息,我又不是医生,估计她也不想听我噎人。”
闵姜西说:“对女性一点包容心和同情心都没有,怪不得在我之前,这么多年都没谈爱。”
秦佔道:“就事论事,我就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恰好也爱听实话,我们是天造地设,一拍即合。”
闵姜西不答反问:“我要是在浴室里摔破头,会不会也臭骂我一顿?”
秦佔道:“说呢?我不该直接把房子拆了,让浴室死无尸吗?”
他一本正经,闵姜西笑出声:“怎么这么双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认真脸,“女朋友和女性朋友,本来就不是一个,怎么叫双标?”
闵姜西边笑边说:“的女性朋友要是听到这句话,怕是要伤心得跟恩断义绝了。”
秦佔道:“忠言逆耳,我就是这么诚实的人。”
闵姜西伸手捧住他的脸,两人鼻尖快贴到一起,她弯着眼睛道:“我就喜欢的诚实。”
秦佔问:“只有诚实吗?”
闵姜西低声说:“主要还是馋的身子。”
秦佔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闵姜西刚要缠上他的腰,只听得‘铛铛铛’敲门声,闵姜西立马条件反射,直接用膝盖顶到秦佔的胃,秦佔闷哼一声,滚到一边,闵姜西扬声道:“怎么了?”
门外传来秦嘉定的声音:“桌上的小吃,现在可以吃吗?”
秦佔捂着胃瘫在闵姜西身旁,沉声道:“吃,拿进房里随便吃,我们要睡觉。”
闵姜西回手捂秦佔的嘴,门口秦嘉定说:“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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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这几天陪着闵姜西没黑没白,做完就睡了,闵姜西下床,换了身衣服往外走,去敲闵婕的房门,江悦庭过来开的门,闵姜西跟他打招呼,“江叔叔。”
江悦庭面带微笑,“小姨没睡,进来说。”
闵姜西走进去,见闵婕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她出声说:“不怕胖了?”
闵婕递了盒周黑鸭过去,“鸭翅,没什么肉,吃不胖。”
闵姜西本来不想吃,但闵婕吃的太香,她话到嘴边的拒绝忍住了,默默地戴上手套,一起吃。
江悦庭太通透,闵姜西前脚刚坐下,他后脚便出声说:“们两个聊,我出去一下。”
闵姜西道:“没事江叔叔,您过来一起聊天。”
江悦庭微笑着道:“我公司里正好有个事,先陪小姨。”
他关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两人,闵婕又拆了一盒鸭肠,“这盒我让人多加了辣椒,尝尝。”
闵姜西说:“怀孕不是该吃的清淡一点吗?”
闵婕说:“清淡的我也在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是不是背着江叔叔偷偷吃?”
闵婕说:“就是他给我买的。”
闵姜西说:“他不管还纵容?”
闵婕道:“他从来不管我吃什么干什么,要不是我自制力惊人,一个礼拜才吃一次,他会天天给我买。”
闵姜西眼皮都不挑一下的说:“猝不及防的炫耀最致命。”
闵婕随口道:“有什么好羡慕的,阿佔对这么好。”
闵姜西把吃剩的骨头放下,突然说:“跟我们一起去深城吧。”
闵婕看向闵姜西,“干嘛?”
闵姜西道:“现在都八个多月了,等到月份再大一点,更不好走动。”
闵婕说:“我知道,我是问去深城干什么?”
闵姜西没有拐弯抹角,直言说:“我今天出去见江东,说想让去深城待产,他没意见。”
闵婕想也不想的说:“我不去,丁叮六月七号八号高考,陪着她就行,我这里不用担心,等忙完回来也一样,生孩子又帮不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我要一眨不眨的看着,不来深城,我就回汉城。”
闵婕道:“没那么严重,我看着还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医生护士都不相信我真实年纪快四十了。”
闵姜西说:“还知道真实年纪是多少,大龄产妇看的是年纪,不是长相。”
闵婕道:“要不这样,选个方便的时候,我去剖,看完安安心心回深城陪丁叮高考。”
闵姜西听着她随意的口吻,忍不住道:“生孩子,当逛街?还选个我方便的时候,不是怕留疤要顺产吗?”
闵婕道:“我预产期是五号,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赶上七号八号,来回跑麻烦,索性提前剖了算了。”
闵姜西眼底混杂着心疼和不悦,“什么事都替别人着想,我,江东,连丁叮都照顾到了,能不能想想自己?”
闵婕不以为意的说:“我想了啊,大家都方便,我就很开心。”
闵姜西强忍着道:“是耶稣吗?”
闵婕撇撇嘴,“我觉得想说我是圣母。”
闵姜西不置可否,闵婕戴着手套,想要吃鸭肠,但拿起来还是放下,她微垂着视线道:“深城是江东妈妈的老家,我去人家的地方生孩子,江东同意是他大度,我不能仗势欺人。”
闵姜西问:“还能一辈子不去深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婕说:“汉城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去深城?”
闵姜西问:“我要是嫁到深城呢?”
闵婕挑了挑眉,“阿佔跟求婚了?”
闵姜西说:“少转移话题。”
闵婕八卦脸,“不是,我跟说认真的,跟阿佔是不是准备结婚了?”
闵姜西半真半假的说:“一想到女方唯一的家属,很有可能来不了深城,参加不了婚礼,我现在有必要认真考虑一下秦佔的深城户口问题。”
闵婕说:“我只是不去深城生孩子,跟阿佔要是结婚,我当然会去。”说罢,不待闵姜西回应,她自顾道:“好了,我知道替我着想,怕我受委屈,但我一点都不委屈,反而我一想到我的圆满是建立在别人的伤口上,让我怎么忍心再去撒一把盐?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是我,现在马上要生孩子的也是我,我已经当了出尔反尔的人,就别再让我扣上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帽子了。”
闵姜西没有马上接话,闵婕好声好气的从旁劝着,过了一会儿,闵姜西说:“我知道,不用说了。”
闵婕打量她的面色,“没生气吧?”
闵姜西看回去,“秦佔也总是这么问,我平时很凶吗?”
闵婕当即摇头,“没有。”
闵姜西别开视线道:“我也在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婕睁着眼睛说瞎话,“改什么,本来就不凶。”只是他们胆小而已。
闵姜西道:“脾气要改,很多的自以为是也要改,以前跟江东只是认识,没什么其他交情,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外人,他敢把怎么样,那就是仇人,但现在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算一家人,可能说的是对的,我从来都只考虑的感受,没想过他会不会不高兴,我觉得问了他就是尊重他,他同意,我说谢谢,没太多顾及他同意之后,心里是不是还有不开心,不管当朋友还是当家人,总要互相体谅,我在这方便确实很差。”
闵婕说:“也不至于到差的地步,护短没错,以后把江东也当成自己人就好了,护着我的同时,也护着点他。”
“嗯,不想去深城就不去,想顺产就尽量顺产,深城跟汉城又不远,我两面跑也来得及。”
闵婕被闵姜西突如其来的好说话所感动,凑近把头歪在闵姜西肩膀上,憋着嘴道:“西宝,怎么这么好啊…”
闵姜西说:“这就好了,有没有点追求?”
闵婕说:“不开玩笑,我觉得谈爱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慈眉善目了好多。”
闵姜西面无表情,“我以前是有多凶神恶煞?”
闵婕问:“要我说实话吗?”
“说。”
闵婕说:“把阿佔叫来,我一个人不敢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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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回汉城这几天,还是会惯例给程春生打电话问候,程春生听她马上就要回深城,这才如实道:“我跟程双说了。”
闵姜西明显顿了两秒,而后道:“她怎么样?”
程春生说:“难受是免不了的,当着我的面硬挺,背地里偷着哭,眼睛一直都是肿的,帮我劝劝她,人各有命,凡事总要想开点。”
闵姜西说:“秦佔一直让人跟德国那边联系,顺利的话,医生明后天就能到,听说那个医生很厉害,不到最后,您不要轻言放弃。”
程春生说:“谢谢姜西,也谢谢男朋友,为了程双和大家的帮忙,我也会尽力配合,我一直是个挺乐观的人,对这些事情也看得比较开,我是说万一,如果治不了,以后就麻烦多照顾程双了。”
闵姜西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没说客气话,轻声回道:“您放心,她不找男朋友,我就陪她一辈子,我要没结婚,我俩就一起进养老院,如果我结婚有孩子,我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她要是找男朋友结婚,我就从旁盯着,不会让她受人欺负。”
程春生又哭了,是舍不得扔下程双一个人,但庆幸还能有个托付,很奇怪,闵姜西年纪比程双还小,但却莫名的让上一辈的人都觉得有安感,仿佛得闵姜西的承诺,就像是把钱存进了央行。
挂断程春生的电话,闵姜西打给程双,“干嘛呢?”
程双声音如常的说:“没干嘛,什么指示?”
闵姜西忽然喉咙酸,轻声道:“叔叔跟我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六个字,电话里面突然就没了声音,闵姜西跟程双太熟了,她甚至能想到此时此刻程双强忍的表情,沉默片刻,闵姜西说:“有我呢,我陪着。”
几秒过后,压抑的哽咽缓缓传来,程双躲在被子里,攥紧拳头,可仍旧抵挡不了兜头而来的酸涩和绝望。
闵姜西没开口,如她所说,她会陪着程双。
良久,程双压扁的呜咽声传来,“姜西……怎么办,我是不是快要失去老程了……”
闵姜西红着眼眶,声音温和,波澜不惊,“没听过妙手回春吗?很牛的大咖马上就到,听秦佔说,那个医生治好过英国皇室的人,还有他自己国家的市长,我跟叔叔聊天,叔叔心态都比好,能不能有点魄力?”
闻言,程双很快就止了哭,带着一丝鼻音道:“真那么牛逼吗?”
闵姜西说:“我没见过他本人,也没亲眼见过他治病救人,反正秦佔是这么说的,我把他喊来跟聊聊?”
程双闷声说:“算了,我这衰样儿,烦一个就够了,别给甜佔添堵了。”
闵姜西道:“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不把他当自己人?”
程双说:“我也没告诉浴池,省的所有人都跟着心情不好,还比我早担心这么长时间,无以为报,以后跟出去都是我买单,终身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打趣,“真的假的,是不拔毛则已,一拔就拔个彻底。”
程双轻叹道:“这几天我突然就想明白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散尽家财都无能为力,是不是我平时太抠了,什么都不愿意往外拿,所以老天惩罚我,非要跟我抢老程。”
她躲在被子里,眼泪无声流下。
闵姜西说:“实话实说,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问题,有钱才有选择,如果到了不得不接受的时候,穷人,富人,一视同仁,命只有一条,这个设定非常公平。别遇到什么事就往自己身上赖,我没那么会攒钱,老天照样没有放过我。”
比惨,很少有人能比得过闵姜西,程双一时没绷住,边哭边道:“凭什么啊,凭什么非得是我们啊?”
闵姜西那颗麻木的心,微微泛出几分疼痛,平静的说道:“可能天妒红颜和英才吧。”
闵仪长得漂亮,所以早死,程春生也特别好,所以摊上这么个病,老话都是这么讲,琉璃易碎彩云散,完美的总是特别短暂。
程双这几天压抑狠了,在程春生面前不敢表现出来,自己一个人又撕心裂肺,终于抓到闵姜西这根稻草,她都不知道怎么揪才好,直嚷着:“哪怕是换个器官呢,把我的拿给他都行。”
闵姜西说:“我也想,那天我要是没去上学该多好,告诉我妈想开点,没有我爸我们也能活,或者我去警察局捅死那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该死的事,我还记得我爸失踪的前几天,带我去吃砂锅狮子头,如果我知道很快就会再也不见,如果我拦不住,最起码能跟他再多说几句话。”
闵姜西声音平静:“遗憾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我用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才渐渐接受改变不了的结果,我不觉得时间能让人淡忘记忆,以前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但时间一长,我慢慢发现我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了,遗憾这辈子都会有,但早晚都要平静的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想到她妈妈,没错,不管是撕心裂肺还是痛彻心扉,最终都会归于平静,胸膛还在惯性抽搐,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闵姜西说:“明天上午的飞机。”
程双说:“等回来,有空陪我去庙里吧,我想拜佛。”
闵姜西应声:“正好我也想去。”
程双问:“小姨怎么样?”
“挺好的,给我准备了一堆东西,让我带回去给们。”
程双说:“小姨这么好,一定一切顺利,等她要生的时候,我跟一起去汉城看她。”
闵姜西道:“我很多年没跟说过加油了,加油。”
程双忍着鼻酸,应声说:“知道,我与老程共进退。”
闵姜西说:“我们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进来时,闵姜西正在跟程双说最后几句话,他安静的坐在她身旁,两人拉着手,待到电话挂断,秦佔轻声道:“程双挺得住吗?”
闵姜西侧身搂住秦佔的脖颈,秦佔顺势环住她的腰。
闵姜西问:“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吗?”
秦佔说:“世事无常,除了死别,没有生离。”
闵姜西收紧手臂,近乎耍赖的口吻道:“我不想听这句。”
秦佔头一侧,对着闵姜西的耳朵,低声道:“我这辈子都不离开。”
闵姜西把脸埋在秦佔脖颈处,贪他身上的温度,她从来都是别人的后盾,但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后盾,抱着自己的肉盾牌,闵姜西低声说道:“我不会放走,别想跟其他人一辈子,不可能。”
秦佔轻笑着说:“我还能跟谁一辈子?”
闵姜西说:“除了我,谁都不行。”
秦佔道:“听这口吻,还想搅得我鸡犬不宁,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前都说好聚好散,再见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女人说的话也信,傻。”
秦佔说:“我喜欢的这份占有欲,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闵姜西试探道:“不嫌烦?”
秦佔说:“我巴不得到处耀武扬威,说我是的人,谁敢打我的主意,就立马碾碎荡平,其实我一直有颗偶像剧主角的心,能不能满足我的一点小心愿?”
闵姜西忍俊不禁,“是有颗偶像剧女主的心吧。”
秦佔道:“反正就爱我,用尽力爱我,我不怕紧,怕松。”
闵姜西眼球一转,眉头轻蹙,“在开车吗?”
秦佔道:“想的也太歪了吧,闵老师。”
他故意加重了老师二字,闵姜西说:“晚上老师免费给上一课。”
秦佔轻笑着道:“谢谢闵老师,就我这一个关门弟子,我能要求延长课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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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秦佔和秦嘉定三人从汉城回深城,秦家直接派车到机场把秦嘉定接走,闵姜西跟秦佔则直接去了饭店,程双和程春生做东请客。
四人见面,闵姜西跟秦佔皆是先跟程春生打招呼,秦佔叫了声:“程叔。”
程春生笑着说:“快坐,刚下飞机就折腾过来,都累坏了吧。”
闵姜西说:“不累,这是我小姨给您带的。”说着,她递过一个袋子。
程春生不好意思的说:“太客气了,这么远还给我带东西。”
闵姜西说:“她自己做的点心,外面买不到,带过来给您尝尝。”
程春生完不像是生病的人,笑容一如既往,“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小姨,她一切都好吧?”
“嗯,挺好的。”
“她什么时候来深城,我也准备一桌我的拿手菜招待她。”
闵姜西说:“她现在月份大了,不太好到处走动,等生完再看,一定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打趣道:“关键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说我要是过去汉城给她送好吃的,她老公回头再吃醋,那我不成了好心办坏事。”
闵姜西跟秦佔同时勾起唇角,程双撇嘴道:“我觉得比小姨夫想的还多。”
程春生看了眼程双,嫌弃道:“本来我还想派去汉城一趟,看看现在这样,人家一看,还以为得多丑的父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程双这几天不分昼夜,黑天哭白天哭,醒了哭,梦里还是哭,明明一双大大的杏核眼,现在生生肿得跟俩韭菜盒子一样,又厚又单,脸也肿了,妆也没化,头发随意往脑后一扎,乍一看,倒像是整形手术恢复期。
程双知道自己丑,可还是蹙了蹙眉,出声说:“怪不得让我出门戴墨镜,原来是嫌丢人。”
程春生说:“我想劝戴头套,怕不戴。”
秦佔没忍住笑出声,又觉得不大好,微微低下头,程双朝他看来,宽慰道:“没事儿,不用憋,就肆无忌惮的嘲笑他,看哪家当爸的这么寒碜自己亲生女儿。”
秦佔似笑非笑的说:“别看我。”
程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程春生从旁提醒,“长得太搞笑,人家不笑也不好,笑也不好,别难为人了。”
这一次连闵姜西也没忍住,包间中两个人斗嘴,两个人笑,在来的路上,秦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氛围,他做好了递纸巾的准备,结果程家父女一直在让他笑,可笑着笑着,秦佔心里还是酸了,越来越酸。
席间,程春生拿起杯子,主动道:“姜西,阿佔,我以水代酒,敬们两个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忙道:“您别跟我们客气。”
秦佔则是双手拿起杯子,出声道:“程叔,今天您给我和姜西接风,等您康复那天,我俩做东给您洗尘。”
程双拿起酒杯,起身道:“我让他把酒戒了,我替他敬们,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从程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依旧清晰可见强忍的泪光,她平日里那么会说话的一个人,现在却不敢多说半个字,生怕眼泪掉下来。
桌上,大家决口不提生病二字,尽量把气氛搞得轻松一些,饭后,四人一起出门,秦佔道:“我让人送们回去。”
程双和程春生都说不用,闵姜西说:“没事,双喝酒了,叔叔也别太累,到家休息一下。”
几人出了饭店大门,街边停着几辆私家车,其中两辆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身高身形一模一样的男人,程双没往街边看,专心跟闵姜西说话,来者却是一眼就看见她,眼底飞快的划过了一抹异样。
冼天佐和冼天佑快要走到几人面前时,程双才无意中侧了下头,她先是看到冼天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冼天佑太像冼天佐,紧接着发现冼天佐本人,心就直接沉到了谷底,好在她戴着墨镜,挡住了眼中的猝不及防,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她直接别开了视线,装作没看到。
程春生看见两人,满脸诧色,由衷的说了句:“好像啊。”
冼天佑微笑着点了下头,冼天佐面无表情,也点了下头。
秦佔说:“程叔,让阿佐送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程春生出声,程双开口道:“我们坐天佑弟弟的车走。”她努力面色如常,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随口道:“正好我有点事儿跟天佑弟弟说。”
秦佔面色无异,“都行,们看着办。”
们,说的是程双跟冼家两兄弟。冼天佑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冼天佐,但见冼天佐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视线根本没往程双那边瞧,接过秦佔手中拎着的东西,转身往街边走。
程双心头钝痛,暗骂自己没出息。
四人在饭店门口打了招呼,各自上了两辆车,冼天佑送程双和程春生,冼天佐送秦佔和闵姜西。
闵姜西在莱茵湾下了车,车上就只剩秦佔和冼天佐,后者问:“去哪?”
秦佔说:“荣慧珊住的医院。”
刚刚在饭桌上,荣一京就发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
冼天佐调头往医院方向开,路上,秦佔随口问:“跟程双怎么了?”
冼天佐不动声色的说:“没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没事她让阿佑送,不让送。”
搁着别人,冼天佐压根儿就不回了,但说话的人是秦佔,他声音不辨喜怒的说:“不知道。”
秦佔开诚布公的说:“程双喜欢,可以试着多接触接触,她人还不错。”
冼天佐心底一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本能的说:“我不喜欢她。”
秦佔说:“她最近心情很差,就算拒绝也稍微委婉一点,别再刺激她。”
冼天佐想到刚刚看见程双的时候,她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平底鞋,脸上也没化妆,跟平时花枝招展的打扮大相径庭,沉默片刻,他管不住嘴,出声问:“她怎么了?”
秦佔说:“她爸检查出淋巴癌。”
冼天佐脸上依旧无甚表情,可心底着实意外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秦佔道:“她爸瞒着她,她找姜西,让我查他爸,她爸没办法才说了实话,我跟姜西早就知道,程双应该是前天晚上才知道。”
前天晚上,冼天佐仿佛遭受了一个又一个雷击,尤其是不知内情的秦佔还在火上浇油,“虽然程双现在没心思谈情说爱,但她爸病情挺严重,一直在催着她找男朋友,万一程双哪天没扛住,找寻求安慰,就算出于人道主义,也别太伤人,劝劝她,别把人往死路上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的面色,悄无声息的白了几分,有那么几秒中,他都忘了自己在开车。
把秦佔送到医院,秦佔临下车之前说:“我很快下来。”言外之意,就是让冼天佐不用走。
冼天佐却说:“等下去哪?”
秦佔说:“公司。”
冼天佐说:“要是用不着我,我想先走。”
秦佔同样的问题,“着急去哪?”
冼天佐第一次对秦佔撒谎,下意识的说:“码头。”
秦佔看破不说破,随口道:“去吧,等下让别人送我。”
秦佔走后,冼天佐心里不舒服,他从来没对秦佔说过谎,但更让他心思不宁的,是秦佔说程春生得了淋巴癌,程双前天晚上才知道,那晚,她给他打过电话……
开车从医院离开,冼天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直到车子停下,他侧头看了眼街边熟悉的小区,他停到了程双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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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怕闵姜西不舒服,约了荣一京一起去医院,结果他来的比荣一京还晚,推开病房门,入眼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荣一京,往里走才看到躺靠在病床边的荣慧珊。
荣慧珊头上戴着白色纱网罩,里面裹着医用棉布,像是头发都剪了一块,看起来的确伤得挺重,见到秦佔,她主动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佔说:“今天,家浴室什么情况,实在不行换房子吧。”
荣慧珊岂会听不出秦佔话语中的揶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轻声道:“不怨浴室,我自己故意的。”
秦佔眼底立马浮上疑问,荣慧珊微微垂下视线,“家里有意介绍新人给我认识,我不想见,又找不到其他借口,装不了病,只能装受伤。”
秦佔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问:“什么人?”
荣慧珊说:“我爸的朋友。”
秦佔心里焦躁荣慧珊这种不紧不慢的脾气,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他直言道:“介绍俩认识干嘛?”
荣慧珊垂着头,没说话,一旁荣一京说:“介绍他俩谈爱,她爸的朋友,比他爸还大两岁。”他口吻十足的讽刺,甚至鄙视。
秦佔心生厌恶,沉声道:“家又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呆呆的靠坐在床边,像是麻木的人偶一样,低声说:“不知道,但我不想再被卖了。”
秦佔说:“所以就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这是装受伤吗,磕得再狠一点,是不用嫁别人,可以直接去见谢友邦。”
荣慧珊瞬间红了眼,低着头不说话,荣一京轻声劝道:“行了,她也不想,她每周末回家里住,她爸妈一声不响的把那人喊到家里来,她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秦佔说:“她把那男的撞得头破血流,我都不说什么,现在算怎么回事,装什么受伤,干脆装智障好了。”
荣慧珊悄无声息的捏住被子,荣一京低声劝秦佔,“她爸妈把人喊到家里,她总要给她爸妈一点面子。”
秦佔冷哼:“世界的面子她都要给,除了她自己。”
秦佔在气头上,说不得,荣一京对荣慧珊说:“别太难为自己,我们都在,何苦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
荣慧珊道:“们能管我赚多少钱,管不了我跟谁在一起,这种事只有我自己解决。”
“解决问题的手段,就是在谢友邦身边忍气吞声八年,为了拒绝一个相亲对象就把自己坑到医院来,爸妈要是再给介绍呢?有几条命够玩?”
荣慧珊像是被秦佔给骂急了,忍着眼眶中的泪和喉咙中的酸涩,开口道:“我跟们不一样,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说不的资本,们都是家里的宝贝,我不是,我要时刻记着我的今天是谁给的,我刚进家门不久,我妈就当着我的面告诉我,投胎凭本事,好命靠运气,我的好运气不是凭自己得来的,所以我要感恩,我自问在荣家这么多年,出嫁八年我不欠家里什么,所以现在我敢拒绝了,让我怎么做?当着我爸妈的面挫外人面子,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挫我爸妈的面子?人家回问我一句凭什么,我又凭什么呢,难不成又把们扯进来?以前们说娶我,还能说是年少无知,现在大家都这么大了,们再为我找不找男朋友,找哪个男朋友操心,外人会怎么说?就算外人不说,自己人也会说,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看不出眉眼高低,是不是只有们能照顾我,我就一点为们着想的资格都没有?”
别开视线,荣慧珊默默地伸手擦眼泪,荣一京起身走到病床边,抽了纸巾递给她,轻声道:“别哭了,医生让好好休息,阿佔什么样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他不是跟生气,气家里人刚好两天又开始压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接了纸巾擦眼睛,温声说:“我知道。”
荣一京说:“不用想太多,我们唯一有顾虑的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只要有需要,我们当然站在这边。”
荣慧珊说:“我每次去跟伯母聊天,伯母都说特别想安定下来,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自己还单着,过来管我找不找男朋友,伯母一定不高兴,没准还会借题发挥到身上,何必呢。”
不等荣一京出声,荣慧珊又说:“阿佔现在也谈了女朋友,姜西看着文静柔弱,实际上也是强势的人,外面本来就有些风言风语,阿佔再来管这种事,姜西心里没意见才怪,我什么都能没有,但我不能没有们,更不能连累们。”
荣慧珊深谙人性,又太了解秦佔和荣一京,两人都是真真正正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拥有的太多,不介意对身边人施以援手,习惯了被巴结,被捧着,所以一味地讨好没有用,得让他们觉得自己不仅是对方的救命稻草,更是对方心里的珍宝。
荣慧珊给秦佔和荣一京的感觉,就是她可以随时为了他们奋不顾身,因此无论她多窝囊,都是对他们另一种保护的体现,正因为她有的太少,所以只能委屈自己,他们要想她活得像个人,就要对她更好,给的更多。
这一招屡试不爽,果然,荣一京先声道:“我妈是有点神经质,但现在是爸妈逼嫁个老头子,就算我妈听见也会替抱不平。”
荣慧珊道:“伯母是伯母,是,如果我有儿子,可能我也不希望他去管朋友的家里事。”
秦佔道:“且不说还是爸亲生的,就算是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任何人也不能逼嫁人,选择权永远都都在自己手上。”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口吻总算好了几分,荣慧珊看向他,眼底不是挑衅,只是几分无奈,“如果姜西不想管我的事,怎么办?”
秦佔说:“她是讲道理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说:“世界上没有百分百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女人。”
秦佔说:“她就算不讲,也肯定有不讲的道理。”
荣慧珊说:“在避重就轻,人一旦有软肋,选择权就不在自己手里。”
秦佔问:“也在假设姜西不讲道理。”
虽然两人声音都不高,可荣一京莫名的有种危机感,他插了一句:“们别再因为假设性问题吵起来,姜西确实讲道理,这点我可以作证,但慧珊姐说的也没毛病,女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有顾虑也正常。”
秦佔淡淡道:“随便,不想让我们掺和,我们就不掺和,祝用自己的方式阖家圆满。”
说罢,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荣一京道:“我出去送送他。”
两人出了病房,荣一京打量秦佔的脸色,低声道:“怎么了?”
秦佔面色很淡,“公司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说:“少来,她都这样了,跟她较什么劲,她不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又不是第一次。”
秦佔说:“就是习惯了。”
他没说后半句,因为习惯,所以无力吐槽。
荣一京秒懂,双手插兜,边走边说:“管不管?”
秦佔道:“她都选好了进医院的路,我还怎么管?”
荣一京说:“行了,她又不在这,刺激我有什么用?”
两人来到电梯口,秦佔说:“不管,以后她感情上的事,我都不管,要管管。”
荣一京挑眉,秦佔已经跨进电梯里,荣一京冲着秦佔道:“想甩人?”
秦佔按下1楼,淡淡道:“我有女朋友,没有。”
电梯门缓缓合上,荣一京后知后觉,靠,这不光明正大秀晒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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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天佐烦,听完秦佔的话,心里百爪挠心不说,还伴着强烈的悔不当初,他做事向来深思熟虑,只要做了,就绝不后悔,对于程双,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雪上加霜,可他并不想为自己开脱,只觉得心烦意乱,烦到什么事都不想做,什么人都不想见,车停在街边,从天亮到天黑。
冼天佐也不清楚自己这么不声不响的干坐为了什么,几次拿出手机,他也没有给程双打电话,通了,说什么呢,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爸得了绝症。
虽然冼天佐没谈过爱,也不爱说话,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安慰人的话。
心乱,脑子也乱,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守在这里,比去别的地方好受一点。
晚上七点四十七,一身休闲服,戴着帽子的程双从小区里走出来,她问程春生想吃什么,他说想吃附近一家的及弟粥,那家店小生意好,每次去都没地方坐,关键老板超有个性,不外卖,说是粥送出去不好吃,砸招牌,除非自己过去买,正好程春生在开视频会议,程双自己出来了。
临出门之前,她去程春生房里帮他拿眼镜,看见他藏在枕头边的药,那么大一罐,背后说明书写的都是抗癌专用,她强忍着没在程春生面前露怯,刚出门就忍不住哽咽出声,一路走一路哭,在家不敢,出了门总要哭个够本。
垂着头,程双头不抬眼不睁,完没注意身后跟了人,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前面几米外有个牵着金毛犬的男人,身边还拉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女孩摊开小小的手掌,给金毛喂零食,男人就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湿纸巾,随时准备给她擦手。
看到这一幕,程双停下脚步,像是前方有洪水猛兽,她完不敢前进半步,也不敢大哭出声,只站在原地,低头啜泣出声,好半晌,她睁开眼睛,突然发现面前很近有一双腿,抬眼一瞧,熟悉的面孔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看。
程双懵了,这几天哭太多,脑子不好用。
冼天佐暗恼在她家楼下待了五个多小时,竟然都没想着买包纸,对上她满是眼泪的一张脸,他主动开口:“狗已经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以为程双怕狗,程双却仍在恍惚,到底是不是大梦一场,噩梦,梦里面程春生得了癌症,冼天佐也不要她。
收回视线,程双一言不发,绕过冼天佐往前走,不管是不是梦,她都不想跟他讲话。
擦身而过的瞬间,冼天佐心口明显被刺了一下,他一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见程双进了一家便利店,他在店外等着,不多时,她出来,手里多了包纸巾。
两人维持着两三米的距离,程双在前面,冼天佐在后面,走了能有十分钟的样子,程双进了粥店,冼天佐在外面等了十五分钟,还没见人出来,他怀疑粥店有后门,所以推门走进去。
店面很小,紧紧巴巴的放了六张小桌子,此时桌边坐满了人,门口就是收银台,十几个人在那里排着,程双就是其中之一,这间不足四十平的小店里,不算后厨,外面最少装了四五十人,
见冼天佐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收银台里的人招呼道:“往里走,不要堵在门口,带走这边下单,拿单排队。”
冼天佐什么都不想吃,但也不想出去,所以站在收银台前,随便点了一份什么,算是买了个室内站票,正想着,收银台中的人突然出声说:“里面太挤了,后来的可以在外面等一等,我会叫号,不用都在里面等。”
话音落下,排在前面的人一动不动,因为知道快要到了,至于后来的人……冼天佐面无表情的站在队尾,充耳不闻,哪怕收银员和前面的人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皆是用淡漠的表情将对方看得悻悻别开。
“67号。”
后厨方向传来叫号声,程双迈步往前走,小店两旁是桌子,每一桌都是坐满的,说句人挤人也毫不为过,有些人腿伸得长点,甚至占了过道的一半,程双长了眼睛,看见的会小心避开,但谁也没有超能力,能预知两秒后发生的事情,程双正常往前走,一个靠走道边的椅子上突然掉下来一件白色外套,程双收脚不及,猝不及防的踩了一下,她很快把脚拿开,对不起刚到嘴边,只听得对面一个女人抬眼道:“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身旁的女人闻声转头,慢半拍看见掉在地上的外套,程双已经弯腰去捡,她从程双手里抢过来,脸皱成一团,连连用力拍打袖口上的黑色鞋印,嫌弃快要刻在脑门上。
程双轻声说:“不好意思。”
女人余光瞥见程双的打扮,浑身上下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大牌子,脸上妆也没化,眼睛肿得看不清本来模样,她仍旧不抬头,目中无人的道:“看着点路啊,衣服掉了还往上踩,多着急的事啊。”
这要是搁在以往,程双能怼得她衣服都不要夺门而出,但她现在实在是没这个心气,只平静的说:“我陪干洗费,多少钱?”
闻言,女人脖子一扬,蹙眉道:“这是什么态度,把我衣服踩了,本来好好说句对不起,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要这么说,我Gui的外套,三万六,今天新买的,袋子还在这,我不想洗,原价赔给我?”
女人这么一闹,整家店几十双眼睛,同时朝她们看来,冼天佐沉下脸,正欲迈步上前,只见程双拿出手机,看着女人道:“手机,我转给。”
女人万万没想到程双会这么刚,这么多人看着,她拿是不拿?
程双催促,“快点儿,别耽误我买粥。”
女人跟程双眼对眼,僵持着,同桌上其他女人给她找台阶,“给她,她想赔还不让她赔?”
女人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也想将程双一军,程双痛快的扫了一下,当众说:“不知道的是不是A货,专卖店才卖三万出头,我给三万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果真收到三万一,同桌人都看傻了,程双从她手中拿过外套,往桌上一扔,桌上都是吃的,衣服一盖,可想而知,当即,桌上人都站起来了,一个女人咋咋呼呼,“干什么?”
程双面不改色,拿起桌边一碗还没怎么喝的粥,手腕一翻,扣在衣服上,这一举动吓得旁边几个女人纷纷闪开,怕下一秒就会扬到她们脸上,挑起矛头的女人又惊又怒,扬声道:“他妈有毛病?”
程双说:“我给打的钱里,包括这桌饭钱,我赔给。”
在场有人没看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也有人目睹了过程,分明就是一次意外,程双也道了歉,是对方看人下菜碟,故意想给程双难堪,结果程双不差钱,反过来羞辱他们。
女人面子下不来,嘴里骂了一句,当即朝着程双走过去,想要动手,程双心里冷静的想,对方人多,怕是今天要吃亏啊,结果女人根本没走到她面前,程双身前突然出现一抹颀长身影,将她完挡住,同时也扣住了女人扬起来的手腕。
本是人声鼎沸的小店里,不知从何时开启了鸦雀无声模式,大家或坐着喝粥看戏,或躲在角落处看戏。
女人面对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明显一愣,瞪眼道:“谁啊?”
冼天佐冷着一张脸,开口道:“滚。”
她松开女人的手,嫌脏,女人身边的男性同伴看不下眼,企图过来推搡,嘴里念着:“他妈……”
话未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伴随着杯盘破碎和众人的尖叫声,冼天佐按着男人的头,砸在了桌面上,男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冼天佐松开手,立马往桌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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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也吓了一跳,毕竟太响了,但她破天荒的没有一惊一乍,可能是心情很差,也可能是见过冼天佐更恐怖的一面。
对方都是一帮小年轻,二十多岁,欺软怕硬的主,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硬茬子,一个个慌得不行,其余众人也都大惊失色,靠里面的不敢越过冼天佐走,靠外面的没看够热闹,不想走,老板想拦又不敢出声,别说劝,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
程双想着自己出来有一会儿了,淡定的绕过冼天佐,对面前的几个年轻人道:“把们朋友带走吧,留个联系方式,我转医药费。”
女人连连摇头,不字都说不出来,忙跟身边同伴搀起地上晕死过去的人,快步往外走,程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后厨前,递上自己手里的小票,“麻烦67号。”
店员把打包好的外卖递给她,眼带惊色,程双接过,“谢谢。”
她转身往外走,瞥见冼天佐站在收银台前,像是刚刚扫了付款码,他跟老板说:“辛苦们善后,请给大家退下钱。”
老板也收到三万块钱,三这个数字太敏感了,吓得老板花容失色,僵硬着五官道:“不用,不用…”
冼天佐没再说话,因为程双从他身旁经过,跟老板说了对不起之后,转身出了店门,他也随之跟出去。
程双拎着袋子靠街边走,冼天佐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经过这么一糟,程双倒也清醒了不少,最起码她不能再自欺欺人,说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程双突然转身,冼天佐原地站住,两人隔着两三米远对视,她主动问:“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程双不是傻子,她其实能感觉得到,冼天佐今天不对劲,平时她上赶着都贴不上,今天他一路贴着她,若是在两天前,她肯定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但现在,“能不能有话直说?”
她丝毫耐心都没有,不需要惊喜,也不怕惊吓。
冼天佐望着程双那张与平时无法重叠的憔悴面孔,暗暗用了好几次力气,这才憋出一句:“没事吧。”
程双面不改色,回的干脆利落,“没有。”说完,她又问:“还有其他事儿吗?”
冼天佐又不说话了,程双心底烦躁,口吻也不由得凌厉了几分,“我要是欠什么,麻烦直接告诉我,我还,我可能缺了点儿自知之明,但还不至于赖账,能还陌生人就能还。”
想好了再见不回头,又酷又炫,可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夹枪带棒,程双暗自后悔,冼天佐心口堵得慌,他说:“不欠我。”
程双说:“那跟着我干什么,就想问问我有没有事儿?我没事儿,走吧。”
冼天佐双腿生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到底是不会说话,更学不会怎么哄人,他开口:“我听说爸的事了。”
程双当即嗤笑,“干嘛,特地跑来可怜我的?”
冼天佐面无表情的说:“我没爸也没妈,拿什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实话实说,程双也懵了一下,心头却任有怒意,故意颠倒黑白,“什么意思,跑来跟我比惨,还是觉得我不够惨?”
冼天佐不说话,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双,直看得她泪涌眼眶,对视数秒,程双转身,大步往小区方向走,步子不仅大,还快,眼泪模糊视线,她没有伸手擦,怕被冼天佐看笑话,这个王八蛋,可真会插刀,隔着电话插不行,现在还跑到她面前来插。
愤怒的走出几十米,程双的手臂被人拉住,她反方向别开脸,压着声音说:“放手,我喊保安了。”
冼天佐松开手,她立马往前走,不多时,一个人影闪到她面前,程双差点撞在他身上,没人能受得了这种挑衅,程双当即发飙,扬声说:“干什么?!”
冼天佐看着如果不戴帽子,头发都会竖起来的程双,依旧万年不变的冷淡脸,出声说:“我那天不知道。”
程双气得七窍生烟,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懂冼天佐的意思,又拉不下脸问,就这么僵持着瞪着他。
冼天佐在程双的注视下,缓缓又补了一句:“我没想故意落井下石。”
程双脑中电光火石,后知后觉,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特意跑来,是跟我道这个歉。”
冼天佐不置可否,程双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气到极处,她反而心平气和的说:“谢谢啊,可真是个好人,拒绝人还带售后服务的,是不是秦佔跟说了什么?让过来安慰安慰我?”
程双越说越想笑,“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太好了,我完理解的心情,回去就跟秦佔说,我丝毫没受的影响,不就是表白被拒嘛,追我的人多了,我追的人更多,不会真相信是我第一个追的人吧?”
冼天佐不说话,程双吊儿郎当,“人这么好,我真的不想逗了,看我这样也不像是个玩儿不起的人,我追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每个都是我初,可千万别觉得拒绝我会多伤我的心,今天不来找我,我都忘了我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程双甚至主动拍了拍冼天佐的手臂,淡笑着道:“小朋友,怎么这么单纯呢?”
说完这番话,程双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儿,她还是酷girl,谁也休想伤她分毫,眼前这个插刀的更是休想。
本以为冼天佐会气得翻脸,谁料他只是通程面不改色的盯着她看,半晌,出声道:“这么说心情会好一点吗?”
程双脸上的笑容寸寸消失,终至不见,她目光冷漠,冷漠下夹杂着灼烧的怒意,“这么说,心情会好一点儿吗?”
冼天佐道:“对不起。”
程双怒极反笑,“骂谁呢?”
他竟然跟她道歉,竟然跟她说对不起,程双无语,哭笑不得。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金主爸爸’来电的字样,程双接通,声音一秒如常,“爸。”
程春生问:“去哪买了,还没回来?”
程双说:“在小区门口,今天排队的人多。”
程春生说:“我还以为顺道溜哪玩去了。”
程双说:“我最近又没找男朋友,能去哪儿玩儿,行了,等我,我马上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单方面挂断,而后看了眼冼天佐,神色如常的说:“谢谢过来看我,不管是为了我爸,还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亦或是因为秦佔,不得不公事公办,我都感谢。”
微微点头,程双迈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程双。”
程双下意识停下,印象中,冼天佐很少叫她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甚至觉得陌生。
心底异样,程双转头时面不改色,冼天佐看着她,表情一贯的不辨喜怒,“说喜欢我,是不是认真的?”
程双那颗麻木已久的心,突然从中间疼出了一条缝隙,每一个脉络都在泛着酸涩,她回视冼天佐,几秒后,出声道:“干嘛,又不喜欢我,问这个有必要吗?不会是知道我爸生病,想用喜欢我当安慰礼品吧?”
她故意这么说,非但不给冼天佐台阶下,也绝了自己心里那点念头。
冼天佐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双,“我喜不喜欢,跟爸没关系。”说罢,他又补了句:“跟任何人无关。”
程双说:“是啊,亲口告诉我,不喜欢我,不是自己做的决定,还是有人逼这么说的?”
冼天佐说:“让我好好考虑,我考虑清楚了,我也喜欢。”
程双做梦都想听到这句话,以前想想都会热血沸腾,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血液一阵冰凉,悄无声息的沉下脸,她出声道:“冼天佐,我是明里暗里没少占便宜,当初我要还的时候,是自己说的不要,现在又来落什么井下什么石,就是传说中的看人病要人命吧?我只是在钱和人情上欠,要多少开个数就是了,何苦在这种时候寒碜人?我是没人要吗?我没不行吗?”
程双怒极,冼天佐不是在可怜她,他在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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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天佐道:“我说了,跟爸无关。”
程双嗤笑,“敢发誓跟我爸无关?前天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的人是吧?还是弟弟闲得无聊冒充耍我?现在跑到我这儿说喜欢我,那我问问,为什么来?”
冼天佐突然觉得百口莫辩,无从说起,他喜欢她,怎么会跟她爸有关?可是……
见他回答不上来,程双更是由羞生恨,面上淡笑着道:“我谢谢的好心,心意我领了行吗?回去吧。”
程双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冼天佐跟着她,他从后面倾斜过来的影子都会惹她烦躁,才走了几步,程双咻的转身,绷着脸问:“到底要干什么?”
冼天佐望着她,竭尽力解释,“我来找,因为我想见。”就算有程春生的原因,唯一的理由,也是因为程春生是她爸。
程双心底霎时一软,就连怒火都被浇灭大半,她不能忍受自己如此轻而易举的心软,像是被打过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就能当做没发生,努力绷紧脸上的表情,程双面不改色的道:“我冒昧的翻译一下,是不是想说,来找我,因为喜欢我?”
本以为冼天佐会沉默,结果他开口说:“是。”
程双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动摇,自顾问:“喜欢我什么?”
冼天佐看似冷静,实则心跳如鼓,脑子里空空如也,不想沉默太久惹她怀疑,他如实说:“不知道。”
程双说:“不说出五七八个理由,我就当在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来只有冼天佐要挟别人的份儿,如今穷途末路,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苍天饶过谁。
程双摆明了挑衅,“要不想说就算了,没人逼……”
“想见,想听说话,想以前跟我说过的话,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冼天佐一口气说完,然后程双清楚看到他脸色腾一下子变得通红。
从心尖麻到手指尖,程双看着冼天佐毫不躲避的目光,他快要把她看到败阵,她强撑着一口气道:“我答应什么了?”
冼天佐不想说,但程双逼他,“我还没吃到爸做的烤乳鸽和虾饺。”
说罢,不等程双出声,他又硬着头皮补了句:“说请我吃饭。”说完,无一例外,脸色更红。
程双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理智告诉她,冼天佐是因为知道她爸生病才来的,目的明显不纯;可感性又在说,他在跟表白欸,冼天佐,在跟表白。
开心吗?
不开心吗?
心底两股情绪一中和,程双感觉不出喜怒,只淡淡的回道:“谢谢。”
冼天佐问:“不信?”
程双想做个痞气的挑眉动作,奈何眼睛太肿,挑不动,她只好中规中矩的表情,心平气和的回答:“真假都无所谓,其实我就想要一句话,现在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说:“什么意思?”
程双勾说:“就是我也没有非要跟谈爱不可,闲着无聊才想撩闲,觉得有意思。”
冼天佐问:“那前天费力找我干什么?”
程双不答反问:“我找的时候有说喜欢吗?”
冼天佐道:“不喜欢还找我?”
程双说:“我找的人多了,各个都是喜欢的?”
冼天佐目光幽深,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遇到程双,就是哑巴遇到谈判官,憋气又窝火。
程双看出他不高兴,自顾道:“我不了解,也不了解我,说喜欢我跟我说喜欢一样,半斤八两,我们就当谁也没说过,扯平了。”
冼天佐道:“说扯平就扯平。”
他不光脸色沉,就连声音都是沉的,程双贪生怕死惯了,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个重叠的画面,一个是不久之前发生的,冼天佐在粥店里,一巴掌就将人拍晕过去的场景,另外一个,是他下车跟一帮人械斗,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贴着副驾驶的门滑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当时冼天佐就站在那人身后。
舌底突然分泌出唾液,程双隐隐担心,别把冼天佐气得六亲不认,再面对面把她给KO了,她这小身板,别说他一巴掌,他大点声说话,她都要吓得心脏骤停,关键这么死,遗憾太多,老程谁照顾?外人得怎么议论她?好说不好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闪烁,程双不着痕迹的收回挑衅口吻,低调做人,“确实是我先打扰的,对不起。”
她诚心诚意,也夹杂着胆小怕事,冲着冼天佐就鞠了一躬,冼天佐右眼皮突地一跳,一整晚,只有这一刻,他的火是忍不住的,几乎是脱口而出,“程双,别太过分!”
程双本就提心吊胆,突然听到冼天佐明显带着怒意的声音,她吓得本能的往后退,心里想着退,腿还没做好准备,两只脚八字不合,竟然硬生生在平地上卡了壳。
程双看到冼天佐很快朝她伸手,她害怕,在半空中把手抽走,一秒后,她无一例外的倒在了地上,因为猝不及防,她这下摔得不轻,手上的东西都扔了。
疼抵不上害怕,程双愣是一声没吭,眼看着一抹高大身影朝她压过来,她本能的抬手护住头,要面子,没出声喊保安。
她一系列的反应,冼天佐都看在眼里,她怕他,不是怕别的,怕他会动手打她,心里瞬间不是滋味,冼天佐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半晌,默默收回,站在程双身旁道:“我不打。”
天晓得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是近二十年来最最难过的一次。
程双很没面儿,余惊未退,又添丑态,她已经分不清该恼羞成怒,还是该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默默地从地上起来,去拿一旁散落的袋子,里面的粥已经洒了,刹那间,程双视线模糊,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冼天佐看着程双的背影,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起来,他该识相的离开,可双腿不听话,牢牢地戳在原地。
程双偷偷抹眼泪,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面前,拎起地上的袋子,出声道:“我再帮买一份。”
程双想说不用,可事实上却低头埋在膝盖上,哽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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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没有生冼天佐的气,也没有生粥洒掉的气,她只是气自己没用,对程春生的生死无能为力,只能每天骗人骗己的说着不会有事,她以为自己把生活打点的很好,可事实上却一团糟;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但事实上菜得一逼。
她不能想象如果程春生不在,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就像失去她妈妈,失去不是名词,而是持续性动词,没了,就是再也不会对话,再也不会接她的电话,想到死也只能抱着照片撕心裂肺,她用了好多年才接受她妈妈的死,她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再经历一次。
从哽咽到失声,程双好想把所有的不开心都顺着眼眶流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情绪失控时有揪住头发,甚至不觉得有人在掰自己的手,冼天佐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一根一根的掰开,攥进自己掌心。
程双一手攥成拳,另一手被冼天佐握住,哭到筋疲力竭,情绪渐渐趋向平静,也渐渐感觉到包裹右手的温暖,腿蹲麻了,想起来,但不能抬头,好像流鼻涕了。
埋着头,程双说:“走吧。”
熟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等一下,我去买粥。”
程双眼眶一热,鼻子一酸,低声说:“不用,走吧。”
冼天佐道:“起来,先回家。”
程双还是固执的那句话:“我没事儿,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关键他不走,她怎么起来?程双觉得鼻涕已经流下来了,她又抽不出手擦。
偏偏冼天佐倔强,“起来我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心底骂人,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死缠烂打,现在这会儿来缠人劲儿了,蹙眉,她闷声道:“我只是心情不好,没动过想死的念头,不用怕我轻生。”
冼天佐半晌没出声,当然也没动,程双两腿木到针扎一样的疼,想吸鼻涕又怕冼天佐听到,唯有硬挺着。
两人面对面蹲在一起,像是两只鸵鸟,谁先起来谁孙子,程双这边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响了,在右边兜里,下意识动了动右手,那人竟然握着她不松开,程双在暗处睁着眼睛,心说什么情况?
冼天佐就是故意逼她,看她起不起来,程双真就没起来,只出声说:“放手。”
冼天佐不放,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会儿,程双又说:“不介意拉着不是自己女朋友的手,我介意。”
冼天佐说:“我前天骗了……今天没有。”
程双哭到智商迟缓,愣是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暗骂他拐弯抹角的同时,嘴上说:“我现在不想聊这件事儿,走行不行?”
冼天佐道:“起来,回家。”
程双欲哭无泪,鼻涕已经蹭到裤子上,怎么人倒霉,想耍个帅都能变成丢个脸呢?不是她不想起来,是没办法起来!
身旁突然出现略显熟悉的男声,试探性的问道:“程小姐,您没事吧?”
程双觉得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又不能回头看,只好硬着头皮说:“没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看着一身保安制服的男人说:“麻烦帮我买包纸巾,谢谢。”
男人道:“我看看门卫室里有没有,您稍等。”
听到这句话,程双总算想起来者是谁,小区门卫,连门卫都惊动了,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口了。
不多时,门卫快步跑过来,递给冼天佐一卷没拆封的卷纸,“只有这个了,能用吗?”
冼天佐接过,“谢谢,我等下把钱给。”
门卫忙道:“没事没事,别客气,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
程双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而后是拆包装的声音,冼天佐坚定不移的握着她的右手,单手拆开卷纸外包装,又扯了一段,顺着空隙塞到程双脸下,程双简直看见了救命稻草,忙不着痕迹的接过,擦掉鼻涕。
几秒后,程双抬起头,入眼就是蹲在面前的男人的脸,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以前觉得他长得不是非常帅,只是很有型,但刚刚这一瞬,她是真get到了他的颜,冷漠到快要厌世,偏偏那双眼底又带着未烧干的灰烬,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变成野火燎原。
四目相对,程双不自觉就湿了眼眶,终究还是委屈,冼天佐低声说:“我不打。”
程双掉了眼泪,气到哭,暗骂这个憨逼,谁家表白跟人说,我不打的?
冼天佐见状,默默地递上卷纸,程双上一张纸已经擦了鼻涕,顺势扯了一截,扯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这算什么?他不给她擦眼泪都算了,她还自己去扯纸,关键两人面对面,不是站着,还是蹲着,怎么想怎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沉默良久,终于憋出一句话:“秦佔帮爸找了最好的医生,不用太担心。”
程双故意气他,“要是爸,能不担心?”
冼天佐面不改色的回道:“我都没见过的人,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双一哽,随即别开视线,她想站起来,结果两条腿毫无知觉,站到一半身体就往前倾,正常男人早就顺势把人搂在怀里,冼天佐偏不,他握着程双的一只手,另一手扣着她手臂,隔着一米远将人稳住,嘴上道:“让别蹲这么久。”
程双说:“关什么事儿?”
冼天佐没看程双的脸,而是低头看她的腿,程双正想说‘看什么看’,谁料冼天佐忽然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搂住她的腿,稍微用力,程双整个人腾空而起。
世界有几秒钟变得鸦雀无声,恍惚间程双好像瞥见了夜空,看到了天上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特别亮,她有很久没主动抬头看过天,要不是冼天佐把她打横抱起来,吓得她一仰头,她还真没有这个机会。
冼天佐没了耐心,抱着程双,大步往小区门口走,走出十几步,程双才回过神,看着他道:“干什么?”
冼天佐目不斜视,“送回家。”
程双说:“我男朋友都说抱我,算老几?”
冼天佐沉默片刻,说:“我说喜欢是认真的,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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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没吭声,有片刻恍惚,沉默的功夫,冼天佐已经抱她走到大门口,她无意中抬眼一瞥,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往门卫室里一闪而逝,眉头微蹙,程双狐疑。
保安主动打开门放两人进来,冼天佐要往里走,程双说:“放我下来。”
冼天佐一弯腰,放下程双的腿,她两只脚还是麻的,落地刺痛,他伸手扶着她,过了会儿,程双说:“走吧。”
冼天佐道:“先回家,粥我给买。”
程双说:“不用…”
冼天佐也不跟她掰扯,转身就走,程双忍着不转头看,待他走出几米远,她看着面前的保安说:“谢谢您刚才给我送纸。”
保安笑着道:“您别客气。”
程双问:“您看见我爸了吗?”
保安瞪着眼睛,摇了摇头,“没看见。”
程双站在门卫室旁边,掏出手机拨通程春生的号码,门卫室开着门,里面顿时传出一声手机铃声,响得很快,马上就没有了,同时,程双这边的电话也被人给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抿了抿唇,程双走到门边,稍微扬声道:“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找?”
五秒后,程春生从门卫室里面拐出,一脸惊讶的看着程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正想出去找。”
说罢,他又冲着旁边一脸尴尬的保安点头微笑,“刚巡逻回来?”
保安硬着头皮点头,程双通程淡定的看着程春生演戏,两人一起往回走,路上,程春生主动道:“粥卖完了?”
程双说:“看多久了?”
她声音不辨喜怒,程春生道:“我刚出来。”
程双说:“跟外人一起看家里人的戏,真行。”
程春生说:“人家不是给一卷纸嘛,也不白看。”
程双原地站住,瞥眼看着程春生,程春生当即反咬一口:“跟冼天佐的事也没告诉我,我要知道俩晚上约着见面,我才不下来当电灯泡,不接电话,我才出来找,保安一下把我拦住,让我看,我还能说们看吧,我不看?”
程双瞪着发紧的眼皮说:“谁跟他约好了?没看见是他对我死缠烂打?”
程春生马上道:“他欺负?用不用我找人帮摆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气极反笑,“我挺纳闷儿,找谁摆平他?”
程春生若有所思的说:“我忘了,他好像就是道上混的……不行,那更不行,找谁都不能找这种人。”
程双心里不是滋味儿,“他哪种人了,他跟秦佔混的,敢说秦家…”
话未说完,程春生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半真半假的看了眼左右,“我没被病魔战胜,别回头再被害死。”
程双推开程春生的手,蹙着眉,没说话。
程春生低声说:“冼天佐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他是秦佔身边的人,跟他认识,当朋友就算了,当男朋友,不行。”
程双拧眉道:“没想到还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程春生问:“喜欢他?”
程双看着脚下的路,不咸不淡的道:“我喜不喜欢他,跟怎么看他不冲突吧,看不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呢。”
程春生道:“我看他挺看得上的,也没拒绝。”
程双被噎了一下,脑子里都是冼天佐说的那句:我说喜欢是认真的,考虑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片刻,程双道:“我要真喜欢他,还想棒打鸳鸯?”
程春生酸道:“我说他一句都不行,要真的棒打鸳鸯,还不得大义灭亲。”
程双头一侧,“故意诈我?”
程春生说:“兵不厌诈。”
“谁是兵?我压根儿没想跟玩儿两军对垒,就,成天给我下套。”
程春生道:“这一套就套出来了,原来不找男朋友,是心里有别人。”
程双莫名的不想承认,被冼天佐气狠了,她说:“别成天琢磨着把我送出去,我不找男朋友,也不嫁人,我就一辈子陪打光棍儿。”
程春生说:“我不能陪一辈子,总要找个人跟一起走。”
程双鼻酸,压着上涌的哽咽,平静的道:“把病治好,我找男朋友,结婚生孩子,不是想要外孙和外孙女嘛,我生两个。”
程春生勾起唇角,“姓冼还不大好起名字,我最近要好好想想。”
程双刚刚涌上来的难过,瞬间被这句话打得支离破碎,她蹙眉道:“谁说姓冼了?怎么就姓冼了,听说过一见钟情,见一面就把孩子名字起好的,没见过这种,聊一聊就把外孙外孙女姓给定好的,我是没人要还是嫁不出去?也不问问对方的家庭情况身体素质,别的不说,不惦记他社会背景了?不怕他欺负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他挺老实的,要是妈妈哭成这样,我一定会借机抱她,他只是拉拉的手。”
程双气到短暂无语,翻了个白眼,嗤笑道:“这就满足了?”
程春生说:“他要想欺负,有的是办法,还能被搞得束手无策?”
程双说:“没看见他说抱我就抱我?我都没同意…”
程春生说:“保安跟隔得这么近,也没见喊救命。”
程双:“……”深呼吸,闭上眼睛。
父女两人没有上楼,而是绕着小区内环溜达,程春生道:“我们家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也不是出生就养尊处优,只能说是幸运,这些年攒了些家底,跟谁在一起都没有配得上配不上一说,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比我清楚,如果不是好人,也不会喜欢,既然他也喜欢,也别太难为人家,万一给人吓跑了,到时候后悔的还是。”
程双有气无力的道:“这开通得近乎开放了。”
程春生道:“这样的性格,找个太厉害的,怕吃亏,找个好脾气的,怕人家吃亏,冼天佐挺好。”
程双说:“我最近没想谈爱。”
程春生道:“有喜欢的人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我感谢他能让心情变得好一点,不用刻意压制好心情,我现在好好的,每天掉眼泪,心情不好也于事无补,不如开开心心的,看见开心,我就开心,医生也说,心情是抗癌的最好良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着走着,程双突然停下来,抱住程春生,程春生感觉她在强忍眼泪,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故意哄道:“他不是说去买粥了吗?还没买到?”
程双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涌上来的酸涩渐渐退去,她闷声说:“我带去买,不要他的。”
话音刚落,程双手机响,是一串没存名字的陌生号码,她隐隐有些感觉,但是不敢确定,直到接通,“喂?”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我把粥放在保卫室,下来拿一下。”
程双没出声,半晌的沉默,冼天佐道:“爸想吃。”
程双直接挂了,程春生问:“谁?冼天佐?”
程双说:“他把粥放在保卫室了。”
程春生道:“连句谢谢都没说,人家又不欠的。”
这句话,突然让程双生出一种愧疚感,是啊,冼天佐又不欠她什么,顶多是前天把她气了个够呛,今天又突然发神经跑来说喜欢她,她怎么知道他搞什么鬼,别不是秦佔跟他说了什么……
但程双心底又清楚,冼天佐那种人,谁能逼他为娼,估计秦佔都不能。
两人一起溜溜达达往保卫处走,绕小区一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程双想当然的以为冼天佐放下东西就走了,结果走至保卫处几米外的地方,她抬眼一看,熟悉的颀长身影,仍旧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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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脚步变慢,克制着逐渐加快的心跳,脸上面无表情的道:“去拿吧。”
程春生问:“呢?”
程双说:“我在这儿等。”
本以为程春生会揶揄她两句,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径自迈步往前走,程双掏出手机,假意在看东西,实则余光还是看着前方。
程春生走到保卫室门口,保安出声道:“程先生,有您的宵夜。”
程春生微笑着说:“我知道,等下来拿,我先出去一趟。”
保安替他开了门,程春生往外走,冼天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程春生和颜悦色的道:“谢谢,麻烦还特意买好送过来。”
冼天佐说:“不客气。”
程春生问:“有时间吗?不忙的话,来家里坐坐。”
冼天佐说:“谢谢,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不是想追程双吗?”
冼天佐抿着削薄的唇瓣,一时间没有回应,只暗自打量的神情关注着程春生,像是要搞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三秒后,他开口说:“是,我喜欢她。”
程春生笑着说:“走吧,一起去楼上喝杯茶,我们聊聊。”
程双离得远,竖起耳朵也听不见程春生跟冼天佐在说什么,她心里紧张,怕程春生背地里吐槽她,更怕程春生直接卖队友,承认她喜欢冼天佐,虽然这都明摆着的事儿,但承不承认天差地别。
心底正紧张,只见程春生转身,小区人行通道大门打开,冼天佐竟然跟在他身后,两人前后脚往里走。
什么情况?
程双不由得抬眼看去。
保安把外卖袋子拎出来,递给程春生,很大一袋,嘱咐道:“有点沉。”
程春生笑着寒暄,“们吃过了吗?”
保安笑着回道:“要谢谢您身边这位先生,他给我们也买了宵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有些意外,“是嘛。”
保卫室里又出来一个保安,笑着说:“是程小姐的朋友吗?”
程春生笑着回道:“是我们家的朋友,今天过来认认脸,下次再来,们就能记住了。”
两个保安皆是点头,“一定记得住。”
门口聊得热火朝天,程双忍不住迈步走过去,故意不看冼天佐,只对程春生说:“我帮拿。”
程春生道:“有点沉。”
“没事儿…”
程双正要接,一只男人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伸过,抢先一步拎住,程双顺势看去,除了冼天佐还有谁。
程春生笑道:“都让破费了,怎么好意思让提,给程双吧,她力气大。”
程双也不看冼天佐,自顾伸出手,声音淡淡道:“我自己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声音同样波澜不惊,“没事。”
程双问:“多少钱?“
冼天佐没出声,程春生说:“一百万。”
程双马上侧头看他,眼带不满,程春生说:“现金还是转账?”
程双咬着牙道:“用美金点火煮的粥?”
程春生说:“也不看看是谁送的外卖。”
程双道:“财神爷送的?”
程春生道:“药神,我今天吃了这碗粥,心情舒畅,比吃药都管用。”
闻言,程双瞬间噤声,程春生挫完她,一转头看向冼天佐,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蔼的道:“走,上去说。”
程双问:“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回家。”
程双蹙眉,压低声音问:“回家干嘛?”
程春生理所当然的回道:“天佐有空,我请他上去喝杯茶。”
说完,不等程双回应,他已经带着冼天佐往前走,程双原地愣了片刻,心急如焚的跟上去。
十分钟后,程春生跟冼天佐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说是聊天,厨房里的程双只能听见程春生一个人的声音,冼天佐话很少,基本程春生说十句,他能说一句。
厨房开着三个灶,每个灶上都热着一碗粥,冼天佐除了及弟粥之外,还买了那家店里其他的所有种类的粥,因为不晓得程双喜欢吃什么。
程双觉得冼天佐这殷勤献得有点猛,什么嘛,平时牵着不走打了倒退的人,现在还学会死缠烂打糖衣炮弹了,他跟谁学的?他以前有没有这样对过别人?
客厅里传来程春生的声音:“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是不是跟我聊天有点无聊?”
冼天佐说:“没有……您无聊了吗?”
程双突然忍俊不禁,扑哧笑了一声,怕声音太大,赶紧憋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笑道:“没有没有,我喜欢跟年轻人一起聊天,怕觉得无聊。”
冼天佐说:“没有。”
说完,觉得太干,硬生生又挤出一句:“我平时很少跟人聊天,您别介意。”
程春生道:“话这么少,谈爱可怎么办。”
程双竖起耳朵,听到冼天佐说:“不谈爱。”
她立马伸手捂住嘴,暗叹冼天佐可真是个聊天上的奇才。
程春生认认真真的点头,“哦……那以后怎么办?一直都不谈?”
冼天佐沉默片刻,“我可以改。”
程春生马上说:“不用改,有人喜欢话多嘴甜的,有人喜欢话少多做的,主要看合不合得来,像程双那种嘴上长了缝纫机的,我还不想让她找个一样性格的人,不然两人从早说到晚,他们不烦,身边人听了都烦。”
冼天佐努力让自己变得健谈起来,“还好,不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问:“不嫌她话多?”
冼天佐道:“还可以。”
程春生笑道:“那的包容心真不是一般的强,有时候连我都嫌她聒噪。”
冼天佐说:“您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
程春生问:“们平时见面次数不多吗?”
“嗯。”冼天佐惯常言简意赅,突然想到什么,硬生生说了句车轱辘话,“不多。”
程春生问:“那看上她哪了?”
厨房中一边偷听一边喝粥的程双闻言,差点儿把勺子扔了,滚热的粥烫到舌头,她强忍着疼,心底暗道这么直接吗?
程春生还给了冼天佐一个选项,“因为她长得还行?”
程双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喜欢她什么,短短时间,先是被她问,然后是被她爸问,单纯的冼天佐并没有觉察出这场面有点过于隆重,只实话实说:“我没关注她长什么样,每次见到她,心里都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听到这话,心就像火上咕嘟的粥,化了。
程春生说:“们见面次数不多,可能只看见她身上的优点,她缺点也很多,人小气,但脾气又大,她得罪别人行,别人得罪她不行,争强好胜,明明是个女孩子,非要跟男人比个高低……是好孩子,叔叔不能坑,我不建议冒然做决定,喜欢一个人很简单,那么多一见钟情的例子,但持续只喜欢一个人,很难,程双心眼小又一根筋,这样的女孩其实不好相处,处好了是一辈子,处不好,她一定会伤着。”
程双知道程春生为何‘劝退’,因为担心自己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心里酸的难受,她突然从厨房中探头,佯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自顾道:“粥热好了。”
程春生说:“把乳鸽和虾饺也拿出来热一下。”
程双又折回去,开冰箱的时候,偷偷抹眼泪。
冼天佐坐在程春生斜对面,程春生给他倒茶,他用手抬着茶杯,拿着杯子没喝,他出声道:“您可以看着,看着她也看着我,我慢慢追,您仔细审。”
程春生笑着点头,“茶怎么样?”
冼天佐说:“有点烫。”
程双在厨房里,一边热烤乳鸽,一边抬手擦眼泪,程春生总戳她泪点,冼天佐偏要戳她笑点,她又想哭又想笑,扭曲的不行,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程春生在外面说的那句:我感谢他让开心。
说来奇怪,冼天佐那种人,让人想哭不稀奇,可他竟然让她觉得想笑,非但想笑,还很温暖,一如旁边堆放的十几盒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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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跟秦佔刚回深城,秦佔就接到夜城那边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他让闵姜西陪他一起去,闵姜西当然走不了,要不是闵婕不舒服,她都不会回汉城,秦佔知道她不会同意,软磨硬泡过后,一个人走了。
闵姜西隔天就到先行打卡销假,丁恪不在,她找到Sa,Sa帮她操作了一下,而后道:“我这边好了,去费总那打声招呼就行。”
闵姜西问:“大老板还没上班吗?”
Sa说:“老大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天回来过一次,又飞渝城了,让大家有事找费总。”
闵姜西心底有了计较,面上不动声色,道谢出门,去找费铭。
从费铭办公室里出来时,闵姜西还没看到陆遇迟,正要给他打电话,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处走进来,几天没见,陆遇迟有点丧,倒不是模样,而是状态。
两人见面,心照不宣的进了茶水间,闵姜西问:“怎么了?”
陆遇迟垂眸喝咖啡,淡淡道:“没睡好。”
闵姜西问:“在哪睡的?”
陆遇迟说:“莱茵湾。”
闵姜西沉默片刻,“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冲完咖啡忘记放糖,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他什么都没说,淡定的咽下去,半晌才道:“说我是不是太闲了?”
闵姜西看着陆遇迟,一时间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道:“周一到周日一天不休,平均每天五节大课,成功模糊了大家对富二代身份的认定,现在就算开着一百万的车,戴着几百万的表,大家也都觉得这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要是闲,没人敢说自己努力。”
陆遇迟微垂着头,不辨喜怒的说:“跟某人比,我还是太闲了,闲到有时间抱怨他太忙。”
闵姜西问:“他还要忙多久?”
陆遇迟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问了也白问。”每次问都是快了,问多了丁恪也说不知道。
闵姜西说:“楚晋行还在汉城,要替他外婆守孝,可能外面的一些事,就要其他人帮忙多分担一点,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不会一直独守空房,再坚持一下。”
陆遇迟说:“刚开始我不开心他太忙,久而久之,我自己都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太不上进了,我就想安安逸逸的享受生活,要不是他逼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一天上这么多课,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
闵姜西敏锐的察觉到陆遇迟的言外之意,她说:“们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完相反,什么都不缺,当然觉得维持现状就很好,他想要的太多,只能自己去争取,普通人总要拼命努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安感。”
陆遇迟有些无力的说:“也许是我不能给他足够的安感。”
因为丁恪从来没想过依靠他。
闵姜西说:“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我有能力做的事,我不会指望别人,哪怕是亲近的人,说我为人着想也好,可能只是自负,人活一世,不该尽力证明自己能力的极限吗?”
陆遇迟提了口气,“我承认他牛逼,他已经很牛了,我就想多点儿时间跟他说说话,哪怕就是多看他两眼,我想去找他,又怕他说我玩儿心大,不务正业,我在这头搞事业,他在别处搞事业,那还搞什么对象,大家都搞事业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忍俊不禁,“跟他说过这些话吗?”
陆遇迟憋气,“说什么啊,说就是我不懂事儿,我没有大局观。”
闵姜西道:“可以说,说不定他一心软就回来了。”
陆遇迟撇嘴,“得了吧,我哪儿有事业重要啊,搞事业可比搞我有意思多了。”
闵姜西说:“把我都酸着了,不可能酸不到他,他也忙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作不算毛病。”
陆遇迟耷拉着眼角,闷声道:“不敢。”
闵姜西斜眼,“出息。”
陆遇迟道:“秦佔都没他忙。”
闵姜西说:“秦佔去夜城了。”
陆遇迟问:“去多久?”
闵姜西随口说:“几天吧,具体几天还要看事情办得顺不顺。”
“想不想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不答反问:“要看我俩通话记录吗?比他在深城时说的还多。”
陆遇迟干净利落的瞪了一眼,“我就不该问。”
闵姜西说:“程二管他叫甜佔不是空穴来风,试试也给某人起个甜美一点的称呼,叫多了,他可能不知不觉间就甜了。”
陆遇迟道:“我俩最近联系不多,找他都怕打扰他。”
闵姜西见陆遇迟心情很低,出声说:“晚上来家里,想吃什么我给做。”
往常听到这话,陆遇迟能现场来个报菜名,如今,他只是兴致缺缺的模样道:“再看吧,没准儿上完课就想回家睡觉。”
秦嘉定去学校了,闵姜西上午没课,拍了拍陆遇迟的肩膀,给他加油,从先行离开,闵姜西跟程双联系,去了她家里,今天要陪程春生见从德国回来的淋巴癌领域的专家,闵姜西怕程双一个人扛不住,陪她一起。
对比闵姜西跟程双的正常着装,程春生的打扮可谓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参加商业峰会,用程春生的话讲:“战胜病魔的第一步,就是蒙骗,要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生病,包括癌细胞。”
程双无一例外红肿着一双眼,闵姜西心里都酸酸的,更何况是她。
三人来到一家私立医院,医院是秦家的,秦佔走之前已经叫人打点好一切,有专人招待他们跟医生碰面,推开会客室房门,里面坐着好几个人,其中几个程春生早就见过,都是先前为他会诊过的医生,一帮人里,还有两张生面孔,其中一张是个两鬓黄白的外国男人,站在他身边的倒是张亚裔面孔,个子高高的,很年轻,眉眼五官十分俊朗出挑。
有人给程春生介绍,“这位是来自德国的弗雷德教授,这位是弗雷德教授的学生,程佑礼。”
程春生用英文跟弗雷德打招呼,程佑礼主动用中文问好,程春生微笑着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一听对方是程佑礼,着实愣了一下,深城坊间传闻的‘三神’之一,网上流传最多的就是他上初高中时的学生照,穿着校服的豪门贵公子,帅到众多女性同胞想重金出手求交友,奈何一想到程家背景,只有望洋兴叹,高不可攀。
大家都知道程佑礼在国外学医,但具体学的哪一科,将来又有什么打算,程家似乎有意低调,所以国内外鲜少有新闻爆料,前几年有人爆过一张程佑礼在室内篮球馆,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照片,只是个侧脸,在网上引起很大轰动,不过后来被压下,之后他的消息就再也没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众人在环形沙发上落座,程佑礼主动道:“老师一个礼拜之前出了场车祸,右手受伤,刚做完手术,原本要休息最少一个半月,但国内这边诚心邀请老师过来,老师也看了程先生的资料,认为有可行的方法可以跟大家一起商讨,所以就带我一起回来了,我既是老师的助手,也是翻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我。”
程双只听到一句话,“有可行的方法,我爸的病能治好?”
程佑礼用德语翻译给弗雷德听,弗雷德说完,程佑礼又翻译成中文,“老师说程先生目前的情况,他以前也接触过,有过治愈的例子,但是一切都要因具体情况而定。”
闵姜西不认识程佑礼是谁,只觉得很想给秦佔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真棒。
程双强忍眼泪,激动的替程春生保证一定配合,弗雷德明显没有说话,程佑礼朝着她微笑,“没事,不要太担心,这么多优秀的教授和前辈都在,程先生有很大几率可以痊愈。”
程双道:“谢谢大家,等我爸好了,我给大家送锦旗。”
程佑礼翻译给弗雷德听,弗雷德笑了笑,说话,程佑礼道:“老师说是个孝顺女儿,还问旁边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程双道:“告诉教授,我爸生不出她这么好看的女儿,我已经是极限了。”
程佑礼觉得好笑,还是在弗雷德耳边轻声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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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也没想到,第一次跟弗雷德见面,过程会如此顺利,程佑礼通程翻译,数名国内外顶尖专家直接现场敲定治疗方案,程佑礼看向程春生,“您看呢?”
程春生点头,“我力配合治疗。”
程双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可眼泪越忍越掉,她偷偷偏头去擦,闵姜西身上没带纸巾,桌上也没有,正迟疑,一方干净的的素色手帕隔桌递过来,程佑礼温声道:“程先生这种情况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治愈希望,家属也要放松心情。”
程双见是手帕,不是一次性物品,出声说:“谢谢,我没事儿,别弄脏了。”
程佑礼说:“没关系,我洗过没用,这个比较环保。”
他的手一直伸着,程双也不好意思不接,伸手接过,她微笑着点头,“谢谢程医生,我洗干净,下次见面还给您。”
程佑礼但笑不语。
会诊结束,程双提议请大家吃午饭,医生们纷纷婉拒,程佑礼说要送弗雷德回酒店,程双也说:“我送们吧。”
程佑礼淡笑着道:“不用客气,我们早晚会有一起吃饭的机会。”
程双以为他是客套话,不再多说其他,挽着程春生的手臂,和闵姜西一起往外走,出了会客室,无意间抬眼一瞥,走廊前方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冼天佐,程双心底微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她又没跟他说,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转念一想,今天所有的行程都是秦佔帮忙安排的,冼天佐会知道也是意料之中。
冼天佐迈步走近,程春生朝着他笑,“天佐?什么时候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说:“刚到,们去哪,我送们。”
其实他早就在,比程双他们来的还早,只不过没让他们看见而已。
程春生说:“正好,我请们吃饭,不是喜欢吃烤乳鸽嘛,我知道一家店,他们家的烤乳鸽一定喜欢。”
这边正说着,程佑礼和弗雷德从旁经过,程双立马勾起唇角,笑着抬了抬手上的东西,“下次见我再还。”
程佑礼微笑着道:“下次见。”
冼天佐瞥了眼程双手中捏着的男士手帕,这么私人性的物品,她跟那男的很熟吗?
程双余光瞥见冼天佐的表情,待程佑礼走后,淡定的收回脸上笑意,像是换了副面孔。
四人一同往电梯口走,闵姜西心思通透,没想打扰别人家庭聚会,主动道:“程叔叔,我等下先走,不能陪您了。”
程春生忙道:“一起吃饭啊,还有其他事吗?”
闵姜西应声:“我约了浴池。”
程春生道:“把小陆也一起喊上。”
闵姜西淡笑着道:“我俩约好了去办别的事,您不用管我们,改天再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来到楼下,程双故意口是心非的挑衅,“让他送吧。”
这话是对闵姜西说的,‘他’指的是冼天佐。
闵姜西知道冼天佐不会说什么,先一步道:“不用,有人送我。”
闵姜西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冼天佐会在心里感谢她,并且一记就记了一辈子,她举手之劳,但于他而言,这叫雪中送炭。
几人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上车后,闵姜西给程双发了条微信:别太过分了。
不多时,程双回复:我这充其量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闵姜西:小心玩儿砸了。
程双:看本姑娘像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闵姜西:给人赶走了,又舍不得。
程双:能赶走的不是我的人。
车上,程春生跟冼天佐聊天,程双拿着手机跟闵姜西发微信,手帕她没用,塞进包里,待到下车的时候,冼天佐瞥了眼她除了手机之外,空空如也的手,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不高兴还是更不高兴,反正她无论把手帕拿在手里,还是放在包里,他都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往饭店里走,程双故意头不抬眼不睁的看手机,不是没礼貌,是不知道抬起头该怎么面对冼天佐,继昨晚他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后,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三个又凑成了一桌,从前见他比捡钱还难,现在倒好,天上开始主动掉钱了。
坐在包间里,程双低头看公司群,大家正有条不紊的主动上报工作进度,从前一帮拿着鞭子跟在屁股后面催都催不动的少爷小姐们,如今因为她突然说要请一段时间的假,竟然破天荒的开启了‘好好工作天天向上’模式,主动上报工作进程。
程双在群里连着发了五个二百块的红包,这要放在平时,秒杀,今天却没有一个人抢,Miko第一个说:老板!什么情况?
杰仔紧随其后,老板,忙完了吗?
铛铛说:老板,快点回来吧,我们都好想啊,已经三七二一秋没见了。
程双道:红包领了,中午饭下午茶我请。
阿玲道:快点回来,我们请都行。
程双说:我难得休息一阵儿,们挺住了,等我忙完回去,请们去天空壹号。
一帮人在群里喊想她,Miko打趣道:杰仔想都想哭了。
然后群里发了张杰仔‘泪如雨下’的照片,做作至极,程双忍俊不禁,正在跟程春生聊天的冼天佐朝她看去,见她唇角勾起,第一反应,好久没见她真心实意的笑了,最近只见她哭,紧接着,他又马上想到,她在跟谁聊天,谁能把她逗笑?
程春生问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路抱着手机,跟谁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随口说:“大帅哥。”
群里正在花样发大家的‘哭照’,以杰仔的丑首当其冲,实在太丑,程双憋不住乐。
程春生说:“小陆吗?”
程双道:“我身边的帅哥就浴池一个?”
程春生说:“天佐不也在这嘛。”
程双不接话,在群里让大家把红包领了,刚要放下手机,屏幕突然切换成来电页面,上面显示着来电人‘周川’的字样。
程双拿起手机,转身往外走,冼天佐看见她脸上的神情,立马脑补了电话那头的几个人选,今天送她手帕的那个?周川?还是其他哪个他不知道的,但是长得帅的男人。
来到门外,程双划开接通键,“喂,周川。”
周川说:“我刚看到群里,的事还没忙完?”
程双随口应着,“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周川轻声道:“我不问发生什么事,如果我能帮上忙,希望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心里暖暖的,淡笑着回道:“没事儿,不用多想。”说完,她又补了句:“谢谢。”
周川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道:“我能去看看吗?”
程双心底刹那间动了一下,不是心动,是有点心疼,同样沉默片刻,她出声回道:“我真的挺好的,们每天在群里说话,我有空都会翻,最近大家都很努力,我不发红包都过意不去,让他们该领的领,我是休假,又不是别的事儿,怎么连公司文化都变了呢,等我哪天有空突然回去,杀们个措手不及。”
她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说行或者不行,但已经侧面回应了周川。
周川如常道:“好,那我们等回来。”
他太懂事,就算不开心都会藏在彬彬有礼之下,程双很想多宽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一来没心情,二来也怕周川倔强,可能她一时半会儿不见他,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电话挂断,程双回包间,看见冼天佐,马上更觉得周川可怜,喜欢她的人被她虐,她喜欢的人虐她,什么他妈狗屁逻辑,爱情的本质就是挑战人该爱自己的本性。
冼天佐眼皮一掀,敏锐的感觉到来自程双身上的低气压,她有些不高兴,不似之前,而且是针对他的。
他又怎么了?
她刚才接了谁的电话?
谁让她两分钟之内就对他生了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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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被党帅叫到夜城,主要还是为了先前邝家的事,两人聊天时,党帅说:“这次多亏了,滨海一撸到底,连南海都被点名批评,原本邝振舟想把他二女婿的副省位置扶正,现在也打了水漂,翁伟立恰好负责教育这一块儿,本想借着的东风上位,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党帅拿着茶杯,说完低头抿茶,云淡风轻间,结束了一帮人几十年的官场生涯。
秦佔也是面色如常,“邝家不会善罢甘休,您提防他们出阴招。”
党帅道:“我这儿不用担心,就是拖着下水,邝振舟老狐狸,心狠又沉得住气,当年我跟方耀宗斗的时候,他就不显山不露水,我也是一直没抽出空来,这几年养虎为患,不在我身边,万事小心。”
秦佔应声:“我会小心。”
党帅说:“不让他们从深城出货,逼得他们花高价从岄州和海城走,他们现在没动作,等到一抽出手来,绝对要报复,我跟元宝说了,让他找人盯着点儿,也不要掉以轻心,觉得深城是的地方,一定会万无一失,要有丁点儿磕碰,我怎么跟爷爷交代。”
秦佔吃了块桌上的糕点,淡淡道:“只要他们敢来,我肯定免费送深城的墓地。”
说罢,他又道:“这糕点有点甜,您少吃点。”
党帅也尝了一个,“甜吗?”
“嗯,我在家吃,姜西只放木糖醇,有时候连糖都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党帅问:“现在还每天吃蛋糕吗?”
秦佔说:“看姜西心情,她心情好做了,我就有的吃。”
党帅问:“怎么没带她一起过来。”
秦佔说:“她害怕见您。”
党帅微微抬眸,“…怕我?她之前来,我哪句话说重吓着她了吗?”
秦佔忍不住笑道:“没有,她就是单纯的敬畏。”
党帅道:“我一老头儿,她有什么好怕的。”
秦佔边笑边道:“她说每晚新闻里都能见到的人,就该在电视里面见。”
党帅说:“以后经常带她来夜城玩儿,多见几次就好了。”
秦佔认真说:“等六月份高考结束,她能休息几天,我带她过来。”
中午在党家吃过饭,秦佔离开时给闵姜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他声音不自觉的放低,“在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想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秦佔声音更低,藏着笑道:“想我就找我啊。”
闵姜西道:“在买菜,没倒出空来。”
秦佔说:“我都排在买菜后面,没意思。”
闵姜西道:“嘴上说着没意思,其实心里都乐不思蜀了吧,终于逃离我的魔掌,外面空气是不是都清新一些?”
秦佔轻笑出声:“夜城的空气,觉得呢?”
闵姜西道:“也是,我在夜城读书那几年,雾霾最严重的的时候,老师跟我们隔着几米远,我们都没看见,还有同学吐槽老师脱发,明明是右边的头发,非要留长了甩到左边,掩耳盗铃。”
秦佔被戳到笑点,边笑边道:“们老师听见了吗?”
闵姜西说:“何止听见,上课的时候,老师主动拿出来讲,还调侃雾霾太大没看清脸,不然准给那人挂科。”
秦佔在手机那头笑个不停,闵姜西心底高兴,嘴上道:“有这么好笑吗?”
秦佔说:“们老师应该剃个寸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噗嗤笑出声,脑海中已经有了形象,“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当年那个同学大得多,要是老师听见,顶着徇私舞弊的名声也要挂一整年的学分。”
秦佔突然感慨,“我要是去夜大念书就好了。”
闵姜西说:“怎么突然觉得牛津不够好?”
秦佔道:“我太想每天去宿舍楼下等,跟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食堂,老师在前面讲课,我在身边睡觉。”
闵姜西声音压下来,“去宿舍楼下等过哪个女生,还一起去图书馆,吃食堂,坐人身边睡觉?”
秦佔楞冲了一秒,百口莫辩,“我只想跟做,什么时候跟别人做过?”
闵姜西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我不信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
秦佔反问:“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闵姜西说:“我没有不代表没有。”
秦佔无奈又微微挑衅的口吻道:“吼,现在双标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干脆直接定我个罪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不好,我就想看拼命挣扎绝处逢生的过程。”
“啧,亏我还在党爷爷面前夸良心大大的好……”
闵姜西问:“事情办完了吗?”
秦佔说:“夜城铭誉国际马上要招生,我今晚约了罗定安一起吃饭,明天还有两个事,我尽快,争取明晚,最迟后天下午回去。”
闵姜西道:“不用着急,我随口一问,把事办好。”
秦佔低声问:“那不想我?”
闵姜西说:“每天都见面,再好看也会看腻的好吧,我们偶尔分开一下,看看美女,我看看帅哥,然后会发现,看了一圈下来,还是我最好看。”
秦佔忍着笑问:“看见比我帅的了吗?”
闵姜西脑中灵光乍现,“我上午陪程二和程叔叔去见德国回来的医生,那个医生的学生就是深城人,程二跟我说,他是深城‘三神’之一,深城六景,我现在总算都见到了。”
“程佑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认识吗?”
“早年见过。”秦佔淡淡道:“他比我帅?”
闵姜西都忘了这茬,闻言:“实话实说,他是帅的,但在我心里,没有人比更帅,宇宙第一帅。”
特别幼稚的话,但架不住秦佔喜欢,他又跟闵姜西聊了会儿程双家里的事,闵姜西说晚上要叫陆遇迟一起吃饭,丁恪太忙,他心情不好。
秦佔说:“丁恪也太不知道疼人了,一两个月不见人影,搁我我也不高兴。”
闵姜西说:“能闲着谁想到处跑,丁恪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人情。”
秦佔不冷不热的道:“有人尽孝就逼着别人独守空房。”
闵姜西马上说:“别见缝插针,丁恪是自愿的。”
秦佔道:“上司一句话,不情愿也是自愿。”
闵姜西公平的说:“楚晋行可能都不知道丁恪跟浴池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好朋友之间连这点事都不知道,看来也没有多好。”
闵姜西撇了下嘴,“摘下的有色眼镜好吗?”
秦佔低声道:“之前送兰花,现在又送栀子花,看见给那花浇水我就来气。”
闵姜西只觉得好笑,“那浇,我不浇了行吗?”
秦佔说:“我给买花不要,嫌碍事,他送的就又换花盆又施肥,一下拿到这一下搬到那。”
闵姜西被秦佔说笑了,“换花盆是因为它长得很快,大一点的有利于生长,施肥是买花盆的时候,老板强烈推荐,栀子花怕晒又怕阴,我又要让它晒太阳,又不能晒太多。不是,这位同学,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到跟花争风吃醋了吗?”
秦佔道:“打狗看主人,说呢?”
从前闵姜西会生气,如今闵姜西只有笑,“好好好,我服了,我一视同仁,回来后天天给我买花,我不嫌碍事了行吗?”
秦佔仍旧不满,“他凭什么跟我一样的待遇?我的花要摆在窗台上,一天晒两次太阳,施三次肥。”
闵姜西说:“花盆不够,养在澡盆里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澡盆不行,住的地方就一个澡盆,我们还要用。”
说到澡盆,两人脑中同时浮现出差不多的画面,秦佔低声说:“唉,我以后怕是出不了远门了。”
闵姜西说:“我也有点想。”
秦佔说:“我不是有点。”
闵姜西说:“出门在外,安分守己,不该看的别看。”
“什么是不该看的?”
“长得好看的女人。”
秦佔笑道:“不说没有比好看的?”
闵姜西说:“虽然不好找,也不是找不到,听话,回来我再给讲几个我们老师的故事。”
秦佔随口说:“行吧,我也不是听的话,主要想听们脱发老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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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定安是秦佔一手扶上的一把位置,秦佔私下里又不是趾高气昂的人,没有因为帮过他就一味的索取,加之蒋璇跟闵姜西的这层关系,罗定安对秦佔更是打心眼儿里感谢。
晚上两人一起吃饭,聊到夜城铭誉国际招生,罗定安马上主动应承下来,“放心,这块儿我一定把好关,不会出岔子。”
秦佔道:“夜城这边就麻烦多照顾。”
罗定安道:“这话就见外了,说点儿高攀的话,我把当好朋友,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秦佔微笑,“什么高攀低攀的,长我些岁数,我还要叫一声哥。”
罗定安又开心又惶恐,加上喝了点儿酒,脸都涨红了,话不多说,举起酒杯一仰而尽,喝得开心,他也难免掏了几句心窝子,“我听说南海那头要有动作。”
秦佔眸子微掀,“什么动作?”
罗定安道:“我有很好的朋友在省教育局里,他说先行有意落户南海,省里也很重视,尤其是是主抓教育的领导,已经在私下联系,前阵子铭誉国际的风波刚过,滨海也换了一茬人,现在南海急着引入另一个大型教育品牌,我觉得有点儿说头。”
罗定安就差直说,貌似是冲着去的。
巧了,秦佔上午跟党帅聊天时还说到过南海副省翁伟立,他主抓教育,因为铭誉国际的事,虽然表面上没有受到牵连,但实际上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如果罗定安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邝家贼心不死,还想让翁伟立借由其他政绩翻身。
心底盘算着,秦佔面上不动声色的说:“南海也不是我的地盘,人家想让谁进去,我说的不算。”笑了笑,秦佔继续道:“更何况深城也有先行分公司,不能我去哪就不许别人去,我没这么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定安说:“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到这么个消息,跟说一声,如果有其他打算,也好提前准备。”
秦佔举杯道:“谢谢安哥惦记着。”
罗定安忙双手抬杯,跟秦佔喝了一个。
饭局结束后,蒋璇来接罗定安,笑着跟秦佔打招呼,秦佔也很给面子,微笑着道:“姜西让有时间去深城玩。”
蒋璇说:“我给她打电话了,等她六月份有时间的,这次来夜城能不能多待几天,我跟老罗好好招待。”
秦佔说:“待不了多久,办完事就回去,姜西想我。”
蒋璇脸上笑容变大,“说实话我真想不到姜西会谈爱,她眼睛不是长在头顶上,是根本没睁开,完没把任何异性放在眼里,还是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佔喜形于色,“有空跟安哥一起来深城,我跟姜西招待们。”
蒋璇八面玲珑,一听秦佔对罗定安的称呼,也知道两人谈得不错,继而道:“哪天走,我提前给姜西带份礼物。”
秦佔说:“们关系这么好,不用客气。”
蒋璇道:“是我们学校食堂里的菜,姜西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回深城之前,我去学校里给她打包回来,给她带回去,她一准儿开心。”
秦佔问:“什么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璇说:“很多,像干锅,火锅,肉夹馍,水煮鱼还有渝城小面,我们学校食堂出了名的好吃,大家都说,夜大食堂好,就是考不上。”
秦佔心底立马有了想法,淡笑着道:“这种让她感动的事,当然要男朋友做更好,把机会让给我吧,我欠一个人情。”
蒋璇故意坐地起价,“这可是很大一个人情。”
秦佔笑说:“没问题,成交。”
晚上回酒店,秦佔给闵姜西打了个电话,闵姜西接的很快,他问:“吃完了吗?”
闵姜西说:“浴池没来,被我们二老板叫去鉴定手办真伪,晚上我跟嘉定一起吃的。”
秦佔跟闵姜西聊到很晚,期间绝口没提夜大食堂的事。
隔天,秦佔故意早早办完了事,中午十点半不到就出现在夜大校门口,他叫人查了,夜大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十一点二十五分下课,为避免排队高峰期,他把提前量打得很早。
冼天佑陪秦佔一同来的夜城,两人均是换了身休闲打扮,秦佔还戴了帽子,看起来跟大学里的体育生无异,两人持校园卡,一路顺畅无阻,园区太大,秦佔所经之处,皆是脑补着闵姜西曾生活过的痕迹,没敢太细看,怕来不及去食堂买吃的。
蒋璇说了,夜大食堂加餐厅,大大小小几十个,秦佔想带多点人过来,又怕太招摇,对冼天佑说:“我们分开买。”
冼天佑看了看秦佔,慢半拍回道:“我觉得还是一起买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把保镖支走去买菜,确实有违保镖的职业操守,好在他们到的第一个食堂门口,基本没有学生,两人进去后顺利买到菜,除了打菜的阿姨盯着秦佔的脸说:“看有点儿眼熟啊,哪个系的?”
秦佔顺嘴胡编,“数学系。”
“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秦佔说:“还有女朋友。”
阿姨笑了,“这个点儿没上课,是没有课,还是偷跑出来的?”
秦佔觉得有趣,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也从来没去过食堂,如今二十八九岁的高龄,倒是体会了一把大学生的经历,心情好,他微微勾起唇角说:“其实我不是夜大学生,听说这里的菜很好吃,偷着过来尝尝。”
食堂外面没人,里面倒是不少阿姨,阿姨们闻言,皆是露出意外又打量的神色,冼天佑怕惹事,赶忙笑着补了句:“他开玩笑的。”
两人出了一间食堂,又奔第二个,冼天佑双手已经拎满,秦佔也扛不住香味的诱惑,拿着一个芝麻饼在吃,还转头对冼天佑说:“真的很好吃,我多买几个,等下尝尝。”
两人从第二个食堂出来,又去下一个,路上,有人悄悄往秦佔背后靠近,冼天佑早有察觉,扭头看了一眼,看见对方的脸,没说话,对方朝他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秦佔手里拿着刚买的冰镇西瓜雪糕,正吃着,忽然后背被人猛地一拍,“嘿!”
秦佔没有害怕,只是略显意外的转过头,身后人瞪眼道:“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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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微微垂目睨着面前的人,她穿着条深蓝色的宽松破洞牛仔裤,上身白色T恤,头发梳成马尾高吊在头顶,一张脸上洋溢的尽是青春与活力,愣了几秒,他有些诧异的道:“承希。”
蒋承希不悦的蹙起眉头,“这什么眼神,不认识我吗?”
秦佔后知后觉,淡笑着道:“猛一看还没认出是。”
蒋承希撇嘴说:“才一两年不见就把我给忘了,亏我还喊一声哥。”
秦佔笑说:“不怨我,以前看见的时候,走的也不是这样的风格。”
蒋承希说:“没办法,我爸想我走公主风,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能按捺住满腔的嘻哈心,老老实实走淑女路线。”
秦佔说:“现在山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了?”
“还行吧,我哥也会叫人看着我,但整体比在岄州好多了。”
蒋承希是岄州蒋家人,她口中的哥,也是她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蒋承霖。
秦佔道:“我前阵子还跟哥在一起,本想留他在深城多待几天,他说要来夜城看。”
蒋承希撇嘴道:“他哪是来看我,分明是搞突然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那也是不省心。”
蒋承希下意识反驳,“干嘛向着他说话?我怎么不省心了?”
说话间,她突然灵光乍现,微微挑眉看向秦佔,“怎么在这?我刚刚在后面看,还以为认错人了,幸好认出天佑哥。”
秦佔道:“我说我来夜大念书,信吗?”
蒋承希瞥眼回道:“都多大年纪了。”
秦佔不动声色的说:“怎么在这?这个时间段,最后一节还没下课,是不是逃课了?”
蒋承希眼睛咕噜一转,出声说:“我上午没课不行吗?我出现在这,总比出现在这更合乎情理,难不成牛津肄业多年,突然又想感受一下大学生活?”
秦佔道:“说对了。”
他四两拨千斤,惹得蒋承希更为急躁,蹙眉问:“到底来我们学校干嘛?”
秦佔说:“光天化日,我能烧了们学校?”
蒋承希说:“找人吗?”
说完,不待秦佔回答,她自顾自瞥了眼秦佔手中的雪糕,还有冼天佑手里的一大堆外卖盒,狐疑道:“来我们食堂买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带我去买们食堂的招牌菜,买完了,我告诉。”
蒋承希奈何不了秦佔,又实在太好奇,被他牵着鼻子走,两人行,变成三人行。蒋承希性格外向,一路走一路说,什么都给秦佔介绍,因为买的东西太多,量变达到质变,某一刻,蒋承希突然看向秦佔,“呀…”
秦佔打量她,“干嘛?”
蒋承希说:“我才想起来,女朋友不是夜大毕业的吗?”
秦佔神色如常,“是,怎么了?”
蒋承希眸子一眯,“是不是她想吃夜大食堂的菜,所以过来给她买?”
秦佔勾起唇角,“还行,也不是太傻。”
蒋承希瞪眼,“哪个傻子能考上夜大?”
冼天佑从旁提醒,“快到放学时间了。”
蒋承希问:“们着急走吗?中午我请们吃饭吧。”
秦佔说:“忙也要吃一顿再走。”
蒋承希知道秦佔故意早来就是不想遇见太多人,说要请他们出去吃,三人一起出了校门,冼天佑把买来的各样吃的交给其他人,让他们现在坐飞机送回深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城,闵姜西在丁叮家里上课,手机放在桌上,调了静音,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有人发了一条微信,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消息无声跳个不停,闵姜西心底有点诧异,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这么密集的说话,除非发的是表情包或者图片。
上课途中,闵姜西没看手机,等到课间休息,丁叮去洗手间,闵姜西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本以为是很熟的人,结果微信最上面几个显示有未读消息的头像,都不是平日里常联系的人,而是小几届的夜大学妹。
随便点开一个未读消息最多的,下面最后一句话是:不知道谁拍的。
再往上一句:学姐快看校内贴吧。
再往上都是图片,闵姜西顺手点开,只见图片中一个高大背影,穿着黑色休闲裤和白颜色的T恤,头顶戴着黑色的帽子,照片中是背影没有脸,但闵姜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毕竟他脖颈处的纹身也露在外面,秦佔不是自己,身旁还跟着一个比他肩膀高一点的女生。
闵姜西面无表情,淡定的翻看,照片基本都是从后面照的,两人一起出入食堂,手上拿着夜大特供的冰镇酸奶。
打开其他几人的微信,大家清一色的跟她说同一件事,夜大贴吧有人发了帖子,说秦佔来夜大了,还跟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偷拍的人一共上传了九张照片,均无正脸,但秦佔后颈处的纹身太过扎眼,没人不认识。
贴吧众多人留言,纷纷表示震惊,也有人云山雾罩的说:我好像知道女生是谁,大二财经系。
很多人留言跟帖,原来是她。
是她。
好像大家都知道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人不认识,到处询问谁能透露一下到底是谁,闵姜西都看了一遍,也没人提到女生的名字,大家都学聪明了,放照片的人不放正脸,讨论的人也不说人名。
闵姜西倒不会看几张照片就觉得秦佔怎样,更何况照片中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干,顶多是肩并肩,拿着一样的酸奶,频繁进出夜大内不同的食堂,兴许也吃了她上学时喜欢吃的菜了吧?
回想起秦佔说的话,吃食堂,什么意思,他不是随口一说,是早有预谋?
闵姜西把感性和理性拆分的很清,她可以一边冷静思考,一边实时吃醋,果然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闵姜西可以给秦佔打电话,但她更乐意等秦佔主动坦白从宽,放下手机,她当没事发生。
第二节课刚开始不久,门铃响了,丁叮起身走到可视电话前,见楼下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她问:“找谁?”
男人说:“您好,闵小姐的外卖。”
丁叮手快开了门,闵姜西转头说:“我没订外卖。”
丁叮一愣,闵姜西很谨慎,第一时间给附近保镖打电话,保镖说就在丁叮家门口,闵姜西稍微安心一些。
室内门铃响起时,闵姜西去开的门,门外男人看见她就笑着打招呼,“闵小姐,您的外卖。”
男人身边放着好几个食品专用的打包箱,闵姜西说:“我没订外卖,您确定没送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说:“您先检查一下。”
保镖从后面走出来,替闵姜西拆箱,看到水煮鱼和干锅时,闵姜西还没马上反应过来,看见芝麻饼的那一刻,她有些晃神,后面直接就有放在冷冻箱里,裹着印有夜大字样包装的冰淇淋,还有酸奶和雪糕,一样一样,皆是上学时的回忆。
几个保镖分批拆开,拆到一半闵姜西就恍然大悟,红着耳根道:“是我的。”
保镖们闻言,纷纷停下动作,整个走廊里都是菜香,送快递的人在闵姜西本人签收后,也功成身退,丁叮满眼诧异,看了看一大堆打包回来的菜,又看了看闵姜西,“是佔哥送的吗?”
闵姜西心底暗骂秦佔神经病,嘴上道:“啊,他去夜城了,顺路帮我带了点吃的。”
丁叮懵着道:“佔哥真好,夜城到深城这么远。”
闵姜西好想打秦佔一顿,他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大老远弄这么多东西回来干嘛,非得让她在学生面前臊得满脸通红,他就满意了?
闵姜西忍着想哭又想笑的冲动,把剩下的一节课上完,又在‘精鹰补习班’群里给秦嘉定和荣昊发了消息,让他们晚上一起回莱茵湾吃饭。
闵姜西一八百年不更新微信朋友圈的人,破天荒的发了几张图片,配字道:等回来,我们聊聊。
她不是故意秀晒炫,实在是太多学妹担心秦佔背着她偷吃,闵姜西有必要展现一下家风。
此条状态一发,下面评论区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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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迟:什么情况?我仿佛回到了学校食堂。
费铭:实名羡慕。
程双:我能带着老程去那儿蹭一顿吗?
荣昊:我准备今天胖二斤。
蒋璇:这速度,这么快就安排上了。
一刷新,多了冼天佑和秦嘉定的点赞,还有闵婕的评论:想吃雪糕。后面是几个大哭的表情包。
评论特别多,有深城这边的同事,也有祖国各地的同窗,还有夜城的学妹们,在众多评论里,闵姜西突然扫见一条恶心,看了眼前面所属的人,江东,闵姜西心平气和,从江东嘴里说出什么都是正常。
丁叮回复荣昊:等们回来,真的很好吃。
下面是荣一京的评论: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尚禹和陆鸣也都点赞评论,之前在美容院开业典礼上,他们问闵姜西能不能加个微信,闵姜西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院病房里,一帮人相约来看荣慧珊,尚禹坐在沙发上,突然笑着道:“二哥太牛了啊,大家都学着点。”
此话一出,原本各自说话的众人,连带病床上的荣慧珊,还有旁边的荣子昂,皆是朝他看来,有人问:“怎么了?”
尚禹把手机递过去,出声道:“二哥不是去夜城了嘛,刚我看嫂子发了个朋友圈,几十样菜和小吃,像是从夜城寄回来的。”
手机传到别人手上,几人围在一起看,其中一人道:“夜大,佔哥去嫂子学校了?”
尚禹说:“不知道是亲自去的,还是叫人去买的。”
手机继续往别处传,有人问:“‘等回来,我们聊聊’是什么意思?”
尚禹笑道:“别看女人说什么,看她做什么,照片一晒,摆明了秀恩爱。”
“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下手够快的。”
尚禹说:“小鸣也有。”
陆鸣就比较低调,看了就看了,没有到处宣扬,病房中很是热闹,有讨论秦佔和闵姜西秀恩爱的,有调侃尚禹和陆鸣下手快的,手机传到荣子昂手上,他看的时候,荣慧珊就坐在他身旁,瞥见每张照片里都是挤到快要放不下的食物。
荣子昂看完,把手机递给别人,淡笑着道:“阿佔外冷心热,他放在心里的人,都会照顾的很好,更何况是女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女的,谁这么对我,我也能感动的哭天抢地。”
“得了吧,是女的还有人要?”
“我是女的也看不上,给我多少钱都不行,不能昧着良心办事……”
男人相互调侃,病房中的女人说:“真有点羡慕佔哥女朋友了,我男朋友要是有佔哥一半有心,我也不至于成天嫌他烦。”
尚禹说:“谁让考不上夜大了。”
女人眉头一蹙,“滚!”
尚禹嬉笑着道:“又没人长得漂亮,又没人高,学历也不如人家,男朋友还能忍受的臭脾气,就烧高香吧。”
女人抡起拳头过来打他,尚禹满屋子逃窜,最后窜到荣慧珊身旁,嚷着道:“慧珊姐,快拦着点她,她疯牛病发了。”
女人扑过来打他,两人快要闹到病床上,荣慧珊心底怒极,有那么一秒钟,她以为自己快要忍不住翻脸,可事实上,她还是微笑着伸手去拦,“别闹了,后面是桌子,小心点…”
尚禹快要缩到荣慧珊身后,女人气喘吁吁的说:“出来,我打到住院。”
尚禹说:“过来,我今天豁出命去替男朋友平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再次挤上前,一帮人都在看热闹,荣子昂劝也劝不住,荣慧珊觉得这帮人打从心里就没在乎过她,不然敢在一个病人面前拉拉扯扯?心底焦躁混杂着怒意,她压了又压,某一刻,像是脾气特别好的姐姐受不了弟弟妹妹们的骚扰,无奈的说了句:“阿佔和阿京可说了,们要是来我这聚会,我可就关门打烊了。”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拉扯中的两人立马停下,荣子昂也说:“小禹让着点她,每次闹每次都挨打。”
尚禹悻悻道:“她这么凶,有人要就不错了。”
女人作势打他,但也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剜了一眼道:“等出去的。”
荣慧珊说:“出去更不能闹,外面又是病人又是医护,吵到谁都不好。”
病房里逐渐消停下来,荣子昂道:“不搬出阿佔和阿京,们能把房盖都掀开。”
尚禹说:“这不趁着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嘛,而且佔哥现在有空都去谈爱了,哪有时间管我们。”
有人说:“确实,现在难得一起吃饭,就连慧珊姐生日都没聚齐。”
没人敢吐槽秦佔,跟何况是当众,敢说的人都是真感慨,觉得秦佔参加集体聚会的次数越来越少,还有人更直白的说:“慧珊姐回来之前,大家都还常聚,本以为慧珊姐回来后人就更齐了,结果佔哥还总没时间。”
荣慧珊觉得有人是真傻,但有人八成已经隐约猜到些什么,她不怕人看出秦佔在渐渐疏远,甚至不怕有人怀疑闵姜西跟她不合,她只要他们相信,她跟秦佔的关系一如既往,不会因为闵姜西的出现而有丝毫改变。
不着痕迹,荣慧珊道:“阿佔一直很忙,之前没来参加我生日宴,私下里也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从汉城回来后第一时间来了我这,我又没什么事,生日年年过,生病是意外,们有空来看我,我就很开心,没空的我当然不会挑任何人的理,这么多年朋友,有事一句话,又不是小孩子,何必成天黏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出秦佔在疏远她,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会察觉,但她跟秦佔和荣一京之间还有很多的利益往来,单凭这一点,就没人敢小觑她。
一帮人约好了来,走时也是一起走的,很快人去房空,最后只有荣子昂折回来,轻声道:“吵坏了吧?”
荣慧珊莞尔,“习惯了,有事就去忙吧,我这有医生也有护士,不用担心。”
荣子昂没坐下就是随时准备走,闻言,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而后道:“爸去外地了,妈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帮打点。”
荣慧珊道:“他们很生气吧?”
荣子昂很快回道:“没有,生什么气啊,别想太多,汤还是妈让我给带过来的。”
荣慧珊小声说:“等我出院再去跟妈道歉。”
荣子昂心底越发愧疚,出声说:“不用道歉,也没做错,就是不能再伤害自己了,这件事我替摆平。”
“不用…”
“听我的,我还信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眼底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心照不宣的感谢。
荣子昂知道他爸妈这些年亏欠荣慧珊,当年没能阻止她外嫁,如今她回来了,总不能再逼她一次,他说:“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荣慧珊红着眼眶道:“谢谢哥。”
荣子昂说:“休息吧,我走了。”
“慢点开车…别跟爸妈吵架,我不想们因为我闹得不开心。”
“知道,有事电话联系。”
听到关门声,荣慧珊脸上的关心表情渐渐散去,眼底的眼泪来不及收回,猝不及防的掉下,她面无表情的抬手抹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房里,想着荣子昂回家后跟樊美昇肯定会大吵一场,想着在尚禹手机上看到的那几张照片,前者是意料之中,后者……
如荣慧珊所料,当天晚上,荣子昂回家后跟樊美昇吵得脸红脖子粗,樊美昇怪荣慧珊心机深,故意给她难堪,荣子昂怪她一而再再而三,“有把她当亲人看吗?就算不当亲人,能不能把她当人看?她能在谢友邦手底下活到今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想逼着她再去死一次?”
樊美昇说:“谁让她死了?她嫁到加拿大八年,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谢友邦家暴,这次也是,不声不响就磕个头破血流进了医院,我还没说她故意碰瓷我,不就是给她介绍个新朋友嘛,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搞成现在这样,好像是我们家逼良为娼了一样!”
原本没那么严重,见了血,也就严重了,乃至于樊美昇说真话,荣子昂都觉得她冷血,母子二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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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看到闵姜西发的照片,在下面回复道:我第一次看发朋友圈,还是为了我。
他光明正大旁若无人,闵姜西没回他,底下多的是人评论。
秦佔给闵姜西打了通电话,难掩得意的口吻道:“这么开心?”
闵姜西不咸不淡的说:“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
秦佔说:“都发朋友圈了,不开心,难道是生气。”
闵姜西道:“我发朋友圈,一定是给看的吗?”
秦佔以为闵姜西故意说反话,还没察觉到危险气息,自顾说:“啧,不是不喜欢把私生活发出来吗,现在终于忍不住变成自己不想成为的人了?”
闵姜西道:“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发朋友圈的确是为了,也算可以,逼得我隔着几千公里给善后。”
秦佔渐渐察觉出不对,后知后觉的问:“怎么了?”
闵姜西道:“怪不得跟我说想去吃食堂,原来不是空穴来风,是早有预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口吻算不上阴阳怪气,但也酸气十足,秦佔沉默片刻,试探道:“谁跟说什么了?”
闵姜西举重若轻的态度,淡淡道:“那女生身材蛮好,从来不知道还喜欢嘻哈。”
秦佔闻言,立马回道:“先别说酸话,那是蒋承霖的亲妹妹,她在夜大念书,我去夜大碰巧遇上的,天佑一直都在,不信问他。”
闵姜西说:“蒋承霖的亲妹妹,又不是亲妹妹,冼天佑是的人,我问他能问出什么?”
秦佔说:“白天一直我们三个在一起,我从来没跟蒋承希单独待着,她带我给买吃的,出去又一起吃了顿饭,我们总共在一起待了不到两个小时,不信天佑,我把蒋承希号码给,问问她。”
闵姜西说:“这么巧?”
秦佔说:“就这么巧,还怀疑我光天化日故意约她一起逛夜大?”
闵姜西不怀疑他,就是故意要看他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虽然秦佔很淡定,但心里一定着急,她就爱看他着急,谁让他跟别的女生一起做她想做却没做过的事。
闵姜西不说话,秦佔道:“来,我把蒋承希号码发给,我跟她快有两年没见过面,今天见她差点没认出来,还怀疑我俩有问题……”
闵姜西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秦佔发来一串号码,“我发给了,那么聪明,她是不是撒谎一下就能听出来。”
闵姜西忍着笑道:“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故作冷静,“我没急,我又没做亏心事。”
闵姜西问:“生气了?”
“没有。”
闵姜西换了副口吻,有点挑衅,又有点调侃,“感觉自己一腔热血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说到点上,秦佔低声说:“赶紧给蒋承希打个电话,省得心里不舒服。”
他明明失落,甚至有点生气,可声音依旧温柔,闵姜西心底的一切贪嗔痴怨,瞬间化成了一滩温水,拿着手机,她出声道:“谢谢,秦佔哥哥。”
闵姜西心底想的是我爱,但还是败在了平时说的少,一时间难以出口,不过感谢也是真的,不光是这顿空运过来的晚餐,而是他给予的一切。
秦佔隔着手机被闵姜西叫的浑身酥麻,顿了下才道:“谢什么?”
闵姜西再也装不下去,软声回道:“谁管跟哪个妹妹在一起,我只是嫉妒她能跟一起进夜大食堂。”
秦佔声音也软下来,“我想带来,又不来,昨晚蒋璇来接罗定安,说到喜欢吃夜大食堂的饭菜,我上午早早地过去帮买,就想哄高兴,要不高兴,我不是本末倒置。”
闵姜西说:“我高兴得吃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还想吃哪样没吃到,我明天再去一趟。”
闵姜西忍俊不禁,“得了吧,是不是还想上夜大贴吧?”
“什么?”
“还以为自己此行挺隐秘,跟蒋承霖妹妹进哪个食堂,买了哪样东西,夜大贴吧有人程分析,我好几个学妹生怕背着我劈腿,第一时间跟我通风报信,我今晚发这个朋友圈就是帮辟谣的,要是明天再去,估计我晒结婚证都洗不清。”
秦佔说:“们学校有狗仔队专业?哪几个学妹给发的消息?”
闵姜西说:“亏想出去夜大食堂给我买吃的,我们学校几万人,以为赶在上课时间就万事大吉了?从这件事上,要吸取经验教训,不是只有手眼通天,我的人脉也是很广的,最好不要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做坏事,不然会死得悄无声息。”
闵姜西说的一本正经,秦佔也忍俊不禁,“还是势力大,夜城是的地盘,以后我来这边要低调做人。”
闵姜西故作高傲,“在深城,是我哥,在夜城,我是姐。”
秦佔当即道:“原来是西姐,失敬失敬。”
闵姜西说:“不知者无罪,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一定,我现在想想还一身冷汗。”
闵姜西噗嗤笑出声,秦佔更卖力的逗她,“我这次过来带的人少,能不能动用一下在夜城的势力,帮我点忙。”
“什么忙?”
“我想接个长城翻新的项目,这头有人挡我的道。”
闵姜西说:“等下我打个电话,这事包在我身上。”
“谢谢西姐。”
“这么客气干嘛,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佔说:“等我回去肉偿。”
闵姜西说:“快点回来,我好想。”
“嗯,我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男人不能说快。”
秦佔轻声笑着:“我要跟别人说背地里什么样,没有人会相信。”
闵姜西道:“还不是我二十年如一日的维护自己高冷又单纯的人设,要说出去,不止没人信,还会有人替我告诽谤,渣男。”
秦佔说:“渣男是的封号,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两人一聊聊好久,不知从何时开始,闵姜西渐渐从口是心非变得敢说真心话,从说一分到说十分,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活得自私自利又小心翼翼,是秦佔给了她敢说真话也不怕说真话的底气。
闵姜西不知道,秦佔跟她聊天中途看见荣慧珊打进来的电话,他果断挂了荣慧珊的,又跟她聊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太晚,闵姜西要睡觉,两人才拖拖拉拉的挂断。
夜里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秦佔不好直接给荣慧珊打电话,发了条微信过去:什么事?
荣慧珊很快回道:打完电话了?
秦佔:嗯。
荣慧珊问: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秦佔的电话打过来,荣慧珊接通,秦佔开门见山,“什么事?”
荣慧珊轻声说:“我还以为不会找我。”
秦佔说:“刚跟姜西打电话。”
荣慧珊问:“还生气呢吗?”
秦佔因为闵姜西而心情好,连带着不想为其他事影响好心情,他淡淡道:“一直也没生气。”
荣慧珊说:“对不起,前两天是我说错话,我心里烦,本来没想那么说,说出来不知怎么就成了针对姜西,我跟道歉,别往心里去。”
荣慧珊太了解秦佔,他要面子又心软,尤其对有交情的人,只要对方先低头,他绝对不会记仇,果然,秦佔低声说:“不至于上纲上线,我没往心里去。”
荣慧珊说:“看重姜西,我也重视她,越重视越在乎她的感受,可能我没表达清楚,我只想大家都开开心心没有任何隔阂,尤其是对,我不想因为我给造成影响,一点都不行,现在外面总有人拿我们的关系做文章,理智点说,我该离远一点,保持距离,但我又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我就要失去最重要的朋友,我什么都能不要,但跟阿京不行,除非们说不想跟我当朋友,不然我就算顶着占们便宜的名声,也绝不会跟们疏远。”
说到最后,荣慧珊情绪有些激动,秦佔知道她打小什么都没有,缺惯了,又怕别人讨厌她小气,所以但凡不是要命的东西,都能拱手相让,唯独朋友,朋友中,唯独他跟荣一京。
念及儿时的种种,秦佔说:“自己想太多,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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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遇迟跟费铭在城外露天网球场里打球,五月份的深城,气温刚刚好,阳光洒在男人帅气的面孔和精壮的手臂上,被汗珠折射的闪闪发亮,陆遇迟心里想着丁恪,他们最近别说见不到面,就连话都聊得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他怕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也会慢慢消退。
片刻走神,陆遇迟看见对面飞过来的球,他快步跑过去接,没接到,还把自己闪了个趔趄,摔倒在地,这一倒下,他便不想起来,干脆原地坐下,对面的费铭跑过来,喘着气问:“没事儿吧?”
陆遇迟顺着鼻尖往外冒汗,回了句:“没事儿。”
费铭说:“这边冲着阳光,刺眼睛。”
陆遇迟笑了笑,“赖不着太阳,室内我也接不着。”
费铭见陆遇迟脸上汗很多,从旁拿了毛巾递给他,陆遇迟道谢,费铭不着痕迹的站在他面前,替他挡着阳光,“平时课排得这么满,哪有时间打球,运动这东西,几天不打体力就下降。”
陆遇迟拿着毛巾抹了把脸,出声说:“等升了B级再说吧,刚跟客户保证完我是B级水准,今年定级考试我要是不拿个B,岂不是给掉链子。”
费铭说:“用不着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定级考试一年有两次,才升C没多久,可以缓一缓。”
陆遇迟道:“关键我想体会一下B级家教的感觉。”
费铭说:“还不是跟现在一样,每天上课上课上课。”
陆遇迟抬眼道:“生活已经很无聊了,还能不能给我留点儿幻想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铭道:“B级家教很有意思,毕竟每节课多赚三千块钱,三千块钱又可以拿来买游戏卡和手办。”
陆遇迟没忍住笑起来,费铭把手递给他,他握住,借力起身,费铭没有马上松开手,而是顺势晃了晃手腕,“感觉现在腕子都没什么劲儿。”
陆遇迟挑眉,“掰一下?”
费铭说:“输了晚上请吃饭。”
两人正说话,忽然一道女声传来,“费总。”
费铭和陆遇迟同时闻声望去,只见几米外一个穿着运动服戴着墨镜的女人笑着摆手,陆遇迟的视线只在女人身上停留零点几秒,马上就被她身旁的人吸引,同样一身浅色运动服,男人戴着帽子和墨镜,是丁恪。
陆遇迟心底瞬间一沉,第一反应就是,丁恪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跟他说?为什么突然跟其他女人来这儿打网球?
费铭松开陆遇迟的手,笑着打招呼,“林总,这么巧?”
女人道:“是啊,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四人面对面站着,费铭问丁恪,“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恪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如常道:“中午。”
女人笑说:“丁恪刚下飞机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俩中午一起吃的饭,早知道也有空,就喊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铭笑着回道:“有的是机会,我现在长住深城,就怕不喊我。”
女人问:“今晚有没有空?”
费铭说:“今晚估计不行,我约了人。”
陆遇迟对费铭轻声说道:“们先聊。”
说罢,他转身往旁边长椅处走,拿起运动包和水杯,通程没有跟丁恪打招呼,丁恪也没跟他说话,倒是女人回头看了眼陆遇迟的方向,低声八卦,“朋友?”
费铭笑着点了点头,女人说:“很帅嘛,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费铭说:“等下我告诉他,让他开心开心。”
女人问:“他有女朋友吗?”
费铭一本正经的道:“有,都快结婚了。”
女人立马半真半假的垮下脸,“唉,那算了。”
聊了几句,费铭主动出声告辞,又跟丁恪打了声招呼,迈步离开,陆遇迟洗完澡换了衣服,坐在休息区看手机,费铭也换了衣服走出来,出声问:“下午打算怎么过?”
陆遇迟说:“刚才朋友打电话,有点事儿让我过去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铭说:“去哪儿,我送。”
陆遇迟说:“不用,我先回趟家。”
费铭说:“顺路,我正好也要回公司。”
费铭和陆遇迟在莱茵湾门口分道扬镳,临下车之前,陆遇迟跟费铭道谢,费铭笑着回道:“别客气,毕竟我们是手办之交。”
陆遇迟勾起唇角说:“等我升了B级,高低拿出一个礼拜时间陪打游戏上分。”
费铭说:“记着呢,走了。”
陆遇迟原地站了几秒,等到费铭发动车子驶离,他才转身往小区里面走,转身的瞬间,他脸就撂下来了,原来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是白说的,他就觉得不对,他跟丁恪之间出了问题,丁恪一连忙了两个月,他从耍赖到抱怨,从抱怨到违心的理解,再到不得不无声的表示尊重,说得越少,不证明问题越少,而是感情变淡。
他不敢问丁恪什么时候能忙完,不敢问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甚至不敢问他在哪儿,每天就是简单地几句问候,吃饭了吗?我起来了,我去睡了,晚安。
陆遇迟一直在安慰自己,丁恪有丁恪的事要做,大家位置不同,他怎么能要求丁恪一个月三十天都待在深城,早前是他想的太简单,以为他来了深城,就能离丁恪很近,以为他进了先行,就能每天都见到丁恪,可他不是丁恪身上的打火机,可以二十四小时陪在丁恪身边。
闵姜西也说,困难时期,熬一熬就好了,陆遇迟差一点儿就说服了自己,然而今天突然看到丁恪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底咯噔一下的感觉不是惊喜,而是原来如此。
丁恪即便回了深城,也不会第一时间找他,别说找他,丁恪有时间陪其他人吃饭打球,也没时间给他发条微信,还说什么呢,找什么样的借口呢,陆遇迟觉得自己应该理智一点儿,像个成年人一样,或者,别像个傻子一样,承认自己在丁恪心里没那么重要,也许丁恪看重的未必是工作,但最起码,丁恪看重的不是他。
打开房门,陆遇迟站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看不清拖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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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朋友有事儿找他,陆遇迟只想找个借口躲起来而已,怕会一不小心在费铭面前露出马脚,可他已经露了,之前跟丁恪见面,他没跟丁恪打招呼,丁恪也没跟他说话,两人就像陌生人,也许费铭心里已经纳闷儿了,陆遇迟企图想办法补救,可才稍微一想,心底马上泛起另一个声音:算了吧,都这样了,亡羊补牢是因为羊没死光,如果一只羊都没有,补不补还有什么区别。
陆遇迟坐在沙发上,从大亮的天到夕阳西下,视线已经不怎么清晰,他却懒得起身去开灯,手机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脑海中立马想到丁恪的脸,结果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西姐’来电的字样。
暗暗调节情绪,陆遇迟接通,“喂?”
闵姜西问:“在哪,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陆遇迟声音如常道:“家甜佔呢,他不陪?”
闵姜西说:“我放他一天假,晚上我,嘉定和荣昊。”
陆遇迟说:“带他们去吃吧,我晚上有点事儿。”
闵姜西问:“什么事儿?还因为我师兄出差不开心呢,出来,我开导开导。”
闵姜西并不知道丁恪已经回来了,无意间的一句话,给了陆遇迟一记窝心脚,他疼得心尖一揪,脑袋都空白了,随口说:“没有,约了费铭一起打游戏,们去吧,我晚饭有着落。”
闵姜西压低声音说:“让我师兄知道跟费铭一起混,就等着写检讨书吧。”
陆遇迟想到下午那一幕,到底是气不过,出声说:“他哪有时间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还说不生气,都说气话了,到底约没约人,没约一起出来。”
陆遇迟说:“真约了,费铭刚帮完忙,我请他吃饭。”
闵姜西也知道这事,怀疑减轻不少,出声说:“别不开心,实在心情不好就给他打个电话抱怨一顿,说不定我师兄也在心烦,为什么都不找他。”
陆遇迟心底难过到发凉,嘴上麻木的应了一声,电话挂断,才敢让自己眼眶发湿,他不会找丁恪,得多没自知之明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打电话过去骚扰,他是不是要低调的去丁恪家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别等到丁恪开口,那样大家都下不来台。
这样的念头一出,陆遇迟喉咙哽咽,垂头闭上眼,强忍着心头上撕裂的痛觉。
……
西餐厅里,丁恪低头看手机,出去接电话的女人回来,见状,出声道:“着急走吗?”
丁恪抬起头,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机,淡笑着说:“没有。”
女人说:“我看一下午总在看手机。”
丁恪以为自己做的很低调,可还是被发现,索性两人关系不那么生疏,他直接笑了笑。
女人问:“谈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脸上笑容变大,却依旧笑而不语,女人道:“明白,不能说。”
丁恪举起酒杯说:“谢谢林总百忙中抽空赴约,感谢的话都在酒里面。”
女人嗔怒,“少来。”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酒杯跟丁恪碰了一下,“明天叫人来我公司签合同,我明天可能不在,让人找我助理,我等下跟她打招呼。”
丁恪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这杯我喝了,随意。”
女人有些好奇,“干嘛突然这么客气?”
丁恪似笑非笑,“就当我故意找个理由想喝酒。”
女人道:“怎么不说见着我心情好呢?”
丁恪说:“是挺难得见的,谈个跨国爱,连家都不怎么回。”
女人微微蹙眉,佯怒,“欸?现在还没签约呢,请对我这个甲方尊重一点,我又不像,能为了工作不谈爱,我不行,工作为了什么,挣更多的钱,包养更多的小鲜肉,终极目标在小鲜肉身上,让我把帅哥一个人扔在家里独守空房,这不暴殄天物嘛。”
不待丁恪出声,女人又自顾说:“而且知道长得帅的都闲不住,他不去撩别人,也有人来撩他,我要是不盯紧一点,保不齐人家就在我的豪宅里为我种上一片小树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恪心口泛堵,想到下午突然撞到陆遇迟跟费铭在一起,陆遇迟说他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五六节课,他在的时候,陆遇迟也是周一到周日午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网球场跟费铭一起打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工作时间,上司和下属纷纷旷工,这都罢了,他可以为陆遇迟找到很多理由,哪怕是心情不好想要出来放松一下,可打球就打球,他俩手拉着手算怎么回事儿?该不会陆遇迟最近对他冷淡许多,是因为一直跟费铭在一起吧?
陆遇迟竟然敢背着他劈腿?
费铭竟然敢趁他不在挖他墙角?
丁恪手指捏着红酒杯的杯柱,默不作声,又是一仰而尽,对面女人不以为意的说:“跟这种工作狂聊感情,简直是对牛弹琴,的确不用谈爱,不然谁受得了这种工作节奏,我要是女朋友,我可能会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丁恪连敷衍的笑容都给不出来,一时间不知该怪自己太忙,还是怪陆遇迟背着他搞事,关键他看了一下午的手机,电话没有,微信也没有,陆遇迟竟然毫无反应。
丁恪一度觉得自己手机是不是欠费了,还故意找契机给Sa打了个电话,最后发现不是他手机出了问题,是他脑子出了问题,陆遇迟就是没有找他,下午看见他都当没看见一样,翅膀硬到这种地步,谁给他的勇气?费铭吗?
强忍完一顿饭,临走前店员还递给丁恪一份打包好的牛排,女人问:“没吃饱?”
丁恪没说陆遇迟最喜欢吃这家的牛排,随口说:“喂猫。”
女人忍俊不禁,“不愧是丁总,家里猫都比人吃得好。”
丁恪心想,等他看见陆遇迟的,非把牛排砸他脸上不可,然而等丁恪回到家,刚一开门便知道家里没人,屋的灯都是黑的,他开了壁灯,门口处也没有某人的鞋子,陆遇迟不在。
丁恪走进去,第一时间去了客卧,开灯发现陆遇迟的衣服和东西都还在,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悄悄松了口气,他本该怒不可遏的,可他竟然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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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迟拿起手机,黑暗中屏幕照亮他的脸,夜里二十三点二十三分,都说小时和分钟对上的那一刻,心里正在想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爱的人,毫无疑问,陆遇迟满脑子都是丁恪,无论几点看手机,他爱的都是丁恪。
距离下午两人见面,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在此期间,丁恪音讯无,陆遇迟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之后的忐忑,到现在,心如止水,他不想再给丁恪找理由,也不想再给自己找借口,向现实低头也没那么难,可能……真的不行了吧。
这么长时间,足够陆遇迟想很多事,包括腹诽丁恪,他是不是早就不想跟自己谈了,所以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出差,一走就是两个月,如果是真的,仔细想想,丁恪也挺可怜的,为了躲他有家难回。
陆遇迟几度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吊着一口气,他不知跟谁较劲,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固执的告诉自己,是这些年养尊处优,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是过得称心如意顺风顺水,丁恪是他第一个求而不得,他曾经想过,只要能跟丁恪牵牵手就好,或者拥抱一下,如今这些他都得到了,可他也反悔了,他想要更多,想着天长地久。
人真的是从骨子里就很自私的动物,霸占性极强,动不动就想独占,动不动就想独占一辈子,陆遇迟暗骂自己贪心不足,企图用这种方式去缓解即将要失去的痛苦,他已经拥有那么多,老天又怎么会把所有好事都给他一个人?
人生要公平。
陆遇迟靠坐在床边,熟练地摸到床头柜处的烟盒,抽了支烟,点燃,当打火机亮起的瞬间,他看见跟丁恪一模一样的打火机,仿佛看见了丁恪本人,想着丁恪一边送他打火机,一边告诫他少抽烟的纠结模样,陆遇迟心口钝痛,疼到无力吸气,这口烟怎么都抽不下去,嘴里不是尼古丁的味道,是苦涩。
‘叮咚——’夜深人静时的门铃声格外突兀,陆遇迟晃了几秒才发现,是他家门铃在响,不太想动,他真就没动,没过几秒,叮咚声再次传来,响了好几次,陆遇迟才把烟按灭,起身往外走。
响得不是楼下安门,而是楼上的门,陆遇迟走至门口,看都没看,直接推开,走廊亮着灯,穿着衬衫西裤的丁恪出现在眼前,陆遇迟无甚表情,丁恪也是绷着脸,不等陆遇迟说什么,他兀自拉开门往里进,鞋都没换。
陆遇迟跟进去,站在客厅某处,看着丁恪走进主卧,开了灯,兜了一圈又进了客卧,同样开灯,他甚至去了厨房和阳台。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客厅没有开灯,丁恪从阳台出来时,陆遇迟开口道:“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脸色难看,陆遇迟又问:“没找到人,很失望?”
丁恪看向陆遇迟,眼底尽是压都压不住的怒火,“什么意思?”
陆遇迟道:“我该问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男人,有话可以摊到台面上说。”
丁恪蹙起眉头,“是谁在遮遮掩掩?想说什么就说。”
陆遇迟淡淡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丁恪一口气郁结于胸,怒极反笑,沉默数秒后道:“确定没什么想说的?”
陆遇迟不说话,丁恪眼睛像钩子,沉声问:“跟费铭怎么回事儿?”本以为陆遇迟会解释,结果他说:“觉得呢?”
丁恪心头猛然一痛,脸色都变了,愣是没接上话。
陆遇迟从不忍心伤丁恪,看见丁恪脸色刷一下子变白,他心里也难过,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终是选择沉默,他怕自己会错意。
客厅中明明站着两个大活人,可愣是鸦雀无声,良久,丁恪开口,声音不辨喜怒:“跟费铭好上了。”
他口吻淡淡的,分不清是疑问还是肯定。
陆遇迟脸色淡淡,依旧不出声,丁恪看了他几秒,忽然翻脸,扬声道:“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道:“说是就是。”
话音刚落,丁恪人已经冲过来,一把揪住陆遇迟的衣领,用力将人往墙上一掷,他举起紧握成拳的右手,陆遇迟眼睛一眨不眨,丁恪对上他的目光,拳头忽然就停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去。
眼眶红了,丁恪微眯着视线,压低声音道:“陆遇迟,是说的喜欢我。”
陆遇迟同样红着眼眶,背对着冰凉的墙壁,微垂着目光道:“可不喜欢我。”
丁恪眉心一蹙,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他妈放屁…”
陆遇迟满眼无力挣扎的低落,低声道:“跟我在一起很累吧,不能公开,不能让亲朋好友知道,不能承认自己有女朋友,更不能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不仅要担心别人怎么想,还要担心别人怎么想公司,本来好好的,可以光明正大,不用承担这么多压力,都是因为我,我趁虚而入,把往死路上领,是不是特别累?累到宁可躲出去出差,都不敢在深城被我骚扰?”
眼泪不知何时流下,陆遇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丁恪,很小的声音问:“我放过好不好?”
丁恪一拳挥出去,打得陆遇迟偏过脸,他仍不解气,将人往一边甩,陆遇迟的脚绊在茶几腿上,生疼,他还没等站稳,又被丁恪推倒在沙发上,挥起拳头,丁恪杀人的心都有,可是看见陆遇迟那张无欲无求的脸上满是眼泪,他举起的拳头非但没有落下,还在隐隐发抖,最后只能双手揪着陆遇迟的脖颈,咬牙切齿的道:“说喜欢的人是,说放手的还是,拿我当猴儿耍?”
陆遇迟眼前模糊,看不清丁恪的脸,灼热的泪顺着眼角流下,他很想把人拉下来狠狠地亲吻,可他不敢,他怕自己一时心软,也会让丁恪犹豫不决。
“说话!哑巴了?”丁恪被陆遇迟的沉默搞到焦躁异常。
然而等了很久,丁恪只等到陆遇迟的一句:“对不起……”
此话一出,丁恪脸色再次从泛红变成煞白,像是被提前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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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迟看不清丁恪的脸,怕自己后悔,他一刻不敢迟疑,“我错了,我不该撩…”
丁恪一拳落下,陆遇迟的嘴角立即见了红,可他仍旧执拗的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种人,趁着还没到床上那步,还有回头…”
路字还没等说完,陆遇迟忽然被人掐住喉咙,眼睛看不清,耳听得男人熟悉又压抑的声音道:“他妈再说一句,我杀了!”
陆遇迟苍白的面色因为缺氧而变红,丁恪气红了眼,一边掐着一边道:“说这么多废话,为了费铭要分手?”
陆遇迟不否认,丁恪更来气,他完忘了自己正在掐着陆遇迟的脖子,陆遇迟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愤怒,怒不可遏,不能接受,连手带胳膊都在用力,有那么几秒钟,陆遇迟眼前都花了,不是因为眼泪,而是窒息。
他放弃了属于人的本性,没有抬手阻拦,就这样吧,心太疼了,肉体上的痛苦多少还能分担些心里的苦。
就在陆遇迟隐约觉得晕眩之际,卡在脖子处的手突然一松,他像是被强行灌输了一大口氧气,身体承受不住,一边佝偻一边咳嗽。
丁恪睨着模样狼狈的人,等到咳嗽声渐止,声音不冷不热的说:“就这么喜欢他,为他连死都不怕。”
陆遇迟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角渗血发肿,闭着眼睛,他一声不吭,丁恪大怒,“那我呢?当我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愤怒的,可声音说到后来是哽咽的,那样委屈,甚至无助。
陆遇迟垂在沙发下的手指微微蜷起,低声说:“该找个好女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揪住陆遇迟的衣领,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睚眦欲裂,“再说一遍!”
他手在抖,声音也在抖,陆遇迟缓缓睁开眼,眼里有泪,眼白也是红的,一直不敢看丁恪的脸,如今看到,更是控制不住的泪涌,他低声问:“爱我吗?”
丁恪唇瓣紧抿,气得头皮发麻,陆遇迟跟他离得很近,某一刻,他突然抬手扣住丁恪的后脑,将人往面前一拉,毫无预兆的相撞,不温柔,而是疼痛,不知是谁的牙齿撞破谁的唇,丁恪挣扎,陆遇迟强硬,原本的位置对调,两人重新撕扯在一起,却不是丁恪在上,而是陆遇迟在上。
嘴里充斥着铁锈味儿,陆遇迟闷哼一声,疼得浑身紧绷,丁恪下口太狠,他感觉到内唇有汩汩的血在往外渗。
丁恪的衬衫下摆被抽出,露出一截腰和肋骨,因为气喘,他肋骨忽高忽低,垂目,陆遇迟无一例外看见那双充满愤怒和不屈的眼睛,而陆遇迟的眼里只有死气沉沉,最后的一点东西都烟消云散,他开口道:“根本就接受不了我,说等我升A,其实在给自己留后路,可能我一直都升不到A,也可能像现在这样,等不到我升A,我们就走到头了。”
丁恪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他小时候就很少哭,当初被倪欢劈腿,也只是气得红眼,嘲讽自己蠢,但他现在生生被陆遇迟给气哭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陆遇迟比起来,倪欢那点儿算个屁。
他想解释,可是话说不出口,仅有的自尊告诉他到此为止吧,可他做不到,他哑着嗓子问:“所以就去喜欢费铭了?俩到哪步了?”
陆遇迟脸上挂彩,可眼底的受伤更加明显,睨着丁恪,他很轻的声音说:“重视工作,重视楚晋行,在心里很多东西都比我重要,问我算什么,那我在心里算什么?根本就不知道我换客户的事儿吧,我很早之前就跟说过,我有个客户家里不是深城本地的,他们要带孩子回外地高考,我不想休息,费铭介绍他朋友给我认识,下午看见的时候,他朋友刚走,总是这样,心血来潮的时候突击检查我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我是喜欢男人,但我不是什么男人都会喜欢,一次两次我会当在乎我,会兴奋,三次四次,当我什么人?我在心里跟倪欢是一路货色?”
陆遇迟眼中不光有伤心,更多的是失望和无力,眼泪掉下来,他说:“我真的尽力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满意,让我努力,我很努力,让我升A,我马上就能参加定级考试,说忙,我不敢拦着走,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是不是无论我做到哪一步,对而言永远都不够?怕我真的升A之后会拿来要挟,所以一走就是两个月,故意冷着我,想让我知难而退,连回来都不敢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让这么累,甚至害怕,跟我说啊,我不会缠着不放,我离远远的!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不气,怎么可能,话到最后,陆遇迟难免声重,可他依旧不忍心怪丁恪,只觉得丁恪可怜,被他折磨成这样,有家难回。
丁恪看着陆遇迟的眼睛,明确的说,是他不停滚落的眼泪,陆遇迟也不是个经常掉眼泪的人,他的眼泪掉在丁恪身上,丁恪觉得心头灼烧,徒劳的动了动嘴,声音几秒后才发出:“谁故意躲着?我他么有毛病不回家成天往外面跑,以为我不想找,我不想消消停停的在深城待着?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每次我想找的时候总有事儿拦着,等我忙完的时候已经半夜三更,我找不用早起?说我故意冷着,我没时间找,没时间找我吗?不能打电话还不能发消息吗?我每天忙完都看不见找我,想找又怕打扰休息,我给楚晋行打电话,告诉他我不想出差了,我就想在深城待着!我哪儿都不去!我没告诉我要回深城,我想办完最后一件事儿,给做顿饭道个歉,给个突然惊喜,谁知道心里一直想着打退堂鼓,想走?连后路都想好了吧?跟费铭一起去夜城?是谁说的除非我甩,不然这辈子都不会走,他妈说话是放屁吗?陆遇迟,我艹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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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迟怕了,他不敢马上喜悦,而是小心翼翼的退步,轻声道:“别怕我难过,也不用安慰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能接受任何结果。”
丁恪没料到他都这么说了,陆遇迟仍旧打退堂鼓,一瞬间怒气顶到喉咙,可当他要发飙之际,心里却突然破了个窟窿,呼啦啦的穿着对流风,看得出来,陆遇迟的目光不是故意挑衅,而是疲惫,他很累。
一个人如果很累之后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丁恪心中的怒意陡然变成惶恐。
定睛看着陆遇迟,丁恪沉声说:“我问,只问一次,当初跟我说的话,现在还算不算?”
陆遇迟眼中噙着泪,半晌,低声说:“我放过…”
他怕丁恪太累,他都这么累,更何况是丁恪,那么爱他,就送他一份自由好了,可放过丁恪,实在有违本心,陆遇迟话音落下的瞬间,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出眼眶。
丁恪揪着陆遇迟早已发皱的领口,声音压到沙哑,“敢!把我拉到贼船上,现在说走就走?别打着成我的旗号,要真看上别人,我放过,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陆遇迟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掉眼泪,丁恪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固执的道:“说话,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爱我吗?”陆遇迟突然开口。
丁恪对上他的目光,这一刻,心底意外的非常平和,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他说:“我规划的未来里有。”
只一句话,没有一个爱字,可陆遇迟却瞬间模糊了视线,低下头,他趴在丁恪身上,握着他的手臂,没有哭出声,却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在陆遇迟低下头的第一秒,眼泪落下,同样是无声的,陆遇迟的眼泪湿透衬衫,丁恪感觉到胸前一片温热,不知过了多久,他抽出手,搭在陆遇迟头顶,一句话都没说,但陆遇迟却哭出声。
“是我不对,说好了一个星期,结果一忙就是两个月,我不找理由,就是我没做好,对不起。”
“我没照顾好的心情,也没照顾好的工作和生活,我以为什么事儿都能等我忙完了再办,我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自大的觉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迁就我,对不起。”
“我太自以为是,什么都要我做主,谈爱本来就该对等,没谁活该被谁管着,哪怕是先追得我,我也是乐意跟在一起,我们才走到今天,谢谢一直不跟我计较。”
“我也不想怀疑跟费铭,我就是有点儿害怕……其实是很害怕,我怕费铭对好,把拐走了,所以要是真的喜欢他,直白的告诉我,我可能会逼自己大度一点儿,放过们两个,毕竟是我不好,没能陪在身边。”
陆遇迟抬起头,声音低闷:“我不喜欢费铭。”
丁恪望着他,“那喜欢谁?”
陆遇迟二话没说,偏头压下去,这一次丁恪没躲,陆遇迟依旧凶猛,可凶猛中还带着缱绻的温柔,口腔中仍能尝到淡淡的铁锈味儿,半晌,陆遇迟缓缓抬起头,唇上蒙了一层晶莹,像是果冻。
丁恪抬手碰了碰他的唇角,“疼不疼?”
陆遇迟低声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丁恪原本枕靠在沙发扶手上,闻言,没有拉下陆遇迟,而是自己主动探起身,当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受伤的唇角上时,陆遇迟头发丝儿都是麻的,丁恪私下里向来急躁,甚至暴躁,像是这样温柔的时候,几乎没有。
唇齿再次相碰,纠缠,跟上一次不同,这次两人明显都带着‘火气’,陆遇迟习惯了点到即止,但今天一直没人喊停,他只好一直继续,继续,再继续……某一刻,他不得不低喘着停下来,睁眼看着面前的人,七分激动三分怀疑,“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嫌他废话多,主动把人勾过来,喜从天降,陆遇迟缺氧到头皮发麻,沙发上施展不开,两人离开客厅进了主卧,黑漆漆的房间里,短暂的衣料摩擦声,然后是丁恪惊慌又惊诧的声音:“靠!他妈干嘛?”
陆遇迟说:“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两人拉拉扯扯,丁恪骂骂咧咧,又过了一会儿,丁恪的声音传来:“大爷……给我起来!”
床上人影一翻,上下位置对调,陆遇迟的声音打下面传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明明是一句软话,可从陆遇迟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像放纵的宠溺,兴许是他话语中带着几分痞气吧。
丁恪来气,怎么搞得他在上面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陆遇迟躺平,催促道:“来吧。”
丁恪有点懵,想骂人,但又怕露怯,想来,不知从何下手,慌忙之间,他只能先俯身堵住陆遇迟的嘴。
床上人影再次翻转,上面的陆遇迟问:“不冷吗?”
丁恪不想说话,关键怕有诈,陆遇迟低声说:“我给机会了,等都等凉了。”
话音落下不久,突然听到丁恪大骂了一声,就一个字,简短有力,猝不及防中带着真情实意,陆遇迟压下去说:“喊什么,没进去。”
丁恪想要推开面前人,老子不干了,但眼下不是上不上贼船的问题,而是贼让不让他下床的问题,陆遇迟平日里好说话,但男人骨子里都有劣根性,没道理这样还放过丁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陆遇迟好话说尽,比如:“求了,我先上船后补票,今年升B,最迟明年一定升A。”
丁恪:“我艹大爷!”
陆遇迟:“鹏鹏…鹏鹏……”
丁恪:“我艹大爷!”
陆遇迟:“我以后一定对好,说什么就是什么。”
丁恪:“他妈……嗯……”
秦佔跟闵姜西出去吃宵夜刚回来,路上闵姜西还说陆遇迟这几天因为丁恪的事不开心,结果车刚开到大门口,她忽然说:“慢点。”
秦佔降下车速,“怎么了?”
闵姜西定睛一瞧,街边停靠着一辆熟悉的奥迪,车牌是岄B10CCC,她说:“丁恪来了。”
秦佔顺着闵姜西的视线往外看,没看到人,他问:“丁恪回深城了?”
闵姜西下巴一抬,“那是他的车。”
秦佔道:“我说什么了,两个大活人谈爱还用操心,只要真喜欢,办法总比困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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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请假行吗?”陆遇迟好声好气的恳求。
丁恪沉声说:“不行。”
陆遇迟立马退而求其次,“上午,我就请一上午,下午照常上课。”
“不行。”
“鹏鹏…”
“赶紧给我滚去上班!”
陆遇迟赤着肌理分明的上身坐在床边,一脸委屈,丁恪盖着被子趴在床上,头不抬眼不睁。
陆遇迟小声嘀咕:“第一次还不让休假……”
丁恪眉心一蹙,脱口而出,“疼的是吗?”
陆遇迟马上眼带担心的问:“还疼吗?”
丁恪闭嘴,羞比怒多,陆遇迟趴过去,离丁恪很近,在他耳边叨叨:“我去上班怎么办?我在家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眉头始终拧着,声音从鼻子里发出,“用不着。”
陆遇迟说:“我自己做的自己善后,现在让我去上班,我心思也不在工作上,让我看看…”
他试探性的拉了拉被子,丁恪立马拽紧,出声说:“我没睡好,躺一会儿就行,别磨叽我,让我清净一会儿比什么都强。”
陆遇迟探头,额头抵在丁恪额头上,丁恪蹙眉,但是没躲,陆遇迟说:“烧还没退。”
丁恪本来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陆遇迟非要把缝给填平了,他终是没忍住,恼羞成怒,伸出一只胳膊,拿着枕头往陆遇迟脸上砸,“赶紧滚!”
陆遇迟顺势拉住丁恪的手,丁恪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留有清晰的指痕,那是昨晚握紧了,黑灯瞎火没看到,这会儿陆遇迟发现,心疼的用手去揉,“家里没有退烧药,我去给买点儿药。”
丁恪抽不回来索性作罢,被子裹着身体,闭眼道:“中午回来,我在家做饭。”
陆遇迟明白给个甜枣的前提是,他要去上班,凑上前亲了丁恪一下,他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才进去没五秒钟,陆遇迟突然跨出来,声音难掩兴奋,“鹏鹏,看我脸。”
丁恪实在好奇,睁开眼睛,入眼依旧是陆遇迟那张令男人羡慕的俊朗面孔,只不过唇角那里明显淤青肿起,陆遇迟双眼放光,像是脸上长了免死金牌一样。
丁恪暗暗恼恨,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好好一张脸……
沉默数秒,他出声说:“戴口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陆遇迟万万没想到丁恪这么绝情。
丁恪也怕陆遇迟会错意,出声解释,“别人不知道我回来,费铭知道,我们昨天在网球场没打招呼,今天又一起不去公司,他会怀疑。”
闻言,陆遇迟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连累丁恪,神色微变,很快道:“好,我就说我感冒了。”
丁恪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神情,开口道:“不用想太多,我跟在一起不怕任何人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让所有人知道的时候,对不好。”
他是上司,陆遇迟是下属,虽然先行没有明令禁止不许办公室情,但他们都是男的,这种八卦一旦传出去,丁恪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顶多被诟病玩儿得开,陆遇迟不行,肯定有大把的人传他为了升职加薪出卖色相,那时候再说陆遇迟是富二代还是什么,大家不会听,人只会选择性听自己想听的。
陆遇迟走到床边,单膝跪上去,丁恪蹙眉,眼带警惕,陆遇迟连人带被一把抱住,“鹏鹏,对我太好了。”
丁恪发自内心的问:“我哪儿对好了?”
陆遇迟说:“处处为我着想。”
丁恪想笑,觉得陆遇迟单纯的可怜,“我说就信,其实我是为我自己着想。”
陆遇迟说:“一百分里面,只要有十分想我,我就很开心了。”
他头枕在柔软的被子上,丁恪稍微一垂眼就能看到陆遇迟乌黑的发丝,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他顿了几秒才道:“中午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不答反问:“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丁恪说:“我这几天不去公司,中午我做,先去上班,想到给我发微信。”
陆遇迟忽然抬起头,身体往前一窜,趁丁恪不备,亲在他唇上,丁恪一下红了脸,陆遇迟张开手臂抱着他,越吻越深,直到丁恪一边推他,一边别开脸,“别磨蹭了,一会儿晚了。”
陆遇迟想说见不得这样的丁恪,看一眼都扛不住,奈何丁恪身体不舒服,他又要去上班,天时地利人和都不行,陆遇迟强撑着从床上起来,丁恪眼角瞥见陆遇迟的睡裤,心底一惊,思及昨晚,还是心有余悸,生怕陆遇迟口出狂言,好在陆遇迟只是乖乖进了浴室,不多时,洗漱声传来。
陆遇迟出来的时候,丁恪靠在床边抽烟,上身穿着皱了的衬衫,衬衫没系扣子,露出胸前一条几指宽的缝隙,他皮肤在男人里算白,平时穿着西装看起来有点瘦,但其实脱了衣服还是很有料,有胸肌,还有几块并不明显的腹肌,手感很好……
陆遇迟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色迷心窍,丁恪弹烟灰,随口说:“给我找套衣服。”
陆遇迟说:“衣柜里面,随便穿。”说罢,他又走到某处拉开格子,从里面拿出一沓白色内裤,放到丁恪身边,“都是新的,我洗了没穿。”
“谢谢。”
陆遇迟道:“这么客气干嘛?”
丁恪说:“非得骂才行?”
陆遇迟说:“昨晚最少骂我三十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眼皮一掀,并不善意的看着陆遇迟,陆遇迟作死,一手扣过丁恪的后脑,凑上前亲了他一下,不待丁恪发飙,他已经起身,“我去上班了。”
丁恪提醒,“口罩。”
陆遇迟临走之前,在主卧门前晃荡一圈,让丁恪审视一下他的新造型,他总是穿得干干净净,无关牌子,哪怕穿正装也会给人很阳光的感觉,尤其是帽子口罩一戴,身材高大,眉眼深邃,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当红小生微服私访。
丁恪心动,绷着脸说:“赶紧去吧。”
陆遇迟说:“先睡会儿,我等下给带早餐和药。”
神清气爽的往外走,临出门之前,陆遇迟还把丁恪甩在客厅茶几边的鞋子拿到鞋柜里放好,下楼,陆遇迟走着走着,看见身前有一对熟悉的身影,他扬声道:“西姐,甜佔。”
两人双双回头,那一瞬间,陆遇迟看到了所谓的配一脸,就是两个人从背影到正脸都让人满足的感觉。
走近,陆遇迟跟秦佔互相点了下头,“这么早起来,送我西姐?”
秦佔说:“她非让我送她。”
闵姜西目不斜视,“说实话。”
秦佔说:“是我非要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弯起眼睛说:“要不也搬到深空大厦好了,省得还来回跑。”
秦佔说:“正有此意,我叫人问问深空大厦还有哪几层没出售。”
他一本正经,不知道是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陆遇迟当即笑出声:“把深空大厦买出了地下车位的既视感。”
闵姜西问他:“怎么戴口罩了?”
陆遇迟下意识的做了个整理口罩的动作,“有点儿感冒。”
闵姜西直言不讳,“感冒状态还这么好?”
陆遇迟说:“见到甜佔开心不行吗?”
闵姜西说:“见我男朋友这么开心干嘛?”
秦佔出声说:“我见到浴池也开心。”
陆遇迟感谢秦佔仗义执言,立马举起右拳,秦佔抬拳跟他碰了一下,两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意外的默契。
闵姜西不懂男人之间的友谊,来的莫名其妙,直到走到小区外面,瞥见那辆车牌熟悉的奥迪A6,她瞬间明朗,哪里是见到秦佔开心,是见了一晚上的丁恪,开心的逢人就想拜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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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姜西跟秦佔在一起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也有小道消息传她跟陆遇迟有过一段,今天现男友和绯闻前男友同时现身,两人一左一右,三人行,这个时间段来深空大厦上班的人皆是侧目,尤其陆遇迟买奶茶的时候,还给秦佔带了一杯,闵姜西没那么好的心态,不觉得谣言会不攻自破,只觉得马上又要有她新版本的传奇故事了。
“走吧,我跟浴室上去了。”
秦佔喝了口奶茶,出声说:“我忙完找。”
秦佔走后,闵姜西跟陆遇迟上楼打卡,见他戴着口罩,很多人都问怎么了,陆遇迟说:“感冒了。”
费铭从办公室里出来,一抬眼,恰好看见迎面走来的陆遇迟,眸子微挑,不等他出声,陆遇迟主动说:“没事儿,有点儿感冒。”
费铭道:“严重吗?”
陆遇迟本想说不严重,但是转念一想,嘴角处的伤最起码也得个把礼拜能退,遂临时改口:“头不疼脑不热,就是咳嗽,养几天就好了。”
费铭说:“那还过来干嘛,在家打电话请个假就行。”
陆遇迟说:“轻伤不下火线,还有二十多天就高考了,学生家长都不愿意老师这时候请假。”
费铭说:“还是先打电话跟客户说一下情况,免得这样过去,客户再担心把学生传染上,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种话,一来费铭见多了,专业领域之内,二来也是跟陆遇迟关系近,提醒陆遇迟一些公司规定没写,但是工作中会遇到的小细节。
虽然陆遇迟没病,可他仍旧眸子微挑,“不说我真没往这方面想,我先跟客户联系一下。”
陆遇迟走去没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嗓子不大舒服,才提了一嘴,果然,客户忙说:“那您赶紧好好休息,估计是最近课上的太多,累着了。”
陆遇迟心里抱歉,“我让公司安排其他老师过去暂替几天,您看方便吗?”
客户道:“等一下,我把电话给里奥。”
不多时,手机中传来大男孩的声音:“陆老师,没事吧?”
陆遇迟说:“没事儿,就是嗓子有点儿痒,我要去那就得戴口罩上课。”
男孩说:“我不用其他老师过来上课,要是嗓子不疼能说话,我们可以上网课吗?”
陆遇迟道:“我都没问题,问下妈妈的意见。”
先行没有明确规定出课方式,像是一些很牛的A级家教,不愿意耽误上户的路上时间,客户也非常愿意出一样的价钱让老师上网课,但九成以上的家教,还是按部就班的上户补习,毕竟客户出的钱里面,也包括了上户的路上时间。
男孩很爽快的道:“不用问她,我说行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说:“好,那我们老时间,等下我回家在先行官网线上找。”
电话挂断,陆遇迟又给手头上的其他客户打了电话,一一询问,大家都表示理解,整个过程意外的顺利,陆遇迟转身去助理办公室,跟Sa报备,预约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在线上上网课。
Sa一边对着电脑操作,一边道:“还是牛,这么多客户都同意上网课。”
陆遇迟说:“大家都很通情达理,搞得我心里有点儿愧疚。”
Sa道:“可能是的客户好说话,但更大的可能是跟他们平日里的关系处的好,前两天还有人跟我吐槽客户不同意上网课,临时换老师还换得不高兴。”
陆遇迟下意识的问:“谁啊?”
Sa瞥了眼窗外,压低声音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陆遇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Sa说:“都弄好了,房间号发在工作邮箱里,查收一下。”
陆遇迟掏出手机说:“收到,谢了。”
Sa说:“再去费总那打声招呼。”
陆遇迟说:“等我养好伤…病,再来的时候安排楼下那家的奶油泡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a笑道:“客气,赶紧把病养好,让我早日看见帅气的容颜就行。”
陆遇迟从Sa那出来,敲门进了费铭的办公室,费铭问:“怎么样?”
陆遇迟说:“客户同意我在家上网课,我刚跟Sa要了线上房间号。”
费铭看了眼工作电脑,“嗯,我看见了。”
说罢,他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精致的咖啡色小箱子,递给陆遇迟。
陆遇迟眼带诧色,“这是什么?”
费铭说:“我的百宝箱,我辛辛苦苦从夜城背过来的,日常病需要的药,里面都有,头疼脑热感冒发烧,咽喉含片,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拿走吧,省得出去买了。”
陆遇迟忙道:“不用,自己留着吧。”
费铭说:“我又没生病,留它干什么,这种东西就要送给有需要的人,我看的样子也不像是家里有药箱的人,拿着吧。”
陆遇迟连连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铭坐在椅子上,抬眼道:“我是不是得说一句宝剑配英雄?”
陆遇迟没忍住笑出声,费铭说:“快点儿拿着,之前送我游戏卡,我都没还礼,送药不好,我送的是百宝箱。”
陆遇迟说:“还耽误时间帮我介绍客户呢,我也没还什么。”
费铭说:“咱俩非得算的这么清楚吗?”
陆遇迟主要是怕丁恪不高兴,可费铭那句‘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药都有,还是着实吸引人的,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尴尬,陆遇迟拎过药箱,出声说:“谢谢,我会妥善保管远道从夜城来的百宝箱。”
费铭说:“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别硬扛。”
“知道,忙吧,我先走了。”
过了条马路,陆遇迟从公司回到莱茵湾,控制不住开心的心情,他拖鞋穿上又踢掉,愣是穿了两次,快步走向主卧,主卧房门没关,隔着几米远就看到床上空空如也,被子也铺的整整齐齐,陆遇迟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掏出手机打给丁恪。
当他这边打通时,手机铃声同时从浴室方向传来,响了两声,丁恪道:“喂?”
几秒后,浴室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陆遇迟跟站在盥洗池前,微微弯着腰,一脸不爽的丁恪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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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想到对方在家里,各自拿着手机,互相对视几秒,丁恪率先别开视线,手机扔在一旁,打开水龙头洗脸,陆遇迟几步走过去,出声问:“还疼吗?”
丁恪刚刚双臂撑在盥洗池两侧,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怒中带痛,因为痛才一脸不爽,闻言,丁恪闭着眼,自顾往脸上扑冷水,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懒得回应。
陆遇迟扫了眼丁恪身上的裤子,是他平日里穿的休闲裤,丁恪将裤腿挽起,穿得更为宽松,更显得腰处纤细,陆遇迟从身后抱住他,丁恪超级敏感,连忙停下洗脸的动作,浑身紧绷,扭头说:“干嘛?”
陆遇迟贴着丁恪的后颈,低声说:“对不起。”
丁恪眉头一蹙,“这会儿想起道歉了,昨晚干嘛去了?”
陆遇迟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丁恪想用手肘拐人,但余光瞥见陆遇迟嘴角上的新伤,还是什么都没做,只出声道:“还不去上课,我看路上遇到堵车去晚了怎么办。”
陆遇迟说:“我不用去客户家。”
丁恪蹙眉,“请假了?”
陆遇迟故意不解释,“嗯。”
本以为丁恪会发脾气,结果他沉默片刻,平静的说:“我刚订了中午的菜,没买早餐,想吃什么自己订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惊讶的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人道:“竟然没骂我?”
丁恪说:“请都请了,骂还有什么用。”
陆遇迟难掩吃惊,“鹏鹏,这还是嘛?”
丁恪懒得跟他啰嗦,“家里还有牙刷吗?”
陆遇迟道:“用我的吧,我不介意。”
丁恪偏过头,面无表情的说:“我介…”
话未说完,陆遇迟探过去亲了他一口,丁恪躲得极快,陆遇迟只碰到他唇角,他往后推了一把,“离我远点儿。”
陆遇迟不松手,考拉一样贴着他的背,出声说:“下面柜子里有新的。”
丁恪甩不开这块狗皮膏药,只好背着人弯腰,本是个无意间的本能动作,却碰到了不该碰的,陆遇迟低声叫道:“鹏鹏…”
丁恪耳根子瞬间通红,躁道:“憋着!”
陆遇迟轻声问:“很疼?”
丁恪脸都红了,走不掉推不开,瞥见镜子中自己的大红脸,更是有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低头挤牙膏,他沉声说:“别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抬手摸了摸丁恪的额头,“还有点儿热,我去订早餐,等会儿吃完饭好吃药。”
陆遇迟总算出去了,丁恪一个人站在洗手间里刷牙,连镜子中的自己都不敢细看,活了二三十年,本以为该经历的事都经历过,该见的世面也都见过,连绿帽子都戴过,按道理不会再有什么事让他如临大敌,还不是束手无策,是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不是不喜欢陆遇迟,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关系,而是身体上的异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被陆遇迟给睡了,明明昨天他有机会睡陆遇迟,但陆遇迟怎么说的来着,给机会,上不了。
牙膏起了一嘴的白沫,丁恪耿耿于怀,怎么就上不了?怎么回事儿?是他平时不够爷们儿吗?还是昨晚一时紧张,没敢下手?还是他注定就是躺下面的命……
一时恍神儿,丁恪吓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口牙膏沫尽数吞入腹中,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弯下腰,开始干呕,当陆遇迟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丁恪双手撑在盥洗池两侧,垂着头,双眼泛红,他连忙上前,紧张的问:“这么疼,我们去医院吧?”
丁恪侧头瞪向陆遇迟,一字一句的道:“要再跟我磨叽,别怪我把另一边嘴也打肿。”
陆遇迟充耳不闻,只满眼担忧的说:“还有哪儿不舒服?”
丁恪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我哪儿都舒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地方!”
陆遇迟说:“别这么固执,我陪去私立医院看看…”
丁恪一口气顶到头顶,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直言道:“用不用现在再来一次,看我到底有没有不舒服?”
陆遇迟一眨不眨的看着丁恪,竟然没有反驳,而是意味深长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他眼底的神情分明是期待中掺杂着不确定,丁恪看了来气,“现在怎么不说担心我身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眼神飘忽,“啊,没有,我担心……”
“担心个屁。”
“我真担心。”
丁恪垂目瞄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撒谎之前先跟自己的零部件打好招呼。”
天热裤子薄,陆遇迟也不回避,自顾说:“心是心,它是它,它俩谁也管不了谁。”
丁恪迈步往外走,忍着双腿的肌肉酸疼,愣是走出了比平时还飒的步伐,陆遇迟跟出来,出声说:“早餐还有十分钟送到,我刚给找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等下我上线上课,吃完饭别忘了把药吃了。”
丁恪瞥见一旁的咖啡色药箱,“什么时候买的?”
陆遇迟不敢撒谎,如实回答:“费铭给的。”
说完,他打量丁恪的脸色,忙补了一句:“我之前给了他一张游戏卡,那张卡我有两张,放我这儿也多余,他以为我感冒了,友情馈赠。”
丁恪往沙发上一坐,股下突然传来一阵撕扯的刺痛,他登时更加火大,只不过没表现在脸上,点了根烟,不咸不淡的说:“感个冒就送药箱,要哪天请假不去,他不得来这儿登门慰问?”
陆遇迟老老实实的站在丁恪面前,“我承认错误,他说里面有退烧药,我就想先拿回来用用,我怕等下上课来不及去给买药。”
丁恪吐出一口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俩走的很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摇头,“我们就出去吃过两顿饭。”
丁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陆遇迟试探性的问:“多……吗?”
丁恪面无表情,“说呢?”
陆遇迟抿抿唇,违心的回道:“可能有点儿多了,一次是他有事儿找我帮忙,一次是我有事儿找他帮忙。”
丁恪险些脱口而出,找别人帮忙,当他是死的吗?可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他一走就是两个月,期间是有回深城的时候,可也是歇歇脚就走,陆遇迟哪有时间跟他说这些。
愧疚代替了火气,丁恪出声说:“回头买个更大更好的还给他。”
陆遇迟一时没反应过来,“买什么?”
丁恪眉头轻蹙,“药箱呗,还欠他什么?”
陆遇迟说:“费铭又没生病,无缘无故送药箱不好吧,还送个更大的……”
丁恪说:“他心眼儿好我就坏了?我不爱欠别人人情,无亲无故,凭什么让人吃亏。”
陆遇迟立马竖起大拇指,“鹏鹏人品绝对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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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完早餐,陆遇迟收拾一下,开了电脑做线上辅导,学生见他戴着口罩,不由得问:“陆老师不在家吗?”
陆遇迟下意识的说:“在啊。”
学生说:“在家还戴口罩?”
陆遇迟脑子转的很快,马上顺嘴胡诌,“我室友也在,他身体不好,我怕传染给他。”
学生没再说别的,两人隔着电脑,面对面上课,一节课一百分钟,相当于学校的两节课时长,还要加上课间休息,无论对学生还是老师而言,都是脑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一节课结束,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两人皆是离开电脑前,各自做自己的事。
陆遇迟出了主卧,见丁恪正在厨房里洗菜,他刚刚在房间里听到,几分钟前有人按门铃,估计就是来送菜的,走上前,他说:“我帮。”
丁恪说:“不用,先去把桌上的水喝了。”
陆遇迟出去,折回来时手里拿着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杯子,出声问:“是这个吗?”
“嗯。”
“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汉果泡的茶。”
陆遇迟小口抿着,“有点儿烫,我等放凉了再喝。”
丁恪说:“趁热喝对嗓子好。”
陆遇迟绕到丁恪身后,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揽住他的腰,“鹏鹏对我太好了。”
丁恪知道他手上拿着热茶,不敢动作太大的反抗,只嘴上恐吓,“上一边儿去,热死了。”
陆遇迟说:“开空调啊,不行,还有点儿发烧,别着凉了,忍一忍吧。”
丁恪继‘疼’字之后,最讨厌的词就是‘发烧’,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唾沫,他出声说:“辣子鸡,水煮鱼,麻婆豆腐,双椒牛肉,还想吃什么?”
陆遇迟贴着丁恪,小口抿茶,惬意的说:“做什么吃什么。”
丁恪说:“给个点菜的机会。”
陆遇迟说:“我想点道大菜,怕不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道:“说吧。”只要陆遇迟说出来的,他都给他做。
陆遇迟说:“。”
话音落下,丁恪正在摘菜的手不动了,他什么都没做,陆遇迟自己心虚,连连往旁边躲,结果被溢出来的热茶烫得嗷嗷直叫,丁恪蹙眉:“实力诠释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过来。”
陆遇迟眼带警惕,不敢,丁恪打开冷水龙头,“过来,给冲冲!”
甜蜜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二十分钟弹指一挥,还不够陆遇迟挨丁恪十句骂,他依依不舍,丁恪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的!”
陆遇迟说:“亲我一下,给我点儿动力。”
丁恪提了口气,拿起刀,陆遇迟忙说:“慢点儿做,别累着,我走了。”
他一闪身离开厨房,丁恪扬声提醒,“戴口罩。”
“哦。”
主卧房门再次合上,厨房中的丁恪舒展五官,只觉得心安,他要陆遇迟在身边,又不想陆遇迟叨叨,线上授课简直是平衡两者的杠杆儿,不然他非要被陆遇迟给吵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一节一百分钟的大课,时间一到,上课房间中自动提醒,学生说:“谢谢陆老师。”
陆遇迟说:“辛苦了,不好意思不能去家里给上课,要不着急吃饭,咱们今天可以多上一会儿。”
他不知道对面学生家长在,只听得女人的声音道:“之前不是有道数学题不会嘛,问问陆老师。”
学生说:“陆老师教英语,又不是教数学的。”
女人说:“人家是夜大毕业的,什么不会?”
陆遇迟也说:“我看看什么题。”
学生把题发给陆遇迟看,是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一共有五个得分点,他教到第三个就有点儿吃力,不是他做不了,是他讲不明白,有些东西刻在他脑子里,他一看就会了,可他不知道用的是哪个公式,学生也是云山雾罩,茫然写在脸上。
家长不懂又着急,“听明白了吗?”
学生说:“没有。”
家长道:“哪不明白,直接问陆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生已经有些焦躁,“我要知道哪不明白不就明白了嘛。”
陆遇迟怕两人吵起来,赶忙道:“是我没说明白,不是里奥没听懂,这样,等一下,我去问问我室友。”
陆遇迟起身出去,很快,他回到电脑前,出声说:“里奥,我先把视频关了,我室友不想处境,让他语音跟说。”
男孩应声,视频关掉,陆遇迟说:“进来吧。”
丁恪走至桌旁,俯下身看电脑,陆遇迟揽着他的腰,把人拽到腿上,丁恪轻轻蹙眉,倒也没空跟他掰扯,自顾说:“能听见吗?”
男孩说:“能。”
丁恪开始给他讲题,哪一步用到哪一个公式,条理清晰,言简意赅,男孩很快道:“谢谢哥哥。”
女人轻声问:“都听懂了?”
“嗯,比我们老师讲得好多了,我们老师还是数学组组长呢。”
女人笑着道:“陆老师室友,麻烦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说:“没关系,不客气。”
女人问:“请问您也是先行的老师吗?”
丁恪说:“我不是。”
他这也不算撒谎,的确不是老师,是老板而已。
女人有些意外,“看您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您也是老师,还想问您有没有空,过来帮忙辅导里奥一段时间。”
丁恪说:“您太客气了,孩子聪明,一点就通。”
陆遇迟抱着丁恪,无声温存,丁恪像是临时决定,出声道:“我听说小陆这几天在家里上网课,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一声就好。”
女人笑说:“那多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
丁恪一本正经,“小陆说们家人很好,平时对他也照顾,正好我这段时间都有空,高考之前,您儿子有数学方面的问题,随时来问我。”
女人甚是开心,直接决定让陆遇迟在高考之前都不用来家里,每天上网课就行,待到语音结束,丁恪准备起身走,陆遇迟扒着他不放,脸贴在他后背上说:“也太贼了吧,三言两语就把上门改成在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道:“出一分钱请俩家教,我贼还是她贼?”
陆遇迟说:“鹏鹏,对我太好了。”知道他不想出门上班,马上就给他创作机会。
两人叠坐在电脑桌前,直到外面响起手机铃声,一同出去,是丁恪的手机在响,他接通,没有避讳陆遇迟,当面聊公事,陆遇迟本无意偷听,主要想腻着丁恪,结果无心插柳,他听到了一个八卦,准确的说,应该算内幕。
待到丁恪挂断电话,陆遇迟出声问:“先行要去南海省开分部吗?”
丁恪道:“那边有意向先行抛橄榄枝,具体什么结果还没定。”
说完,他又补了句:“这事儿先别跟姜西说。”
陆遇迟看着他,没答应也没否认,丁恪兀自道:“我不是故意让瞒着姜西,这件事儿是公司内部机密,楚晋行没点头,什么情况谁也不好说,姜西跟秦佔是这种关系,秦佔跟楚晋行又是竞争关系,让她知道等同于让她为难,她跟不跟秦佔说?”
陆遇迟道:“姜西是有原则的人。”
丁恪也十分赞同,“如果姜西知道,公司有规定不让她说,我相信她不会告诉秦佔,正因为她有原则,才不要做让她左右为难的事儿。”
陆遇迟突然叹了口气,“一面是男朋友,一面是偶像,帮亲不帮理,帮理不帮亲,哪个都不行,关键姜西要是向着楚晋行,秦佔肯定觉得她是在护短,帮理都成了帮亲,希望秦佔和楚晋行之间别闹的太僵,不然姜西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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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佔去夜城那几天,程双每天喊闵姜西陪她,一来太难过,需要找人发泄,二来太无助,需要闵姜西这样冷静理智的人给她加油打气,等到秦佔回来,程双就不叫闵姜西去家里了。
闵姜西给程双打电话问:“叔叔今天怎么样?”
程双说:“挺好的,刚刚还非要给我唱段儿戏,我怕他累着给拒了。”
闵姜西说:“叔叔在心态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程双道:“我昨晚哭被他发现,他特别嫌弃的说,本来他都忘了生病的事儿,我这一哭倒提醒他了,现在他看见我比看见医生还难受。”
闵姜西轻笑出声,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酸涩,口吻如常,她出声道:“确实要调整一下心态,整天哭哭啼啼,叔叔看见,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要难受,更何况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双应声:“我知道,我已经在尽力调整,就是有时候突然控制不住。”
闵姜西问:“想吃什么,我去慰问一下。”
程双说:“不用过来,甜佔回来了,陪他就行。”
闵姜西想也不想的说:“他精神矍铄的,我陪他干嘛。”
程双道:“陪着他他才精神矍铄,一走他立马精神萎靡,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我跟甜佔的关系,他仗义,我也不是不局气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这种时候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行吗?秦佔不会吃的醋,他也一直惦记叔叔的身体,每天都问我什么情况。”
程双说:“甜佔讲义气,等老程彻底好了,咱们四个再在一起吃顿饭。”说着说着,她声音就有些哽咽。
闵姜西很快说:“收住。”
手机中传来程双深呼吸的声音,两次,她平静的说:“憋回去了。”
闵姜西道:“想让叔叔开心就顺着他的心意,他想什么就做什么,他不想让哭,就别哭,以为偷偷摸摸的哭就不是哭?他每天看眼睛肿得跟青蛙似的,心里得多难受,跟叔叔唯一的区别,是叔叔难过不会让发现,他每天在面前都是最开心的样子,以为在哄他,其实是他在哄。”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到,程双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掉,下意识的抬手去擦,她吸气,尽量平静的口吻回道:“嗯,我以后不哭了,别忘了时不时的敲打我,省得我忘了。”
闵姜西道:“想吃火锅吗?我去给做火锅。”
程双说:“别来回折腾了,有空多陪陪甜佔,不用担心我,我有事儿也瞒不住,不找我我都得找,老程也不想总因为我们的事儿分心,最近也挺忙的,照顾好自己,有事儿随时找我。”
两人互相打了几句气,电话挂断,闵姜西身旁的秦佔道:“我就说程双不会让去。”
闵姜西一本正经的调侃,“是不是背地里让她不要找我?”
秦佔顺着她的话,同样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我还让丁恪赶紧从外地回来陪陆遇迟,让秦嘉定去学校上课,马上等丁叮高考结束,我再怂恿荣一京给荣昊换个家教,这样身边就只剩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不等闵姜西出声,秦佔又兀自补了句:“小姨跟江悦庭在一起,也是我一手操作。”
闵姜西挑眉,“这算成他人牺牲自己,还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秦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闵姜西感慨,“日防夜防,枕边贼难防。”
秦佔说:“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对我尊重一点。”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秦佔有空的时候就聊聊天,他忙的时候,闵姜西就做自己的事,丁叮还有不到三个礼拜就高考,她汇总了近一年的笔记,巩固基础,强化弱项。
中午,秦佔带着闵姜西去饭店,推开包间门,荣一京已经坐在里面,看见闵姜西,笑着打招呼,“小闵。”
闵姜西故意面带微笑的叫了声:“荣先生。”
荣一京挑眉,诧异道:“什么情况,这么客气?”
闵姜西道:“秦佔说今天是家长请家教的饭局,是客户,我是受雇人,理应客气一点。”
闻言,荣一京立马狠狠地剜了眼秦佔,秦佔面不改色的拉开椅子坐下,荣一京紧接着看向闵姜西,换了副表情道:“听他放…厥词,我请吃饭还用找理由吗?我都没想叫他,他厚着脸皮非要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反应很大,闵姜西云淡风轻的道:“想问荣昊的近况也很正常,他最近状态不错,成绩也很稳定,我们约了等丁叮高考结束一起出去玩。”
荣一京之所以敏感,摆明了是心里有鬼,都忘了自己先是荣昊的亲哥,然后才是丁叮在深城的监护人,闵姜西故意把荣昊的情况说出来,临了还带了句丁叮,秦佔不免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一脸不声不响专看热闹的模样。
荣一京暗道闵姜西才是暗箭伤人的一把好手,戳人于无形,既然如此,荣一京见坡下驴,笑着道:“丁叮怎么样?”
闵姜西喝了口秦佔倒给她的茶,不轻不重的说:“不太好。”
闻言,荣一京脸上的笑容明显一顿,随即问:“出什么事了?”
闵姜西说:“她现在的分数,只要考试正常发挥,过一本线问题不大,但她现在比较犹豫,到底报医科类还是会计类。”
荣一京眼带疑色,“医学和会计,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闵姜西说:“她妈妈生前想让她考会计,丁叮自己想当儿科医生。”
荣一京说:“千辛万苦大费周章才能考个不错的大学,又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四年五年,当然选自己心里最想的。”
闵姜西道:“在她心里,她妈妈比她重要。”
荣一京神色暗了暗,没有马上接话,犹记得丁叮回乌斯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那边正经历着什么,自以为是的觉得为了她好,结果却是雪上加霜的一脚,有些事,原本就是如人饮水,他最讨厌别人打着‘为好’的旗号,可是不知不觉间,他做的就是自己最讨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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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秦佔戳不戳穿,荣一京今天突然请闵姜西吃饭的目的都是司马昭之心,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席间,荣一京索性公然拿起酒杯对闵姜西道:“小闵,这一年辛苦了。”
闵姜西拿起装着饮料的杯子道:“不用客气,分内的事。”
荣一京说:“不光学习,生活上也谢谢一直照顾。”
闵姜西说:“我也要谢谢,让我多了两个新朋友。”
秦佔说:“不谢我吗?”
荣一京抢先道:“恶不恶心,想说这帮人都是通过才认识的?”
闵姜西看着秦佔,旁若无人的说:“我当然要谢,谢目光独具看上我。”
她一语双关,秦佔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荣一京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阴阳怪气的说:“成天秀恩爱,有本事结婚啊。”
闵姜西跟秦佔不约而同的做出同一个动作,伸出自己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秦佔是左手,闵姜西是右手,两人中指上套着一模一样的白金指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气结,点头说:“行,行,祝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一顿饭下来,荣一京花着钱堵着气,三人正往外走,中途荣一京接了个电话,听后,神色微不可见的沉下几分,出声说:“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荣一京侧头看秦佔,“要有事就先走吧。”
秦佔觉得莫名其妙,打量荣一京,“干嘛?”
荣一京不动声色的说:“我有事路过莱茵湾,正好送小闵回去。”
秦佔眼中带着几分狐疑,荣一京挑眉,“看什么看,大白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闵姜西对秦佔道:“忙的,回头让荣一京跟报声平安。”
她故意调侃了一句,荣一京顺势道:“他现在心里都没我了。”说的好不幽怨。
秦佔不搭理他,拉着闵姜西的手说:“路上不用跟他说话,他说的都是废话,搭茬都浪费时间。”
闵姜西道:“我准备跟他说点丁叮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惯会一击即中,荣一京说:“小闵,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被某些人给带坏了?”
闵姜西说:“我以前还不如现在,现在是被某些人给带好了。”
荣一京一副了然的神情,“我没记性,当我没说。”
以前没发现闵姜西这么护短,关键荣一京误以为闵姜西是个脸皮薄的人,结果……呵。
秦佔一路拉着闵姜西的手,替她开了荣一京的副驾车门,闵姜西临上车之前,秦佔又抬手抚着她的左耳和脸颊,温声说:“慢点,到家给我打电话。”
荣一京酸道:“我开车,让她慢点干什么。”
秦佔看向荣一京,“开车少废话,把人给我安送到。”
荣一京绕到驾驶席坐好,看着站在街边的秦佔说:“我求了,嫁女儿都没这么腻歪,实在不行坐后备箱里,一路看着我开?”
闵姜西坐在副驾跟秦佔摆了摆手,荣一京刚发动车,秦佔忽然弯下腰,一手按着跑车车门,另一手搭在副驾座椅,亲了闵姜西额头一下,闵姜西没躲,抬手摸了下秦佔的头。
两人动作一气呵成,荣一京提了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脸看向马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直起身,“走吧。”
荣一京转过来看了看闵姜西,“能走了吗?”
闵姜西说:“再不走我就想让他送我回去了。”
荣一京算是看出来了,秦佔浪得难受,都是闵姜西给惯的,无声点头,他踩下油门,赶紧离爱中的男人远一点。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吃饭的地方离莱茵湾不算很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闵姜西道谢下车,荣一京并不着急走,而是低头看手机,约莫半分钟的样子,车后一道男声传来,“京哥。”
荣一京闻声转头,透过茶色的墨镜,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出声说:“怎么在这,来找丁叮?”
裴峥一边打量荣一京的表情,一边说:“我过来看她,顺道给她带点东西,也来找丁叮吗?“
荣一京说:“我中午跟闵姜西一起吃饭,顺路送她回来。”
裴峥点点头,荣一京说:“去吧,我先走了。”
“京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抬眼看着车边的人,“嗯?”
裴峥问:“京哥着急走吗?”
荣一京不答反问:“有事?”
裴峥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跟商量。”
荣一京道:“什么事?”
裴峥道:“我们找个地方聊吧。”
荣一京说:“不找丁叮了?”
裴峥说:“她马上要上课,我们约了晚上一起出来。”
荣一京道:“上车。”
三十分钟后,跑车停在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这里是深城最大的室内体育俱乐部,荣一京开的,裴峥以为荣一京会随便带他去个会所,没想到来了这里,他现在可没心情运动,但心里如此想,嘴上不敢说,面上更不敢表露,还得通程陪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馆内,荣一京直奔保龄球场,“陪我玩几局。”
裴峥说:“早听说京哥保龄球打得好,我不是对手。”
荣一京摘下墨镜,挽起袖子道:“就为挫来的。”
说罢,他抬眼对上裴峥一时无措的脸,勾起唇角道:“逗玩的,当真了?”
裴峥笑得略显勉强,“吓我一跳,我以为我哪做的不好,京哥要给我上课呢。”
荣一京拎起一只保龄球,目视前方,动作随意又飘逸,几秒后,电子杆落下,满分中,裴峥从旁鼓掌,荣一京说:“我不是秦佔女朋友,给上课,也不会给我钱。”
说话间,他又拿起一只,手松球落,依旧满分,连续几次,直到他自己觉着无聊,出声说:“也去玩。”
裴峥拿起一只球,扔出去,还有三个没倒,坐在椅子上喝水的荣一京见状,开口道:“输了有惩罚。”
裴峥扭头,“什么惩罚?”
荣一京道:“先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道:“我可不跟赌钱,输不起。”
荣一京说:“放心,我不会以大欺小,赌给得起的。”
裴峥不知道荣一京心里想什么,荣一京球又玩得好,用不着他故意让,反之,他要很认真才能不输得太难看,水平有限,加之心不在焉,裴峥连着扔了五个球,只有一次中,折回来,他叹气道:“不行,技不如人。”
荣一京说:“要跟我说什么事?”
裴峥分明一直惦记着,闻言却好像刚刚想起似的,“对,京哥,我想跟说海城锁别岭的项目。”
荣一京看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锁别岭怎么了?”
裴峥说:“海城当地总有人给我使绊子,我在那人生地不熟,有劲没处使,明里暗里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原本我不想跟提,也不好意思开口,但海城帮抱团,实在太欺负人了,欺负我不要紧,我也怕耽误的正事。”
荣一京淡淡道:“接之前我就提醒过。”
裴峥听不出荣一京话里的喜怒,硬着头皮道:“是,我知道,我一直很小心,但架不住他们三番五次,我不怕自己栽,但我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好。”
荣一京眼睛盯着手机,开口说:“要不想做就算了,我转给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峥一急,马上道:“我没有不想做。”
荣一京说:“那是什么意思?”
他转脸,看向裴峥,裴峥对上荣一京的视线,已经看不出荣一京心中所想,他不像是生气,可回答明显意料之外。
不等裴峥回答,荣一京兀自道:“想让我替扫雷?”
裴峥动了动嘴,讪讪道:“京哥,我跟不兜圈子,实话实说,海城我确实吃不开,但项目我一定给做好,我想请帮我一下,项目上我绝对不给拖后腿。”
荣一京一眨不眨的回道:“项目稳赚不赔,谁能想做,关键看吃不吃得下,钱要赚,后我替善,当然不拖我后腿,我把腿上的肉割下来送到嘴边了。”
不知是被说的还是被看的,裴峥脸色泛红,尴尬的别开视线,荣一京沉默数秒,突然话锋一转,“跟丁叮谈得怎么样了?”
裴峥抬起头,脱口而出:“挺好的。”
荣一京问:“多好?”
裴峥打量荣一京的脸色,“她愿意嫁,我随时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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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一京问:“她愿不愿意嫁?”
裴峥心快跳到嗓子眼,可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扯起唇角笑道:“她不嫁我嫁谁啊。”
荣一京表情淡淡,口吻如常,“那就是自己人了,我不帮都不行。”
裴峥闻言,下意识的说:“京哥,别因为我跟丁叮在一起就偏帮我,就当我今天没提过,我自己想办法。”
荣一京对着裴峥招招手,像是要说私密话的样子,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茶几,裴峥倾身凑近,附耳过来,只听得荣一京低声说:“耍我。”
他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情绪,以至于裴峥听到后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直到头顶猛地被什么东西砸中,哗啦一声,六七十度的液体瞬间倾斜而下,他不是疼,是被烫的,蹭一下子起身往后躲。
荣一京依旧坐在原位,面无表情的扔掉手中的茶壶把,桌上一片狼藉,除了碎片和水迹之外,还有茶里面掉出来的莲花,莲花在水里泡着的时候,栩栩如生,此时粘在桌子上,蔫巴巴的让人看了恶心,一如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裴峥,此时站在几米外,从头湿到半截腰,脸上又惊又俱,只剩狼狈。
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擦手,荣一京说:“过来。”
裴峥望向他,半边脸加脖子都被烫得通红,偏偏脸上其余的地方白得明显,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大气都不敢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见状,微微挑眉,“杵着干嘛,给毛巾,赶紧擦擦。”
裴峥眼底惧色浓烈,压着嗓子叫道:“京哥……”
荣一京起身,迈步往裴峥处走,裴峥夺门而出的心都有了,可偏偏双腿不听使唤,定在原地,来到裴峥面前,荣一京刚一抬手,裴峥立马吓得偏过头,往后退了一步,荣一京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而后把毛巾挂在裴峥脖颈处,微微低头追着他的眼睛问:“干嘛啊?”
裴峥脸色更白,衬得被烫到的皮肤像熟了的虾。
荣一京边打量边说:“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说个话都能把自己烫到,疼不疼?”
裴峥头皮都麻了,本能的摇了摇头,荣一京说:“不疼啊……”
话音落下,他忽然拽紧裴峥脖颈处的毛巾,裴峥只觉得身体一个踉跄,下一秒,胃腹被膝盖重重的顶了一下,他顿时疼得闷哼一声,想要弯腰护住,荣一京不给他机会,扯着毛巾将人往前拖,裴峥疼得眼冒金星,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一头牲口,被荣一京用绳子牵着走。
荣一京走至球架处停下,随手抄起一只保龄球,想都不想,直接照着裴峥的头顶砸,近十斤的球,跟个茶壶的重量不可同日而语,裴峥只觉得眼前景物一晃,人是懵的,荣一京见他要倒,揪着他脖颈处的毛巾,硬生生将人提起来,又拿起一个球,还是往脑袋上砸,裴峥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徒劳的想要抓住荣一京的手臂。
血从头发里面汩汩而下,由慢变快,裴峥连挨了五下,眼前从黑到红,心底的恐惧不再是疼痛给予的,而是荣一京可能会杀了他。
膝盖软下去,裴峥哑声道:“京哥…京哥,别打了……别打,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脖颈处的毛巾陡然一松,裴峥直接倒在地上,他一个动作是伸手护住头,不停地呓语着求饶的话。
荣一京的声音传来,“错哪了?”
裴峥蜷着身体,指缝里一片温热,他才几秒没出声,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浑身一抖,哼着往后躲,保龄球砸在身体上又掉下去,滚在地板上的声音绵长而细腻。
裴峥不敢露头看荣一京,可是看不见更害怕,他嚷着道:“别打了,京哥,别打了……”
荣一京说:“我这边架子上还有三颗球,那边还有很多,不够再叫人拿,要玩就要玩得尽兴。”
“对不起京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京哥……”
荣一京问:“现在能聊了吗?”
裴峥一秒都不敢耽搁,抱着头回道:“我错了京哥,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滚,再也不让看见。”
荣一京说:“跟丁叮到哪一步了?”
事到如今,裴峥半个字都不敢掺假,如实道:“丁叮不喜欢我,一直都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问:“对她做过什么?”
裴峥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多喝了点酒,一时没控制住…”
荣一京蹲下来,裴峥只听得声音近在咫尺,“我问对她做了什么。”
裴峥往后瑟缩,抱紧头道:“我就亲了她一下……我喝多了,对不起京哥,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荣一京一把扯过裴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手一拧,毛巾立马拧成死扣卡在裴峥脖颈处,陡然窒息的恐惧让他顾不得护着头,满手是血的扒着毛巾和荣一京的手,眼看着他脸犟成猪肝色,眼白充血,气儿不进不出,荣一京面容冰冷,一字一句的说:“我给脸,让跟她当朋友,给脸不要,拿我当智障。”
裴峥已经翻出了眼白,荣一京却还不肯松手,“一边拿着当妹夫的好处,一边睡着别的女人,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欺负成这样,说欺负我就算了,欺负丁叮算怎么回事?她哪得罪了?还是我哪得罪了,要这么耍她?”
裴峥想说话,奈何人已经懵了,就在他即将要晕过去的前一秒,荣一京突然放开手,裴峥猛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撅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血和口水都滴在地板上。
荣一京道:“丁叮马上要高考,我现在懒得搭理,从今往后,丁叮在的地方,不许出现,不然我把跟奠基石埋在一起,听见了吗?”
裴峥说不出来话,唯有不停地点头,荣一京起身往外走,不是他突然想放裴峥一马,而是突然想到昨天欧阳卿说,她去拜佛了,顺道给丁叮许了高考顺利的愿,既然是拜了佛,总不好给丁叮散德,等她考试结束,他总要替她讨个说法。
荣一京从球馆出来,两只手和袖口上都是血,工作人员看见吓了一跳,他打了声招呼,让人进去收拾,店员进去时看见躺在地上的人,脸已经辨认不出模样了,只能从穿着上分辨,众人暗暗心惊,都知道荣一京是深城三恶之一,但很少人见过他发脾气,他每次来都是笑呵呵的样子,再一看这满室狼藉,果然有些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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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响,荣一京走近拿起,接通,“妈。”
欧阳卿问:“在哪?”
荣一京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我在家。”
欧阳卿说:“哪个地方的家?”
荣一京闻言哭笑不得,“这话说的,深城呗。”
欧阳卿说:“遍地都是家,我怎么知道在哪。”
荣一京道:“您这话可别让外人听见,人家再以为我遍地都有家室。”
欧阳卿嘲讽,“我不指望有遍地家室,有一处我就烧高香了。”
荣一京赶忙插上白旗,“我错了,我错了行吧?是我没说清楚,要不要我这的门牌号?”
欧阳卿懒得跟他插科打诨,直言道:“晚上有没有空?有空回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问:“什么事?”
欧阳卿马上道:“没事不能叫回来吃饭?”
荣一京笑说:“我怕再给我安排相亲局。”
欧阳卿道:“想得倒挺美,我也想找到一家愿意跟相亲的。”
荣一京佯怒,“这话就过分了啊,我不信以我的姿色,深城还找不到女人喜欢我。”
欧阳卿道:“喜欢的女人有很多,没有一个能给当老婆。”
荣一京最怕跟欧阳卿掰扯这些,这么多年掰来掰去也没掰出个所以然来,他主动岔开话题:“不是相亲局,有没有外人在?”
事实证明,他总能问到点子上,欧阳卿说:“我让昊昊放学时顺路接丁叮一起回来,她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也挺想她的。”
荣一京说:“她马上要高考了。”
欧阳卿说:“再忙连吃顿晚饭的时间还没有?我给她在寺里求了福,保佑她考试顺顺利利,刚给她打了电话,她也答应的很痛快,晚上回不回来,回来我就让厨房做喜欢吃的菜,不回来我就不准备的。”
荣一京说:“太绝情了吧,感觉我不回去,连我的饭都不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卿不耐烦的说:“回就回,不回就不回,拐七拐八。”
荣一京不是磨叽,他是犹豫了一下,最终道:“回,不回感觉要跟我翻脸。”
欧阳卿也想荣一京,闻言,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嘴上道:“除了常吃的那几样,还想吃什么?”
荣一京脑中浮现出酸奶,很酸很酸的乌斯特酸奶,抿了唇,他说:“没了,我主要是回去看,吃什么都不重要。”
欧阳卿立马嫌弃的说:“就长了一张嘴。”
晚上七点,荣一京回到荣家,阿姨过来给他拿鞋,荣一京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热的,装盘就行。”
换鞋往里走,客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欧阳卿坐主位,荣昊坐对面,背对门口处的人转过头,起身叫道:“京哥。”
荣一京勾起唇角,“来了,坐的。”
他迈步往对面走,有宽沙发不坐,非跟荣昊挤一块,荣昊嫌烦,要起身还起不了,正好卡住,荣一京说:“是不是又胖了?”
荣昊蹙眉:“才胖了呢。”
荣一京说:“我从小到大就没胖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昊撑着一边扶手往上挺,荣一京故意往旁边挤了挤,欧阳卿道:“别一回来就欺负小二。”
荣昊看向对面,求助道:“丁叮姐拉我一把。”
丁叮很快起身走过去,荣昊伸出手,丁叮递过去的是手臂,仅仅这个动作,欧阳卿心里就很赞赏,别看丁叮生在小地方,但是一些细节就能看得出家教。
荣昊拉着丁叮的手臂,丁叮已经做好用力往后拉的准备,结果荣一京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挪,荣昊蹭一下子站起来,扭头瞪着他。
荣一京说:“多重,丁叮多重,我怕把人拽倒了。”
荣昊气得直翻白眼儿,丁叮说:“没事儿,我力气很大。”
欧阳卿道:“看瘦的,我刚刚还说,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荣一京把目光落到丁叮脸上,她是瘦了,尤其是脸,上次见面他扯了她的口罩,匆匆一眼,那时候好像还比现在圆润一点,其实她有点婴儿肥,尤其刚来深城的时候,发烧,脸颊红红的,像是两瓣桃子,如今脸颊上的肉削薄,头发梳成马尾,更显得下巴很尖。
坐回沙发上,丁叮出声回道:“不累,老师们都说,让我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现在是拼体力的阶段,要养精蓄锐。”
欧阳卿点点头,“这些宝贵经验,有空都跟昊昊分享一下,他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要走一遍的路。”
丁叮说:“荣昊现在成绩很稳定,他基础又比我好,只要高三认真复习,肯定比我轻松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说:“关键他也要有的认真态度。”
丁叮一直不敢主动看荣一京,眼下是他说话,她不看也不礼貌,侧过头,她心里揣着紧张,面上如常道:“荣昊和嘉定都比我聪明,他们听一遍就会,我要听三五遍,说是认真,其实就是笨。”
荣一京道:“可别这么说,我怕等下有人飘起来。”
荣昊面无表情的自嘲,“太胖,飘不动。”
荣一京抬眼笑道:“还记仇,不想要那个了?”
荣昊看向他,“给我买了?”
荣一京说:“看想不想要了,要不想要就算了。”
荣昊毫不迟疑的回答:“想。”
荣一京道:“想就有。”
荣昊特别不记仇,马上笑着说:“谢谢哥。”
欧阳卿瞥着两人的眉来眼去来我往,轻轻蹙眉,“又给他买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说:“问他。”
荣昊说:“问我哥。”
欧阳卿拿两人没招,丁叮却是心里有数,是一套超大的乐高,荣昊跟她提过。
饭厅菜备好,阿姨过来叫他们吃饭,荣昊瞥见桌上装盘的闽城菜,疑惑道:“怎么有七星鱼丸和蚝仔煎?”
正说着,阿姨又端上来一大碗燕皮馄饨,荣一京说:“朋友正好开了家闽城饭店,丁叮是闽城人,尝尝正不正宗,哪不好的直接说,我让他改进一下。”
丁叮说:“我也好多年不吃闽城菜了,饭店大厨做的肯定比我以前吃的好。”
荣一京说:“那不一定,最起码他要合闽城人的口味。”
大家入席,正说着话,阿姨又走过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大壶白颜色的液体,荣一京鼻子灵,马上就闻到了酸奶味,还是很熟悉的那股味道。
果然,欧阳卿说:“丁叮带的乌斯特酸奶,太酸了,我们都喝不了,不是爱喝酸的嘛,都给喝。”
荣一京觉得很奇特,想什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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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很喜欢荣家的氛围,兴许是打小就她跟她妈两个人生活,丁雪虽然脾气好,为人也随和,但两个人又能热闹到哪里去,更多的时候是安安静静的各自做事,不像荣家,荣一京欺负荣昊,欧阳卿替荣昊出头教训荣一京,荣昊私下里也会吐槽欧阳卿,但丁叮很想告诉他,有妈妈的孩子才是世上最幸福的。
一桌子人都很照顾丁叮,包括比她还要小的荣昊,吃完饭,欧阳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丁叮,丁叮很紧张,脸都红了,连忙摆着手说:“谢谢阿姨,我不要。”
欧阳卿笑说:“急什么,这是我前两天去寺里拜佛的时候,特意替求的符,祝一切顺利。”
盒子打开,果然,里面只有一枚小小的红木吊坠,吊坠一头编了红色的线。
荣一京一眼就看出丁叮心里想什么,出声道:“我妈经常去拜佛,跟寺里的师傅很熟,这种符不是花钱买的,主要是一份心意,拿着吧。”
闻言,丁叮微红着耳根,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欧阳卿笑得和蔼,“考试这种事,我们也帮不到什么,阿京说得对,一份心意,阿姨祝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不知丁叮心里想到什么,荣一京见她微微低下头,眼底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努力声音平静的回道:“谢谢阿姨,也谢谢京哥和荣昊,我来深城,住的地方,请的老师,生活上的方方面面,一直都是京哥在帮忙,您总让荣昊带东西给我,荣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想着我,我帮不到大家,还总让大家替我操心。”
所有的所有,她都记在心里,现在没有能力还,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她一辈子都记着这份情。
欧阳卿微笑着道:“是好孩子,阿姨喜欢,本来想等考完试再说,既然今天提到这,那我就直接问了,愿不愿意给阿姨当干女儿?”
丁叮看向欧阳卿,像是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欧阳卿说:“我就想生个女儿,奈何没有这个好福气,我第一眼见就觉得跟有缘,总觉着我们就应该是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昊道:“都这么说了,人家丁叮姐能说不愿意嘛。”
丁叮很快说:“我愿意。”
欧阳卿高兴的往前挪了一个位置,拉住丁叮的手,“真的吗?”
丁叮道:“但您以后可能要受点委屈。”
欧阳卿眼露疑色,“什么意思?”
丁叮说:“我不像京哥和荣昊那么聪明,有时候脑袋拐不过来弯,以前我妈就被我气哭过,我以为她是生气,后来她跟我说,是委屈,不知道怎么生出我这么笨的孩子。”
丁叮说的十分真诚,认亲是大事,她总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欧阳卿闻言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丁叮没笑,“阿姨,我说真的。”
她越说欧阳卿越笑,后来荣昊和荣一京也笑起来,丁叮侧头看了眼荣一京,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眼睛弯成新月形,看起来竟十分……可爱,让人想要拥抱,更确切地说,是拥有。
只短短的两三秒,当荣一京朝她看来时,丁叮赶忙别开视线,她怕荣一京发现她在看他,更怕他发现自己仍旧贼心不死的小秘密。
茶余饭后,欢声笑语,足足又坐了快一个小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丁叮才起身告辞,荣一京跟她一起,走至玄关处,丁叮说:“阿姨再见,荣昊再见。”
欧阳卿微笑,“现在叫阿姨,等考完试我预备个改口仪式,再见就要喊干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吐槽,“刚考完试就参加改口仪式,还没完没了的事了。”
欧阳卿瞥向他,表情一秒嫌弃,“赶紧把丁叮给我安送回家。”
荣一京和丁叮都穿好鞋,推开门说:“我们走了。”
两人一起下楼,电梯里,荣一京问:“吃饱了吗?”
丁叮紧张,很快点头,“吃饱了…都吃撑了。”
荣一京勾起唇角问:“着急回家吗?”
“啊?”丁叮侧头看向他。
荣一京淡定回视,“不是吃撑了嘛,不着急回去,我带溜溜弯。”
丁叮哪里会拒绝荣一京,脑子是懵的,她什么都没想,头已经不受控制的点下去,“好。”
来到楼下,丁叮上了荣一京的车,荣一京问:“想去哪?”
丁叮如实回答:“都行。”
荣一京系上安带,自顾道:“那就我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动车子,荣一京又说:“听歌吗?”
丁叮好久没跟荣一京说过这么多话,正在想上一句,他这又问了,她没走心的点头,“好。”
荣一京放了音乐,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又是那首熟悉的旋律。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爱,再挤逼都不放开,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这首歌丁叮听了百千遍,连杨千嬅的每个气口都了若指掌,车中是杨千嬅的歌声,丁叮心里是自己的跟唱声,她有些怕荣一京跟她讲话,因为她总是呆头呆脑慢半拍的反应,好在,荣一京没有讲话。
车从市中一路开出去,很久之前,丁叮会问去哪,如今她什么都不会问,荣一京不会拐卖她,更不会带她私奔,她倒是想得美。
夜里有风,跑车又快,荣一京把顶棚降下,车内只有歌声,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丁叮看到了海。
荣一京解开安带,丁叮也是,中间隔着一人多的距离,两人并肩走在海边,荣一京说:“好久没出来走走了吧。”
丁叮应声:“嗯。”说完,又补了句:“最远就是去恒发下面的沃尔玛。”
荣一京说:“马上考试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狠,要紧中有松,看看天,看看海,说不定到时写作文的时候都能多点灵感。”
“谢谢京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问:“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荣一京猜闵姜西不会跟丁叮提中午见面的事,丁叮沉默片刻,出声道:“我想报会计。”
荣一京说:“会计?我以为会对老师,医生或者文员这方面感兴趣。”
丁叮说:“我妈一直想让我当个会计,说是铁饭碗,以后不愁找工作。”
荣一京道:“哪一行做好了都不愁找工作,不过我能理解阿姨的心情,父母爱子,从来都是替孩子筹划未来,但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孩子心里最想做什么,还是会选择支持,毕竟在父母心里,孩子比铁饭碗重要的多。”
海边离公路有段距离,光线昏暗,丁叮偷偷红了眼眶,半晌才道:“京哥,谢谢们,谢谢们都对我这么好。”
荣一京目视前方,很随意的口吻回道:“别觉得亏欠,人跟人之间相处,不是只能用物质来衡量,也在关心我们,我们看见就很开心,这点比什么都重要,就做自己,无需活成任何人心目中期待的样子,喜欢的人,不管什么样都会喜欢。”
丁叮向来听荣一京的话,这句也不例外,但她突然从这句话中悟出了一点东西,她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很少有自己的坚持,都是按照别人的期许和规划在走,如今丁雪不在,她孑然一人,她纪念丁雪的方式,到底是报个会计专业,还是自己为自己买单,学会独立生活了呢。
两人在海边溜达了大半小时,荣一京又开车送丁叮回家,车停在小区门口,丁叮说:“谢谢京哥。”
荣一京说:“可能再见面就是考试结束以后,期待跟我炫耀好消息。”
丁叮看着驾驶席处的荣一京,肯定的口吻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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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大学开始,程双每年的生日都是跟闵姜西和陆遇迟一起过的,一连多年,无一例外,今年她想跟程春生单独过,闵姜西当然知道原因,至于陆遇迟那边,程双说要出差,陆遇迟还在群里叨叨:“能不能行了,生日当天还出差,差多少钱,哥给补上。”
程双说:“也就几千万吧。”
陆遇迟说:“姜总呢?”
闵姜西说:“在。”
陆遇迟道:“秦佔办借贷业务吗?”
程双说:“倒会找人借,薅甜佔的羊毛,怎么不去薅家丁恪的?”
闵姜西说:“找秦佔不应该是借钱,给他十块钱,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把程二留在深城。”
陆遇迟道:“要么鹏鹏,要么秦佔,自己选。”
程双说:“薅自己家的羊毛多没意思,我出去薅别人的,们赶紧把礼物寄到我家,等我回来请们吃大餐。”
陆遇迟说:“想空手套白狼?一手交饭钱,一手交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执意要在生日当天见程双,程双又开心又难过,她何尝不想大家一起happwww.loushuwu.cciko也出声道:“老板,大家都疯了,快说要跟谁一起过生日?”
程双说:“我的金主爸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铛铛:“我说什么来着,老板绝对找到金龟婿了!”
阿玲说:“我豁出去了,四个红包,老板,能不能让我见见姐夫?”
程双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一个个的逗逼语音,程春生从书房出来,听了一会儿,出声道:“他们这么想让出去,就出去请大家吃顿饭,这么久不去公司,大家没乱还处处为着想,不要拂了人家的面子。”
程双说:“我都跟姜西和浴池打好招呼了,今年我哪儿都不去,我就想跟一起过。”
说罢,不待程春生回应,程双马上又道:“赶紧来群里替我说句话,他们还以为我钓了金龟婿跑去偷偷结婚了呢。”
程春生坐在程双身旁,程双帮他按着语音键,他出声道:“各位帅哥美女们,下午好,们不要再捧她了,她上哪找金龟婿去,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程双半真半假的黑了脸,手指一松,语音发出去,群里炸锅一般,他们都知道程双她爸是谁,各个喊着叔叔好,杰仔还带头问程春生公司缺不缺人。
程双公司不大,算上后来新招的几个,也才十来人,大家都出来了,唯独周川,程双心里坦荡荡,公然问了句:“川少呢?”
Miko说:“川少出去跑业务了,估计没看手机。”
程双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群里好几个人都说也在外面跑业务,看见红包才进来的。
除了自己公司的人,一下午程双又接了七个电话和几十条微信,生意场上的人约她明天出去吃饭,程双一一礼貌拒绝,最后,干脆关了机。
程春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状,调侃道:“程总人脉可以啊。”
程双说:“凑合吧,跟老程总不能比。”
程春生也是,一个工作狂突然从一线位置上退下来,公司内部的人纷纷猜测,外面的人闻讯也是不停地打电话,程春生的手机很多时候都是关着的。
两个关机的人往家里一坐,看惊悚片,看到吓人处,程双躲在程春生背后,光听音效都头皮发麻,偏偏好奇的不得了,嘴上叨叨:“怎么了?”
程春生闭着眼睛回道:“没事,一点都不吓人,看看。”
程双信了,转头一看,正好八十寸电视里的鬼也一回头,一人一鬼,四目相对,程双惊蛰,把腿上的靠垫儿都踹飞了。
今天是十九号,晚上陆续有人按门铃来送东西,蛋糕一看就是闵姜西亲手做的,上面写的不是生日快乐,而是恭喜发财;有一个文件袋,拆开一看,里面是几份合作意向书,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硬朗的字体,简单的道:生日快乐,秦佔。
程双忍俊不禁,笑闵姜西跟秦佔真能搞,夫妻俩一个送恭喜发财,一个就把财送到家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和丁恪,秦嘉定,荣昊和丁叮,还有公司里那帮妖怪,大家知道她明天‘出差’,都在今天把礼物送过来,看着那些五花八门却同样走心的礼物,程双又没出息的眼眶泛红,如果没有老程的事,她本该没心没肺的跟他们厮混在一起。
程春生非要在夜里零点跟程双一起切蛋糕庆生,父女俩准备好蛋糕和蜡烛,十一点五十九分,程双关了灯,在关灯的刹那,门铃突然响了,这半夜三更,她下午又刚看完惊悚片,着实吓了一跳,冲着门口道:“谁啊?”
门外没人应,程双开了灯,转头喊人:“爸。”
程春生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眼,程双问:“谁啊?”
程春生说:“没人。”
程双立马瞪眼,“少骗我。”
程春生说:“真的,不信自己看。”
程双不看,她信不过程春生,索性有他在身边,她直接打开门,门外果然没人,只有一只竹编的方形大篮子,上面系着漂亮的礼结,程双定睛一瞧,细听发现篮子中还有动静,上前,她打开篮子上面的盖,往里一看,里面有两只一深一浅的毛茸茸,左边金灿灿萌呼呼的是只小金毛,右边上黑下黄,立着一只耳朵,正歪头看程双的,是只小德牧。
程双的喜悦无以言表,看了看狗,又转头看向门口处的程春生说:“谢谢爸!”
程春生探头往篮子里看了一眼,意外的道:“不是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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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摸了摸小金毛的头,又摸了摸小德牧的下巴,满眼放光,头也不回的道:“这是近五年送礼最成功的的一次。”
程春生还是那句话,“不是我送的。”
程双敷衍道:“欸,我承认我被惊喜到行了吧?”
程春生走近,蹲在程双身旁,抱起那只小德牧说:“真不是我送的,我给准备的礼物在里面,还没来得及给。”
程双看向程春生,看他表情的确不像是撒谎,几分钟后,两人回家坐在餐桌边,程春生拿出他给程双准备的礼物,是份存了十亿现金的银行账户,程双看见却没有笑,而是抬眼道:“干嘛?”
程春生说:“给钱还不高兴?”
程双说:“又不是我六十大寿,给这么多干嘛?”
程春生说:“也不算多,这个账户我开了快十年,本想等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凑整给,没想到攒得这么快,提前了。”
程双眼带狐疑,“不会背着我把公司卖了吧?”
程春生笑出声:“我昨天开视频会议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确实听见了,程春生公司还在谈跨国项目,眼球滴溜溜一转,程双问:“到底背着我攒了多少钱?”
程春生马上道:“那不能说。”
程双问:“二十亿?”
程春生说:“关灯,吹蜡烛。”
程双把灯关了,室内一片黑暗,唯有桌上的两只蜡烛散发着暖黄色光芒,一个数字是‘2’,一个数字是‘7’,程春生找了个程双小时候玩儿得皇冠给她戴上,“许愿吧。”
程双双手合十,闭眼,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希望程春生身体健康,平安度过难关,她从今往后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第二个愿望,希望她妈妈再等一等,不要急着带走程春生,等她日后见到她妈妈,一定磕头认错。
第三个愿望,程双想身边的所有人都平安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活着就好。
程双许愿的时候,强忍着眼泪,程春生看着她,眼前一片雾蒙,其实程双的愿望很简单,很快就许完了,可她不敢马上睁开眼,怕程春生看见她眼底的泪光会难过,她暗自吸气强忍着,过了一会儿,程春生说:“睡着了?”
程双趁其不备,忽然探身一口吹灭了蜡烛,与此同时,抬手抹了把眼睛,程春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生日快乐,二十七岁还没男朋友的老姑娘。”
听着他充满幸灾乐祸的口吻,程双瞬间从悲伤中跳出,瞥着那抹黑影说:“天天喊着让我找男朋友嫁人,我要是真嫁出去,第一个哭得找不到调儿的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我可能会笑得找不到调。”
黑暗中,两人互呛了几句,程双要去开灯,结果刚走两步,脚下突然碰到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是小狗奶声奶气的‘嗷’了两声,程双吓得立马耸起肩膀,不敢往前也不敢往后。
程春生拿起手机照亮,程双看到自己面前趴着那只脸黑黢黢的小德牧,心疼的蹲下去抱它,“哎呀,对不起,姐姐刚才没看到,踩到哪儿了?”
程春生去开灯,小金毛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他身后,程双提醒,“爸,小心点儿别踩着它。”
程春生开了灯,室内大亮,他往回走时,小金毛还跟着他,特别开心的样子,企图用爪子去刨他脚跟,程春生弯腰单手抱起,小金毛在他怀里也不老实,张着嘴晃着腿。
程春生摸着它的头说:“还真有点像Petter小时候。”
程双抱着小德牧起身,重新打量程春生的脸,狐疑道:“送的就说送的,除了还有谁知道Petter?”
程春生一脸无辜,“真不是我,我连给攒的嫁妆钱都拿出来了,是我送的我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发誓?”
“我用对妈妈的衷心发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信了,确实不是程春生送的,那能是谁?
程春生在客厅里遛狗玩儿,程双开了手机,未接电话和未读微信涌个不停,都是大家整点送来的生日祝福,程双捋了一遍,没人提狗的事儿,眼看着微信通讯录那里有新消息,点进去一看,新朋友添加,头像是一只小德牧犬,再熟悉不过的图片,程双眼神瞬间就变了。
程春生问:“找到人了吗?”
程双心里微微晃神儿,随即退出微信,出声道:“没有,不知道是谁。”
程春生道:“做好事不留名。”
程双说:“都十二点半了,快去睡觉吧。”
程春生问:“这俩小家伙怎么办?”
程双说:“我等会儿找个毯子搭个窝,先对付一晚,明天再去宠物店买笼子。”
互道晚安,程双带着两只小狗进了房间,并排搭了两个窝,把它们放上去,自言自语,“睡觉吧,明天带们出去玩儿。”
两只小狗精神饱满,神采飞扬,根本不在窝里待,满屋子跑来跑去,程双跟在屁股后面看,一直溜到后半夜一点多,小狗趴在毯子上,垂下眼皮,她才得空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那里最上面还停留着等待她同意的最新朋友,她小心翼翼的点开头像,确定是同一只狗头,她没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主动加她微信,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程双一边激动,一边又忍不住暗暗吐槽。
冼天佐的头像也是一只小德牧,那两只小狗会不会是他送来的?程双很自然的想到他身上,又生怕自己会错意,毕竟被冼天佐挫过,有心理阴影。
先不说狗的事儿,冼天佐加她微信,她加是不加?
心底一个声音说:当然不加,忘了他之前怎么挫的?
程双也想硬气一点,别对方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她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可是怎么办,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她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夜里两点多,程双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响起,屏幕上是一串没存名字的电话号码,她心里本能想到冼天佐,会不会是他?
划开接通键,她怀揣着八百只兔子,声音淡定:“喂?”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声,声音略微有些低,“……生日快乐。”
程双从左耳麻到左半边身子,强撑着道:“谁啊?”
“冼天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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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听出是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夜深人静,程双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想说点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干脆什么都没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有十几秒,最后还是冼天佐率先开口:“喜欢吗?”
程双听到他的声音,浑身汗毛竖起,绷着一口气道:“喜欢什么?”
“狗。”
程双淡淡道:“原来是送的,多少钱,我给。”
冼天佐那边鸦雀无声,程双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过分,可她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凭什么他说删她就删她?凭什么说加她就加她?凭什么说完不喜欢之后,调过头又来追她?
什么事儿都让他做了,他拿她当礼拜天呢?
等了几秒,程双耐不住性子,再次道:“不要钱就把狗接走,平白无故我拿的东西干嘛。”
“对不起。”手机中传来低沉男声,就这三个字,言简意赅。
程双不允许自己心软,立即道:“欸,千万别道歉,不欠我的,别搞得我们之间不清不楚一样,之前我们把话都说开了,互不相欠,再也不见,我谢谢那天买了那么多粥,给钱又不要,我这人是小气,但也不爱占陌生人的便宜,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好了,我不让难做,也别让我难做。”
她语气波澜不惊,唯有语速有点快,这是她生气时才会有的反应,冼天佐闻言,依旧是那副让人恼火的不咸不淡的口吻,出声说:“我怎么做才能不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直接被气笑了,“觉得我在跟生气吗?”
本是句自言自语,没指望惜字如金的冼天佐会回答,结果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回了句:“是。”
程双顿时从躺着变成坐着,抬手拢了拢长发,出声说:“我为什么要跟生气?”
冼天佐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不该删电话和微信。”
程双大度的说:“这有什么,不喜欢就拒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拒绝方式,提起这事儿我还想跟说声抱歉,之前是我冲动了,总觉得当面说清楚才是唯一的选择,的方式我也尊重,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耿耿于怀,我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
冼天佐不辨喜怒的口吻说:“还在生气。”
程双有点被他惹毛的感觉,强忍着道:“试试半夜三更被人吵醒,看还能不能心平气和。”
冼天佐顿了片刻,出声说:“睡吧。”
程双心底咯噔一沉,本能道:“要钱还是要狗。”
冼天佐说:“什么都不要。”
程双蹙眉,“那要什么?”
冼天佐说:“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心底紧绷的防线瞬间摇晃,足足过去三五秒,她才稳定心神,重新出声说:“我开不开心跟没关系。”
冼天佐说:“我说喜欢,跟爸的事无关。”
程双绷着脸问:“那说不喜欢我,是谁逼了?”
“我以为逗我玩。”隔着手机,冼天佐的声音熟悉中还掺杂着几分陌生。
程双眉头一蹙,怒极反笑,“以为?那我还以为现在是逗我玩呢。”
冼天佐说:“我没有,我在家楼下,想下来我们就当面聊。”
程双又是一惊,这都凌晨两三点了,冼天佐疯了在她家楼下?心底百感交集,程双觉得自己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口吐莲花,结果竟然在死鸭子面前吃了瘪。
她拿着手机愣了几秒,又想了几秒,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十来秒,说不出来,她索性不说,直等到冼天佐忍不住,主动说:“很晚了,睡吧。”
程双突然道:“在楼下是吧,我现在下去。”
她单方面挂断电话,掀开被子下床,身上本来有件睡裙,但她还是换了一条外裙,想想又把裙子脱了,换了身运动服,头发梳了个马尾,把两只熟睡中的小狗,小心翼翼的装进篮子里,穿鞋下楼。
半宿半夜,楼下静得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程双推开安门,一眼就看见几米外的颀长身影,冼天佐穿了件黑色T恤,不晓得是不是恰好站在白色的路灯底下,显得他的皮肤很白,那张端正有余却也不算俊美的面孔上,有七分熟悉的冷漠气息,还有三分,像是压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心跳已在加快,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酷劲儿,迈步走上前,双手递过手中的篮子,说:“谢谢,心意我领了。”
冼天佐没接,看着程双的眼睛问:“不喜欢?”
程双说:“狗我挺喜欢,人我不喜欢。”
冼天佐不动声色,看得程双压力山大,用尽部力气才能面不改色,五秒后,程双弯腰把篮子放在冼天佐面前,出声说:“我就不送了。”
她转身欲走,冼天佐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程双心跳到嗓子眼,回头,淡定的望着他。
冼天佐仍旧那副表情,看着程双说:“不喜欢我了?”
程双身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一眨不眨的回视冼天佐,她说:“不喜欢了。”
冼天佐说:“总是这样。”
程双问:“我什么样了?”
冼天佐说:“我不知道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一下说喜欢我,一下又跟其他人去见家长。”
程双蹙眉,“我见谁家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川。”
“放……胡说!”程双急了,虽说不是青天白日,他也不能血口喷人啊。
“我什么时候见周川家长了?”
冼天佐说了日期,“,爸,周川,还有他妈,在金澳园。”
他没说一个字,眼底的墨色便加重一分,程双努力回忆,然后突然灵光乍现,表情是豁然开朗。
冼天佐却还绷着脸,程双抬眼说:“怎么知道的?”
冼天佐说:“我亲眼看见了。”
程双说:“看见我跟周川勾肩搭背,还是看见他妈给我爸下聘礼了?”
冼天佐一声不吭,程双说:“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散了吧,各回各家。”
她要抽手,冼天佐抓着不放,程双眉头蹙起,压着脾气说:“松手。”
冼天佐说:“我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哄高兴,别生气了,或者直接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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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长着一张花心大萝卜的脸,说话也是久经沙场的架势,实际上常在眼前晃的男人没几个,除了陆遇迟就是公司那几颗葱,陆遇迟不必说,不是直的,公司里那几个倒是够直,只是钢铁直男都这么哄人的吗?为什么程双不觉得气恼,反而心里的防线轰然塌了一大半。
什么不会哄人高兴,他撒谎的吧?
心底一瞬间诸多思绪,程双抬眼看着冼天佐,一声不吭。
冼天佐也看着程双,那样的眼神,直让程双心软腿也软,几秒就铩羽而归,她强绷着面无表情的脸,开口说:“又不欠我的,没义务哄我高兴。”
冼天佐说:“我跟撒谎了。”
程双抿着唇,心在嗓子眼儿处蹦跶,她不问他撒什么谎,冼天佐自己说:“我没有不喜欢。”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话,从冼天佐口中说出,程双还是麻了指尖,不动声色,她问:“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说没关系吗?”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程双觉得自己挺缺德的,明明知道冼天佐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要咄咄逼人。
冼天佐拉着程双的手臂不放,微微垂目睨着她的脸,“我想跟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脸皮像是过电一样,刷的一麻,紧接着从脸颊红到耳根,恼羞成怒,她出声说:“喝假酒了?”
冼天佐说:“我想照顾。”
程双急了,一边抽着手臂,一边道:“再见吧……”
冼天佐不松手,维持着抓紧又不弄疼的尺度,程双试了几下没拽出来,抬眼道:“请放开行吗?我要回家睡觉了。”
冼天佐问:“现在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他的冷俊面孔下是茫然的天真无邪,程双一不留神儿,原地笑场,原来被气笑不是空穴来风,她越想越笑,越笑就越想笑。
冼天佐眼底的茫然先是加深,某一刻眸子一亮,“不生气了?”
程双一秒收起笑容,下意识的回道:“谁告诉我不生气了?”
说完,她看到冼天佐愣住,随即眼底的亮光熄灭,莫名的,她心里还堵了一下。
几秒后,冼天佐说:“那我哄吧。”
程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冼天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哄人,结果他妈一上来就是王者级别,谁能扛得住这么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看,程双也知道自己的大萝卜脸红透了,往回抽手,她垂下眼道:“松开。”
冼天佐说:“要回家吗?”
程双道:“我不回家睡马路上。”
冼天佐突然松开手,“那我走了,上去早点睡。”
说完,不等程双回话,他转身就走,程双看着他的背影,前几秒还以为他在玩欲擒故纵,直到他几步走出光亮之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动了动嘴,想要喊住他,但终究没有喊,心底还是有女人的小骄傲,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确定人已经走了,程双哭笑不得,暗叹冼天佐的脑子真不是正常构造,一根筋,直的吓人,她说睡觉他就走,知道的是说一不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甩脸子呢,低头看着脚边的大篮子,打开盖,里面两只小狗蜷在一起,睡得正酣,完没有被说话声吵醒,得,怎么拎下来的,再怎么原路拎上去吧。
结果这一晚,程双翻来覆去,四点睡的,六点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眯着一只眼睛看手机,手机静音了,没有未接电话,有不少未读微信,都是别人祝她生日快乐,程双心底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她又没加冼天佐的微信,他当然不可能给她发消息,但是也没有电话……
放下手机,程双很想睡觉,可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冼天佐,冼天佐,冼天佐……突然坐起来,程双从床头爬到床尾,定睛一瞧,临时搭的窝里空空如也,她在卧室里四处找了一圈,没有,从房间里出去,看见程春生站在厨台前,两只小狗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脚边。
“爸。”
程春生转头,“醒了?”
程双说:“狗怎么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说:“昨晚回来就没喂,这一觉还不知道睡到几点,我给它们做个早餐吃。”
程双闻到香味,走近一看,又是煎的三文鱼和鸡胸肉,又是煮的猪肝汤,她说:“我早餐都没吃得这么好。”
程春生问:“吃不吃,吃我也给带一份。”
程双噘着嘴道:“我和狗吃一样的?”
程春生说:“三文鱼不多了,就这几块,别吃了,我给煎鳕鱼。”
程双回房洗漱,出来时两只小狗都吃完了,她说:“爸,我们去宠物店吧,给它俩买笼子和日用品。”
程春生说:“正好把它们放在宠物店里洗个澡,等下顺道去超市。”
两人收拾好,抱着狗,房门一推,程双愣住了,程春生在她身后,见她不动地方,“怎么了?”
门口处放着一只大狗笼,笼子里面有两个水盆,两个饭盆,两条牵引绳,两个背带,两袋狗粮,还有好多罐头和零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宠物店给搬来了,程双一声不吭,程春生诧异,“这是哪位好心人送的啊?”
程双很是烦躁,她衣服都穿好,狗也抱好了,现在告诉她不用去宠物店,这不浪费感情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东西都折腾进去,程春生问:“还没找到是谁送的?”
程双说:“可能是圣诞老人送早了。”
程春生说:“是不是天佐?”
程双不回应,程春生道:“原来是天佐,他也够贴心的,把所有东西都送来了,跟人说谢谢了吗?”
程双绷着脸道:“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摘清自己。”
“我怎么了?”
“不跟他说Petter的事儿,他能送我金毛?”
程春生企图蒙混过关,程双也懒得戳穿他的里应外合,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料中午家里门铃响,等到程双从房里出来时,程春生已经打开门,她跟门口处的人遥想对望,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程春生笑着说:“快进来,来就来,还买东西干嘛。”
冼天佐道:“谢谢您邀请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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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天佐买了很多东西,包括蛋糕,程春生伸手接,一转头看见程双还站在主卧门口,出声道:“等下准备午饭,我马上要开个会。”
程双当即挑眉,“我哪会做饭,中午吃火锅吗?”
她就只会做火锅。
冼天佐说:“我来做。”
程春生笑道:“那怎么好意思,是客人,让程双准备,我刚才临时接了个电话,公司那边要开个视频会议,不能陪了,坐下看会电视,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程春生跟冼天佐聊了几句,迈步往书房走,程双跟进去,程春生问:“跟着我干嘛?”
程双拉着脸,一眨不眨,一声不吭的盯着他。
程春生压低声音说:“赶紧出去跟天佐说说话,人家来家里,我有事不能陪,也不露面像什么话。”
程双依旧不为所动,程春生被她盯毛了,好声好气的哄道:“等他走了再跟我发脾气行不行?别让人看笑话,快点出去,我马上要开会了……”
程春生打开房门,把程双推出去,程双站在书房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转身往客厅去,客厅沙发上没人,程双正纳闷儿,结果听见厨房有动静,她走过去一看,冼天佐正站在厨台前收拾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两节小臂,肩膀宽宽的,更显得腰细腿长,打量了几秒,程双强迫自己收回贪婪的视线,边往前走边道:“不用。”
冼天佐没有看她,自顾说:“去看电视吧。”
程双又被戳中笑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她是客,强忍着笑,她面无表情的说:“我自己做,出去吧,实在闲着没事儿就去玩儿狗。”
冼天佐问:“要做什么?”
程双说:“火锅。”
冼天佐道:“生日就别吃火锅了。”
程双故意呛他,“火锅怎么了,瞧不起火锅?”
冼天佐不急不躁的说:“做火锅,我烧菜。”
程双见过冼天佐冷着脸惜字如金的样子,见过他冷着脸去恐吓道上人的样子,同样见过他冷着脸一挑一帮的样子,他现在也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可他说出的话分明那么温暖,甚至温顺。
程双本就不是个气性长的人,这几天又被他软磨硬泡,可能冼天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磨人,但程双知道。
不答应也没否认,程双兀自准备自己的,冼天佐也没出声,整个厨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火锅能有多麻烦,火锅底料是夜鼎记现成的,冰箱冷冻里常年蓄着各种肉卷和生鲜,顶多就洗点儿菜。程双不是故意往冼天佐身边凑合,奈何青菜都在他身旁,她走过去,想要拿土豆,冼天佐说:“我给弄,要什么样的?”
程双心跳如鼓,“不用。”
冼天佐说:“我也要用,顺道帮带出来。”
程双也不想利用一个土豆难为他,淡淡道:“切片。”
冼天佐利落的削皮洗好,“多厚?”
程双脑子有点空,随口说:“两厘米吧。”
冼天佐侧头看了她一眼,确定道:“两厘米厚?”
“嗯。”程双低头假忙。
冼天佐一刀下去,土豆一分为二,连切了三个土豆,他问:“要几个?”
程双暗道他什么刀工,切这么慢,结果侧头一瞧,案板上躺着六瓣土豆,她问:“切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说:“要的两厘米厚。”
程双以为两厘米是很小的单位,但如果落到厚度上,再加到土豆身上,那的确是很骇人听闻的场面,她一时语塞,慢半拍说:“太厚了,每片最少再切三刀……”
说着,她怕自己再胡言乱语,心动不如行动,上前拿过冼天佐手里的刀,兀自切了一片,看她拿刀的动作,冼天佐就知道她平时一定不下厨,他说:“知道了,我来吧。”
程双站着没动,“我自己切。”
冼天佐伸手,稳稳的捏住刀背,“别切着手。”
他没有贴程双很近,两人中间还隔着半人的距离,可程双突然心跳加速,甚至生出想要夺刀的冲动,然而被冼天佐按住的刀纹丝不动,她也怕伤着他,遂放开手,往旁边退了退。
冼天佐一上手,厨房里就传来均匀的切墩儿声,跟他一比,程双觉得自己像是手残。往后,只要程双拿什么,冼天佐就截胡什么,每样都替她准备好,程双忍无可忍,心跳快要爆表,出声道:“我爸最近病急乱投医,就想给我兜售出去,不用理他,他跟说什么也不用往心里去,他要是找,就说没时间,或者干脆别接他电话,几次他自己就消停了。”
冼天佐头也不抬的说:“爸人很好。”
程双说:“我知道他人好,我说他事儿多,没事儿找干什么。”
冼天佐道:“是我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再次语塞,回忆这么多年以来,能把她怼无语的人屈指可数,冼天佐更是近几年来的唯一,她越想回话,脑子越是一片空白,想来想去,干脆放弃。
冼天佐也没说别的,厨房里依旧只有时不时的水声和切菜声,他动作麻利,转眼间就把食材准备好,问程双:“爸还有多久结束?”
程双心想,是不是开会还两说,但嘴上还得道:“我去问问。”
程双来书房,敲门走进去,对坐在电脑前的程春生使了个眼色,程春生回以眼色,她转身走回厨房说:“现在做就行。”
冼天佐开火热锅,之前程双已经暗暗吃惊他的刀工,如今又不免被他煎炒烹炸样样精通的厨艺所震慑,什么情况,会打人也会颠锅?她余光偷偷瞄他,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很好看的下颚弧度,他喉结还很明显,尖尖的一处凸起,许是饭菜太香了,程双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椒盐大虾出锅,冼天佐侧头看向程双,“要尝尝吗?”
程双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矫情个什么劲儿,现在不吃,等下还不是要吃,还不如光明磊落一点儿。
拿了双筷子,程双走过去,夹了一个就往嘴里送,冼天佐说:“小心烫。”
话说晚了,程双已经被烫到,咻的把进嘴一半的虾拿出来,张嘴吸着气,冼天佐眉心一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烫哪了?”
程双被烫得不轻,一不小心,口水流出来,冼天佐拇指抬起,帮她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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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内,当程双反应过来时,像是被冼天佐的手指给烫到,瞬间别开脸,用手背擦了下嘴,脑仁儿嗡嗡作响,她有些慌神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摆。
冼天佐面不改色,什么都没说,自顾走到饭厅处,倒了杯水,拿回来递给程双,程双脸红得像是那盘刚出锅的椒盐大虾,不敢抬眼去看冼天佐,她接过水杯,不管渴不渴,大口往嘴里灌。
冼天佐问:“还疼吗?”
程双红着脸摇头,迈步往饭厅走,随口说:“没事儿。”
她六神无主,慌不择路,直奔水壶而去,等倒了一杯水才发现,她根本不想喝,但程双不能让冼天佐看出她懵了,不渴也硬喝。
一连喝了两杯水,程双肚子里可以养鱼,一转头,发现冼天佐正看着她,心跳陡然加快,程双道:“干嘛?”
冼天佐不答反问:“舌头烫坏了?”
程双说:“还想看看我舌头?”
冼天佐看着她,几秒后,开口道:“能看吗?”
程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再度翻红,望着两米外的冼天佐,她完是哑口无言的状态,冼天佐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程双有意缓解尴尬,“跟我开玩笑?”
冼天佐说:“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自顾牵起唇角,微微眯起眸子,饶有兴致的道:“以前没谈过女朋友?”
“没有。”
“也没有喜欢的人?”
“以前没有,现在有。”
程双强忍着心底翻涌的酥麻,暗道这厮逻辑还很缜密,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她继续问:“有很多人喜欢吗?”
冼天佐说:“不知道。”
“没被人表白过?”说完程双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补道:“除了我。”
冼天佐沉默片刻,“有。”
程双没料到是这个回答,心底瞬间有点沉,她假意好奇,挑眉道:“还有人跟我一样年少无知,连都敢追?”
冼天佐不置可否,程双问:“是什么样的人,说出来让我崇拜一下。”
冼天佐说:“没必要,我不喜欢她。”
要说女人的敏锐,真是天赐的礼物,就像男人天生比女人力大,女人天生要比男人心细,冼天佐才说了八个字,没提名没提姓,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程双脑中还是灵光乍现,试探道:“是之前吃卤肉饭时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没有否认,程双心底刹那间一片平静,像是之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顷刻间冰封,什么悸动,什么慌张,悉数归于平静。
原来他还能跟喜欢他的女人一起同桌吃饭,该说他心大好呢,还是双标好呢,当初他对她可是冷冷淡淡的。
心底越气,脸上越是不着痕迹,程双说:“去看电视吧,我来做。”
可怜冼天佐完不懂女人心,亦看不出程双心中所想,还以为她这么说是事情过去了,自顾道:“不用。”
程双马上说:“那做吧,我去看电视。”
她转身往客厅走,冼天佐看着她的背影,很想留住她,可最后也没有开口,想着她又不会做饭,在厨房里磕着碰着烫着随时都是危险,不如去客厅里歇着。
程双还等着冼天佐叫住她,他没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这还指望她不计前嫌,做梦去吧,他不是爱跟人一起吃卤肉饭嘛,吃去吧,还来她家干嘛?
坐在客厅沙发上,程双打开电视,看哪个台都不顺眼,又要维持着面色坦然,厨房传来做饭声,之前看冼天佐颠勺都觉得帅,如今听到炝锅声都来气,他这么会做饭,不会也给那个叫小颜的做过吧?
冼天佐这种生人勿近的性格,能跟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吃饭,那女人还对他言听计从,就算他嘴上说着不喜欢,可心里也绝对有区别对待,这一个区别,就足够程双气个好歹。
程双看了半集动物世界,连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都知道为了争夺配偶而战斗,某些人可好,生气了一删电话二删微信,这要放在野外,孤独终老都毫不为过。
书房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程春生轻手轻脚的从里面走出来,正要往饭厅方向看,目睹经过的程双突然出声:“结束了?”
程春生吓了一跳,看向沙发处道:“怎么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一副看透的表情,“我又不会做饭。”
程春生往外走,先看了眼厨房方向,而后走到程双面前,压低声音说:“就一直在这坐着看电视?”
“啊,好多年没看过动物世界了,怪不得小孩子都喜欢看,我现在看都觉得有意思。”
“我觉得挺有意思。”程春生轻蹙着眉头,“请人来家里吃饭,还是请人来做饭?赶紧去厨房帮忙。”
程双说:“又不是我叫他来的,的客人,负责招待。”
程春生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冼天佐的声音:“菜都好了,随时可以吃饭。”
程春生转过身,一秒变笑容满面,“哎呦,看看,请来家里做客,还让做饭,真不好意思,剩下的我来……”
“没事,都做好了,您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餐桌上摆了八道菜,会做饭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内行,程春生颇为吃惊的说:“手艺这么好?”
冼天佐把火锅也端出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都是家常菜,不知道们口味,吃不吃得惯。”
程春生眼睛都笑眯了,连连说:“闻着都香,一定吃得惯。”
说罢,他扭头喊程双,“过来吃饭,的火锅天佐都帮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走近,明明一肚子气,等到看见一桌子的菜时,还是不免泛起了酸水,原本都打算一口不吃,专吃火锅的。
冼天佐从厨房中端出盘子,盘中是码好的各种火锅食材,程春生说:“有这么多菜还吃什么火锅,不如晚上再一起吃。”
不等程双出声,冼天佐说:“她喜欢就让她吃吧。”
程春生马上瞥了眼程双,但见程双低着头,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实际上紧张的坐立不安。
程春生笑说:“就惯着她。”
程双想反驳,但是无言以对,菜是冼天佐洗的,东西也是他切的,就连盘都是他摆的。
程春生招呼冼天佐坐下,“辛苦了,晚上留家里吃饭,叔叔给露一手。”
程双没出声,并不反驳,程春生给冼天佐夹菜,冼天佐道谢,拿起筷子给程双夹了一个离她较远的虾,程双心底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老鹿乱撞,她一边骂着没出息,一边吃虾,然后感慨怎么这么好吃,来气。
家里门铃突然响起,程春生看了眼程双,“买东西了?”
程双说:“没有啊。”
她起身往门口走,透过猫眼看到门口处的人时,脸色不由得一变,迟疑片刻,她推开门,门口处的男人提着很多东西,勾起唇角说:“不好意思突然过来找,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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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怎么都没想到,周川会来,对上他的笑脸,程双慢半拍才挤出笑容,“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周川说:“今天生日嘛,都是平时爱吃的。”
程双伸手去接,与此同时,脑子里飞快旋转,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可是冼天佐在里面,周川在门口,她让周川进去,他们两个都尴尬,不让他进,且不说礼不礼貌,于心也不忍。
正纠结,程春生从里面走出来,笑着打招呼,“周川来了。”
周川笑着道:“叔叔好。”
程春生说:“快来,进来一起吃饭,正好我今天也请了朋友。”
程双紧张,第一反应是腹诽程春生什么操作,还让周川进去,四个人一起打麻将吗?结果周川马上摇头,“不了,谢谢叔叔,我给老板打电话,她手机关机,我才冒昧上来,们快去吃饭,不打扰们了。”
程双后知后觉,姜还是老的辣,程春生主要是想说后半句。
周川要走,程双忙说:“我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川说:“不用了,快进去陪叔叔一起吃饭,生日快乐,我走了。”
他跟程春生也打了招呼,转身就往电梯口走,程双临时穿了双鞋拖追出去,周川道:“出来干嘛,不用送。”
程双说:“大包小包的过来,我连门都没让进,再不送送,我是地主家的恶小姐吗?”
周川打量程双的脸,几秒后,出声说:“没事就好。”
程双下意识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儿。”
周川说:“快回去吃饭吧,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程双出电梯,跟周川一起下楼,家里开着空调不觉怎样,一出来才知道外面有多热,最少三十三四度,怪不得周川脸上有汗,提着那么多东西,从大门口走到这儿也得小十分钟。
心里不落忍,程双问:“吃饭了吗?”
周川说:“没呢。”说罢,他又很快补了句:“我回去就吃,上楼吧,不用送了。”
程双说:“我请吃饭,想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川侧头看来,“不回家吃饭?”
程双说:“家里有我爸。”
周川说:“不好吧?”话虽如此,但他眼中分明有希冀。
程双没有迟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原地站住,周川眼带诧色,“怎么了?”
程双说:“我手机忘带了,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周川说:“回去怎么跟叔叔交代?别回去了,我请。”
程双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暗自叹了口气,没有上楼,跟周川一起出了小区,两人没远走,就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席间,两人聊着公司里的事,工作,八卦,只要程双愿意听,周川都是事无巨细。
哪有人会不知道谁对自己好,就算瞎子也能感受得到,程双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很郁闷,想着自己如果能像闵姜西一样‘杀人不眨眼’就好了,想想那些年被闵姜西拒绝过的男男女女,没错,也有女人,这些人加起来足有一个连。
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开口,直到周川突然说:“没事就好,我一度以为为了躲我才不去公司,虽然有点自,但我确实这么想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想太多,我还能为连公司都不要了?”
周川笑了笑,“对了,跟报告一个好消息,算是送的生日礼物。”
程双看着他,周川说:“我之前不是花三百万买了两本书的影视版权嘛,我让铛铛运营了一下,昨天成功把这两本书六百二十万打包卖出去了。”
程双挑眉,“卖给哪家公司了?”
“盛悦。”
程双道:“盛悦自产自销,很少花钱买外面的IP,怎么做到的?”
周川轻描淡写又调侃的口吻说:“我磨了他家版权部的人一个多月,没发现我嘴皮都磨薄了吗?”
程双想起每次在群里说话,周川都不在,一问就是出去跑业务了,一个人努不努力,结果不会演戏,她人虽然不在公司,但大家什么工作状态,都在她心里,周川真的很拼。
他一根儿红苗正的富二代,家里资产几百亿,放着皇子不放,跑出来给她当先头兵,除了爱情之外,也就只剩下年少的一腔热情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踌躇满志,所以无所畏惧。
程双兀自倒了一杯酒,举杯说:“我敬,谢谢拿着一份薪水做着几倍的工作,用爱为公司发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川举杯道:“谢谢老板认可。”
两人喝了一杯,程双又倒一杯,“这杯谢谢来看我,凡事儿总想着我,比我小,本来应该我照顾更多。”
周川道:“我是男的,照顾是应该的,年纪比小,我确实没办法,但我一定尽我所能,不让觉得幼稚。”
各自喝了一杯,程双倒了第三杯酒,说:“周川,我知道对我好,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我也做不到这么对别人,所以我打从心里感谢,甚至感激,因为我知道真心实意有多难得,可能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毫无保留的掏心掏肺,给了我,是我幸运,正因为这么实心实意对我,所以我没法骗,我不能让觉得,到头来一片痴心喂了狗,以后不想再对别人好,我能把当好朋友,当弟弟,但我不喜欢,现在都说找个喜欢自己的人,轻松高兴,可能我跟我喜欢的人也未必能长久,但我不后悔现在的选择,我要对得起喜欢我的人,也要对得起自己,咱们还没到认命的年纪吧,我今天才二十七,还想再跟爱情较较劲儿,这杯我干了。”
程双要喝,周川抬手挡了一下,面色平静的道:“也说了,还想再跟爱情较较劲,我喜欢,不光因为长得有多好看,办事有多厉害,只是因为越相处越觉得好,怕错过,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人了,我还想努努力,我默默的追,保证不耽误,别让我放弃行吗?”
若不是程双此时此刻也正在疯狂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切身感觉到周川的心情,周川没哭,她眼眶有点发烫,情绪翻涌,她脱口而出:“傻不傻啊,知不知道今天中午谁在我家吃饭?是冼天佐。”
闻言,周川一动不动,一眨不眨,静止了几秒,而后拿起手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程双舌底泛酸,恼恨这都叫什么事儿吧,女娲造人的时候干嘛要搞出七情六欲,人性又如此复杂,很多感情微妙的堪比神经元芯片,即便不爱,也不代表不会难过,更谬论身而退。
仰头,程双也把杯中酒喝光,听到周川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程双单手握着杯子,出声说:“还没谈。”
周川沉默片刻,努力云淡风轻的道:“那也应该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什么都没说,又倒了杯酒,周川伸手拦着,“干嘛啊,不至于喝酒赔罪,今天是生日,当然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我来的冒昧,没让我们见面,已经是给我留面子了。”
程双心里难过激增,突然就有想哭的冲动,她闭上眼睛,用手掐着鼻梁,平时她开玩笑假哭时也爱这样,周川见状,轻笑着道:“真哭还是假哭?”
程双忍着酸涩道:“不挤出几滴眼泪,都觉得对不起。”
周川脸上笑容更大,“别了,本来就没本事让高兴,再把惹哭,那我心里挫败感会更大,忍住,当给我留点面子。”
程双还是忍住了,即便憋红了眼,两人各揣心事,喝了不少酒,周川问她最近出了什么事,程双不答反问:“表哥没告诉吗?”
周川愣了愣,“我表哥?”
程双道:“我在表哥的朋友圈里还看到留言,我以为他跟说了。”
周川道:“他突然回国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家里人也问他什么人生病了,他说签了保密协议,什么都没说……”顿了顿,周川突然瞪了下眼,“我表哥不会是给…”
程双淡定的说:“我爸,说巧不巧。”
她仰头喝酒,周川眼底尽是惊讶过后的心疼,本想说句安慰的话,可是突然想到冼天佐,有人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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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喝多了,故意借酒消愁,最近日子过得很不顺,无论是老程生病,还是伤害周川,她都没得选,明明大家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可现实中不是好人就一定会一生平安,更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人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最虚假的不是童话故事,而是励志鸡汤。
周川刚进公司的时候,出了名的一杯红,一杯脸就红,如今在应酬场上摸爬滚打了两年,酒量突飞猛进,两人从饭店出来,他还非要送程双回家。
索性饭店就在小区附近,两人溜达了十分钟,站在大门口,程双说:“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周川应声:“别难过了,我表哥说话办事向来严谨负责,尤其在他的工作领域,他说有希望就一定有希望,我看叔叔精神气色也都挺好,别自己吓自己。”
“嗯,我没事儿,也是憋了好几天没哭,总算能溜出来发泄一下,别跟公司里人说,我不想大家担心。”
“知道,我不会说,调整好情绪再进家门,今天是生日,要开心一点。”
程双深呼吸,“没问题,我走了,也快点儿回去吧。”
两人打了声招呼,程双转身往里走,周川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的背影,生日快乐哽在喉咙,他视线一刹那的模糊。
程双没有回头,清醒时不会,喝多了更不会,出门时手机钥匙都没带,程春生给她开的门,她第一眼就看玄关处的地毯,毯子上什么都没有,她记得冼天佐来时把鞋脱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底空了一处,程双默不作声的换鞋往里走,程春生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她回来也没打招呼,自顾自盯着电视看,程双瞥见他面前只有一个茶杯,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可还是忍不住道:“他走了?”
程春生目不斜视的说:“不走还留下吃晚饭吗?”
程双说:“不是要留他吃晚饭嘛。”
程春生说:“我可不好意思提。”
程双走至沙发处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不以为意的道:“之前好意思,怎么这么会儿又不好意思了?”
程春生侧头道:“说呢?”
程双故作冷静,“我请周川吃饭,手机没带。”
程春生没接话茬,过了一会儿,程双主动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程春生说:“走后不久。”
“他没吃饭?”
“换了,能吃得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硬撑着说:“他是请来的客人,做了一桌子菜,好歹让人吃饱再走吧。”
程春生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还说,他是为谁来的?为我做的一桌子饭菜?我倒是想留。”
程双脱口而出:“猜不到我走这么久去干嘛了?不会跟他说说?”
程春生道:“什么话十分二十分还说不完,一走就是两个小时,幸好天佐早走,不然我俩大眼瞪小眼,更尴尬。”
程双蹙眉,“感情什么都没跟他说?”
程春生道:“我说很快就上来,结果用行动让我下不来台。”
程双一股无名火顶上来,“亏我对百分百放心,我以为趁着我不在,还能跟他聊几句真心话,我以为一定懂我,知道我去这么久一来是跟周川说清楚,二来不想让人觉得我是冷心冷肺不知好歹的人,教我的,就算不喜欢,就算要拒绝,也要记着对方的好,更不能让人觉得不被尊重,怎么咱俩现在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了?亏我为了拒绝周川,还明目张胆的告诉他冼天佐在楼上,周川问我要不要早点儿回来,我说没事儿,我以为肯定背地里给我一顿夸……“
越说越委屈,说不上是因为跟程春生失了默契,还是会被冼天佐误会,加之喝多了酒,程双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视线模糊,恍惚间面前多了一只手,手中还拿着纸巾,程双憋气,不接,耳听得程春生说:“快给她擦擦吧,她快气死了。”
纸巾落到眼睛上,程双透过湿润的睫毛,看到仍旧坐在斜对面的程春生,他啼笑皆非的表情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程双足足过了三秒才突然侧过头,站在她身旁,拿着纸巾正给她擦拭眼泪的人,穿着黑色的衬衫,熟悉的冷淡面孔,她又跟冼天佐对视了几秒,然后某一刻,突然情绪彻底崩溃,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冼天佐眼中一闪而逝的是惊吓,他完不知所措,程春生拿了整盒纸巾凑近,好声哄道:“快看看,人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哭声更大,眼下不是愤怒,也不是委屈,而是丢人。
程春生说:“我什么时候耽误过的事?只能办好不能办砸。”
“啊……”程双大哭,震得程春生明显往后躲了一下,他给冼天佐使了个眼色,冼天佐收到,看向程双,开口道:“别哭了。”
“啊!”程双像是被猜到尾巴的猫,先嚎再哭。
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不想看,被程春生和冼天佐联合起来耍,她不知该气家贼难防,还是气某些人错上加错,不想好了。
实在太丢人,程双坐在沙发上哭了一会儿之后,毅然决然的起身回了主卧,趴在床上,连酒意带七情六欲,现实的磋磨,求而不得,她脑袋昏沉,只想是一场乱七八糟的噩梦,一睁眼,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良久,待她哭不动,只剩啜泣,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充耳不闻,门把手缓缓压下,程双头也不抬,不管是谁,她都不想理。
身旁的床微微塌陷,纸巾扫到侧脸,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哭了。”
是冼天佐。
程双故意把头偏到另一侧,胸口一抽一抽,几秒后,纸巾绕过来想要擦她的脸,她马上重新把脸埋下去。
冼天佐说:“叔叔在跟开玩笑,别生他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气不打一处来,闷声道:“谁说我生我爸的气?”
“……在生我的气?”
程双咬着牙,明明生气,可却没出息的想哭,事实上她也确实哭了。
冼天佐拿着纸巾安静的坐在一旁,见状,迟疑良久,出声说:“叔叔非让我躲起来。”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了?程双咻的翻身坐起,冲着门口大声喊:“老程,看看这就是请来吃饭的人,说卖就卖!”
门外鸦雀无声,冼天佐看着满脸眼泪的程双道:“叔叔走了。”
程双懵了片刻,吸了吸鼻子,红眼问:“他去哪儿了?”
冼天佐说:“公司有事。”
一想到程春生联合外人一起卖她,还光明正大的躲出去,程双眉心一蹙,委屈到泪流,冼天佐手中攥到微湿的纸巾终于派上了用场,抬手帮她擦,程双推开他的手,冼天佐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没有再过来的意思,程双等了半晌,终是瞥眼瞪向他,“到底懂不懂女人心啊?”
冼天佐对上程双发红的双眼,努力思考了半晌,“想让我跟道歉吗?”
程双快要被冼天佐给活活气死,她更气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块榆木疙瘩,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两人面对面坐在床边,程双暗道,给我擦眼泪啊!抱我啊!哪怕说句哄我的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程双忍不住要跟冼天佐发脾气的时候,面前人突然开口说:“我们在一起吧。”
程双痉挛的抽了一下,抬眼看向他,但见冼天佐目不转睛,眼底满是正色,她迟了好久才说:“怎么在一起?”
冼天佐说:“当我女朋友。”
程双闷声问:“这算表白还是命令?”他再严肃一点儿,就能算得上恐吓。
冼天佐难得说话很痛快,“哪种能答应?”
程双始料未及,慢慢蹙起眉头,“还想命令我?”
冼天佐说:“不是害怕我吗?不答应,我会生气。”
“然后呢?”程双看着冼天佐,“生气能把我怎么样?打我?”
冼天佐抬起手,程双吓得往后一躲,他什么都没做,程双恼羞成怒,扬声说:“想死是吧?”
冼天佐说:“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对好。”
烂大街的话,连情话都算不上,可程双却突然软了身体,四肢无力,只因为他是冼天佐,他说的话,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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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不知何时止住,程双默不作声的过了半晌,不咸不淡的道:“这种空头支票我见得多了。”
冼天佐道:“我怎么做才能相信?”
程双忍着悸动,保持着高冷,“考试时直接问老师答案是什么吗?”
冼天佐定睛看着程双,几秒后道:“好。”
程双还等着他的下文,结果等了半晌,没有后面,她抓心挠肺,“好什么?”
冼天佐说:“我不问。”
程双一口气没上来,明显噎得背脊挺直,别开脸,做了个无语的反应。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讲话时静谧无声,程双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孤男寡女,面前的人是冼天佐,两人还都坐在床上,他就算不做点儿什么,总得说点儿什么吧?
程双故意憋着不出声,又是好一会儿,冼天佐终于开口:“还生我的气吗?”
程双思忖片刻,“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说:“别生气了。”
“说不生就不生?”
“对不起。”
程双心底立马柔软,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冼天佐三个字就能让她放弃抵抗,抿着唇,她什么都没说。
冼天佐最擅长沉默,程双坐得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往下沉,冼天佐见状,轻声道:“困了?”
程双撑起眼皮,淡中带怨的看着冼天佐,恼他怎么回事儿,嘴上说着喜欢她,实际上一点儿行动都没有,浪费了老程特意躲出去的良苦用心,感情俩人坐这儿打坐呢?
可这话程双又不能明说,只能哑巴吃黄连,冼天佐对上程双的视线,眼底五分茫然五分暗,不多时,开口道:“我能跟提个请求吗?”
程双脑袋晕乎乎的,加之犯困,慢半拍道:“什么请求?”
冼天佐说:“我想抱。”
怎么形容呢,像是一道闪电从头顶劈下来,不疼,只是让人从困死的边缘回光返照,程双几乎立刻就精神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冼天佐,强忍激动。
冼天佐兀自道:“我不是占便宜,更不是趁爸不在欺负,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对好,我说到做到……但我现在想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力掩饰着自己的冲动,生怕程双觉得他不是好人,可是忍不住,太想抱她了,想到冒着风险也得说出来的地步。
程双的脸腾一下子变红,瞬间的手足无措,连眼睛都别开了,冼天佐也是瞳孔微颤,低声道:“我没跟别人说过这种话,不想我不会强迫。”
身体滚烫,程双觉得眼眶都在发胀,六神无主,她总得说点儿什么,“想跟我在一起,就是想顺理成章的抱我?”
冼天佐动了动唇,“是。”
只有正大光明的情侣关系,才可以顺理成章的拥抱,不然没名没分,不是占人便宜嘛。
他坦坦荡荡,程双滚滚烫烫,心态都崩了,无意识的攥紧拳头,掌心中都是汗,她恼火自己喝的太多,脑袋里都是酒,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冼天佐见状,开口道:“别生气,我不碰。”
闻言,程双登时火冒三丈,若不是有些了解冼天佐的脑回路,她肯定觉得他是撩妹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以退为进。
如今把她推到决策者的位置,程双进退两难,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道:“装可怜博同情?”
冼天佐眼底划过不解,慢半拍道:“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已经足够程双心软,程双被他撩得不要不要的,他就近在咫尺,言语勾人,模样更勾人,程双忽然间就失了耐性,说什么在折磨冼天佐,这根本就是在折磨她自己。
人生得意须尽欢,程双道:“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过了几秒后才试探性的道:“可以抱?”
“嗯。”
两人目光相对,程双一动不动,冼天佐也一动不动,他眼底没有惊喜,唯有一闪而逝的紧张,程双眼看着他挪动位置,坐到她面前,两人的腿几乎碰到一起,然后他倾身向前,张开手臂,将她缓缓揽入怀中。
整个过程,程双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下巴挨在冼天佐肩膀的一刻,她从头麻到脚,连脸上都像是被蚂蚁在啃咬,闭上眼睛,程双想牢牢地记住这一秒,记住这一秒内所有的感受。
冼天佐身上没有香味,闻不到洗衣液,沐浴液亦或是烟草味,更谬论香水味,可程双就是觉得有种特别的味道,像是她想念已久,如今终于拥有,她不着痕迹的绵长了呼吸,不敢动作太大,怕被冼天佐发现。
程双不知道,冼天佐比她紧张一万倍,她只是不敢喘大气,冼天佐是完不敢喘气,仗着自己肺活量惊人,气不出也不进,手臂最初环成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动作也不敢变,就怕逾越。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僵硬着身体贴在一处,谁也不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结束这个得来不易的拥抱,时间一久,程双口中积攒了很多口水,不得不吞咽,冼天佐听到后,悄无声息的滚动喉结;程双渐渐放松身体,冼天佐不着痕迹的收拢手臂;程双动了动头,脸从面向外变成面向里,她鼻间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拂在冼天佐脖颈和耳根,霎时,冼天佐绷得更紧,睫毛也动了动。
放松之后,程双觉得冼天佐的怀抱更加舒服,枕着分分钟都能睡着,可是她不能睡,她要醒着记得眼下的感受,怎么能暴殄天物呢。
佯装无意,程双下巴微抬,鼻尖和唇瓣几乎贴在冼天佐脖颈上,她明显感觉出冼天佐身体绷紧,心底好笑,她这是挖到了什么陈年的老宝贝啊,保守的像是秦汉时期的出土文物,原来不是没冲动,是一直在忍着。
好想亲上去,可是怕冼天佐觉得她太主动,太不矜持,而且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不能在酒后最决定,这是老程立得为数不多的几个家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老程,程双淡了几分想要调戏冼天佐的冲动。
她淡了,冼天佐那儿正浓烈着,他主动开口说:“我们在一起吧。”
程双道:“还要怎么在一起?”
冼天佐说:“当我女朋友。”
程双说:“然后想什么时候抱就什么时候抱?”
她举一反三,一语戳穿,冼天佐‘嗯’了一声:“除了这个,我也想照顾。”
程双闭着眼睛,轻声说:“为什么在我爸生病的时候过来跟我说这些话,看我可怜?”
冼天佐道:“不想一个人扛。”
程双睫毛湿润,嘴里都是酸涩,天晓得她有多害怕一个人,她不怕一个人扛,只是害怕剩她一个人。
眼泪无声流下,程双半晌才说:“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谈爱。”她做不到在老程生病的时候,心里还有一处是用来开心的,这样她会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明白,“爸不会有事。”
程双抬起手臂,抱住冼天佐的背,用力,很用力,冼天佐也收紧了双臂,“我陪着。”
程双哭湿了冼天佐的肩膀,后来冼天佐也轻轻拍了她的背,她在他的衬衫上擦眼泪,好几次都蹭到了他的脖子,冼天佐额上一层汗,有不知道怎么哄人急的,还有……怕她看见他藏不住的心思,她在为程春生流眼泪,他却在心疼的同时,还有清晰的想睡,想睡她。
万一被程双发现,她还不得勃然大怒?冼天佐既怕跟程双太近,又怕两人隔远,心里和身体双重折磨。
程双更怕自己酒后误事,别再稀里糊涂的把冼天佐给睡了,这都不是对不对得起自己的问题,主要是对不起老程,会天打五雷轰的,所以她趁着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清醒,让冼天佐走。
冼天佐问:“呢?”
程双说:“我困了。”
冼天佐说:“好。”
话虽如此,可两人仍旧抱着,又过了半晌,还是程双主动退出怀抱,冼天佐收回手臂,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前,程双迷迷糊糊还记得不让冼天佐看见她哭肿的脸,很快背身躺在枕头上,闷声道:“走吧。”
冼天佐看着程双的背影,邪念再次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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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没看见冼天佐眼底的纠结和压抑,只听得他道:“我走了。”
“嗯。”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是很轻的关门声,程双偷偷捏着被子,心底不免有些失落,其实她不怕冼天佐来点儿过分举动。
很困,但是程双睡不着,脑细胞活跃的像是用两根针撑起她的眼皮,强迫她回看今天发生的每一幕,她跟冼天佐拥抱了,还是他主动的,当时只觉得紧张,如今想起来,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困得脑仁儿疼,可程双还是高兴,左右是睡不着了,她重新睁眼,打给程春生,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程双故意不讲话,程春生又‘喂’了一声,程双还是不讲话,程春生道:“冼天佐呢,让他接电话,我看他怎么欺负我女儿了。”
程双翻了个白眼儿,“这马后炮的功力,我拍马都追不上。”
程春生道:“怎么样,交代给我的事,我办的还算漂亮吧?”
程双说:“亏还替他着想,知不知道他一转头就给卖了?”
“他卖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是非让他藏起来的。”
程双当即道:“他这么说的?”
“嗯。”
“这个人……明明是他赖在家里不走,说要跟在一起,要照顾,顺道也照顾照顾我,我看他说话还挺老实的……”
程双问:“他说顺道照顾?”
程春生道:“人家又不缺爸,还能平白无故突然想要照顾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还用他亲口说顺道两个字?”
程双道:“这么看他心不诚,算了。”
程春生道:“他要是冲着我来的,顺道照顾,不觉得很诡异吗?”
程双咯咯笑出声,程春生说:“看来谈得挺顺利,我今晚不回去了。”
“去哪儿?”
“好不容易甩开,有的是去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轻蹙着眉头道:“赶紧回来,我还没说呢,趁乱溜走,把我跟个大男人放在家,我是不是亲生的?”
程春生道:“就说我们这默契,不是亲生的信吗?而且我这哪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这分明是跟一起合伙套天佐,我们两个套他,还不一套一个准。”
程双想笑又莫名的觉着心酸,“他好可怜啊。”
程春生说:“是挺可怜的,也别太难为人家。”
两人聊了半晌,程春生说约了人,让程双给他放几个小时的假,晚上回来吃饭,电话挂断,程双一腔发泄不出去的热血,又给闵姜西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程双问:“干嘛呢?”
闵姜西说:“躺着。”
“这个点儿躺着,生病了?”
“没有,今天没上课。”
“今天周日吗?”
闵姜西道:“请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今天五月二十号。”
程双懵着说:“是啊,我生日请假干嘛,之前不是说不能出去陪们嘛。”
闵姜西说:“想多了。”
“啊?我喝多了,脑子转不过来,别跟我绕弯子,我现在不能思考。”
闵姜西说:“我跟秦佔在一起。”
程双思忖片刻,突然发出恍然大悟声:“啊,啊,520啊,看我这脑子……可以啊,现在连这种腻歪的日子都开始过了。”
闵姜西说:“秦佔背着我跟丁叮说好了。”
程双感慨,“不愧是甜佔,不像我,同样是躺着,同样是双人床,是两个人,我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
“叔叔呢?”
“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
程双把来龙去脉一说,闵姜西道:“绕这么大个弯子,原来就想跟我炫耀有人要了。”
程双并不否认,唇角扬起,只是笑。
闵姜西道:“怪不得不想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哪有冼天佐有意思。”
程双道:“也别这么说,没有冼天佐对比,跟浴池还是挺有意思的。”
闵姜西声音平静:“才知道,我早发现秦佔比和浴池有意思,浴池也早发现丁恪比我有意思,永远是最后一个。”
闻言,程双顿时笑不出来,“今天是我生日欸,用不用这么讽刺我。”
闵姜西说:“都有冼天佐了,估计现在谁坑一万块,都觉得不算事。”
程双道:“顶多一万,多一分我都得急。”
闵姜西说:“我要是见到冼天佐,一定如实跟他转达。”
两人闲侃了半天,程双说:“明晚一起吃饭,521我要陪和浴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再早说一个小时我都有空。”
“嗯?谁给我截胡了?”
闵姜西说:“荣慧珊请吃饭。”
程双压低声音问:“她出院了?”
闵姜西道:“不用小声说,秦佔不在我身边,他去后院了。”
程双道:“忘了说要跟他回家……不是,刚刚说到哪儿,对,荣慧珊为什么请吃饭,出院吗?”
闵姜西波澜不惊的说:“有出院的原因,主要是谈了男朋友。”
程双震惊,“什么,她谈了男朋友?”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佔没跟提过?”
“秦佔接到电话也是一脸茫然。”
程双沉默半晌,“……完想不到,是我喝多了脑子转不快,还是剧情压根儿就很烧脑?她怎么突然就找男朋友了呢?”
闵姜西口吻淡淡,“她给秦佔打电话,指明要带我一起去,到时她男朋友也会来,看样子是想介绍一下,这种场合,我不去就太不给人面子了。”
程双道:“说的我也好想去。”
闵姜西问:“去不去?”
“我怎么去?以闺蜜的身份还是甜佔盟友的身份,哪个看起来不像是看热闹的?”
闵姜西说:“让冼天佐带一起去,们互相看。”
想到冼天佐,程双嘴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早已百爪挠心,跟闵姜西聊到秦佔上楼,她挂断电话,无意中打开微信,看见通讯录那里有新人加她,点开一看,还是熟悉的德牧狗头头像,备注写着:生日快乐。
程双红肿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和亮光,没有迟疑多久,点了确认通过,两人的聊天页面,第一句出现的就是生日快乐。
很快,德牧狗头又出现,睡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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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号晚上,闵姜西给丁叮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秦佔准时打来电话,“我在小区门口。”
闵姜西下楼时看见街边停靠的熟悉车子,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秦佔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个饰品盒,闵姜西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对跟秦佔脖颈后纹身一样的翅膀耳钉。
心底高兴,闵姜西面上不动声色的问:“521也要送礼物吗?”
秦佔说:“跟在一起之后,清明节我都要找理由庆祝庆祝。”
闵姜西说:“过来,我也给准备了礼物。”
秦佔倾身凑近副驾,闵姜西扬起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秦佔微微挑眉,“完了?”
闵姜西又亲了他一下,说:“两只耳钉。”
秦佔说:“这才公平。”
说罢,他又问:“现在要戴吗?”
“嗯,这对已经戴了一天,腻了。”
闵姜西耳朵上戴的耳钉,也是秦佔送的,自从她打了耳洞之后,秦佔基本每隔几天就会送她一对耳钉,有时候一次性送好几对也不稀奇,闵姜西原本没什么收集癖,如今硬生生被他培养出一个爱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戴耳钉的动作,也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变成现在的轻车熟路,用他的话说,闵姜西的耳洞在哪,他比闵姜西还要熟悉。
新耳钉戴上,闵姜西问:“好看吗?”
秦佔严肃道:“是老师,请不要明知故问。”
闵姜西说:“我喜欢……说话的态度。”
秦佔说:“互相欣赏。”
开车驶离莱茵湾,两人坐在车上聊天,一晃半小时过去,闵姜西问:“去哪吃饭,还没到?”
秦佔说:“城东,应该没去过那。”
“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男方开的饭店。”
闵姜西确认道:“荣慧珊男朋友?”
“嗯。”
“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目视前方,口吻如常,“荣一京说男方是江城人,爸当官的,他也是听别人说,具体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闵姜西说:“既然要介绍给们,最起码说明她很重视。”
秦佔道:“希望她这次擦亮点眼睛。”
闵姜西觉得秦佔这话里,八成祝福,也有两分轻嘲,本来就是,虽说朋友之间无权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什么叫朋友,就是比陌生人和普通人之间多了分先知,荣慧珊不声不响的谈了个男朋友,临时告诉要请大家吃饭,闵姜西跟秦佔是同时知道的,她只是狐疑,估计秦佔心底还在纳闷儿,哪冒出来的人,加上荣慧珊前夫就是个人渣,荣慧珊还忍了八年,秦佔这么好胜又性急的人,自然会把气也带到荣慧珊头上。
过了那阵最烦躁的时候,闵姜西现在越看越明白,就算荣慧珊默不作声的对秦佔有想法,秦佔也绝对不可能对她有意思,有些人可以做朋友,但绝对做不成人。
看破不说破,闵姜西更不必故意在秦佔面前煽风点火挑拨什么,车从市中开到饭店,差不多四十分钟,秦佔也是给足了荣慧珊的面子,他们到时,饭店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辆豪车,闵姜西认出其中一辆跑车,是荣一京的。
推开包间房门,里面的说话声被打断,众人纷纷跟秦佔和闵姜西打招呼,连荣一京也是笑着喊道:“小闵来了,我就等呢。”
闵姜西勾起唇角,回应之际,目光也落到做东方位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是荣慧珊,有些日子没见,荣慧珊似乎消瘦了一点,但依旧卷发红唇,风韵中又增添了几分怜人;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慢半拍转过头,有那么一瞬间,闵姜西心里还晃了一下,因为男人同样理着很短的头发,脸型轮廓和秦佔有四五分相似。
荣慧珊笑着打招呼,“阿佔,姜西。”
闵姜西微笑,“慧珊姐。”
荣慧珊身旁的男人起身,荣慧珊介绍,“邵逸文。”又对男人说:“阿佔,他女朋友,姜西。”
邵逸文主动对秦佔伸出手,笑着说:“好秦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握了下,“不用这么客气,叫名字就行。”
邵逸文又对闵姜西伸出手,“好。”
闵姜西回握,“好。”
桌上最主位留给秦佔,他左右分别是闵姜西和荣一京,人都到齐了,邵逸文让人上菜,“之前跟慧珊打听了一下大家的口味,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请大家吃饭,照顾不周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尚禹道:“虽然跟我一样大,但是姐夫,不包含也得饱含啊。”
邵逸文笑说:“没关系,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尚禹说:“我怕提了慧珊姐不高兴。”
荣慧珊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不提我才不高兴。”
尚禹道:“别啊,佔哥京哥都在这坐着呢,哪轮得到我说话。”
邵逸文看向主位的秦佔和荣一京,面带笑容,“久闻大名,第一次见到们本人,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荣一京笑说:“照顾谈不上,互相照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不咸不淡的道:“听说我俩什么了?”
邵逸文显然没想到秦佔会这么问,一般人都得像荣一京一样,从后面回,短暂停顿,他面不改色的说:“们都是财经新闻上的常客,我前些天去海城办事,还听到当地政府的人谈起锁别岭项目,上面很重视,对们的实力也很认可,当时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一见们本人,没想到这么快。”
荣一京但笑不语,秦佔就更没想接话,桌上有人笑着搭腔,“看来我们都是借了的光,要不是慧珊姐想完成的追星梦,我们还不知道她偷偷谈了男朋友呢。”
邵逸文侧头看向荣慧珊,当众道:“原来这么为我着想。”
荣慧珊莞尔,尚禹问:“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慧珊姐住院,我去了好几次也没看见过。”
邵逸文给荣慧珊夹菜,甩锅道:“问她,我不敢乱说话。”
荣慧珊举起酒杯说:“们别闹我了,今天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请大家吃顿饭,毕竟好久没凑得这么齐,我真怕我不说交了男朋友,们今天还得有人来不了。”
这话几乎是明着说给秦佔听,没人敢搭腔,荣一京说了句:“阿佔替我作证,我前段时间忙得我妈都跟我翻脸了,真挤不出空来。”
秦佔不下台阶,不动声色的翻了脸,出声道:“我把姜西课程表发给们,下次再找我,挑她上课时间。”
此话一出,闵姜西打量荣慧珊面色,但见她脸上笑容不减反增,桌上人也都笑着打趣,邵逸文对闵姜西道:“原来闵老师给男朋友也定了课程表。”
闵姜西淡笑着回道:“是啊,家教的家教都挺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邵逸文道:“没看出来闵老师这么幽默。</a>”
闵姜西笑了笑,没打算接话,荣慧珊垫了句:“姜西长相和性格很不一样,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也被她的长相给蒙骗了。”
她脸上是一贯的随和笑容,如果心里没多想的,肯定觉得这话也没什么,但偏偏闵姜西就是那个会多想的,荣慧珊内涵她不是一次两次,桌上人大抵是先入为主,从不觉得怎样。
闵姜西懒得搭理荣慧珊,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当刺儿头,正准备不接茬就算了,结果身旁的秦佔忽然开口道:“她哪长得让你误会了?”
这声音不冷不热,不辨喜怒,秦佔平日里就算开玩笑也是这个调调,因此众人也没觉得有何异样,可闵姜西听出来了,他在怼荣慧珊。
荣慧珊看向秦佔,面不改色的说:“乍看姜西,觉得她很高冷,可能不太好亲近,其实性格很好,也爱开玩笑。”
这话说的尚算中肯,就连闵姜西也不能马上挑出毛病,秦佔却说:“她高冷也分人,跟不熟的人有什么好热络的,又不求人办事。”
荣慧珊笑道:“也是,你在身边还用得着求别人?”
秦佔说:“我求她求我她都不求。”
他语气随意,桌上人笑起来,荣一京也感觉到秦佔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几分火气,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行了,知道你的家教最好,小闵的耳钉你的纹身,成天暗搓搓的臭显摆。”
闻言,秦佔突然抬起在桌下握着闵姜西的手,他的左手,闵姜西的右手,两人中指处皆有一枚简单的银色指环,他瞥着荣一京说:“你自己瞎,这么明显的你看不见。”非看那些犄角旮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一京立马嫌弃的往旁边躲,“你恶不恶心啊?吃饭都牵着手,我说小闵怎么不夹菜呢。”
闵姜西说:“有情饮水饱。”
荣一京道:“关键你连口水都没喝,你俩都谈多久了,又不是热恋时期。”
闵姜西说:“我每天睁开眼,都觉得我们昨天才在一起。”
秦佔憋着笑,闵姜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登峰造极,这话明明是他说的,闵姜西还嫌他腻歪来着,果然,荣一京挑起半边眉毛,“小闵……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来之前跟你商量好了,求你这么说的?”
闵姜西一本正经的回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他在外给我面子,其实都是我背地里求来的。”
秦佔终是忍俊不禁,露出笑模样,他一笑,桌上的人才跟着打趣,眼看大家都围着她转,闵姜西道:“荣一京说得对,我跟秦佔已经老夫老妻,懒得自己跟自己握手,才去牵对方的手,大家别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尚禹道:“是啊,怎么把慧珊姐和姐夫给忘了,差点吃错狗粮。”
邵逸文笑着说:“我跟慧珊的事都没法说给你们听。”
“怎么,少儿不宜吗?我满十八了。”
邵逸文道:“我不敢说,你们问慧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荣慧珊很快接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她给尚禹夹菜,尚禹道:“不说那些少儿不宜的,说说你跟姐夫怎么在一起的总行吧?”
邵逸文默默给荣慧珊夹菜,并不言语,桌上很多人都看着荣慧珊,她面色如常的回道:“一见钟情行不行?”
“谁对谁?”
荣慧珊说:“我对他。”
尚禹挑眉,“一见钟情,那不是见色起意吗?”
荣慧珊道:“他长得不够我见色起意吗?”
“那倒不是,姐夫是帅的,我第一眼看见他,马上就想到佔哥,敢剃寸头的可不多,毕竟寸头是检验五官能不能打的唯一标准。”
尚禹的本意是想借着夸邵逸文,顺道也夸夸秦佔,但那句‘马上就想到佔哥’,端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实桌上的很多人,第一眼看见邵逸文,也多多少少想到秦佔,兴许是身边剃寸头的男人不多,邵逸文也是高鼻梁,轮廓清晰的类型,但要说多像,细看也并不像,秦佔不笑的时候气质很冷,都不是生人勿近,而是正常人看见会绕着走,邵逸文身上没有这种气场,尤其两人面对面坐着,就像一个原版,一个有些相似的仿版。
如果邵逸文不是坐在这里,任何人都不会多想,可他偏偏以荣慧珊男友的身份出现,谁都知道,荣慧珊之前嫁谢友邦是情非得已,但这个邵逸文,是她主动介绍给大家的,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众人心思各异。
邵逸文笑着说:“我还行,尤其跟你们坐在一起,我也就是个过得去的长相,剃这个发型是深城太热,我怕热,秦佔那种才是真的帅。”
秦佔闻言,弹了弹烟灰,“我图好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逸文说:“有个性。”
闵姜西看得出来,邵逸文在拍秦佔的马屁,虽然他表现的八面玲珑,感觉像是照顾到每一个人,但他的主攻还是在秦佔和荣一京身上,荣一京和谁都那么客套,比秦佔好说话一万倍,也不会让邵逸文冷场,席间两人互动不少。
这场饭局与其说是荣慧珊要介绍男朋友给大家认识,还不如说是邵逸文的个人社交局,他跟每个人聊天,没有初次见面的局促和紧张,言语上倒也没有任何失误,可还是让闵姜西不喜。
一顿饭结束,荣慧珊要请大家换个地方玩,秦佔说:“我跟姜西不去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荣慧珊说:“知道你们不会去,回去路上慢点开车。”
邵逸文说:“我送送你们。”
他将两人送到车旁,出声说:“本想好好招待你们,这次不行,下次有机会再聚……方便留个电话吗?”
闵姜西故意问:“我的吗?”
邵逸文笑着回道:“可以吗?”
不等闵姜西出声,秦佔先开口:“留我的,找我就能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逸文拿出手机,秦佔报了电话号码,邵逸文拨通,而后道:“这是我的号码。”
秦佔手机响,他没掏出来,而是拿了车钥匙开车,邵逸文见状,“拜拜,下次见。”
闵姜西说:“谢谢你跟慧珊姐请我们吃饭,我们先走了。”
两人上车,车很快驶离饭店门口,秦佔问:“吃饱了吗?”
闵姜西如实回答:“没有。”
秦佔问:“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闵姜西说:“回家吧,冰箱里还有米酒,能做一份米酒汤圆。”
秦佔说:“一份不够,我们出去吃。”
闵姜西侧头,“你也没吃饱?”
秦佔目视前方,开口说:“看见就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话音落下,身下人明显一绷,“真的假的?”秦佔问。</a>
闵姜西说:“真的。”
秦佔忽然坐起来,垂目睨着面前的闵姜西,再次问:“你没跟我开玩笑?”
闵姜西说:“害怕了吗?”
秦佔说:“谁不敢谁孙子。”
闵姜西道:“别光叫板,干说不练假把式。”
黑暗中,两人面对面,秦佔沉默片刻,最终确认,“你别逗我,我很认真。”
闵姜西道:“说一万不如做一次。”
秦佔反手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灯光亮起,闵姜西拉过薄毯挡在身前,黑色的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有几缕垂下来,坠在白皙光滑的脖颈处,她知道遮掩,秦佔还是赤条条的,闵姜西瞥了一眼,即便看过用过无数次,血液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往头顶冲。
秦佔浑然无意,坐在床边,盯着闵姜西的眼睛,“你要逗我玩,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他的潜台词是,他很认真,继续骗下去,他会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道:“啰里吧嗦,你该不是只敢说不敢做,不敢就喊我一声奶奶,我当你没说过。”
秦佔二话没说,拿过手机,盯着闵姜西的脸,拨通了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秦佔自顾道:“联系民政局,我要领证。”
手机那头足足沉默了五秒钟,而后熟悉的声音传出,“什么证?”
秦佔道:“我去民政局领驾照吗?你说什么证?”
又是数秒的沉默,冼天佐试探性的问:“你要结婚?”
秦佔耐着性子,压扁了声音说:“是,我要结婚,跟闵姜西,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去办。”
电话挂断,秦佔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闵姜西,闵姜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故意云淡风轻中带着几分挑衅,“脸这么黑,不想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佔绷着脸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今天绑也要给你绑过去。”
闵姜西眸子微微挑起,“半夜十一点就能强抢民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佔说:“就抢了,谁能把我怎么样。”
“吼,好大的口气。”
闵姜西裹在毯子下调侃秦佔,某一刻,秦佔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揽到怀里,闵姜西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道:“你要说话算话。”
闵姜西心底刹那间化成了一滩水,头枕着秦佔的肩膀,她平静的说:“我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佔抱紧她,“我心里总觉着有诈。”
“什么诈,怕我骗婚?”
秦佔不答反问:“你为什么突然答应?”
闵姜西随口回答:“我想答应就答应,还需要挑个良辰吉日吗?”
秦佔的心还是半悬着,“总要有个契机。”她之前都死活不答应。
闵姜西道:“你猜中了。”
“嗯?”秦佔问:“我猜中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故意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秦佔突然道:“我今天活儿好?”
“嗯。”闵姜西无比坦然的应声。
秦佔眼带疑色,“你少诓我。”
闵姜西说:“真的,不然你说我为什么。”
秦佔道:“反正不是为这个。”毕竟他次次都这么卖力,第一次没惊艳到,第一百次没惊艳到,偏偏这次就感动了?
闵姜西说:“对自己有点信心,我就是图你的身体,你说一辈子,我觉得这笔买卖不亏。”
秦佔还是不信,闵姜西抬头捧住秦佔的脸,打量他的五官和眉眼,某一刻,她开口说:“我太喜欢你了,越看越喜欢,我想不到做什么才能哄你高兴,干脆做你老婆吧,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我送给你。”
闵姜西不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哪怕此时此刻,亲耳听见,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曾经她做好形单影只孤独终老的准备,不羡慕也不嘲讽任何人的爱情,只是单纯觉得人活一世,不是一定非要有爱情,可秦佔突如其来,打破了她对将来的所有规划,甚至改变了她这个人,从此,她的喜怒哀乐里多了一个人参与,她一直小心翼翼,想要把这份牵挂降到最低,可如今,她彻底打开心上的那扇大门,既然舍不得拒之门外,那就干脆关在心底,再也不让他被外面的任何人觊觎。
秦佔闻言,一直紧绷的面孔上,唇角终于缓缓勾起,眼前蒙着一层闪闪的光,他回视着闵姜西,“今天什么日子?”
闵姜西学着秦佔平时的口吻,“想对你好就对你好,还看什么日子。”
秦佔将闵姜西搂入怀中,闵姜西抱住秦佔的背,她身前的毯子不知何时滑落,两具没有任何隔阂的身体贴在一起,一如两颗无比赤诚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听到秦佔说:“我太开心了,西宝,谢谢你。”
闵姜西鼻子有些酸,故作坦然的回道:“小事,不用客气。”
秦佔收紧双臂,把脸埋在她脖颈处,闵姜西拍着他的背,故意逗他,“激动就行了,用不着掉眼泪。”
秦佔闷声道:“西宝,你对我真好。”
闵姜西说:“我也没做亏本买卖,你对我也很好,我权衡利弊了很久,觉得亏不到。”
秦佔说:“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很好,特别好。”
闵姜西说:“跟现在一样就行,也不用特别费力,我怕你辛苦。”
说完之后,闵姜西自己都惊着了,她现在说情话都不用打草稿的吗?张口就来。
果然,秦佔轻笑出声,他一直在笑,闵姜西脸上挂不住,“这么好笑吗?”
“嗯。”
“笑点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你传染了,笑点又低又怪。”
闵姜西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笑点。”
秦佔低声道:“现在可以吗?”
“嗯?”闵姜西一时没回过神。
秦佔说:“我现在想侮辱你。”
闵姜西抽出毯子,一下罩在秦佔头上,趁乱想跑,被秦佔拦腰拖回床里,“嗯…”短促的一声闷哼,闵姜西被毫无预兆的顶撞。
秦佔呼吸略微沉重,看着闵姜西的目光,既有温柔又有狠意,闵姜西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换了种身份后的第一次,两人刚开始没多久,秦佔手机响,他分身乏术,只觉得吵。
还是闵姜西把手机拿过来,轻声说:“冼天佐。”
一面是当下的温柔乡,一面是求来的英雄冢,秦佔着实为难了片刻,这才半撑着身体接通电话,声音低沉,“喂。”
冼天佐太熟悉秦佔,从一个字里就听出了几分不耐烦,还以为事办慢了,出声道:“现在可以去槐南路民政局,那的办公室主任已经赶过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挂了电话,两人下床已是半小时后,闵姜西催着秦佔快点进浴室,洗澡的时候,闵姜西说:“领结婚证需要什么?”
秦佔正站在花洒下,水珠从头顶流下,他抹了把脸,“我也没结过,本人带身份证去就行吧?”
闵姜西说:“好像还需要别的东西…是不是户口本?”
“不知道。”
闵姜西以百米接力的速度,马不停蹄的洗完,裹着浴巾出来,拿起床边的手机查看,秦佔后脚出来时,听到她说:“确实需要户口本,我户口本在汉城。”
秦佔面不改色的说:“什么都不管用,今天结定了。”
闵姜西抬眼道:“没有户口本能行吗?”
秦佔说:“正好,直接把你户口迁到我家来。”
四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槐南路民政局门口,凌晨十二点多快一点,路上没有行人,就连车辆都很少,街边停着辆黑色越野车,冼天佐从车上下来,看见秦佔和闵姜西一起也没什么好好奇的,如果秦佔身边不是闵姜西,那才需要好奇。
三人一起往里走,民政局的门已经开了,只是不亮,上到二楼才有一间办公室里亮着灯,房门虚掩,冼天佐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个中年男人,正好张着嘴在打哈欠,突然看见门开了,赶忙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秦先生,闵小姐。”
还隔着两米远,男人就伸出手,秦佔抬手握了下,微笑着说:“辛苦了,这么晚打扰您。”
男人第一次见秦佔,听过太多关于他的传闻,没想到他这么客气,一时间受宠若惊,连连说:“没有没有,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大晚上折腾人家很不好意思,但闵姜西还是觉得这句为人民服务有够讽刺的,男人跟秦佔握完手,本也想跟她握,闵姜西手都抬起来了,结果男人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收回手,笑着说:“女士就不握了,二位请坐,出示一下身份证和户口本,我去复印。”
秦佔说:“我们来得急,户口本没带,今天先领证,过两天我让人把户口本复印件送过来,您帮下忙。”
没有商量,秦佔只是客气的通知,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脸上笑容略显尴尬,闵姜西出声说:“我们带了身份证。”
男人犹豫片刻已经做出选择,点头说:“好,我今天先给二位办着,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秦佔说:“麻烦了,您这个人情我记着。”
男人很快道:“小事小事,举手之劳。”话虽如此,可他脸上都笑出花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有时候甚至不需要那个人官职多大,只要恰好就够,秦佔和闵姜西只拿了身份证,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男人不在办公室里,房中还有一个电灯泡,冼天佐。
冼天佐坐在两人对面,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秦佔心情好极了,抬眼望去,“我要结婚了。”
冼天佐闻声,朝他看来,秦佔道:“你连一句恭喜都不说。”
冼天佐开口:“恭喜你们。”
秦佔说:“你这表情像是恭喜的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砸民政局的。”
闵姜西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对冼天佐说:“你跟程双什么时候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冼天佐一声没吭,只是瞬间红了脸,秦佔调侃道:“不声不响就把我老婆闺蜜给泡了,原来你才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冼天佐垂着视线,肉眼可见的浑身紧绷,闵姜西道:“我跟秦佔结婚的事,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你可以偷偷告诉程双,她一定拉着你聊三个小时。”
闵姜西不是打趣他,是给他跟程双聊天的机会,冼天佐心里还记着闵姜西上次帮他的情,沉默片刻,出声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秦佔忍俊不禁,“这词是我爷爷结婚时听的吧?”
冼天佐道:“我没有太多漂亮话,真心祝福你们。”
闵姜西说:“谢谢,你是我们第一个证婚人,我也祝你日后的爱情顺风顺水。”
门外人敲门进来,手里已经拿着两个小红本,闵姜西心里紧张,秦佔两眼放光,然而男人把身份证还给他们时,没有把结婚证给他们,而是说:“两位要不要走一下领证流程?”
秦佔道:“我们都是第一次结婚,不太懂规矩,还有什么流程?”
男人道:“宣读誓词,但这个流程不是必须的,我跟二位说一声。”
不等闵姜西回答,秦佔说:“要。”
男人领路,来到宣读誓词处,那是办证大厅中的一个角落,被布置过,也不说多精致,更与隆重不沾一点边,可饶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那里大写着‘幸福’二字,有气球拱门,有盛开不败的假花,最关键的,那里还有国徽。
秦佔和闵姜西站在台上,偌大的大厅里,只有这一处开着灯,也没有多余的人,可闵姜西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尤其当拿着红色誓词本的男人突然出声说:“今天是2021年5月22号,我是槐南路民政局公证员贾玉平,很高兴能为二位新人颁发结婚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问台上是秦佔先生吗?”
“是。”
熟悉的声音打耳边响起,这一刻,说不上为什么,闵姜西突然浑身一麻,紧接着,男人又问:“请问台上是闵姜西女士吗?”
闵姜西回:“是。”
“请问秦佔先生和闵姜西女士,二人是自愿结婚吗?”
秦佔和闵姜西异口同声:“是。”
“我国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夫妻双方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共同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请问你们能做到吗?”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能。”
“我国婚姻法规定,取得结婚证,即确立夫妻关系。你们的婚姻关系已经在这一刻成立,我衷心祝福你们,祝你们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男人合上誓词本,上前,将手中一式两份的小红本,分别递给秦佔和闵姜西,“恭喜,二位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闵姜西看着手中轻飘飘的小本子,有点迷糊,可人已经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太太。”
身边传来熟悉男声,闵姜西下意识侧头,看见秦佔正冲着她笑,闵姜西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忘记秦佔此刻的笑容,眼里有光,简单的像个喊了很久棉花糖,终于得到的小孩子。
秦佔眼底的光是一层薄薄的泪,闵姜西没有因为嫁人想哭,却因为秦佔如此,她眼眶突然发热,同样亮着眼睛回视他,秦佔拉住闵姜西的手,闵姜西不着痕迹的用力回握。
贾玉平说:“二位也没带照片来吧?”
秦佔说:“不是在民政局拍吗?”
贾玉平道:“照相师那屋我平常不怎么去,那些设备我也没用过,还不知道会不会用。”
秦佔说:“阿佐替我们拍。”
贾玉平连连点头,“那好,我去给你们开门。”
冼天佐就这样赶鸭子上架成了摄影师,闵姜西跟秦佔往红布墙前面一坐,冼天佐站在照相机后面,没有任何提示,直接说:“好了。”
秦佔诧异:“拍了?我姿势都没摆好,你就拍好了?”
相机中显示着刚刚拍好的照片,秦佔和闵姜西都穿着白色的衬衫,一个酷帅一个美,堪称明星级的结婚照典范,只是脸上笑容较淡,那是,用秦佔的话说,姿势都没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不能敬业一点?我一辈子就一次的事。”秦佔念叨冼天佐。
冼天佐不动声色,第二次拍的时候,出声问:“可以了吗?”
秦佔拉着闵姜西的手,扬起唇角,问闵姜西:“准备好了吗?”
“嗯。”
秦佔突然说:“等一下。”
他捏了捏两侧脸颊,觉得肌肉僵硬,笑得不自然,闵姜西原本挺放松的,生生被秦佔给搞得坐立难安,连拍几组,秦佔都不满意,闵姜西说:“快点,等会其他人都来上班了。”
秦佔说:“以后要拿出来给孩子看的东西,不能马虎。”
他说的理所当然,当着冼天佐的面,闵姜西一瞬间难为情,脸上有些热,可这份热马上就窜回心底,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主动把头偏向秦佔肩膀,闵姜西看向对面的照相机,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秦佔说:“我是不是要酷一点?”
闵姜西说:“随你,以后逢人就说我追的你。”
秦佔挺直背脊,刚开始的几张确实绷住没笑,可是抵不住身旁闵姜西笑得开心,她豁出去了,哪有什么面不面子,开心就笑,哪怕会被冼天佐看笑话,她也要让秦佔知道她有多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片拍了很多张,秦佔嘴上说着不满意,可最后一张都没舍得删,全都打印出来,闵姜西拍板,选了张两人笑得最开心的一张放在结婚证上,这张本是两人笑场,一不小心被冼天佐给抓拍的,不严肃,不端庄,可饶是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地跟着一起笑。
贾玉平在外面等得哈欠连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三人从摄影房里盼出来,分明是困得眼泪直流,他也不浪费,顺道感慨了秦佔和闵姜西金童玉女,凌晨来领证的美好爱情。
照片贴在证书上,最后又下了刚戳,手续就算是全齐了。
往外走时,秦佔说:“剩余的手续我尽快让人送过来,我跟姜西结婚的事,想过些天再跟亲戚朋友说,民政局这边还要麻烦您费心。”
贾玉平道:“我明白,您放心,今天的事只有我们四个在场,绝对不会从我嘴里传出去,等您和秦太太什么时候官宣,我再来要个喜糖。”
秦佔心情好,笑着道:“喜糖一定有您一份,等我们办婚礼,我让阿佐亲自过来给您送请帖。”
贾玉平开心的像是自己又结了一次婚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几人在街边分道扬镳,秦佔开车载闵姜西回家,车门刚关,他就忍不住道:“老婆。”
闵姜西忍着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佯装淡定的回道:“干嘛?”
秦佔说:“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闵姜西觉得这两个字很陌生,也有些难为情,可是名正言顺,她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秦佔倾身过来吻她,良久,低声说:“我们结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的情绪后知后觉,一下就湿了眼眶,秦佔用拇指轻轻擦拭,轻笑着说:“别哭,开心的事。”
闵姜西眼皮一掀,“说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行吗?”
秦佔在笑,可眼中分明有泪,闵姜西看着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心疼,抱住秦佔的脖颈,贴着他颈后的纹身,秦佔用力搂紧她,闵姜西说:“我会对你好,像你对我一样。”
秦佔说:“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
闵姜西道:“我本来想找茬,说你婚前留一手,但我现在想当个温柔的老婆,要改掉找你茬的坏毛病。”
秦佔说:“不用改,在我这,你什么都好。”
闵姜西说:“希望你一辈子都这么盲目。”
“我要是不盲目,怕你真的把我眼睛抠出来。”
秦佔说的煞有其事,闵姜西猝不及防,边笑边道:“我想起浴池前两天跟我说的歇后语,闹着玩抠眼睛。”
秦佔问:“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下死手。”
秦佔说:“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死手,你舍不得。”
闵姜西说:“是啊,连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我就上赶着嫁给你了。”
秦佔松开手臂,看着闵姜西道:“等戒指回来,我重新求一次。”
秦佔早就偷偷定了戒指,对方问他急不急,秦佔还说不急,因为没想过闵姜西会突然答应,结果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表情认真,闵姜西也知道他没开玩笑,出声道:“逗你玩的,你我结婚,何必要外人知道,我又不嫁那些看热闹的人。”
秦佔道:“跟家里人说一声,其他人先不告诉,我迫不及待想看他们一脸震惊的模样,尤其是荣一京,成天说我不行,我让他看看,我们结婚证都领了,他连八字都不会写。”
闵姜西道:“你可以无意间透露给欧阳阿姨,她会替你报仇,让荣一京死得更有节奏。”
秦佔笑道:“还是你狠……不愧是我老婆,我早就看你像我们家的人。”
闵姜西说:“以后谁欺负你,跟我说,我替你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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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开车回家,安静的车内,清晰的传来一声新进微信消息的声音,这个时间段,冼天佐将车靠边停下,拿出手机一看,无一例外,熟悉的头像,发来一张图片,图片中两只小狗挤在一个角落,睡的正香。
冼天佐秒回:还没睡?
程双先是发来一个问号,而后道:不是对我设置自动回复了吧?
冼天佐:没有。
程双:不是十一点多就去睡觉了吗?
冼天佐如实回答:被叫醒了。
程双: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大晚上不让人睡觉。
冼天佐低头看着手机,眼神掺杂着几分温柔,秦佔。
程双当即改口:嗐,既然是甜佔,那我姑且忍了,换一个试试。
冼天佐:怎么还不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没好意思直说是尿憋醒的,婉转道:睡了一觉,没睡踏实。
冼天佐直男思维,担心的问:怎么了?
程双心说,想想的呗,可这种话目前也只能想想,她不好一边吊着冼天佐,一边撩着他,太不人道,临时编了句:没事儿,可能梦没做好。
冼天佐迟疑片刻,我能给打电话吗?
程双躺在床上,看到这句话,心都酥了,二话没说,主动给他打过去。
电话秒接,程双没出声,冼天佐刚开始也没出声,过了几秒才道:“做噩梦了吗?”
程双不好意思欺负老实人,如实回答:“没有。”
冼天佐沉默两秒,再次道:“哪不舒服?”
程双说:“没有。”
冼天佐说:“别太大压力,明天…”突然想到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冼天佐改口,“不对,是今天下午,我陪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后知后觉,冼天佐说的是陪程春生一起去医院,她轻声道:“不用来,忙自己的事儿吧,我跟我爸也不是第一次去,熟门熟路。”
冼天佐说:“我没事。”
程双说:“这么晚都在忙,还说没事儿,我不跟聊了,快点儿睡觉吧,我挂了,下午不用过来,我爸也不想麻烦。”
听她要挂电话,冼天佐一时心急,集中心智,想到闵姜西曾说的那句话:我跟秦佔结婚的事,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知道,可以偷偷告诉程双,她一定拉着聊三个小时。
“对了…”
冼天佐突然挤出两个字,程双纳闷儿,“嗯?怎么了?”
冼天佐喉结微动,想到要拿别人的八卦给自己做嫁衣,一时间还有些难为情,虽然是闵姜西亲口答应的,可毕竟是第一次做,紧张加局促,愣是过了几秒才道:“秦佔和闵姜西结婚了。”
“……谁?”
“秦佔和闵姜西。”
“在跟我开玩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我们刚刚一起从民政局出来,他们领了结婚证。”
程双震惊到无以复加,万语千言,汇成一句话:“为什么?”
冼天佐思忖片刻,出声回道:“因为互相喜欢吧。”
程双当然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她是想问:“他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领结婚证,这半夜三更的,民政局给他们开了后门?”
冼天佐规规矩矩的挨个回答:“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领证,我找了槐南路民政局办公室主任。”
程双隔机震惊,好半天没说话,而后突然道:“不行,我要给姜西打个电话……”
冼天佐道:“她说关机,怕骚扰她。”
这是闵姜西原话,要不怎么说知程双者莫若闵姜西,冼天佐觉得闵姜西这人很好,从不多言多语,就算帮人也不会大张旗鼓的邀功,这个情,他记在心里。
程双急得不行,抓心挠肝,冼天佐说:“等天亮再打给她。”
程双说:“我等不了了,丫竟然不声不响的把结婚证给领了!我的天…甜佔之前也没跟们透露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说:“他很早之前就订了婚戒,戒指应该还没到,我看闵姜西手上戴的还是之前的指环。”
程双兀自叨念,“一定有原因,不会突如其来,姜西是个有规划的人,上学的时候,她连周一到周日吃什么都会提前安排好……”
冼天佐默默听着程双发神经,他今晚程都在,看见闵姜西的状态,一贯的冷静,只在拿到结婚证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他出声说:“闵姜西是自愿领的证。”
程双一不小心被戳中笑点,哭笑不得,“我没说甜佔逼她,她要是不乐意,民政局都能变殡仪馆,我是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想到半夜三更去领证,她从来不冲动,甚至连惊喜都不喜欢,甜佔到底做什么了?”
冼天佐道:“秦佔也不是冲动的人。”
程双想到秦佔那些丰功伟绩,抱着怀疑的态度问:“确定?”
冼天佐破天荒get到程双的点,出声说:“他做每件事都是想好之后才做,包括打人,从来没打错,也从来没后悔,认识闵姜西之前,他身边很多人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不喜欢的人身上,跟闵姜西在一起,他是认真的。”
程双冷静下来,轻声道:“我第一次听说这么多话,果然甜佔才是真爱。”
她开玩笑,冼天佐却当真了,下意识的道:“没有,我不喜欢秦佔。”
程双继续打趣,“我要告诉姜西,防火防盗防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冼天佐低声说:“我喜欢。”
程双立马笑不出来,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攥住被子捂着嘴,生怕激动发出鸡叫。
她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冼天佐再次出声:“我真不喜欢秦佔,别多想,我想告诉,闵姜西认真,秦佔也很认真,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放心,他会对朋友好。”
程双快要把被子塞进嘴里,冼天佐怎么这么好笑,尤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要是当着他的面,怕是要笑得露出扁桃体来。
电话另一头持续安静,冼天佐坐立不安,轻声问:“在听吗?”
“嗯。”
“怎么不说话?”
程双眼泪都出来了,强撑着道:“学。”
冼天佐惯常沉默,不多时说:“我不会聊天。”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还有半句,他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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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说:“就是跟聊天挺费话费。”
跟别人一分钟就能聊完的事儿,跟冼天佐要三分钟。
闻言,冼天佐说:“我帮交。”
“嗤……”程双一不留神,终是露出马脚,既然已经暴露,她索性不遮挡,正大光明的笑。
冼天佐坐在车中,听着程双的笑声,不自觉的,唇角微微扬起。
半晌,程双笑够了,边抹眼泪边道:“我发现了,不是不会幽默,是冷幽默。”
冼天佐鼓足勇气,“不觉得我无聊?”
程双道:“我最烦那种知道自己有什么还非要炫耀的人。”
冼天佐被程双给拐迷糊了,她到底觉不觉得他无聊?
程双猜中冼天佐心中所想,七分无奈三分无语的口吻说:“不无聊,我要是觉得无聊,还会半夜三更不睡觉跟打电话?”
冼天佐问:“想睡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当即翻了个白眼儿,暗道他这种人就是不上道,捧都捧不起来,刚夸他一句,他就掉链子。
不冷不热,程双道:“我说想,就准备挂电话了?”
冼天佐沉默数秒,出声道:“要不困,我现在过去找。”
程双前一秒还在恼他,下一秒,愤怒化成水,连带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程双自己都纳闷儿,冼天佐这到底算会撩还是不会撩?
转瞬,烫手的山芋被抛回到她这边,程双脑子飞快旋转,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正当她迟疑,冼天佐那边兀自说:“我到楼下给打电话。”
程双心底跳漏了一拍,乖乖应声:“嗯。”
冼天佐说:“那我先挂了。”
“好。”
电话挂断,程双先是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个来回,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弹跳下床,迅速冲进盥洗室里收拾。
从槐南路到程双家楼下,正常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冼天佐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程双接到电话时,手里还拿着眉笔,故作镇定的说:“稍等一下,我现在下来。”
冼天佐说:“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手机,程双赶紧把另一边眉毛也化好,看着镜中‘素颜’也挺精神的自己,想着在冼天佐面前挽回几分薄面,前些天她算得上蓬头垢面,脸和眼睛都是肿的,连程春生都劝她,“我本来挺好的,一看还以为我连百分之四十的希望都没有,难受未必能体现在脸上,难看一定会,小心天佐回过神来不要。”
程双自己都觉得自己前几天太丑了,距离上一次拥抱已经过去几十个小时,她不想再让冼天佐看见那样狼狈的一面,收拾好,她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客厅没开灯,一片黑暗,她摸黑来到阳台处,那里放置着一个大笼子,本以为两个小家伙肯定在睡觉,结果两道黑影,都扒在笼子边,疯狂的摇尾巴。
程双小声说:“们知道我醒了?狗耳朵吗?”
说罢,她又自顾叨念,“对,们确实是狗。”
打开笼子门,程双把两只小狗放出来,又一左一右的抱起,换鞋,出门,走到门卫处时,本想低调刷卡出去,结果保安偏偏眼神特好,走出来跟她打招呼,“程小姐,这么晚还出去啊?”
“啊,是,遛狗。”程双莫名心虚,尴尬赔笑。
保安道:“太晚了,外面估计不太安,还是在小区里面遛吧。”
程双正想着说点什么,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出,“我等下送她回来。”
程双跟保安同时闻声侧望,只见大门外站着一抹颀长身影,保安比程双还高兴,笑着打招呼,“冼先生!”
冼天佐颔首回应,程双也不晓得保安怎么知道冼天佐姓什么,八成是程春生说的。
保安打开门,程双抱着狗往外走,冼天佐一手一个接住,程双拿出牵引绳挨个系上,冼天佐弯腰把两只小狗放在地上,两人两狗,一起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保安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待到转身回安保室,另一名保安小声道:“我就说不可能这么晚遛狗,狗都没睡醒。”
“也只有爱情能让人起得这么早喽。”
冼天佐牵着小德牧,程双牵着小金毛,两人并肩往前走,出了小区大门口,顺着街边漫无目的的前行,程双早就想好话题,兴奋的道:“快跟我说说今天的细节,我都睡不着觉了。”
冼天佐侧头看向她,“什么细节?”
程双说:“姜西和甜佔领证的经过啊,姜西那厮果然关机了,要不来我都想去莱茵湾敲她家大门,让他俩新婚夜都过不消停。”
冼天佐一五一十的交代,除了秦佔调侃他泡老婆闺蜜,闵姜西祝他爱情顺顺利利。
程双听完,仍旧不可置信,“我怀疑我在做梦。”
冼天佐微微垂目,看着走在前方的小狗,慢半拍说:“我也是。”
“嗯?”程双侧头看向他,“说什么?”
冼天佐不好意思重复,他从没想过会在凌晨三点多还能见到程双,能跟她一起聊天,陪她一起遛狗。
程双后反劲儿,“也怀疑在做梦是吧?今天不是520也不是521,关键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姜西前阵子还说不着急结婚,结果丫不声不响的把证给领了,这是要后来者居上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越想越感叹,冼天佐不多言不多语,两人走穿一条马路,过十字路口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途经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程双瞥见里面有卖关东煮,她问:“饿不饿?”
冼天佐下意识的说:“不饿。”说完,也不算反应太慢,紧接着说:“想吃什么?”
程双说:“请我吃点关东煮吧,我没带钱。”
“嗯。”
两人一起走进便利店,冼天佐说:“每样都要。”
程双并不反驳,事实上她每样都喜欢吃,店员拿了个大份打包盒,装了满满一碗,冼天佐从她手上接过牵引绳,让她安心吃。
出了便利店,程双拿起一串鱼丸,很自然的递到冼天佐嘴边,“吃一个。”
冼天佐迟疑一下,还是张口吃了一颗,程双自己也吃了一颗,问:“好吃吗?”
“嗯。”
程双放下鱼丸,又拿起一串土豆,还是先给冼天佐,他来者不拒,两人往回走的路上,除了遛狗,又多了一个项目,喂食。
冼天佐以前没吃过关东煮,打从有印象开始,也没被人喂过,都是第一次,当然,有喜欢的人,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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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但总有一天,于某人,于某些人而言,意义非常。
闵姜西后反劲儿,兴奋地几乎一夜没睡好,听到手机闹钟响,竟然生出了一丝慌张感,刚要抬手去摸手机,一条手臂越过她,先一步关掉闹钟,闵姜西睁眼看到身旁的秦佔,诧异的问:“吵醒了?”
秦佔说:“我根本没睡着。”
闵姜西说:“一夜没睡?”
“嗯。”
“那怎么不叫我?”
“叫干嘛,本来想把闹钟关了,怕醒了跟我翻脸。”
闵姜西把脸埋在秦佔怀中,闷声说:“别怕,我以后不吓了。”
秦佔搂着闵姜西,扬起唇角叫道:“老婆。”
闵姜西也控制不住,唇角上扬,“老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两人同时笑起来,都是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闵姜西在洗手间里刷牙时,程双打来电话,她空不出嘴,给秦佔使了个眼神,秦佔划开接通键,只听得程双噼里啪啦的声音道:“来来来,给我说清楚,什么情况,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秦佔说:“怎么不能过了?”
“呦~”程双夸张的声音活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这是谁啊,难道是传言中某人的老公?”
一句话,每个字都恰到好处的戳在秦佔的心坎儿上,他当即扬起唇角回道:“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老婆闺蜜,我的好盟友嘛。”
程双见坡下驴,“几日不见,身份有变,恭喜恭喜。”
秦佔说:“流水的身份,铁打的情义,同喜同喜。”
程双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一见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总感觉…肯定要跟我沾亲带故。”
秦佔说:“我也是,打从跟在医院走廊里彻夜长聊,我就决定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的闺蜜我也娶定了。”
程双道:“多的不说,我就想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哄去民政局的,我昨晚一宿没睡着,睁眼闭眼都是这件事儿,俩得对我负责。”
秦佔道:“我昨天表现好,她心情突然一好,说领就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道:“快快,表演什么绝活儿了?”
秦佔瞥了眼弯在盥洗池前的闵姜西,口吻意味深长,“她不让我说。”
程双道:“我又不去跟别人求婚,单纯想开开眼。”
闵姜西吐了漱口水,咻的转身拿过手机,出声说:“敢拍着良心说,半夜睡不着觉是因为我和秦佔吗?”
程双很快道:“不是因为俩是因为谁啊?”
闵姜西不答反问:“谁告诉我俩领证的?”
程双一顿:“呃……我掐指一算。”
闵姜西说:“我们凌晨两三点才结束,跟冼天佐最少打了三个小时电话,难为八点不到就起来骚扰我,这么一看,还真是一夜没睡。”
她最善于云淡风轻的冷嘲热讽,程双被她怼的一愣一愣,挣扎道:“我拍着胸脯发誓,我俩才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
闵姜西反应超快,“俩见面了?”
程双翻白眼儿,“摆摊出去算卦好吗?我资助一个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说:“我差一个桌子吗?就算送我个镶金边的桌子我都不稀罕,深城最寸土寸金的是位置,给我包个CBD中心角,我专门给高精尖算卦。”
程双说:“姐,逗我,现在都是写在秦家户口本上的人了,别说CBD中心角,就坐汇安大厦避雷针上算卦都没人敢喊下来,现成的不相中,叫老公建一个黄金位置给,不行,不能想,太有钱了,我要抱大腿……”
程双疯了,从前秦佔是她认识的最有钱的人,如今闵姜西也成了最有钱的人之一,程双觉得自己离铜臭味更近了一步。
一早上,闵姜西从刷牙洗脸到换衣服,都被程双牵扯着,尤其当程双知道自己先于其他人听到这个重量级八卦时,更是觉得自己富可敌国,感叹道:“我也就是不做八卦娱乐,们现在也不准备公开,不然这个独家头条给我,啧,想想都刺激。”
秦佔道:“我有娱乐公司,有没有兴趣一起聊聊?”
程双假客套,“别别别,们这才刚领证……”
秦佔如实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她好,们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句话的事。”
程双终是没忍住,在手机里发出鸡叫,就差直接喊‘这回发达了’。
秦佔送闵姜西到深空大厦楼下,两人还排队买了三明治和奶茶,碰巧看见的人没有跌破眼镜,毕竟就算之前没有亲眼所见,也是早有耳闻,众人对闵姜西和秦佔的情,已从最初的看热闹,觉得不过是老师和客户之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风流轶事,到现在渐渐觉得好像不是昙花一现,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传出的消息都是‘秦佔纹身’,‘秦佔带闵姜西逛金店买戒指’,‘秦佔给闵姜西庆周年纪念日’,唯一能让众人拿出来垫几句牙的,就只有那个被传秦佔曾经想娶的荣慧珊,还有闵姜西的绯闻前男友楚晋行。
楚晋行,闵姜西已经有阵子没见到他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他进了停尸间,久久没有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闵姜西上楼打卡,碰到陆遇迟才知道楚晋行回来了,陆遇迟道:“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有人在楼下看见楚晋行进电梯。”
闵姜西心情很难形容,平静居多,但也有点难过,“现在家里有老人去世,基本都烧三七,孝顺点的烧个五七,我很久没听过谁家烧七七了,他在汉城待了那么久,也算尽孝了。”
陆遇迟道:“他回来好像丁恪都不知道。”
闵姜西说:“别总盯着楼上的人,我师兄不是答应以后少离开深城吗?”
闻言,陆遇迟美得两眼放光,从兜里面掏出一把包装纸五颜六色的糖果来,闵姜西说:“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吃的那个吗?”
陆遇迟应声:“嗯,我前几天突然在网上看到,跟小时候一个味儿。”
闵姜西拆了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我还没给送喜糖,就先给我吃糖,搞得我很被动。”
陆遇迟看向闵姜西,慢半拍问:“什么情况?”
闵姜西朝他招了招手,陆遇迟附耳过来,闵姜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结婚了。”
陆遇迟瞳孔瞬间缩小,瞪眼看向闵姜西,闵姜西面色平静,“不用惊讶,是跟秦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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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迟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声音:“进来。”
推门走进去,丁恪从办公桌后抬起头,“什么事儿?”
陆遇迟边往里走边道:“想了。”
丁恪眼带威慑,不冷不热的说:“出去。”
陆遇迟充耳不闻,拉开客椅自顾坐下,“总这么凶。”
丁恪说:“一早上进来几回了?”
陆遇迟说:“才第二回。”
丁恪抿唇不语,神情分明在说,两回还少吗?
陆遇迟撑着下巴看着丁恪,一眨不眨,丁恪眉心轻蹙,搁着从前早就发飙了,但现在明知发飙没用,只能耐着性子道:“皮子又痒了?”
“嗯,有阵子没打我了。”陆遇迟面不改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恪眉心一蹙,发自内心的问:“贱骨头?”
陆遇迟不怒反笑,“骂我我都高兴。”
丁恪有气没处撒,蹙眉道:“赶紧上课去,别跟我这儿磨叽。”
陆遇迟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放在丁恪面前,丁恪绷着脸说:“之前给的还没吃完呢,桌子里面一堆。”
陆遇迟说:“这是姜西给的。”
丁恪瞥了眼陆遇迟,不信,闵姜西就不是那种会随身带糖的人,她带防狼工具还差不多。
陆遇迟对上丁恪狐疑的目光,语气肯定的说:“真的,姜西的喜糖。”
丁恪眉头蹙的更深,“什么喜糖?”
陆遇迟说:“她结婚了。”
此话一出,丁恪眉毛一挑,下意识的想说滚,可是看着陆遇迟的眼睛,他沉默数秒,出声道:“跟秦佔?”
“不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凌晨领的证。”
丁恪脸上的表情,完美复刻了十分钟之前的陆遇迟,那是震惊过后的失语,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遇迟见状,“没想到吧,我们这帮人里第一个结婚的竟然会是姜西,单了那么多年,男朋友找在我前头,婚结在我前头,用事实证明什么叫后来者居上,我西姐就是我西姐,无论男朋友还是老公,要找就找最牛逼的,我服了。”
丁恪沉默半分钟有余,仍旧处在余惊未退之中,恍惚着说:“怎么突然就想领证了?”
陆遇迟道:“我也纳闷儿,姜西说秦佔总送她礼物,总给她惊喜,她不想认输,所以憋个大招,要送就送对方最想要的礼,要赢就是完胜。”
丁恪忍俊不禁,扬起唇角道:“确实是她的性格,也只有她能办出这种事儿来。”
陆遇迟说:“爱情果真能改变一个人,秦佔愣把姜西从一男人勿近的思想给忽悠结婚了。”
丁恪拿起桌上的一颗糖,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姜西自从谈爱之后,是变了挺多,就是抠了点儿,喜糖都不自己准备,还蹭的。”
陆遇迟明知丁恪是什么意思,故意曲解,“生气她欺负我?那给她穿小鞋。”
丁恪瞥了眼陆遇迟,嗤声道:“她没跟秦佔之前,我都不敢惹她,现在她是秦太太,我给她穿小鞋,小心秦佔让我没鞋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笑着道:“没事儿,我罩,只要咱俩还在一起,秦佔就不能动,非但不能动,还得请吃饭。”
丁恪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遇迟道:“姜西说没想过,她也不是爱走形式主义的人,平时秦佔送她花,她都嫌放家里碍事儿,对,他们领证没想往外传,现在她身边的就我和程双知道,她连小姨都没告诉呢。”
丁恪说:“我知道,这种事儿当事人不说,外人怎么好私底下传。”
对于领证这件事,闵姜西心中自有打算,身边这群人,她要分批次通知,比如闵婕,她要等到闵婕生产当天再说,给闵婕提提气;秦嘉定和荣昊,要等到丁叮高考完一起说,免得荣昊提前知道告诉给荣一京,就坏了秦佔在荣一京面前显摆的计划。
程春生的治疗挺顺利,程双请大家补吃生日宴,闵姜西跟秦佔刚一进门,程双就忍不住拔高声音打招呼,“哎呀,这不秦先生和秦太太吗?”
屋中还有陆遇迟丁恪,冼天佐和冼天佑,都是知道他们领证的人,闻言,除了冼天佐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有明显笑容。
秦佔道:“程总大寿,我们夫妻必须过来捧场。”
闵姜西说:“不仅要过来捧场,还要吃顿大餐。”
程双假意不悦,“看,刚有老公就忘了姐妹儿,胳膊肘往外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冼天佐说:“我请。”
很轻的两个字,立马让前一秒还挥斥方遒的程双熄了火,不仅熄火,还闹了个大红脸,桌上其余人皆是露出各异又心照不宣的笑容,程双屁股下面像是坐了个兔子,浑身难受,暗道冼天佐结什么话。
陆遇迟明知故问:“为什么天佐请啊?是不是程二背地里又欺负老实人了?”
程双红着脸说:“我请他吃过饭,他非要还我,这人就是客气……”
陆遇迟越过程双去看冼天佐,“她请吃的什么?麻辣烫还是关东煮?”
冼天佐诚实,“关东煮。”
陆遇迟道:“我就说,她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请吃关东煮,拉来天河宫买单,得吃多少顿能吃回来?”
冼天佐说:“没关系。”
陆遇迟还要说话,程双急声道:“学长!看他了!”
不等丁恪出声,陆遇迟当即耸肩,秦佔说:“谁也别跟我争,今天我请,们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要给姜西老公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程双酥到抱肩,闵姜西也有点坐不住,侧头,轻声道:“差不多就行,别显摆了。”
秦佔一本正经,“我就要显摆,不让我出去说,还不让我私底下说?”
陆遇迟道:“说说说,我们就爱听显摆。”
程双也说:“这帮人里第一对领证结婚的人,凭什么不显摆?要是我,我沿中心路挨个给行人递喜糖。”
秦佔说:“好想法。”
闵姜西道:“也不问问跟结婚的人乐不乐意。”
程双不敢侧头去看冼天佐的方向,自顾道:“我自己花钱买糖。”
冼天佑看向冼天佐,佯装无意的说:“哥,手里不是有糖果加工厂嘛,程双结婚的时候,资助她一点。”
冼天佐不苟言笑,开口道:“她喜欢自己去选。”
程双面色肉眼可见的再次涨红,桌上人都在默默看热闹,唯有秦佔开腔,“行了,都知道的事,俩干脆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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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连丁恪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以为两人还处在暧昧中,如今秦佔一句话,桌上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吃瓜了。
程双被秦佔说得腰杆子僵硬,明显不知所措,冼天佐沉默片刻,出声说:“们不是都知道。”
陆遇迟瞪眼道:“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俩在一起了?”
冼天佐问:“哪种在一起?”
“呃……”陆遇迟眨了眨眼,被冼天佐给问住了,原本他没往歪处想。
程双脸红得可以滴血,偏偏不知该说什么,丁恪笑着说:“今天是双喜临门吗?”
秦佔打定主意要替冼天佐做主,看着他道:“说句话。”
冼天佐说:“我会对她负责。”
陆遇迟大跌眼镜,望着程双,惊讶道:“怀孕啦?!”
程双咻的侧过头,恼羞成怒,“才怀孕了!”们家都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遇迟问:“那他对负什么责?”
程双立马转移怒意,看向冼天佐,压低声音道:“还能不能行了?”
她的意思,是怪冼天佐把话说的太大,太让人浮想联翩,冼天佐收到的讯号是,程双觉得他不够担当,所以短暂迟疑,他不着痕迹的提高了音量,郑重其事的说:“我喜欢程双,我也愿意等她。”
陆遇迟仍旧狐疑脸,追问道:“等什么?”
冼天佐说:“等她答应。”说罢,怕陆遇迟听不懂,又补了句:“跟我在一起。”
陆遇迟闻言,蹙眉道:“程二,也太欺负人了吧?”看看她都把冼天佐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不等程双回答,冼天佐抢先说:“不怪她。”
陆遇迟说:“不知道,她也特别喜欢,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程双的脸只有更红没有最红,下意识的起身,陆遇迟腾一下子站起来,本能往丁恪身后躲,程双扬声道:“学长!”
丁恪没有说陆遇迟,而是笑着道:“人家都这么说了,忍心让人一直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有口难言,冼天佐说:“没事,我不着急。”
就是他这句话,瞬间让程双心底所有的围墙轰然倒塌,她突然觉得委屈,替冼天佐委屈,沉默片刻,开口道:“跟他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我爸前阵子查出点儿毛病,我心里不舒服,不想在这种时候谈爱,有时候细想想挺对不起天佐欧巴的,一边享受他给我的温暖,一边又要吊着他。”
话音落下,包间突然鸦雀无声,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秦佔闵姜西和冼天佑是早知道,冼天佐面无表情,视线微垂,眼底是对程双的心疼,陆遇迟和丁恪皆是意外,几秒后,陆遇迟先声问:“叔叔怎么了?”
程双道:“淋巴癌,们别担心,现在正在治疗中,挺好的。”
陆遇迟眉心微蹙,“什么时候的事儿?”
程双说:“我知道有一个多月了。”
“我就说最近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还问姜西……”陆遇迟看向闵姜西,突然顿住,而后说:“早知道?”
程双说:“是我不让姜西告诉,我挺长时间以前就觉得我爸怪怪的,还让甜佔找人去查我爸怎么了,姜西给我爸打电话,我爸兜不住才把实话告诉给姜西,姜西跟甜佔忙里忙外,又请专家又想办法,我比他们后知道。大家平时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是这种苦只能给们添负担,知道了除了担心记挂,也帮不上其他忙,们看我现在多好,吃得下睡得着,我爸还说呢,听到姜西和甜佔领证的消息,感觉癌细胞都死了不少。”
程双笑着,眼睛亮亮的,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
陆遇迟心底五味杂陈,一时间没有说话,丁恪道:“叔叔在哪儿住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说:“没住院,他状态还可以,医生也说可以回家修养,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固定去医院看病,没事儿就回家。”
说罢,她看向陆遇迟,“别担心,都说了没事儿,不信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家,看看我爸精神头比还足呢。”
陆遇迟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闵姜西跟秦佔结婚,大喜;程春生癌症,悲恸;他找不准该用什么样的心情,甚至什么样的表情去应对。
程双撑大眼睛,出声说:“好了好了,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妹夫请客吃饭,给我开心点儿!”
秦佔说:“叔叔在干嘛,不忙我叫人接他一起过来。”
程双说:“浴池今天要是不看见我爸,估计他饭都吃不下去,我就算为了他也得把我爸叫来。”
她当即给程春生打了通电话,程春生说刚喂完狗,听程双说秦佔和闵姜西请吃饭,他笑着道:“替我祝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手机开了外音,闵姜西笑说:“叔叔,是我。”
程春生笑道:“姜西,恭喜啊。”
“谢谢叔叔,您在家吧,让秦佔叫人去接您,我们等您一起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不用,们快点吃吧,改天们有空,叔叔做东请们。”
闵姜西说:“今天是我跟秦佔领证后第一次跟大家在一起吃饭,您得给我们一个面子。”
程春生略有迟疑,秦佔出声道:“叔叔,我是秦佔。”
程春生笑道:“哎呦,现在要改口叫干女婿了。”
秦佔说:“我叫人去接您,您当面祝我俩早生贵子。”
程春生说:“行,我换身衣服,过去们沾沾喜气。”
程双说:“爸,也太势力了吧,我们喊就不来。”
程春生秒变脸,“结婚了吗?有老公吗?别说老公喊我,就算男朋友喊我,我都立马答应。”
程双一口气没倒腾上来,右手摸着心脏,左手扶着把手,谁也没料到,沉默是金的冼天佐会突然开口,说:“叔叔,我去接您。”
程春生先是一顿,紧接着问:“是天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
程春生高兴的不行,一连串的笑声,嘴上客气的说着不用,实际上隔着手机,大家都能想象到他脸上的鱼尾纹,冼天佐起身,“我现在过去,到楼下给您打电话。”
他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一转眼,房门合上,包间中就只剩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却眉眼含笑的冼天佑。
闵姜西看着正对面一脸懵逼的程双,忍俊不禁,秦佔也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我把阿佐交给,对他好点。”
陆遇迟掏出手机,不情不愿的说:“群名改了。”
程双掏出手机,原群名叫‘俊男美女和单身傻屌’,现在叫‘三人行西姐已婚’,她当即笑出声,闵姜西问:“他改成什么了?”
程双说:“自己看。”
闵姜西掏出手机,自顾道:“看着颇有先富带动后富的既视感。”
秦佔说:“等下阿佐回来,我跟丁恪阿佐也建个群。”
丁恪突然被点名,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释然了,最起码证明,他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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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天佐不在的时候,程双原形毕露,正跟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房门突然打开,程春生和冼天佐先后而入,她立马提了口气,一秒收声。
众人纷纷跟程春生打招呼,程春生一一回应,而后走至秦佔和闵姜西面前,笑着说:“恭喜恭喜,几天没见,现在要叫秦太太了。”
闵姜西莞尔,秦佔开心地合不拢嘴,几人说话的功夫,陆遇迟对左手边的程双说:“往那边儿去。”
程双看向他,“往哪边儿去?”
陆遇迟下巴一抬,示意程双往左窜,程双左手边还空了一个位置,然后是冼天佐和冼天佑,程双蹙眉,眼带警告,低声道:“让我爸坐那。”
陆遇迟说:“去,我挨着叔叔坐。”
程双说:“那咱俩换,我挨着学长。”
“啧。”陆遇迟蹙眉,“怎么这么磨叽呢?害怕他?他能吃人?”
程双不好意思,说话间,程春生已经跟秦佔和闵姜西聊完,迈步往这边走,陆遇迟先一步起身,走至程双身旁,硬生生将她从椅子上推起来,笑着说:“叔叔,来这儿。”
程双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还不等说话,只听得左边传来熟悉男声:“坐这。”
程双闻声望去,但见冼天佐起身,拉出旁边的空位,霎时,程双从脸皮麻到头皮,强装镇定的走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路过丁恪的时候,笑着跟他打招呼,“丁恪看着气色不错,听程双说之前很忙,最近好点了吗?”
丁恪笑着回道:“是,跟上面申请了短时间内不出差,就留在深城。”
程春生说:“已经非常优秀了,别把自己搞得太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丁恪笑说:“在这房里我可不敢说优秀,都比我混得好,但您的话我一定听。”
程春生走到陆遇迟身旁,陆遇迟还站在椅背处,程春生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也有阵子没见了,比之前更帅了。”
陆遇迟道:“您就没有,您是一如既往的帅。”
程春生笑出声,“我最近减肥,比之前瘦了几斤,五官立体了点。”
陆遇迟说:“像周润发。”
程春生道:“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像郑少秋。”
程双实在忍不住,嫌弃道:“说胖还喘,看看这满屋子里谁不比长得帅?”
说罢,她看了眼对面,“那,秦佔,可甜可盐新晋帅新郎;我学长,三十像十八,可社会精英可居家实用;浴池,我嫌弃他一万年,但是颜值没得嘲;天佑弟弟就更不用说了,人又好长得又帅。”
闵姜西不声不响的看程双的热闹,程双是一紧张就话多的人,左边冼天佐,右边程春生,又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已经开始用话多去掩饰心底的慌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她一顿群夸,陆遇迟说:“欸?什么意思,天佐欧巴差什么了?干嘛又欺负他?”
程双挑眉,“我怎么欺负他了?”
陆遇迟道:“夸一遍,就差天佐欧巴一个,不是欺负人家老实不会挑的理嘛?”
丁恪道:“自己傻,天佑和天佐是双胞胎,程双夸天佑,不就是连天佐也一起夸了?”
陆遇迟说:“那不一样,天佐欧巴和天佑除了长得一样,其他什么都不一样,就是帅也帅的不一个路子,程二还说天佑人好,搁着我这种心眼儿多的人就难免往歪处想,什么意思啊,天佐欧巴人不好吗?”
闵姜西看似正义,实则跟陆遇迟一唱一和,“叔叔还在呢,给她一点面子。”
不等陆遇迟开口,程春生先声道:“遇迟说的没错,我也要多想,凭什么不夸天佐?”
说话间,他侧头看向程双,“问呢,天佐怎么了?”
程双瞬间沦落众矢之的,病急乱投医,“甜佔,说句公道话。”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秦佔身上,想着两人好歹是医院走廊彻夜长谈的革命友谊,当初她为了两人的爱情险些把自己的膀胱给贡献出去,就这感情,秦佔能不拉她一把?
秦佔跟程双目光相对,程双殷切,秦佔坦然,“我绝对挺,对阿佐有没有意见,除了天知地知,就是知我知,但是阿佐未必知道,索性把话说开了,堵住他们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双当即脸红,暗道信错了人,竟然被当众捅了一刀。
放眼望去,满屋子没有一个好人,都在欺负她,正当程双思忖着该逆来顺受还是揭竿而起时,左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我知道。”
程双太怕这个声音,听见就忍不住想抖,以前嫌冼天佐话少,惜字如金,她现在恨不能他是个哑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情难自禁的话来,她赶忙侧头,压低声音道:“别理他们。”
陆遇迟道:“别讲悄悄话,有什么话摆到台面上说。”
程双扭头凶道:“这么爱八卦,家改行开娱乐公司了?”
程春生说:“小点声,看看姜西,再看看,怪不得嫁不出去。”
程双不服气,“是没见到姜西脾气有多大。”
秦佔道:“我不同意,我老婆脾气好着呢。”
闵姜西默不作声,笑得温善纯良,拿起手边的茶壶,给秦佔倒了杯茶。
程双快要气死,闵姜西这不摆明了落井下石呢嘛,她最擅长杀人于无形,陆遇迟和程春生一左一右的夹击程双,到底把冼天佐给逼得坐不住椅子,出声说:“她不是没人要。”
程双不怕舌战群儒,就怕冼天佐突然开腔,他一开口,于她而言就是横扫千军的威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春生感叹,“不用替她找台阶,知女莫若父,都在我心里。”
冼天佐说:“我要。”
程双脑袋嗡一下子,顾不得多少人在,直接侧头道:“别说话,他们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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