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
他沒好氣地道:「不用你照拂,這總行了吧?」
裴清策收下了東西:「還有事麼?」
顧勝啞然:「你成親了,不該帶著媳婦給我磕頭敬杯茶嗎?」
「請問我們是以什麼身份對您敬茶呢?」裴清策一臉疑惑,「若是以淮安府百姓,那別人成親也沒來找你敬茶呀。若是以兒子兒媳的身份……你這些年又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就跟死了似的。既然都死了,也別詐屍突然跳出來,一直死著就行了。從來我都是稱呼養父為父親,那邊的養恩已經還完,人家也沒要求我去磕頭敬茶,我以為,以後我只要孝敬岳父岳母就行。」
顧勝真心覺得頭疼,這麼會讀書的兒子絕對不是個傻子,說這些話來激怒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你回吧。」
裴清策轉身就走。
沈寶惜一打開門,就看到了耳朵靠在門上偷聽的趙氏。
堂堂大家夫人做這幅鬼鬼祟祟的模樣,不說沈寶惜這麼想,顧勝的臉色當場就黑了。
「夫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氏站直身子:「我想請你去陪陪長安,他……」
裴清策抬步就走。
顧勝想到什麼:「清策,去見長安最後一面。」
再不見,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見面了。
裴清策原本不想去,可看到趙氏滿臉不甘願,當即就改了主意,一伸手,握住沈寶惜的手,撒嬌道:「我有點怕,你得陪我。」
此言一出,趙氏臉色愈發難看。
怕什麼?
顧長安的病確實好說不好聽,如今更是渾身的疹子,滿臉膿瘡,看著挺嚇人。
兒子容貌嚇人,趙氏自己都不敢多看,但別人說怕,她心中真的很不高興。
不高興歸不高興,顧勝發了話,她也不敢攔著夫妻倆。
顧長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會兒眼睛緊閉,人都快沒了,其實他眉眼間還帶著股稚氣,真的太年輕了。
沈寶惜嘆息一聲:「怎麼弄成這樣?」
裴清策搖頭:「誰知道呢。有爹又有娘,居然無人管教。」
聞言,顧勝夫妻倆的臉面都掛不住。
有頭有臉的人家,兒子卻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病,確實是長輩沒有照看好。
顧勝想為自己辯解一句:「我太忙了,管不了長安,而且夫人也不讓我管。」
趙氏:「……」
「是你自己不
管,他在外頭喝花酒這種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上哪兒知道?」
顧勝訓斥:「如果你給他準備通房丫鬟,不讓他和那些紈絝來往,他連花樓都不會去,或者你不拿那麼多銀子給他,他沒法兒消遣,又怎麼會染上這種病?」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覺得自己無錯,全都是對方的錯,很快就爭執起來。
沈寶惜看在眼中:「這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了吧?」
裴清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什麼清官,你太高看顧大人了。」
沈寶惜:「……」
此時天色已晚,那邊顧勝夫妻倆吵得厲害,也顧不上招呼二人,更不可能叫他們留下用晚膳,二人出門後沒有再去街上,直接回府。
到了門口,看見昨天晚上停在不遠處巷子裡的馬車,今日進到了大門前等著。
家附近停著一架馬車,動也不動,裡面好像還有人,下人發現了這件事即刻就稟給了二人。
夫妻倆都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今日馬車都到了門口,沈寶惜忍不住多瞅了一眼。這一看,剛好瞅見謝承志掀開帘子。
「原來是你?」沈寶惜質問,「你在我家附近守著做什麼?」
謝承志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眼神格外複雜:「我以為你成親是假的。」
沈寶惜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神情。兩人好了幾年,謝承志對她倒是挺了解的。
原先沈寶惜也以為自己了解他,可到了這,看著謝承志的所作所為,她都不敢相信這是和自己好了幾年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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