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樞一看他要動,嚇了一跳,加快了蹦跳的速度:「你傷口沒好,千萬別下床,我蹦到你跟前和你說話,我跟你說,真的不管她們的事……」
褚源又氣又無奈,「看」著他的方向,緊張的手都握緊了拳頭,但卻不敢再動。
好在夏樞沒有分心腳下打滑摔倒,他平安順利蹦到了褚源的床頭。
褚源聽著他在床頭坐下,才鬆了口氣,然後捏了捏眉心,無奈道:「夏樞,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夏樞聽到這句話,突然之間就有些委屈。
也很不開心。
「你說話不算話,明明說我可以想做什麼都做什麼的,但做了之後,你卻又生氣,還拿紅棉和紅杏出氣。」夏樞也不知怎麼地,看著褚源那張表情無奈的臉,就委屈上了,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褚源一怔。
「你還不叫紅棉給我上藥。」夏樞抓著他的衣袖,癟了癟嘴,心裡更委屈了:「我闖了禍,阿爹頂多就是訓斥我,二嬸頂天也就打我幾下,你不僅嚇唬我,讓我提心弔膽,還叫其他人不搭理我,嚇的他們連上藥都不敢給我上。」
夏樞鼻頭有些酸,他吸了吸鼻子,嘟噥道:「害我白高興了,以為嫁了人,就再也不會挨收拾和教訓了,誰知你比阿爹和二嬸還可怕,不僅收拾我,連我身邊的人都收拾。」
褚源:「……」
褚源都被氣笑了:「我可怕?」
他當然是可怕的,外人誰不怕嗜血無情的大理寺少卿?
褚源一直不覺得「可怕」有什麼不好,他甚至享受別人因他「可怕」而產生的恐懼。
重生之後,裹上仇恨的鎧甲,褚源無數次因為別人的恐懼,獲得了報復性的快/感。
因為只有別人的恐懼,才能叫他稍微發泄心中之恨。
但一向稱他為好人的小流氓突然說他可怕,還是帶著委屈巴巴的情緒說的,褚源心裡就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懷疑情緒,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太陌生了,讓他無端煩躁,聲音上不由得就更沉了幾分,莫名壓抑:「我安排她們服侍保護你,但你人好好的出去,卻受傷歸來,她們護主不力,害主子受傷,你覺得不該罰?」
夏樞想說是自己不小心跳牆才崴腳的,但腦子不知怎地突然轉了個彎,倏地反應過來:「你是在關心我?」
「你是在生我受傷的氣?」
夏樞越問眼睛越亮,最後一把抓住褚源的手,激動道:「你沒生我跳牆、打架的氣?」
褚源:「……」
這是得多沒良心現在才發現自己關心他。
夏樞沒發覺褚源吐槽他,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從委屈小可憐變成了眉開眼笑的傻雙兒。
不過他高興了片刻,就立馬收了笑,認真道:「她們都是聽我的,我受傷真的不管她們的事,你不要罰她們了。」
褚源卻道:「你曉得侯府養她們一個人,一年得多少花用?」
夏樞不料他突然轉了話題,抓了抓腦袋,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回道:「五兩?」
他知道紅棉和紅杏從變成大丫鬟之後,月錢就翻倍了,不過他沒問過兩人月錢幾何,到現在也沒看過他和褚源小庫房的帳本,所以並不知曉,只是根據農家一家子一年花用來估計。
褚源卻了如指掌:「月錢一兩,每一季三套衣裳,平日裡賞賜,逢年過節紅包,食宿,就醫,一來一人大約三十五兩銀子。」
夏樞嗖地一下瞪大了眼睛,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三十五兩銀子?」
這夠鄉下一個家庭生活六七年了,若是節省點,說不得十年都成。
褚源就算看不見,聽他突然高亢起來的聲音,也能猜到他臉上驚訝的表情。
他忍不住柔和了表情,但語氣還是很嚴肅:「侯府花費那麼多養著她們,自然要求她們職責範圍內盡心盡力。服侍保護主子就是她們職責所在,若是護主不力,要麼甘願受罰,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要麼被趕出侯府,被賣進其他家後院。」
「我知道她們和你阿姐年紀相仿,你把她們當成姐姐來對待。」褚源神色淡漠:「但若是不拿捏好主僕間相處的分寸,在她們失職的時候過度維護她們,就算她們將來不會暈了腦子以下犯上,也會讓她們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擺正不好自己的心態,小樞,你這樣只會害了她們。」
夏樞心中一震。
他想說些什麼,卻吶吶無言。
只是,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和褚源可是要離開侯府的!
王夫人不知為何非常討厭紅杏,對紅棉雖未為難,但也沒給過好臉色,她這裡是絕對不能去的。
侯爺和褚洵那邊都是小廝照顧起居,除了粗使丫鬟,身邊就沒有其他丫鬟,而且分家之後,褚洵繼承侯府,侯府里所有丫鬟都要受王夫人調配……
紅杏和紅棉不能留在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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