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知道用什麼話題能跟她聊下去了,用疑惑的口吻道:「原來是誤會啊?我還以為你們青要山上下都很怕他,對他的臣服來源於畏懼。」
武夢眉頭一皺,本要往外走的腳步又折回來,來到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大有一番要好好跟她理論的氣勢:「我們少主年輕有為,無論是在林家,還是二十七氏族,還有青要山其他州城的百姓,對他的認可和尊重都是發自肺腑的,哪怕其他十人不死,青要山繼任者的位置也輪不到他們來搶。」
華盈露出驚嘆的神色:「這麼說來,他為青要山做了許多了不起的事情。」
武夢張了張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倒回去篩選了一遍,手肘撐在石桌上,雙手捧著臉,徐徐說道:「他對青要山的百姓都很在意,為了保護所有人,默默承受了許多痛苦,這一點還不夠讓人臣服於他嗎?」
華盈點點頭:「所以他身上那些傷也是為了保護青要山來的?」
「才不是。」武夢一聽就知道她指的是林之凇身上那些被雷擊之後的傷疤,當即就遮掩了過去。
她說完,又緩緩地反應了一下,突然激動地反問,「你怎麼知道他身上有傷?你還見過了?」
華盈說:「這有什麼,你不是也見過?」
武夢急聲反駁道:「這不一樣,我是醫者,治病救人免不了碰到別人的身子,我做這些既非出於私慾,也非罔顧禮數,可你、可你一個千金小姐......」
她話沒說完,聽見華盈平靜地說道:「可我是他未婚妻。」
武夢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雙手放回膝上,有些侷促地繃直了身子,眼神閃躲開:「二小姐,你可能誤會了,在我眼裡,少主只是我需要唯命是從的少主,除此之外,不敢多想其他。」
華盈語氣很淡:「若是不敢多想,為何要說人是你從真妄海救上來的?」
武夢的眼睫快速地上下顫動:「我......」
華盈看著她:「林之凇的確是很厲害的人,人也長得那麼好看,誰不喜歡呢。你們武家在青要山的地位無可替代,你是武家翹楚,更是擁有遠超別人的地位和前程,你若真喜歡他,是有機會的。」
她的手指在石桌上隨意畫了幾筆,一道咒紋自指尖浮現。
「這是讓你被我暫時控制半刻鐘並且說幾句真話的咒術,你若肯配合,我便答應不會對你的心思和行為做出任何妨礙。」華盈想起林之凇父親成群的妻妾,想到那些世家大族裡一輩輩人一脈相承的臭習慣,沒什麼表情,「若是不願意,不如看看他受不受得了被騙。」
武夢立刻站了起來,氣惱又臉紅地指著她:「你!你怎麼用這種事來威脅我?二小姐,我原本以為你是坦蕩磊落的人,可你居然拿少主來做交易!你果然根本就不喜歡少主,答應這樁婚事就是有所企圖對不對?否則你有話為什麼不能直接問我,卻要用咒術?二小姐,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華盈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一連串的質問與指責。
本來就不喜歡。
本來全都是假的。
青要山都把她當成傻子,光明正大地要把她引入囚籠之中,負責研究如何剝離靈血的人一定從林之凇帶著滄州那滴血回青要山起,就忙得不可開支,到現在都沒怎麼合過眼吧。
林之凇施加於她身上的反覆無常,不就是在用他自己為數不多的一點良心、相識以來的夥伴情誼與他真正渴求之物做對比取捨嗎?
她還不是被捨去了。
她對誰都溫柔客氣好說話,這很容易在他的隊伍里搏得好感,
讓許多事情都變得順利一些。
可是就僅僅是對方這種脆弱的、對誰都可以給出或者獲得的好感,一旦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關頭,是不足以與理智抗衡的。
華盈一直清楚。
怎麼會期待一個外人不顧利益得失而選擇她。
華盈心裡突然覺得煩得很。
她擺擺手,示意武夢快走,自己也起身往屋子裡走去:「回去吧。」
然而武夢咬了咬下唇,站著沒動。
「你想問什麼?」她猶豫的聲音傳來。
華盈側身看向她,指尖凝出一道誓咒:「不會損害林之凇與青要山的利益,也不涉及你們的秘密,只是我想知道的一件私事,天下間只有你們醫術卓絕的武家才有可能給得出答案。」
武夢聽著她對著咒術立下的誓,抿了下唇,最終抓了桌上那道還沒消失的咒紋。
瑩光閃爍的咒紋沒入武夢的掌心,她的瞳孔微微閃爍,隨即眼神呆滯了一下,但緊接著又恢復正常,整個人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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