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別跟條泥鰍一樣扭來扭去,二小姐這傘撐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你打一架這麼辛苦,不想去吃點東西再睡個好覺嗎?」蒼雲息把人一裹,往肩上一扛,直接帶出了宴席。
逍遙境巔峰落敗,本就讓席間抱著觀望心態的人心生膽怯,蒼雲息把人帶走之後,兩家退掉的那門婚事又一次帶走了大半的話題。
陸元澄坐在椅上,環顧四方,頗為惋惜地開口:「可惜師少主時運不濟,輸在了自己特殊的體質上。諸位還有誰要去試試的,不必客氣,可別失了先手之後又追悔莫及。」
江璧月不輕不重的目光掃過對面角落裡的華盈,起身:「我來試一試吧。」
她聲音優雅從容,綴在斗篷上的珠寶光華映照著她的美麗,可自從當年冒領功勞一事敗露之後,她身上已經沒有了那些追逐的目光,只有小心藏在竊竊私語中的譏嘲與奚落。
江璧月抿了一下唇,冷靜地壓下心底的一切雜亂思緒,持刀殺進古戰場中。
被師緹雪破壞過的戰場在感知到刀意來襲的那一瞬間,就完成了重啟,騎兵將士再度布陣衝擊而出,百花殺一刀劈落,驚起滿地血水飛濺。
江璧月無視被刀氣劈開的漫天血霧與倒地的屍體,踏步掠身而上,揮刀直面城牆上的浮雕。
江璧月刀法凌厲兇狠,揮斬之間,刀氣縱橫數丈,只求速戰速決。
她剛才在下面已經看清楚了,只要以本源髓的力量搶先一步控制住浮雕兵傀,毀了那雙眼睛,一切都好辦了。
可江璧月剛與那雙猩紅的眼睛對視,她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的一角。
形如尖塔,散發出一絲淡紫色的靈光,在濃艷的血瞳中看不清晰。
江璧月凝眉思索了一瞬,猜到燁都這場壽宴的真正目的了。
鎮蒼。
她當即收了招,順著浮雕兵傀迸發而來的那股力量退出了古戰場之外,輕盈落地。
「不愧是無上者們精心改良過的奇兵,我認輸。」
江璧月抬手擦了擦唇邊蜿蜒的一絲血,無視來自四面八方的驚訝或嘲諷的目光,淺笑從容,款步回到坐席上。
青凰納悶地咦了一聲:「小姐,你姐她突然改了性子,難不成你這次帶天冊石回來,那群長老又讓她受了不少打擊?」
「這場壽宴有問題,她應該看出什麼來了,過不了多久就還會找個機會離席。」華盈說,「不必管她,我去看看。」
她站起身,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傳送陣光芒直接出現在了古戰場中,離浮雕兵傀不過一丈遠。
紅衣颯爽飄飛,與血腥殘酷的古戰場融為一體。
「那是北荒二小姐?」
「聽說千家百門都只收到一張請帖,北荒怎麼來了兩位?」
「前兩個逍遙境巔峰都沒辦法,二小姐恐怕也得落敗了。」
「不對啊,為什麼那個浮雕兵傀沒動靜了?」
華盈雙手掐訣,從她指尖凝結的靈力中逸出了幾縷微茫的力量,本該不足為懼,卻以江海之勢層層滌盪開了。
下方不斷從天地邊緣衝出來的騎兵將士全都化為粉末飄遠,如一堆被風吹散的沙丘。
那力量擴散到了古戰場之外,由於太過驚心動魄,讓所有人都在一瞬間確認了它代表著什麼。
「那是半步無上境的力量?」
「北荒二小姐竟然已經是半個無上者了!」
「北荒怎麼連此事都藏著不說?」
「她若是能再往前走半步,衝破無上境,便是這數百年來第一個無上者了!」
陸元澄意外地盯著華盈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激動地咳嗽了幾聲。
他從前並沒太把這些小輩放在眼裡,不過是一群仗著家族的厚愛而目中無人的年輕人罷了,就憑淺薄的閱歷與稍稍出眾的實力,妄想單打獨鬥就勝過一個世家靜心準備的計劃?
這一次,他卻信了陸逸君幾次向他傾吐的不甘:華盈每一次出現都有意外發生,她就是燁都的災星。
華盈盯著那顆白骨頭顱,目無旁物,飛身上前。
攻伐之力自那具特殊的靈脈中迸發橫掃,凌駕於兵傀之上,完全掌控了古戰場。
隨著她不斷靠近城牆,浮雕兵傀分崩離析。
粉碎的磚石與殘甲被一朵朵火焰包裹著,如死去的星群從空中落下。
略過了一切跌宕起伏的過程,也沒來得及聽見看客們關於誰輸誰贏的爭論,勝負已定,華盈的手碰到了白骨頭顱,古戰場化作血紅的煙霧消霽一空。
華盈緩緩落地,隨手拋下那顆腦袋,朝陸元澄笑吟吟道:「陸領主,把靈蘊拿出來吧。」
陸元澄不自覺抓緊了椅上的扶手,青筋微顯。
這場宴席才過去多久?秘璃塔根本就還沒吞夠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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