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招將的過程極為漫長,它如今只被飼養出了一半,暫時還保留著一半沈春雪的回憶,認定了自己就是沈春雪,只不過被血雲的陣法力量污染,變成了意識時常陷入混沌的殺人工具。
蒼雲息決定讓它清醒清醒。
伏虎棍被他抓緊,往前一送,棍尖往上直挑,直衝招將的頭顱飛去。
這一棍出得勢大力沉,又猛又快,不給招將一絲反應的機會便將它擊倒在地,在它起身時又被橫揮而來的一棍擊中雙膝。
砰的一聲脆響,招將半凝實的膝蓋上濺出了血肉,它聽見自己身體裡傳來不斷蔓延的開裂聲,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只是某種沒有生命力的易碎之物,而不是人的恍惚感。
脆弱的膝蓋已經整塊碎裂掉,它卻還沒有具備疼痛這一人類情感,只是驚詫地盯著散落在腳下的碎骨,不受控制地跪倒下來。
它用迷茫的目光盯著蒼雲息,他剛才說它是什麼來著……
蒼雲息不慌不忙走向招將,隨手轉了一圈的伏虎棍從它頭頂猛然劈下。
紛紛白雪從天而降。
冰涼的細雪落在蒼雲息與招將的皮膚上,並未融化,快速凍結了他們之間橫掃激盪的靈力,讓空中出現了一圈圈冰凍的波紋。
招將頭髮上也落了不少雪,皎皎一片白,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了,聲音也好似被埋進了一場呼嘯的風雪中。
身著淡綠衣衫的男子踏雪而至,氣質清新出塵,如歲晏初春時新發的一叢蘭花。
「真是稀奇,竟然能看到楚門主大半夜親自來了這種偏僻的地方。」蒼雲息沒見過楚天風,但聽過對方赫赫有名的這一招雪歸塵,憑此一眼就認出了人。
他順著楚天風複雜的目光看向招將,冷嘶了一口氣,「這不會是你朋友吧?」
楚天風快步走上前,盯著與沈春雪長得一模一樣的招將,前因後果在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串在了一起,憤怒與後悔的情緒皆屏退左右,只剩下無盡的悲傷在眼裡蔓延:「她是我妻子。」
蒼雲息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對紛雪門了解得少,對這位門主的私事更是鮮有耳聞,唯一聽說過的是他有一位早逝的妻子,據說成親當日就因舊疾突發而亡。
他嘆聲氣,拍拍楚天風的肩,勸他別感情用事,阻攔自己毀了招將:「節哀順變,尊夫人已死,本該入土為安,卻被人利用這村里人對她的供奉飼養出了招將,還害死了不少無辜的借宿人,所以這東西不能留。」
楚天風默然不語,抬手間,招將身上爬滿了冰裂紋,快得讓蒼雲息覺得自己的擔憂很傻。
招將咽了氣,化作無數冰雪塵屑飛散,楚天風扭頭看向蒼雲息,問:「什麼人做的?」
「你問他。」
林之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線偏冷,在涼風習習的夜晚更顯出雪壓雲松般的清冷。
聞暘快步跟在他身旁,把拎在手裡的白髮老者扔在了楚天風腳下。
「林少主?」楚天風與他有一面之緣,不算熟悉,目光垂向腳下痛苦呻吟的唐簡時,染上點點憤怒。
楚天風什麼話也沒有多說,直接動手用了拆憶術,術法力量注入唐簡的腦海中,被抽取出的記憶在他眼前一一浮現,端方君子也被怒火焚燒了理智。
記憶被抽取的痛苦讓唐簡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讓每一個正跪倒在家中神女像面前祈禱懺悔的村民心中發怵,報應……來了嗎?
「你竟敢利用她飼養招將,唐簡,你是認得她的,你怎麼敢利用她做這種事?」楚天風的質問聲里滿是沸騰的怒氣,拔劍出鞘的瞬間帶起一片冰寒的清輝。
唐簡咧開嘴,露出一個瘋癲的笑容。
「你的妻子不是在成親當日就死了嗎?世上早就沒有什麼飲焰山山主沈春雪了,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婦,我怎麼就不能利用她來養招將?她又不是我害死的!楚門主,別說她一個沒人在意死活的蠢丫頭,就算是你落在我手上,我也會好好發揮你的作用,拿你去餵飼形陣,用你們這些天資不凡的年輕人做出來的武器才最精妙無敵啊!」
唐簡癲笑著反問他,混著痛苦的呻吟聲,臉上表情扭曲至極,「人死了就找不到了,可我卻養出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招將,讓你也有機會再見到她一面,你不感謝我就罷了,生什麼氣?」
「瘋子。」楚天風一劍斬斷了他的頭顱,抬眸環顧遠處夜色里一片片低矮的屋舍。
屋子裡匍匐在神女像面前的村民們如芒在背,如同被一把鋒利的長劍架住了脖子,不敢動身往後看究竟是什麼危險之物正在發怒。
順著喉嚨鑽進他們身體裡啃咬著骨骼的影子突然發狂,不再以折磨人為樂趣,而是突然衝破了皮肉的束縛,從他們的胸腔中鑽了出來,一口咬斷脆弱的脖頸。<="<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