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今晚就專心對付那些小鬼,其他的就靠你了。」毛欣說道。
張肆遠並沒有告知他們具體的行動時間,他們也沒有去問,像是很快忘記了這個安排一樣,各自散去了。
見他們離開,他這才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的小桌子。
在他和隊友們交流情報的時候,應該是感到無聊,她很快離開了原地,找到一張桌子趴下閉上眼睛,像是想用睡眠這一舉動度過無趣的時光,只有一部分觸手還纏在他的手臂上。
無需大腦發出指令,他的動作便已十分小心,就像是生怕打擾到那些柔軟的肢體一樣,連轉頭都變得有些僵硬。
還沒等張肆遠嚴肅地思考,是繼續在這裡安靜地當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的觸手架時,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
他微微皺了下眉。
果不其然,剛剛那麼多動靜都沒有被打擾到的黑髮少女,因為這道腳步聲而睜開了眼睛。
這是屬於那些侍者的腳步聲。
而且看著裝,正往這邊走來的侍者npc的級別應該不低。
一枚道具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他的掌心,然而還沒等侍者走近,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黑髮少女,便突然朝他微微彎了下眼睛,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手腕冰涼的溫度轉瞬間遠去。
張肆遠:「……」
一張平靜的臉緩慢地垮了下來。
於是等侍者終於走到他面前,就看到此男頂著一張臭臉,用完全稱不上友善的目光掃過它,拇指指腹抵在指根的銀環上。
「很抱歉打擾您。如果有異常情況,歡迎隨時告訴我們,我們會優先為您處理的。」
黑衣侍者微不可查地四下掃視一圈,沒發現剛剛感知到的不對的來源。
它剛想收回目光,再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就離開,便驟然和眼前的黑髮青年對上了視線。
在他的臉上,那種較為明顯的不愉已經消失,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致的平靜。
只有那雙漆黑的眼睛,不知從何時開始,便已一聲不響地,冰冷地觀察起了它的神情,就像從這短短几句里,就敏銳到可怕似的抓住了什麼關鍵一樣。
侍者的聲音有一瞬的卡頓。
等它反應過來時,黑髮人類已經離開了原地,只留下一句冷淡的「謝謝提醒」。
「……」侍者的眉皺了又皺,最終還是沒有明白,不過這也無所謂了。這次的死亡率有些不對,第三天已經快結束了,還剩下這麼多人,主人明天會親自來查看。
人類而已,又能翻出什麼浪花?。。
時間很快到了晚九點。
人類玩家對天黑的恐懼是刻在本能里的,因此哪怕沒有宵禁,天色黑下來後,他們也基本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一道悄無聲息從高層翻下去的漆黑身影。
他輕巧地落在平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通往底層船艙的入口之前就踩過點,他沒有任何猶疑,避過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各種地方的npc,總算順利抵達目的地。
門是開著的,海水的腥味從下方泛上來。
兜帽下的人臉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確認了一下鱗片還在,沒有因為種種原因掉落後,才緩慢進入底層船艙。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魚怪們,幾乎讓人難以下腳。一股難以忍受的魚腥味衝擊鼻腔,混雜著濃郁的血腥味——它們正在搶奪一條人腿。
並且,魚怪們的精神影響似乎是被動存在的。
細微的、錯覺般的嗡鳴聲響在耳畔,魚怪們噁心的身軀緩慢扭曲,並沒有徹底發生改變,卻散發出一種針對獵物的思維上的更改來,讓腦海深處出現另一個聲音,鼓動他向前。
果然找到通行證,只是一個入門券而已。
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目光落向更遠的地方——
黑髮青年突然一愣。
在這片船艙的角落裡,被用觸手清理隔離出的環境中,安靜地坐著上半身為人類模樣的黑髮少女。
她靠牆熟睡,雙眼閉合,胸口沒有呼吸起伏,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感,就像是一尊雕塑。
說真的,張肆遠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的身影。
他以為她起碼生活在海底——比如有成片珊瑚的幽靜地帶,或者更僻靜一些的地方。她在那裡可以放鬆而舒適地休息,沒有任何存在能前來輕易打擾她。
可她的容身之處卻是這裡。
她怎麼能待在這樣一個骯髒又簡陋的地方?
她不遠處甚至有畜牲在哄搶食物,發出刺耳而又聒噪的躁聲——這種環境怎麼配讓她停留?
這個副本里的那些東西,就是這麼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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