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沒什麼表情,說:「大陸的規矩。」
楚流雲笑笑,似不在意那什麼規矩,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可飲焰山和它有許多感情,沒人捨得讓它死。我還把它的靈力全都抽走了,即便將來某天,那根骨頭將它完全污染了,它最多也只能爆發出現在這種程度的力量,不會變成殺人如麻的邪獸。」
華盈心想,真好,只要有心保護,哪怕是人人憎惡又恐懼的邪獸,也依舊有一條活路可走。
原來她還不如一隻畜牲。
她垂眸盯著白狼不滿又委屈地輕蹭楚流雲手心的動作,眼底的冷酷稍縱即逝,語氣也沒那麼冷淡了:「它流這麼多血,你不心疼?」
楚流雲說:「流點血,換二小姐救它一命,讓它從此都能出現在陽光下,很值了。」
華盈屢屢被他無意間的幾個字刺痛,眼神閃爍了一下。
她發覺楚流雲心眼還挺多,饒有興趣地接下他的話:「救不了,我修的流派是很多很雜,唯獨沒有學過醫家的醫學藥理,對他們的術法只懂最簡單的治癒術。」
楚流雲目的明確:「聽說逍遙境巔峰修行者的洞察力量足夠敏銳,倘若二小姐想準確無誤地避開雪焰它自己的骨骼血肉,只把那根入魔者的骨頭取出來,應該輕而易舉吧?」
華盈露出危險的目光。
境界被認出來就認出來了,北荒要遮掩,她可沒想過要遮掩,但怎麼還有人耍小聰明,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楚流雲輕輕安撫著白狼,閒聊般隨意開口:「北荒和燁都為了維護陸逸君面子的那些話,騙騙外面不長眼的蠢貨就罷了。二小姐既然是逍遙境巔峰,就應該做點唯有逍遙境巔峰能做的事,譬如幫我這個忙,不然藏著掖著,豈不是讓明珠蒙塵。」
華盈垂眸盯著淚光閃閃的白狼,淺淺笑道:「哪有請人幫忙還如此理所應當的,楚山主真是特別。況且對我來說,取骨毀身的殺招,不是用來救人的招數,稍有差池,它可就死了。你們的寶貝靈獸一死,那我豈不是成了飲焰山的罪人?楚山主今晨在山門那番話說得殺氣騰騰的,我與其辦了好事還惹上麻煩,不如先下手為強,挑點喜歡的東西拿走算了。」
她話鋒一轉,方才暫時收斂的危險之意再度襲來,暴露得更為直白。
「譬如,飲焰山包庇被魔骨污染的靈獸這一條罪名,足夠讓修行者聯名討伐圍剿了。正好今日天下百門世家都在這,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先殺了你,搶了這個頭功,然後把飲焰山的歸屬正大光明地帶回北荒,沒有誰敢跟我搶。」
出人意料的,楚流雲沒有當場發怒。
他靜靜地聽完,面上散漫隨性的神色已消失乾淨,隱隱透出一股與他的性格極不相符的威嚴:「江如曄這些年就教了你爭權逐利?」
華盈從他身上見到了一股長者的穩重威嚴,那種審判與否認的口吻足以讓每一個在他陰影下的孩子感到屈辱難堪。
也如錯覺一般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
她驟然猜出了什麼,胸腔里湧出一股怨恨,垂在身側的雙手逐漸抓皺了衣裙,似笑非笑道:「不必誰教。」
但楚流雲的表情再一次讓她意外,他沒有表露出一絲對她的失望。
他只是適時終止了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手掌從白狼身上拿開,取出了一隻盒子。
「二小姐,這隻白狼不會讓你白救,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我能滿足的,定然不會推脫。至於我先拿走的這個,也可以給你。」
盒子打開,是一塊光潔透亮的鏡子。
華盈目光被盒子裡的東西吸引,怒火最終從眸底浮出水面。
拿洞虛鏡威脅她。
這些年裡,螢雪替她尋找洞虛鏡的動作十分隱蔽,不會泄露給外人知道,唯一的可能,是今天被楚流雲看到了她打開的星緣盤。
華盈嗓音冰冷:「你敢監視我。」
楚流雲露出抱歉卻又讓人無可奈何的表情:「並非故意,山裡的蟲蟻飛鳥都是我的眼睛。」
「那你這雙多餘的眼睛應該不需要了。」華盈指尖燃起靈力,以指為刃,猛然劃向他的眼睛。
楚流雲抬手就把洞虛鏡擋在眼前。
「讓二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是我的錯,但要殺要剮,先把白狼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否則洞虛鏡毀了,二小姐豈不是白來。」他坦然自若。
華盈盯著被他掌心的風雷靈紋完全包裹的洞虛鏡,他的確可以搶在死前先毀了它。
華盈緩緩蹲下身,靈力蓄滿右手,猛然貫入白狼的腹部,將那根黑色的骨頭連血帶肉拔了出來,隨手扔出時,骨頭被附著的攻伐之力粉碎,從空中掉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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