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雙生子不睦的傳聞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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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息手指停在寸心簡上要動不動,委婉催促的傳文還沒想好怎麼寫,華盈就出現了,手裡還擰著食盒,散發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香氣。
「抱歉,路上處理了一些事,我來晚了,但願沒耽誤太久。」華盈走得急,穿行在晨霧中,眼睫與額前的碎發上都掛著水珠,她抬頭看一眼灰濛濛的天色,「我們走吧。」
蒼雲息撓了撓下巴:「二小姐,你一人獨行也就算了,好歹帶一匹馬吧,我們可沒算到你這一份。」
華盈有點意外地眨眨眼,指了指馬車,無聲動了動嘴唇。
我能先進去和那位少主擠擠嗎?
蒼雲息深知林之凇幾乎不可忍受與人同居狹窄之室的脾氣,為了不讓這一趟以二人大打出手開局,猛猛搖頭,收了聲,同樣以唇形誠懇建議:你要不還是倒回去牽一匹馬?
華盈無奈地攤攤手,把食盒遞給蒼雲息,示意他分給大家先吃,自己去去就回。
馬車裡傳出一道冷酷的聲音,有些忍無可忍的意味:「上來。」
城中馬市的交易時間還沒到,傳送陣只能傳人,回城主府牽馬過來又是耽誤時間,林之凇做事總對時間把控得嚴格,有時讓早已麻木的蒼雲息都覺得變態。
他不喜歡被打亂計劃。
華盈麻利地從食盒裡挑了兩張不會散發出什麼氣味的玉米烙,掀開帘子進了車廂。
馬車裡鋪了厚軟舒適的絨毯,小几上點著一爐水玉香,一杯白春茶飲了一半,旁邊開了一盒杏仁酥餅,像圓滾滾小熊一樣的形狀看上去就不是雲山城的糕點鋪里賣的東西。
林之凇後背倚著車廂,手裡執了一卷書,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華盈把一張玉米烙遞過去,從皺眉看向她的林之凇手裡如願換走了兩塊杏仁酥餅。
「林之凇,我若有你這手藝,
也會每天都變著法給自己做吃的,修行多辛苦啊,得獎勵自己。「華盈咬了一口酥餅,她吃東西的時候很認真,一臉滿足,讓人只是看她吃飯都會有食慾。
林之凇默不作聲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玉米烙,半晌,吃了一口,說:「你跟誰學的術法?」
華盈坦誠說道:「聞家收羅天下術法傳承無數,我娘從前愛看這些,過目不忘,她死前把她擁有的一切都給了我,包括這些記憶。」
「天下術法的要訣全都刻在我腦子裡,沒有人教,我自己練。」
林之凇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察覺到一絲悲傷的外泄,仿佛只要記憶還在,她便覺得自己從未失去母親的庇護。
馬車在蒼雲息的駕馭下走得十分穩當,一路上踏風而行,到了傍晚時,再往前走三里路就到了他們計劃歇腳的一個村子。
華盈被一陣嗩吶聲吵醒。
她皺皺眉,掀開擋著窗戶的縐紗,見到一隊身著縞素的人抬棺而過,黃白紙錢漫天飄灑,鋪滿來路。
然而這陣嗩吶聲里不止有悲切慟哭。
華盈餘光督見林之凇也掀開了他身旁那扇窗戶的帘子,一陣香風吹來,窗外有火紅的婚轎在一派喜氣洋洋中相向而來,童子撒花,鑼鼓喧天,高坐馬背的新郎春風得意,紅艷的喜服襯得他光彩照人。
一紅一白在視覺上極具衝擊感,兩隊人相對而過,似乎看不見對方,各自沉浸在喜極悲極之中。
華盈被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包圍,與林之凇目光一撞。
一聲哀嚎從馬車外傳來。
蒼雲息在一左一右經過身旁的兩支隊伍中,選擇好奇地目送接親的隊伍往前走去,花紅軟轎的布簾被香風掀起,露出轎中的新娘。
華袍紅裝,頭戴鳳冠,卻未以喜帕遮面,露出漆黑的皮膚。
她扭頭朝蒼雲息看來,一張臉漆黑如墨,沒有五官,皮膚下卻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分明是咧嘴大笑的動作。
蒼雲息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與此同時。
他聽見一聲接一聲的悶響。
是……棺材在動?
黑棺里像是裝了活物,正在用什麼東西絕望又竭力撞擊著厚重的棺木,一下又一下。
蒼雲息眼珠子動了動,剛要扭頭看向左手邊的那具棺材,眼前突然一黑,像是被一大片從右邊而來的烏雲兜頭罩住。
耳畔沒有聲音,那詭異的聲音是響在腦子裡的:
「我要……殺了你……」
蒼雲息直接從車前摔了下去,林間響起他的大聲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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