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今日來得好早啊……藥還沒好,還得請您再等等。」
武栩從藥廬窗戶邊探出個腦袋,手忙腳亂。
華盈叫住他:「不急,是我今晨醒得早,就提前來了,武公子與平時一樣準備就好。」
她繞著院子裡叢叢鮮嫩的藥植走了幾圈,得空想起了那隻被安排去取藥液的紙傀,實在沒想明白它是怎麼在武家無處不在的霧氣中活下來的,於是來到窗邊,問裡面忙碌的人。
「武公子,若是外來的死物被靈力附著,可以在你們家的霧裡存活下去的吧?比如我留一隻傳音木傀鳥在這裡。」
武栩茫然抬頭,從窗戶遞出一碗藥:「不行啊,你只要一離開我這間院子,木傀鳥就會被霧障認作為無主之物,被它吞了,畢竟我們保護的只有你。」
「除非……」武
栩想了想,搖搖頭,小聲嘀咕,「沒有這種除非,霧障不會錯誤地把它認成是一個人。」
華盈若有所思噢了一聲,接過藥碗。
山銜落日。
侍女把一道道晚飯擺上了桌,華盈只是看了眼,依舊倚在美人榻上翻了一頁書。
白姝興沖沖地從外面回來,經過窗邊時恰好瞧見華盈在看書,又倒退回窗外,好奇地壓低聲音問屋子裡的人:「小姐在等人?誰要過來嗎?我去接。」
華盈搖頭,隨手放下書本,起身往飯桌走:「還沒用飯的話,進來一起吧。」
「好勒!」白姝快步進了屋,把沉重的黑刀倚著桌腿放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也不急著拿筷子,先晃了晃攥著什麼東西的左手,神秘兮兮道,「小姐猜猜我帶了什麼回來。」
華盈抬頭,一眼瞧見一隻薄薄的、不斷掙扎的手鑽出了她的指縫,忍不住莞爾:「它要是活的,恐怕也被你捏死了。」
白姝疑惑地轉過拳頭一看,沒意思地撇撇嘴,手一松,一陣嘰里呱啦的抱怨聲先傳了出來。
被捏得皺巴巴一團的紙傀掉在桌上,快速伸展開了手腳,變得光潔如新,有模有樣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華盈一筷子把背著雙手趾高氣揚滿桌亂走的紙傀夾住,笑著問:「這麼得意,東西拿到了?」
紙傀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裡掏了掏,拿出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紙瓶子,神氣十足地往她面前一遞。
白姝嫌麻煩,沒給它那張臉畫五官,但分明瞧得出一股又得意又故作謙虛的勁兒。
白姝看得丟臉死了。
誰說紙傀和主人的脾氣性格很像,她才不會是這個樣子呢!
華盈接過那隻紙瓶子,湊到耳邊晃了晃,依稀聽得見液體撞擊在瓶子上的聲響。
「好樣的。」華盈摸了摸它的腦袋,把紙瓶子拿給白姝,「連著之前我默下來的那份單子,一起給穆老,讓他先準備藥液,若是沒問題,我們就可以回北荒了。」
白姝應了聲,想到還有十來天就到了的婚期,遲疑道:「小姐,我這些日子瞧著青要山的人都忙上忙下準備著婚宴,我怎麼覺得林少主是來真的?他……能讓你走嗎?」
華盈沉思了片刻。
她低著頭,似陷在回憶中,緩緩說道:「林之凇雖然惡名在外,但他做事其實無可挑剔,與人合作總是給足雙方面子,這是因為他自己本就很有涵養分寸,而非特意對我,不可留戀,大婚前不走,我就得死在這了。」
白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著問:「那通行令我就……」
華盈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白姝扭頭往窗外一看,院子的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一道熟悉的身影。
落日在他的斗篷上留下輝煌而溫暖的光芒,他風塵僕僕,卻儀態俊朗。
「小姐,我先上邊上呆著去了。」白姝抓起碗筷,快速給自己夾了幾大筷肉,麻利地溜了。
華盈起身新盛了一碗飯,放在自己對面,重新坐回桌邊時,林之凇正好進屋。
他沒脫身上厚重的外袍,徑直來到桌邊:「第一批寒英砂已經從水路送進來了,多謝。」
華盈把斟好的一杯熱茶放在桌上,恰好碰到他伸來接茶的手指,冷如寒冰,寒氣傳遞而來的瞬間讓她的體溫也熄滅。
華盈皺皺眉,發現自己低估了他的傷勢。
她反手抓住林之凇的手,撩開他的衣袖,寒毒凝結成一條條墨藍色的長線暴露在他冷得泛白的皮膚上,蛇群般糾纏,陰冷駭人。
華盈渾身劇顫。
她無法具體想像出這等寒氣貫穿身體的痛苦。
渾身會疼得像是被凍僵之後再被人敲碎,五臟六腑都被嵌入冰渣,驟降的體溫讓人連手指都難以動彈,每一次呼吸都被冰屑灌滿鼻腔,割出淋漓的鮮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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