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個月。
趙氏很是心疼,那一次和顧勝大吵一架,甚至還說出了顧勝是惦記著外頭的兒子,所以才對家中嫡子下手那麼重,分明就是想把兒子打傷了接外頭的孩子回來的話。
顧勝管教孩子的心意是真的,他認為小樹不修不直溜兒,孩子犯錯,就該狠狠收拾。那時候夫妻倆還在京城,此事驚動了趙尚書,顧勝百口莫辯,那之後就不太管顧長安了。
顧長安挨了揍,每次看到親爹都小心翼翼。
此時看到親爹帶著個大夫來,顧長安臉色都變了。
好在趙氏來得很快:「大人,你怎麼想起來請大夫了?家中誰病了嗎?」
趙氏一路奔來,累得呼吸急促,卻不敢歇著,進門就喘著氣問。
顧勝看到妻子這副模樣:「長安身上帶著藥味,他病了?」
顧長安不敢和親爹對視。
趙氏一臉不自在:「沒呢,之前崴了腳,那敷腳的藥味道大了點。」
「為何沒有跟我說?」顧勝肅然看著她,「還是你覺得我這個當爹的不配知道兒子受傷之事?」
趙氏硬著頭皮道:「大人平時太忙了,累得回家倒頭就睡,妾身哪好用這種小事打擾你?」
顧勝深深看著她:「張大夫的醫術在城內是公認的好,既然他都來了,就讓他給長安看看。」
「不用不用,已經好了。」趙氏連連擺手。
顧勝不看她,扭頭對大夫拱手:「勞煩大夫!」
張大夫到了這知府後衙中很是拘束,萬萬不敢托大,得了顧勝的拜託,連連謙虛,拎著藥箱上前,對著嚇呆了的顧長安拱手:「敢問顧公子是哪只腳受了傷?傷在何處?」
顧長安求助的眼神看向母親。
趙氏再次拒絕:「不用了,都好了。勞煩張大夫白跑一趟。來人,送張大夫回醫館。」
她越是不讓看,就證明這裡面的事情越大。
顧勝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大夫,直接給他把脈。」
他臉色陰沉,語氣嚴肅。
趙氏還想要再說,對上他這樣的目光後,不敢吭聲了。
張大夫上前,顧長安遲遲不敢伸手。
顧勝煩躁不已,上前粗暴地將兒子的手拽出來放在了脈枕上。
張大夫暗暗叫苦,誰的臉色也不看,只埋頭把脈,把著把著,他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偷瞄了顧勝好幾眼,似乎有話想說,但又不敢說。
顧勝的心更沉了:「我兒生了什麼病?還請張大夫直言。」
張大夫緩緩收回手,又慢慢收脈枕,磨磨蹭蹭整理藥箱,似乎在考慮如何措辭。半晌,才拱手道:「若是沒看錯,顧公子這是……身上長了疹子,這疹子多半……多半……」
顧勝皺眉,只是長疹子而已。
「草民還要看看疹子才能確定。」張大夫不敢看屋中眾人的臉色,深深低下頭去。
顧勝側頭看兒子:「疹子在哪兒?給大夫看看。」
顧長安臉色慘白。
趙氏哆哆嗦嗦,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攪成了鹹菜乾一般。
顧勝早就知道這裡面有事,當看到兒子在脫褲子時,他臉皮都抽動了幾下。
趙氏忙轉身看外面。
大夫看完,低著頭道:「確實是花柳之症,看這樣子,大概已經病了半年左右。這……實在是不好治,草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顧勝霍然扭頭,狠狠瞪著妻子。
趙氏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一臉坦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要打要殺都任君處置的模樣。
張大夫臨走時,額外多得了一張銀票。:
這分明就是封口費,他埋頭收了……其實他不想收這張銀票,卻也明白,只有收了銀票,顧大人才會放心。
屋中只剩下一家三口。
趙氏忽然放聲哭了出來。
「你板著臉做什麼?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可兒子都病了,我能怎麼辦?」
此事對顧勝的衝擊特別大,他這會兒還靜不下心來,面上看著平靜,實則心亂如麻,喃喃道:「長安還沒有孩子。」
他想到了什麼,扭頭瞪著妻子:「所以你才想接青策回來?」
趙氏並沒有想接那個孩子回來,不過,她不能讓兒子誤會,對著自家男人眨眨眼,悄悄瞄了一眼兒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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