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妻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何萍兒之所以選擇嫁給謝承志,一來是心裡喜歡他,反正都要嫁,與其嫁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還不如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二來,嫁給謝承志後,貧窮只是暫時的,興許以後一定能成為官夫人,讓整個何家上下都對她客客氣氣。三來,謝承志家境不好,以後要仰仗她才能過上好日子,如此,她也不擔心自己會像其他姐妹那樣嫁人後在婆家看人臉色。
「你去找其他女人的時候不記得自己有未婚妻,這會兒倒是記得讓你的未婚妻給長輩賀壽了。」何萍兒滿臉嘲諷,「我是你未婚妻,所以才有必要進去賀壽,若不是,我都不認識他,憑什麼賀壽?謝承志,你太高看自己了,咱們定親以後,你沒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先走了,你這邊好好想一想,若是還想不明白,這門婚事也沒有繼續往下談的必要。」
話里話外,竟然有了退親之意。
謝承志面色微微一變:「何姑娘,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不知道你聽了誰的挑撥跑來說這番話,但……謝某自從和你定親,就再沒有和其他女子單獨相處過。」
何萍兒冷笑:「不愧是讀書人,這嘴就是利索。你與沈寶惜見面時,她身邊肯定有丫鬟和車夫,與白紫煙見面,身邊又有你娘,你勾三搭四,卻還說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別拿本姑娘當傻子!你還記不記得本姑娘說過的話,本姑娘說過不許你和姓白的多相處,結果你還帶她來拜見你的長輩,怎麼,咱們婚事還沒有辦完,你就已經準備好納妾的人選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謝承志氣得臉紅脖子粗,讀書人沖一個女人發脾氣不是什麼好名聲,饒是謝承志心裡都要氣炸了,面上也還是一派溫和:「何姑娘,你誤會了。」
「我又不瞎!」何萍兒放下帘子,「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做不到我的那些要求,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並不是非你不可!」
話音落下的同時,馬車已經開始掉頭。
白紫煙有些著急,她確實很享受旁人將她和謝承志放在一起議論,但那只是私底下,這麼多人面前她若是不表態,會落下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名聲。
「何姑娘,聽我一言。」
何萍兒冷笑的聲音隔著帘子傳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本姑娘聽話?」
今日壽宴的主人氣得鬍子直抖:「果然是商戶人家出身,一點規矩都不懂。」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很容易被人看不起。
何萍兒氣笑了,壽宴擺不上八個菜的人居然在嘲諷她。當然,她今日跑到這裡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作,可不做傻事,就是想讓謝承志認清自己身份,還想讓謝家的人知道謝承志的妻子不好惹……窮人家好不容易供養出一個能幹的後輩,等到謝承志考中,這些一個個都是貼在他身上的螞蟥,不把他吸乾不會罷休。
偏偏謝承志又真的得了這些人的供養,拒絕不了他們的求助,但凡敢拒絕,那謝承志就是知恩不報的白眼狼。
何萍兒不想被窮親戚打秋風,如今正是鋪墊的好時候。
她聽到老頭子的話,很想嘲諷幾句,但看著院子裡那麼多人,到底還是忍住了,她可以跋扈囂張,卻不
能看不起所有莊戶。
「是,那您老讓謝承志娶一個懂規矩的姑娘就是了,比如那個姓白的。」何萍兒說話毫不客氣,「借著干兄妹的名頭往男人身上貼,一點臉都不要。」
她說完這話,也不等漲紅了臉的白紫煙解釋,放下了帘子。
車夫除了要趕車的手藝,還得明白主子的意思,此時剛好掉了頭,一揚馬鞭,馬車小跑著離開了。
謝承志感受著眾人看過來的異樣的目光,只覺得無地自容。他不明白,同樣是大家閨秀,沈寶惜從來不會在人前給他沒臉,即便是後來對他失望,也從來不在外頭說他半句壞話。何萍兒簡直就跟個瘋狗似的,有話不知道私底下說,非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脾氣。
今日過後,大概所有人都會說他找了一個母老虎。
謝母身子不太好,看到未來兒媳婦是這個脾氣,管又沒法管,氣得整個人搖搖欲墜。
「承志……承志……」
她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周圍頓時一陣雞飛狗跳,扶人的扶人,請大夫的請大夫。
*
何萍兒發了一通脾氣,回城的路上面色平靜,她還是不太放心沈寶惜……她有自知之明,無論是家世容貌才華,她都遠遠比不上沈寶惜。
就拿嫁妝來說,何家的姑娘出嫁,三百兩銀子壓箱底,二百兩銀子買東西,每個姑娘名下還有一間鋪子。
鋪子的位置如何,要看姑娘本身在家中受不受寵。不巧得很,何萍兒是不受寵的姑娘之一,等到出嫁時,也不敢指望拿到的鋪子位置有多好。
而沈寶惜呢,沈家夫妻早已為他準備好了十里紅妝,就如今沈寶惜名下的風華樓和那間脂粉鋪,每日都有大筆進帳,賺銀子的速度,比拿掃帚掃落葉還快。
也就是沈寶惜改了對謝承志的心意,否則,哪裡輪得到她和謝承志定親?
何萍兒這心裡是越想越酸,之前和沈寶惜做姐妹,不光能三天兩頭得到謝承志的行蹤,二人每每出行,她都能跟著占不少便宜。自從兩人鬧翻,何萍兒就再沒能在酒樓中吃到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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