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樞低聲道:「紅棉說你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除了桂花糕。」
桂花糕已經不熱了。
不過中秋夜晚還不算涼,桂花糕入口的溫度剛剛好。
褚源咬了一口糕點,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隱隱帶著桂花香氣,他評價道:「好吃。」
夏樞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你喜歡就好。」
他的聲音還帶著鼻音,但聽起來軟軟的,帶著溫度,叫褚源一聽,就知道他很開心。
褚源也心裡一松。
於是,他非常乾脆地把一食盒他從來不吃的糕點給吃下了肚。
之後夫妻兩個無聲地各自洗漱一番,便在書房隔間躺了下來,等大夫過來。
「皇上為什麼賜婚?」躺在床上睡不著,夏樞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你的身份?」
儘管他已經大約猜出了所有的答案。
「知道,只是平日裡裝不知道。」褚源沒有瞞他,神情平靜地道:「雙兒不易有孕,夏家平民百姓,不能給我提供任何助力。若是沒有猜錯,皇后送你的那隻紫檀木蟈蟈籠里不僅含有催情傷身之物,還含有致雙兒不孕之物。」
夏樞驚愕:「這……」
他突然想到馮二一副縱慾過度、萎靡不振的模樣,心中登時對李朝最尊貴的兩人鄙夷無比,先前的敬畏之心須臾之間崩成碎片。
「不對!」夏樞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既然知道你不是侯府少爺,侯爺也不願你娶我,怎麼會叫他知曉褚夏兩家的婚約,還安在你頭上?」
儘管侯爺救了褚源,但提到他的時候,夏樞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褚源挨著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反應。
頓了一下,他試探著伸出手,慢慢握住夏樞的手腕。
夏樞怔了一下,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指,然後臭不要臉地把手指插/入褚源的指縫裡,開心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在床上主動抓住我的手呢。」
褚源感受著十指相握的溫度,心裡一陣酥酥麻麻。
他有些不自在,也有些不習慣,不由得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舅舅不是不願我娶你,他是不願我娶任何一個雙兒或者女子。」
「除非那雙兒或者女子的娘家有能力護自家周全。」
夏樞一愣。
褚源垂眸,低聲道:「一個瞎子,是不可能登位做那人上人的。無力爭位,褚家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不希望再有女子或者雙兒如他女兒那般,被褚家獻祭給皇家的皇權爭奪。」
「但我阿爹說侯府不願意退婚……」夏樞下意識道。
反應過來之後就是無比的尷尬:「那個,你不要生氣,不是嫌棄侯府,是我們配不……」
「舅舅是個孝順的。」褚源沒有生氣,只是輕輕接下他的話:「外公定下的婚約,他是不會去違背的。」
「再者……」他道:「就算侯府因我出事,洵兒作為皇后的外甥,戶部尚書王長安的外孫,有皇上親自贈予的免死金牌,他是不會出事的。你阿姐年紀不太合適,舅舅原本的用意也是叫洵兒娶了你的。」
上一輩子,侯府老老少少包括丫鬟、僕人以及五服以外的親眷都被除以斬刑,褚洵因有免死金牌,逃過一劫。
不過褚洵怎麼可能親眼看著阿爹被斬而無動於衷,他鬧進了宮,然後被大怒的皇帝關進了詔獄,罰他永生不得出獄。
「夫人偶然知道了舅舅對洵兒婚事的安排,私下去見了皇后。」褚源道:「幾日後,皇上就給你我賜了婚。」
那是他剛重生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多出來的記憶叫他既驚又怒,同時還不敢相信。
但涉及到身份問題還有淮陽侯府的未來命運,他不可能不慎重。
他去找侯爺,開始沒問身份問題,只是試探性的詢問褚家是否和夏家有一門婚約。
他這一世從未聽過什麼婚約,但腦海里多出來的某個不相識的雙兒卻告訴他因為和褚家的婚約,那雙兒家破人亡。
他想知道,這些記憶是不是真實的。
然後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是真的。
因為侯爺告訴他,確實是有這麼一門親事,是二十多年前老侯爺和夏家爺爺定下的,臨死前才把婚書給了他,旁人都不知曉。
侯爺雖然驚訝於他怎麼知道,但也沒有細究,只告訴他等褚洵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找媒婆去夏家,把兩家的婚事辦了。
王夫人在門外偷聽到侯爺對褚洵婚事的安排,勃然大怒,直接進了宮。
然後第二天侯爺就被召進了宮詢問褚夏兩家婚約的事情。
侯爺不願褚源履行婚約,說再過兩三年等褚洵長大,婚約給他,但皇城裡卻傳開了淮陽侯府不想履行和平民家庭之間婚約,想把婚約拖沒了的流言,皇上又把侯爺叫進宮裡訓斥了一番,親自下旨,要把夏樞賜婚給淮陽侯府名義上的嫡長子他。
賜婚之後,皇帝借著為民做主的輿論,在平民之間的聲望達到最盛。
後來見賜個婚就能帶來如此好處,皇帝做戲的興致高漲,沒少在人前誇他從未見過的夏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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