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打斷她的廢話:「靈蘊你還要不要?」
江璧月盯著她冷冷地扯了一下唇,提著琉璃燈轉身離開。
華盈重新返回靈力光爆的戰場之中,身旁多了幾個幫手,她以為至少這一片區域的清絞很快就要結束了。
然而不遠處,幾個入魔者的身體毫無預兆地開始膨脹,很快就膨脹到了一個十分誇張的程度,如同一隻被空氣灌滿了的浮燈,扭曲鼓脹的身體無法移動,被靈力填充變形的喉嚨里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朝他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華盈眼皮一跳,心裡生出一陣什麼都快來不及了的慌亂,瞬行沖向那幾個入魔者想阻止什麼,被林之凇猛然拽住手臂拉了回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就在他們身上蔓延而出。
滿地的屍體、附近街巷兩側的屋宇牆垣、驚慌躲避於家中的百姓,頃刻間全部化成了焦黑的碎片,隨後被滾滾熱浪捲走。
整座清流城都因為這場巨大的爆炸而發生了一陣搖晃,滾燙而明亮的光芒穿破了一股股濃煙的遮蓋,令城中耀如白晝。
飲焰山中,正在探索秘境的修行者們都被震得東倒西歪,心有餘悸地看向幾乎淪為廢墟的清流城。
從廢墟之中逃逸而出的一團團黑氣耀武揚威一般,盤旋在半空之中,古怪的呼嘯聲久久迴蕩在這片荒蕪之地,昭示自己的勝利。
陸逸君掩在身前抵擋爆炸的右手緩緩從眼前放下,眸底的滿意之色不再,露出懺悔與不知所措的表情。
嗡鳴聲久久迴響在一片空白的腦海中,窒息和憤怒順著血液激盪在全身上下,華盈目光顫抖,看了看焦黑的斷壁殘垣,最後看向陸逸君。
陸逸君似乎被她仇視的目光刺激得回過了神,暴躁地吼叫起來,大有一副要打就打的模樣。
「我自己的人恐怕也死得一個不剩了!華盈,你不過幫著燁都出了點力而已,憑什麼指責我?!清流城的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在這裝好人假仗義,抓著我已經承認過的錯誤挑事,居心何在!」
蒼雲息甩了甩還在嗡嗡作響的腦子,冷靜了一下,拉住了華盈:「可別,二小姐,救人要緊。」
一名崇阿軍戰士也趕過來傳訊。
「少主,長老們來了消息。」他面對林之凇,神色嚴肅,「都在問你是否應該回別院,把這裡交給我和蒼將軍。」
「不回,轉告他們不必擔心。」林之凇抬頭看了看囂張四躥的黑氣,閉了下眼,轉身對陸逸君說,「別發瘋,從燁都調人,剩下的入魔者大概還有二十幾個,按照你們昨晚構造凇爐的水平,你至少要調十隊具意境。」
他頓了頓,原本不願直白地提醒燁都對大陸做出的究竟是什麼承諾:「陸家主若是還不出面決斷,下次,就是你燁都的無上者提著他的頭來見天下人。」
陸逸君卻想再拖延片刻,這座城陷入的絕望越深,希望才會越珍貴難求。
他似不經意地暴露出一絲為難,故作鎮定道:「我父親尚在清濁界閉關,怎可能貿然出來,他已將此事全權交給我處理,調集人手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你來教。」
話音剛落,一把開滿粉白夜櫻的黑傘從天而降。
站在傘面上的少女一改率真嬌蠻的神色,宛若有另一個神聖威嚴的靈魂接管了這具身體,瑩潤水亮的杏眼裡閃爍出輝煌的金光。
輕盈而純淨的靈力從她微微張開的雙臂間飄散出去,化作無數柔軟的花瓣,被荒涼的夜風送往城中每一個角落,打著旋墜落。
花瓣所到之處,縷縷黑氣似乎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壓向了地面,入魔者在空中變回人形,身體乾癟捲曲,尖叫、怒吼、求饒,最後落地時只剩下一具具蜷縮的骷髏架子,無聲無息摔成了一捧灰,被大風帶走,原地什麼也沒留下。
陰霾盡散,天光明澈,鋪灑千萬里。
清流城,飲焰山,一時靜默無聲。
即便未見飛雀鞭,也沒有人猜不出踩在夜櫻傘上緩緩落地的少女是誰。
諸神遺留在天武的鎮壓之術,今日親眼一見,才知是何等的逆天強大。
以鎮壓真正邪魔的力量來滅殺入魔者,綽綽有餘。
師緹雪一臉睥睨,朝陸逸君道:「別讓我再給你們收拾爛攤子,陸家管不了入魔者,是打算讓燁都從此歸屬天武嗎?」
陸逸君盯了她半晌,像是在欣賞一件舉世無雙而自知不可得的珍寶,這次的客氣不是裝出來的,他拱手抱拳,微微垂下的臉龐帶著笑:「多謝。」
待他承諾處理好剩下的事宜,轉身走遠後,師緹雪撇撇嘴,往前踉蹌了一步。
蒼雲息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眼疾手快抓住了
師緹雪。
她在他臂彎里睜開眼睛,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那人目光慌張閃躲,雙手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把她順手塞給了旁邊的華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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