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朝他彎了彎眼,笑意溫婉的一雙眼裡又帶著一絲驕傲,看得出她是真的開心,還有心情舉起右手朝他晃了晃,以唇形無聲挑釁:
再見了。
林之凇瞬行追來,五指成爪,只觸碰到陣光消散後的成串雨珠。
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在蒼雲息震驚又納悶的一句「木靈鎖鏈是不是泡水裡都爛了」脫口而出時,氣得笑了。
傳送陣開闢出的通道中,華盈從珍靈鐲中摸出一瓶緩解疼痛的傷藥,灑在被木靈鎖鏈扎傷的手腕上,心情不錯。
靈力具象的霧月曇花讓他認出來了,北荒人的身份也給他提了個方向,要怪就怪他實在見多識廣又睚眥必較,追隨他的人又都有些真本事,會捏著這兩條線索去往前查北荒那些擁有特殊體質的新生嬰孩。
接下來,她可以再去找找那位失蹤的老朋友,那人若還活著,先得把欠她的人情還了。
若是死了,燁都在此製造水患的目的就得讓她自己花些時間,親自去查。
至於下次與林之凇見面,要再拋些什麼線索,得先看他這幾日查到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華盈擦好了藥,晃了晃藥粉所剩無幾的瓶子,正要重新放回珍靈鐲,肩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身上桎梏頗多,不會再允許自己的身體再出現任何意料之外的傷勢,因此立刻就變了臉,拉下衣領看向自己的右肩,一根又細又短的黑線遊動在她的皮膚下。
黑線越潛越深,眨眼就看不出它的存在,只讓她清晰感受到一種令人噁心的涌動感從右肩快速移動向她的心臟,被她以靈力快速攔截,卻無法將其逼出。
是蠱……!
怎麼又是蠱?!
華盈最恨的東西之一就是蠱,小小的一隻,像一截細長軟綿的紅色絲線,卻在她身體裡甦醒之後,傳來同種令人猝不及防又驚慌失措的刺痛,從此讓她變成憎惡之人手中毫無尊嚴與自由的刀。
傳送陣沒有得到她終止的命令,仍在繼續將她送往計劃好的落腳地,與青要山那些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華盈被一股爆發在全身上下,令人難以忍耐的劇痛逼著她緩緩往地上蹲下,止不住地抽搐,神智幾乎都要被這種痛苦摧垮,顫抖的右手忍了又忍,將緊握的瓷瓶狠狠摔在腳下,碎片迸濺。
她在疼痛與驚詫中快速回憶這是在哪裡惹來的什麼東西,想起澆落在她與林之凇身上的那場「大雨」。
隱於水中,因距離而發作。
是恨生蠱。
真會噁心人。
華盈深深闔眼,想起陸逸君那張驕橫張狂的臉,想像到林之凇此刻也如她一樣,被這一陣來源於距離的疼痛折磨得又恨又惱卻束手無策,就覺得晦氣。
恨生蠱發作迅猛,令人劇痛難忍,被折磨得暴躁發狂,又讓同時中了蠱的二人互為解藥,在蠱蟲自然死亡的第三天之前,二人不能相隔太遠,否則痛不欲生。
她抬手把一縷被冷汗浸濕在臉頰的髮絲別在耳後,緩緩睜開眼。
沒過多久,華盈面無表情出現在被林之凇接管的長青城城主府中,被滿眼謝天謝地的蒼雲息等人團團圍住。
第5章 純稚無害
城主府的西北角有一座清幽雅致的二層小樓,青竹疊翠,紅鯉曳尾。
林之凇率人入駐滄州之後,自己就住在這裡。
樓外滴水的房檐下,神色靜穆的修行者牢牢包圍左右,具意境修行者的氣息密密麻麻壓下來,十步開外的飛鳥蚊蟲也粉身碎骨。
一樓會客的花廳內,氣氛嚴肅卻古怪,幾個崇阿軍戰士嚴陣以待守在一旁,蒼雲息抱胸環伺,目光來來回回逡巡坐在對面的華盈。
然而華盈恍若未覺,擰起爐子上燒好的熱茶給自己斟了一杯,又落落大方地推給蒼雲息一杯,捧著茶慢慢喝。
暖意浸潤下,纏綿四肢百骸的疼痛終於消失乾淨。
對面的蒼雲息清了清嗓子,審犯人一般,厲聲:「叫什麼名字?」
「華盈。」
從小帶著
她逃亡的母親叫她青青,是生命力堅韌旺盛又最終一定能撞開沙礫與頑石,沐浴在陽光下的青青草。
母親死後,青青變成了僅自己知曉、一回想起來就會刺出眼淚的一根針。
華盈是她給自己取的代號,寓意為光明璀璨,所求圓滿。
「哪裡的人?」
「家鄉嗎?我記不太清了,對那裡不太熟悉,和家鄉兩個字沒什麼密不可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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