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妙的景象帶來的強烈的視覺衝擊,讓阿奎那覺得自己幾乎要到極限了——可是這樣還不足夠。他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打濕,咬著牙平復著幾近紊亂的心跳,伸手捧住了海戈的臉。
「我要吻你。」他緊緊盯著海戈的眼睛,手指抵進了他的口中,不自覺地在海戈柔軟溫熱的口腔內施加著力度。他喘息著,卻蠻橫而不容辯駁地命令道:「這次絕對不許躲開!」
海戈的唇舌被他緊緊摁著,只能在嗓子裡咕噥了幾個低沉的音節。阿奎那的汗珠滴在了他眼睛裡,那對暗金色的眼睛閉合了一下,海戈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阿奎那的話語上,下意識地說:「我的牙齒……我會弄傷你的。」
一剎那間,一股混雜著震驚、惱火、恍然大悟的心情席捲而來,阿奎那愕然睜大了眼睛。他這才徹底搞清了對方迴避接吻的原因。「你這個傻瓜!」他輕輕咬了咬下唇,著惱又難掩憐惜地說:「多想想你自己吧!」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低下頭去,吻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雙唇。海戈僵住了身體,顧忌自己鋒利尖銳的牙齒會傷到對方。然而阿奎那毫不介意,火熱的舌尖急切地裹弄著他的舌頭,貪婪地吮吸著他口內的津液。
隨著唇舌糾纏,海戈全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限,終於無法忍受了,他一把攬住阿奎那的脊背,熱切地回吻著他。阿奎那顯然被他意料之外的反應驚喜了,越發興奮起來,喉間不可自制地發出粘膩的喘息——這反過來又刺激了海戈,他忍耐著一波又一波不斷涌浪上來的快感,應付著阿奎那在他唇舌間無度的索求,還要竭盡全力控制著不要傷到阿奎那。他已經聞到了彼此口腔內淡淡的血腥氣。涎水從彼此唇齒間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混合著分辨不出是誰的血,讓兩人都幾乎陷入了迷亂之中。
微涼的月光豐沛地播撒在室內,卻無法稍稍涼卻兩個人彼此交纏的滾燙的身體。不知何時,一陣劇烈的顫慄,他們同時到達了頂點。
海戈仰面躺回沙發上,一手攬住阿奎那,讓他安然靠在自己身上。他們無聲地平復著呼吸和心跳。阿奎那心滿意足地枕在海戈寬闊厚實的胸肌上,伸手擁攬著他的脖頸,眷戀地用臉頰輕輕摩挲著海戈的胸膛。
海戈感到阿奎那貼著自己的耳畔輕聲說:「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睡沙發了。」
他看不見阿奎那的表情,可是他知道他臉上一定是慵懶溫柔的笑意:「至少,清理床單要比清理沙發容易得多。」
第25章
捕捉一頭成年非洲象需要兩百克的強效麻醉劑,而使一隻小白鼠陷入昏迷只需要5毫升的乙醚。
在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認為混合有大型動物 DNA 的種族天性沉穩、知覺遲鈍。相比較之下,小型種族則急躁靈敏,交感神經易於興奮。有智識之輩往往對這種刻板印象嗤之以鼻。但這種盛行不衰的刻板印象,大部分時候都很準確。
至少以海戈·夏克為例,他確實比大部分人都來得內斂、遲鈍、沉穩,尤其善於忍耐。他出生於貧民窟一個平平無奇的單親家庭,四歲時一直潦草照顧著他的母親因酗酒和藥物濫用而暴斃,他被一家專門撫養孤兒和貧困兒童的水族福利院接收,過上了更加灰暗的童年。福利院裡經費緊張,食物匱乏,每天的午餐只有黑麵包和一勺清得可以照見人影的例湯。他每天都飢腸轆轆,餓得難以入睡,不得不拼命做工來掙取額外的食物,更別提由於血種而被周圍人排擠孤立的壓抑氛圍。
後來,輾轉於少管所、拘留所和監獄。囚室里又冷又暗,伙食低劣,獄卒兇惡,混濁逼仄的空氣把人緊緊裹到喘不過氣來。再後來供職於聲色場所,薪金不菲,終於過上了一段難能可貴的溫飽日子。然而終日所見,都是些沉湎於聲色犬馬的酒色之徒,種種暴力、放蕩、齷齪,窮形盡相、光怪陸離,足以讓一個意志不堅之人瀕臨崩潰——
回顧他短短二十一年所承受的灰暗與苦厄,這世上已經很難有什麼能讓他覺得不可忍受。
何況他現在過著的,顯然是一種無法挑剔的生活:他的律師不但傾盡全力為他擺脫了重罪嫌疑,還在慷慨無私地養著他。這裡供應食物、水電、床和空調,阿奎那態度和藹、通情達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連臉看起來都更漂亮了),簡直是完美無缺,好得不能再好。
可是,海戈卻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在面臨一種古怪的、難以言說的、又確實是全新的挑戰。
現在是夏末的清晨。海戈倚著公寓廚房的窗台,一手端著杯子啜飲咖啡,一邊向窗外遠眺。
東塘區毗連著的碧藍色湖泊籠罩在清晨的薄霧中,濕潤而清爽的微風吹拂在臉上,手邊的窗台上的收音機傳來電台主持人悅耳的聲音:
「……今天的最高溫度仍然在華氏八十五度以上。但是早晚濕度變大,空氣變得更加涼爽。看來,今年最炎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不過,似乎大伙兒的炎炎『熱情』還未完全消退。最近在市區內發生的一起案件中,警方採取了果斷行動,以「跟蹤騷擾」罪名拘捕了一名水族男子。據可靠消息來源透露,該名男子在信潮期間似乎失去了自控能力,連續五天對一名心儀對象進行了持續且密切的尾隨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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