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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踏踏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磕噠一聲,門扉打開,女孩慌亂的樣子映入眼帘。

臉頰薄紅,眼睛水汪汪的,活像是被人欺負的小動物。

「救命,你終於來了,快來幫我——」視線觸及到門口很大隻的男人,李樂詩倒吸涼氣,忘記夾嗓子,「……溫亭深?」

她嚇得心臟狂跳,眼前的男人一身黑,皮膚蒼白,特像是地獄裡來索命的黑無常。

溫亭深看見了她眼角的淚,寂靜的眼眸狂掀波瀾,李樂詩被男人的視線壓迫得退回房間。

其實沒有特別的動作,他就像平常那樣走著。

他慢條斯理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半個小時前,但許殷節釋放的壓迫遠沒有溫亭深這般僵冷、窒息。

溫亭深似乎是故意的,盯著她的眼睛不斷逼近,黑色男士皮鞋與她的白色鞋尖時不時相撞。

她的步伐亂七八糟,他卻從容不迫。

直至李樂詩打了個踉蹌,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臂,冷白纖細的五指緊扣,很痛,像恨不得插進她的血肉里。

溫亭深注意到她嘶了一聲才堪堪泄力,冷冰冰掃了一眼蜷縮在沙發上的半裸少年:「他欺負你?」

李樂詩還在發蒙。

這時葉曼看好戲般抱著手進來,饒有興致看向某位少年哭紅的眼睛:「我看誰欺負誰還未必呢……」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許殷節抽抽搭搭用抱枕蓋住身體。

溫亭深眸色幽暗。

李樂詩心虛地移開眼,乾笑兩聲,弱弱地:「我也沒說什麼,就說粉色……持久力……不大行。」

「李樂詩,你又說!」許殷節瞬間炸毛。

葉曼噗嗤一聲:「是粉的啊。」

溫亭深煩躁地閉了閉眼:「……」

李樂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這個房間的,好像被溫亭深直接大力推出來的,一轉身,他投來一個複雜的眼神,憤怒和哀怨交織。

緊接著,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倏然消失在合緊的門邊。

葉曼去附近取車,李樂詩等在門口。

過了十分鐘,她才看見溫亭深走出別墅。

沒有戴口罩,更容易看見那張臉的病態蒼白,他神色平靜提著她的畫具,和保姆交談幾句後便走過來。

李樂詩注意到他和小臂和袖

口都沾染了些油畫顏料,硬著頭皮問:「你沒把他怎麼樣吧?」

溫亭深指尖一抖,臉色難看得厲害:「你在關心他?」

他頂了下腮,失笑:「他給你看了那種東西,你居然還在關心他?」

李樂詩後知後覺臉一紅,但還在嘴硬:「那又怎麼了,男性身體的一部分而已,又沒什麼……你還醫生呢,反應這麼大。」

她一直覺得人像畫師就該和醫生一樣,對男女的身體抱有平常心,哪個部位都羞羞答答不敢畫,怎麼進步?

溫亭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眶泛起紅,尤其是左眼,毫無徵兆就落下了一滴淚。

——被氣的。

李樂詩心臟驟然一停。

雖然她已經見過許殷節的梨花帶雨,但遠沒有這滴淚來得震撼,仿佛這滴淚落下的不是地面,而是她的心尖尖,盪起一陣難耐的酸澀。

「欸,不是,你怎麼也哭了?」李樂詩好像那個絕世大渣女,一天之內就讓兩個男人為她哭,手忙腳亂翻找紙巾。

溫亭深躲開,摘下眼鏡,踩著她慌亂的影子往前一步,黑色皮鞋撞到她的鞋尖:「怎麼,你還有空關心我的嗎?」

此刻男人進攻性太強,李樂詩本能就往後退,背後就是一片供人休閒散步的小樹林,她徑直撞到了路邊的大樹。

蔥鬱的葉片布施陰涼,風一吹,耳畔滿是沙沙的寧靜。

與這陣風一同掃過耳畔的,還有溫亭深的話。

「他說奪走了你的初吻,是嘛?」

他笑了一聲,略顯古怪。

李樂詩嘴巴張了張,呆愣在原地,暗暗叫罵許殷節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不放:「你確定,剛才那是初吻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李樂詩頭皮發麻,她搞不清楚他想說什麼,磕磕巴巴地:「廢話,是不是初吻我還能不知道?不過這種東西我不在乎,接吻嘛,不就是嘴巴碰嘴巴,舌頭碰舌頭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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