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些年機關城的探子暗中走了不少地方,也往前面的時間查了很遠,終於有了些線索,請您過目。」
華盈在書房裡坐下,一卷羊皮被螢雪從八角寶盒裡取了出來,遞來她面前。
展開,華盈神色幾番變化,越發凝重。
羊皮卷上寫著,在她出生前的幾百年間,北荒出現過兩位與她境況相同的人。
他們同樣擁有類似她的懲天之體這種極端危險又逆天的特殊體質,都曾為北荒立下不少穩固如今地位的功績,卻不為權位財富,一生籍籍無名,行蹤神秘,以至於北荒江家最接近核心的許多人,平日裡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最後連死亡都無聲無息,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被憑空抹除了過往的一切存在一般。
活著的時候六親緣淺,與這個世界似乎都沒有什麼私人的、深入的聯繫,也沒有留下子嗣。
螢雪沉聲說:「這兩個人不為錢財地位,也不是北荒的死士,卻為北荒赴湯蹈火,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們也活在「它」的控制之下。他們與姑娘唯一的不同,是並沒有一出生就對江氏子弟也表現出攻擊和掠奪性,並且不需要用什麼奪心蠱來控制,就會一心一意為北荒賣命。」
華盈心裡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自嘲一笑:「這麼說,北荒才是真正受到諸神眷顧之地,什麼也不需要付出,就有接二連三的特殊之人為了它的強大而鞠躬盡瘁。螢雪,你有沒有覺得我和他們就好像一件天生的工具?區別只在於我會傷
主。」
螢雪面色一變,連連搖頭:「姑娘不可這樣說,那兩人是怎麼想的怎麼活的,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姑娘本該是整個大陸最尊貴璀璨的人,是北荒江家對不起姑娘,是「它」該死。」
華盈面容平靜,只是留了一抹思慮之色刻在眉眼間,如被一團迷霧拖進暫時無解的困擾之中:「我沒有衝動胡說,在剛才這條消息之前,我還聽一個人說了一番關於『外來者』的言論,那時我就忍不住想,我的存在究竟什麼。」
「外來者?」螢雪在她對面坐下,不解道,「姑娘是懷疑自己的身世有問題?」
華盈搖搖頭,她重來過許多次了,聞錦與江如曄之女的身份毫無疑問。
她嘆聲氣,試圖驅散腦海中亂成一團糟的各自猜測,讓自己擁有片刻的清淨:「我只是發現我在這個世界上好像必須遵從一個命令行事,否則一旦違背,就會被當成犯錯之人一樣懲罰。」
「但這個命令是什麼呢?」
她露出疑惑。
「比如,是你們機關城的傀儡接收到的來自主人的端茶送水、以身護主的命令嗎?還是像這兩個人一樣,一出生就要自覺為北荒付出一切不計回報?我聽不見。又是誰在對我發號施令?我一概不知,這讓我感覺很麻煩。」
螢雪毫不猶豫道:「姑娘獨一無二,天生就該是翱翔天地的雪鷹,即便是所謂的命運妄想收走你的自由,我等願意隨時陪姑娘一戰,劍指蒼穹。」
「多謝。」華盈說,「還有別的線索嗎?」
螢雪搖頭,這是她這些年能找尋到的所有信息了。
「無妨,這件事本來就很難,今後你再替我留意著就行。」華盈捧著羊皮卷再從頭看了一遍,把最後兩頁上詳細記錄的那二人的生平信息記在心裡,屈指在羊皮卷上輕輕點了點,一簇火光將其化作灰燼。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想起那封被江如曄復原之後又送來她手裡的信,想了想:「最近這段日子我都在杏雲城,木晶柱的交易款項等事宜,擬定好之後就來找我簽下,價格就是我之前向你承諾的那個。可以準備把木晶柱往雲山城送過去了,別引人注日。」
螢雪一喜:「多謝姑娘!」
。
城中青石幽巷曲折蜿蜒,外地人多轉幾圈,就容易分不清方向。
華盈花了些時間才找到蒼雲息傳來的地點,剛走對巷子,就見大門外走出一個人。
林之凇手裡握著一件東西,目光向她投來:「我正要去蜃樓遺址看看,你要一起嗎?」
「好啊。」華盈在原地等他過來,笑著說,「你怎麼這麼急著去蜃樓,今日剛到杏雲城,一路舟車勞頓,我本打算問問你要不要先歇一晚。」
林之凇邊走邊說:「我來杏雲城只有這一件事,不必耽誤時間。」
華盈讀出他的勃勃野心,要親自找尋一切用得上的線索,讓陸家在將來某日徹底覆滅,讓燁都再無翻身的機會。
她問:「青要山的人都查出了些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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