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占理,可以將她從頭批判到腳,「難道不是你跟楚楚發生爭執,將她推倒,才會害得她流血受傷?現在就連道個歉都不願意,白辛夷,你未免太令人失望!」
「妾身今日才知道,原來做錯過一件事之後,是會變得百口莫辯的。」
說著,那雙嫵媚冷淡的眼睛望過來,「因為後面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我在將軍心底,都還是那個惡毒成性的女人。」
蕭成策聽出她話外的意思,皺起眉頭,「什麼意思?今日這樁事,你還是無辜的不成?」
他想到了先前婢女的回話,以為她又要巧言令色推諉責任,語氣發沉,「亭子裡那麼多僕婢都看見了,就是你動手推得楚楚,你打算不承認?」
辛夷笑了,涼薄問他,「既然證據證人都在,妾身不承認有用麼?」
她倒是坦誠,反正都推過一次了,背鍋背得熟能生巧,也不差第二次。
蕭成策的眉頭於是皺得更深。
辛夷繼續說,摻雜著虛實難辨的真心,「當初得知將軍打了勝仗班師回朝,妾身滿心雀躍,高興得整晚都沒睡著覺,可第二天還是早早起床梳妝,想去府門前迎接將軍……」
說到這裡她神色一頓,仿佛回憶起什麼痛楚的事,「然後就看到將軍懷裡,抱著個模樣艷麗的苗疆少女,那是被你捧在心尖上的愛妾。」
「可我呢,我是什麼?如果你已經跟另一個女人相知相許,那我在將軍府獨守空房,翹首以盼的這兩年光陰又算什麼?」
「妾身承認,自己曾因為嫉妒做了錯事,傷害到了楚楚姑娘。但那也是因為太過愛慕將軍,所以才會更加害怕被拋棄。」
蕭成策聽著她貌似怨憤指責,實則卻在訴說情意的話語,心中多少有些動容。
他想,白辛夷終究是愛他的。
古往今來,後宅中的女子因愛生恨,嫉妒到面目扭曲的也不在少數,雖然她的作法不對,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夠諒解。
於是語氣鬆緩些許,開口打斷她,「那樁事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而且不是沒人跟你計較嗎?你只需要好好的待在將軍府,安生一點,怎麼今日又跑過去招惹楚楚?」
辛夷眼底含了淚,欲掉不掉的,「妾身並沒有主動招惹,是楚楚姑娘讓丫鬟過來傳話,說要請我吃茶談心。」
「而且妾身自知在府上處境艱難,跟個下人也沒什麼區別,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這才不得不點頭答應。」
她平時惡毒放縱,此刻哭起來卻透出幾分單薄倔強,莫名惹人疼惜。
尤其是蕭成策本來就拿她沒辦法。
系統在旁邊對她的演技大肆讚許,「宿主真厲害,都快把蕭成策哭成淚控了,感覺你再哭會兒,他都要心律不齊了。」
「不過還是點到即止比較好,別太假了。」
辛夷當然沒有收斂,甚至變本加厲。
就見她鴉黑睫羽略微一顫,淚珠就撲簌簌地從頰邊滾了下來,「誰知道不過是自取其辱,她說將軍今日會容忍我,但不見得以後還會繼續容忍我。」
說完笑起來,只是那笑意里卻有幾分淒楚,「可將軍真的容忍過我嗎,如果真是那樣,當初又怎麼會輕易地休棄我?」
誰能抵抗得住自己感興趣的女人,在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訴說情意呢?
她確實是又壞又蠢,但是她美。
而且從一開始就是對方薄情寡性,辜負了自己的原配。
果然,蕭成策看她半天,沒忍住揉著額心,沉沉嘆了口氣。
走過去,把站在面前梨花帶雨的女子拉到懷裡,無奈而縱容地給她擦眼淚,「你的性子過於偏激,簡直是處處不饒人,往後要改一改。」
辛夷輕輕哽咽著,在他懷裡抬頭。
假裝識大體了一回,「那……識璧能帶著我也去瞧瞧她麼?畢竟今日的事,我應該跟楚楚姑娘道個歉。」
蕭成策見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想笑。
心底卻舒緩起來:原來這個總是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的女子,只要耐著性子安撫幾句,也會示弱服軟。說到底,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太在乎他了。
「真的去道歉?」
辛夷聞言止住哭意,像是對他的懷疑有點生氣,滿臉不高興地伸手推開她。
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真的是去道歉。」
*
雁水苑。
看診的大夫幫榻上女子清理好傷口,然後用乾淨的綢布包紮起來。
仔細叮囑了貼身婢女這幾天讓她們夫人少沾水,飲食上面也要注意,再配合著服用湯藥,過些天就好了。
大夫走後,楚楚問小丫鬟,「派人去別院告知將軍了麼,怎麼他還沒過來?」
剛才清理傷口的時候實在太疼,她額邊鬢髮都被冷汗浸濕了些許。
雲芝聽罷點頭,「去了的,可能大人有什麼重要的事,路上給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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